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陷入新一轮的沉思中。
“太守大人有意接近冬拾,与冬拾交好,我猜想,会不会这一切只是太守大人制造的一个假像。先利用冬拾对太守大人的印象,向我们传达一个信息,他与我们是一路的,而实际上太守大人的真正目的是让我们渐渐放松对他的警戒,然后再与我们假装熟络,骗取我们的信任,最后,收起这张放出去的大网?”北守令的眼神在西守令和南守令间来回游动,追寻着肯定。
其它二位守令思考着北守令话中猜测的可能性。
“听起来,这个猜测不无可能,”西守令点点头肯定着,“经你这一提醒,我也不尽怀疑,太守大人的动机会不会通过笼络冬拾,让冬拾靠向他,收买冬拾,然后。。。。”
“大人啊,大人啊,”本来还老老实实听各位大人的分析揣测,可是一听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来,而且还关系到自己的信誉问题,我急忙辩解讨饶道,“各位大人,冬拾就是向老天借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对大人们作出任何不利的事来。冬拾怎么可能会出卖各位大人呢?冬拾就是再胡涂,再笨,可还也明白‘唇亡齿寒’这一理儿。没有各位大人照应的冬拾还蹦蹬得了吗?大人们可饶了冬拾,冬拾的胆子可不禁吓呀。”我缩脖弯腰一副可怜相。
西守令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冬拾别认真,玩笑而已。”
我苦着脸抱怨,“这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也就是猜猜太守大人到底什么用意?我们当然都知道冬拾是绝对值的信任的,我们怎么可能怀疑有一日冬拾会出卖我们呢?若太守大人打的真是这样的主意,那恐怕只有他失望的份儿了。”西守令笑着安慰道。
“冬拾,你怎么想的?”南守令突然问道。
“这个,冬拾实在是没想到各位大人的分析和猜测竟如此,嗯,深彻、曲折。冬拾到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哦?”南守令眉一挑,“可是开始冬拾还说,太守大人的接近令冬拾很是不安恐慌不是?”
看着三位大人眼睛同时盯着我看,我别扭的试图解释道,“这个,其实,是这样的,嗯,这个到底该怎么说呢?”
“难道冬拾与我们所想不同?”西守令惊奇道,“冬拾怎么这般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对我们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的脸刷的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另有原因,“不是的,不是的,对大人们冬拾怎敢有所隐瞒!”我低下头,不敢抬眼看各位大人,“那个,其实,其实,冬拾一直在怀疑,太守大人他到冬拾府上来,是不是因为,嗯,是不是因为,太守大人他,”我清了清嗓子,下定决心,把实话说出来,“他喜欢冬拾我呀?”我的头都快贴到自己的胸前,小声的,“大人们都知道,冬拾喜好男风,那太守大人会不会也和冬拾有着同样的嗜好,他会不会喜欢上冬拾。。。。”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仍旧低着头,为何大人们都没有给个回答呢?不解,我抬起头观望,一看,原来各位大人都在那边隐忍憋笑。
我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小声嘟囔,赌气的自言自语道,“大人们要笑就笑好了,我就知道说出来肯定会被嘲笑一番,笑冬拾自作多情,笑冬拾不自量力。”
南守令拍拍我的肩,“冬拾,别在意,这个假设也不是不可能。”随即神色一敛继续道,“虽然我们作出几种假设,但是没有足够的观察和调查,我们尚不能太早下定论。这样吧,冬拾,你继续在太守大人身边观察,过段时日,我们再聚首。”
众人皆点头同意。
“冬拾啊,我倒觉得你与那太守大人倒是挺相配的。”西守令笑呵呵的打诨。
“谢谢大人,不过,冬拾到不寄望借大人吉言,因为冬拾早已心有所属。”我面容严肃、信誓旦旦的说道。话中确是暗暗表明,在冬拾这里是不会出现意外情感问题,动摇冬拾,进而影响到各位大人对冬拾的信任。
众人皆笑,笑冬拾的痴情傻样。
第30章
一日,四人于书房中。
“身上有节不是竹,粗的能有锄把粗,小孩抓住啃不够,老人没牙干叫苦。”待翼笑嘻嘻的看着我们。
猜谜语,当然又是待翼想出的主意。
我很少猜谜语,没有猜谜方面的天分。儿子也是很少接触到。所以这厢我和儿子都在苦苦思索中。
“甘蔗。”太守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他在自己跟自己对弈。
我和儿子恍然大悟,原来谜底是甘蔗哦。
待翼狠狠地瞪向太守,咬咬牙,然后不以为意的笑笑,“壳儿硬,壳儿脆,四个姐妹隔墙睡,从小到大背靠背,盖的一床疙瘩被。”
我想,按照待翼的个性,谜语有可能与吃的相关,我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各种食物,对号入座。估计儿子也和我同样努力着吧。
“核桃。”太守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和儿子对看一眼,然后同时转向太守方向,然后再次互望一眼,儿子和我用眼神传达着心中所想,太守真是厉害!
