伊达的简讯,是在我要前往热海之前传来的。他为何要传出这句话?
当时因为被父亲严格监视,使得我不能开机。直至抵达别墅后才得以打开,但别墅是深山,手机不通,也无法与伊达求证。至于别墅的电话,二十四小时有人监控,所以我与伊达根本就是失去连系的管道。
就算连络上,我又能向伊达追究什么?
盘问他们与我们这一帮派之间的关系吗?
权藤在救我时,应该看出我坐的是伊达的车。但只要我开口问,就被他堵住,然他对其他组员,则清楚表示伊达的车是绑架我的敌对帮派组织。
父亲的组的确是与东连合有过节,但可以肯定并非与伊达那一帮的,又何须隐瞒伊达的事之有?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我真正想查证的是,他所谓之对我绝对吐实这句话,是影射他在追求我吗?
而我又为何如此拘泥于这件事?
尽管伊达承认他多么爱恋我,充其量只是他的游戏规则罢了!同为喜欢我,把我追到手的那种感觉而已!譬如在那个节骨眼上,他还不是不顾我的死活,想把我丢出车外吗?
伊达是利字挂头的人,只要对他不利者,即时弃之如草履!
对他都了然到如此,我又为何想多了解伊达这个人呢?
“少爷,这肉合您胃口吗?”
“咦?啊,很好吃。”
今天的晚餐是鲸鱼下巴肉排。负责料理的人听权藤说我偏爱这道菜,便很费心的为我烹调。
“这里和市区完全不同,有时静得还有些可怕。”
我不由得回忆起,伊达曾征询过我,喜欢吃猪排、牛排?还是鲸鱼鳃排?并信誓旦旦的说下次要带我去的店,厨师就在自己眼前的铁板,当场调理。
“没错,少爷,您一个年轻男人,却被关在这种深山里!”
今天侍候我用餐的只有二个人,都比我年轻,我边和他们聊天边吃著。他们都似乎能体会,因为我受到枪击的震惊与打击,所以对我都呵护备至。
“我不要紧,让你们这么费心,实在不好意思。”
“您别这么说,少爷!再忍耐一阵子吧!”
“昨天权藤大哥有打电话来,说总部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 “已查出开枪射我的是哪个帮派的?”
这二人一听,忽然沈默下来。其实我早该料到,会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一定是权藤的主意。
“我不管是谁打电话!如果没有查出对方是什么人,叫我怎么会甘心?因为我差点就没命啊!”
“是的,以少爷的立场来看,是会这么想……。”
“啊,回到本家后,权藤大哥一定会好好向少爷解释的!”
其中一个,制止对方发表自己的意见:却让我感觉意犹未尽道。
“就当我们这几个人的秘密吧!至于详细的情节,权藤一定会告诉我的。”
“既然少爷这么说,我就透露一点出来。”
“你知道是哪一帮的?”
“是东连合的野崎组。”
只要不是伊达组的,我就松一口气。
什么?东连合有这个名称的帮派吗?就算我父亲是同一挂的人,我对他们的组织亦知“野崎组是很有名的吗?”
“还好,在东连合中最有名气的是伊达组;它是在过去几次竞争中,在社会上建立了其之地位。如果按顺序来轮,下期东连会的总长,便是伊达帮的组长来当。而现在伊达帮组长便是连合的总部长……。”
我一字不漏地听著。
所谓的总部长,是指伊达组组长伊达的父亲。但因其父门前罹患重病而住院;这给了别的帮派觊觎其位之机会,虎视眈眈想把伊达帮拉下,而争总长职位。又为了确保其位需要一笔资金,在现今经济不景气时代,仍不惜下血本投资各路行业,于是在这些过程中,便与父亲的帮派起了冲突。
“如果被施压的话,我们的老爷可能就会出面。”
“我们的组长,在年轻时也是以武斗派闻名:对方竟然敢对少爷动手,当然会触怒到组长!”“是没错!但老大还不至于闹成两派火拼!”两个帮派火拼的结果,就是给警方一举击灭的大好时机!
“只是对方是伊达帮者,可就难说!”
“伊达帮有这么厉害吗?”
所以才不提伊达组的名字吗?
“住院中的组长是很可怕的份子!但因为他人在医院,上次的争斗又有几个干部锅挡入狱:现在是由他儿子代理,不过也是个狠角色!”
“我见过伊达帮第二代组头,听说他是个好色的男人……但我却很仰慕他。”
连侍候我的年轻人,对伊达也崇拜有加。从川崎的表现,仿佛他也是伊达的追星族之一。
“伊达的儿子手腕不错,赚了不少钱。不仅在东连合下任理事人选中呼声很高,现在又是年轻头目,当然会份外引人眼红……”
“年轻头目是指在东连合当干部吗?”
在黑道中的组织,就如金字塔体制。从组员吸收会费,每个月甚至可达数亿之多。这些金钱就作为连合总部公司之营运及婚丧喜庆,或福利及首脑的生计等等之用;在上位者虽然可以自由运用这些经费,然想在一般社会头角峥嵘,也非易事。“你们和少爷在唠叨些什么?快把食器收拾乾净后去巡逻!”
“对不起!”
我们谈得忘形,未注意到有他人出现。
出声斥责的,是权藤的直属部下松本,亦是这栋别墅的总管。站在他旁边的权藤,狠狠地瞪著与我聊天的二个年轻人,他们本来很开心的模样,倏地低垂下头。
“是我和他们聊天的,你们不要怪他们。对了,权藤,你还特别过来。”
“是的,看到少爷安好,我就放心了些。”
我想拿著吃完的碗盘去洗,松本立刻止住。
“少爷您千万别这么做,否则我会挨老大的骂!”
“都是你们太过于蠢!所以才会劳驾到少爷连这些也会顾虑到……”
经我向权藤解释过后,二人才走出去。
“你不必这么在意!因为我一个人住嘛。对了,你如果想喝咖啡,我来泡吧。”
“少爷,咖啡我们也会泡!松本!你还不快去泡!”
“没关系!权藤!你从东京来热海,一定很累吧?”
客厅里的权藤与松本,一脸歉疚地看著我泡著咖啡,当我喝起来时,他们二人才啜饮著。
“啊,我是否可以回家去了?权藤!我在等你开口呢!”
“啐……都是那些多嘴的家伙……”
松本咋著舌,一旁的权藤也困惑地接著说。
“是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要待上几天才可以……。老大也赞同您多休息几天。”
“那可不行!我不能休假超过一星期以上!”
虽说现在是学期更迭时期,然下星期开始,就要对重考生办说明会,及应届毕业生的春季讲习。再拖下去我的事一定会被拆穿,届时也别想在补习班做下去。
“如果我不去上班,向代替我上课的同事或上司作报告的话,一定会更不好!”
“这一点老大也相当清楚。”
“那明天让我回去,我想去补习班打声招呼!再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很配合松本的话做……。”
“是的,大哥!少爷连我们的宵夜都设想得到,实在是细心又体贴,我们都好开心!”
“你怎么可以让少爷做这些事?” “是我自己要做的!权藤!”
这些人为了我,二十四小时无怨无悔的看守著我,我为他们做宵夜,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回愧。
而且,想回老家也不尽是为自己的私心。住在此地的年轻小伙子,是靠组的经费,但其他的保镖则不然。像权藤这些干部,是可以替父亲的公司效劳营生,但派来此处的组员却是在经营讨债公司或保镖谋生。他们既然待在这儿,就不能去于自己的活儿!只不过。以松本的身份,自是不能在大哥辈份权藤面前太过于放肆。
“在这里的人都放下自己手边的工作,而权藤你不是说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松本忽然抬头看我一眼。
“少爷,像我们这些人哪敢如此轻举妄动……我们是听权藤先生的指示做的,少爷。”
听到松本有些无奈的口气,权藤才有些不情愿的点下他的头说。
“好吧,我会向老大打电话,把少爷的意思转告于他。但如果配合我们,使少爷的计画有些变化的话,就请您见谅!”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为难你们。还有松本先生,你这阵子照顾我,也辛苦你了!”
“请少爷别这么说,我还希望您能多待下来呢松本站著说,忽然喝起了咖啡,且看他的脸有些泛红,对权藤与我鞠个躬后,就一溜烟跑出去。
“松本先生是怎么了?”
权藤看著我不解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笑笑道。
“看来少爷的迷又多了一个了!”“……?”
“虽然少爷过世的母亲,老大未明白表示过,但我们这些组员,通常会把组长的太太称作姐姐。姐姐不仅要能有安抚组员的情绪之本事,组长不在时,她便要挺身取代组长,指挥组员解决发生之事件处理,少爷即使是男人,我们组里均把您看成是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