这次待翼连看都不看向太守了,只是恨恨的磨磨牙,整整面容,露出一个算不上轻松的笑容,“黄金布,包银条,中间弯弯两头翘。”
。。。。。。。。
这猜谜游戏就在待翼与太守的一对一答中开始、进行、结束。
我和儿子的头就随着说话人的变换而左右转动。
“十个谜语,我们三人每人一次,一共三十次。”儿子计算着把结果告诉待翼。
待翼故作镇静的看着我们父子俩,“小阳,太守大人还在,我们怎可把太守大人一人留在书房?”
“二爹,你该不会是想等太守大人走了,你就可以耍赖了吧?”儿子激将法一出,果然就有人中招。
待翼立即跳起来,“什么?竟然说我耍赖?我待翼什么时候耍过赖?”
我和儿子都在心里努努嘴,你什么时候没耍过赖?
“好,”待翼豪气的撸起袖子,把衣摆掖到衣带上,头可断、血可流的大声道,“今天就是吐干了血,我也一定坚持下来,免得被你们父子俩笑了去。”说完,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仰起头,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外走去。
我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儿子也怀疑的望着待翼的背影。
难道待翼这次是认真的?我和儿子不禁要开始改变待翼在我们心中的形象了。
可就在待翼要迈出房门之际,突然待翼扶着门框倒了下去。
我们赶紧过去,我把待翼扶到怀里。
“待翼,没事吧?哪儿里不舒服?”我紧张地问道,可心下却不免怀疑,这会不会又是待翼的一个花招?
待翼冲我虚弱的笑笑,“没事,就是刚刚有些头晕。”说完双手揉着太阳穴。
儿子见状,心中不禁也起了相同的怀疑,试探的口气,“二爹,你该不是故意装晕,想借机逃脱罚行吧?”
待翼气愤地看着儿子,胸腔急剧的起伏,我赶快顺抚他的胸口,给他平平气。过了一小会儿,待翼慢慢平复呼吸,“我岂会说话不算话?”说完有虚弱的揉揉额头,“只是。。。”
儿子一脸‘看吧,还说不是!’的表情。
待翼可怜巴巴的看向我,我用温柔充满安慰的眼神告诉他,叫他放心,一切有我。我清了清喉咙,“儿子,你二爹今天身体却是不舒服,等明天他好了,我们再罚他也不迟。。。”
儿子摇摇头,“爹,等到明天,二爹不定又会找出什么借口来,然后就会推到下一天,下一天呢,再推到下下一天,就这样,推着推着,就从有推到没了。”
看着儿子一副了解的样子,心想,照待翼的性情,儿子所说的那种情况极有可能,可是,低头看看怀里的待翼,我踌躇不决。
正在这时,待翼突然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今天晚上我陪你。”
我一听,心中一阵兴奋不已。好,为了这句话,为了今天晚上,我豁出来了。
我看着儿子,“儿子,你看这样可好?由我来代替待翼。”
儿子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而又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爹提出愿意顶替二爹完成,总算二爹没有食言。”
“天也晚了,我先回去了。告辞。”说完,太守大步走了出去。
“太守大人慢走!”我们在后面恭送。
静静的深夜中,清冷的月光下,东守令府的城墙外,一条人影呼呼如老牛般的边喘边跑,跑一阵,歇一阵,歇一阵,跑一阵。
东守令府正门处坐着一大一小,小的据说,是要监督,不,是给那条人影数圈数,怕那人跑着跑着,就忘了自己已经跑了几圈,若是多跑了,就不好了。
大的据说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来监督,不,来给那条人影加劲鼓励。
看那条人影多幸福啊!
就在那条人影汗流浃背、努力的把沉重的左腿挪过右腿,再把沉重的右腿挪过左腿时,突然一条人影出现在他身边。
他震惊不已,“大,大,大,人,人,怎,怎,”不要以为他有口吃的毛病,也不要以为他是被吓傻了,他只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已。
后来的那条人影虽然明白他的话,但是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慢而沈稳的向前跑。
他跟上那条人影,与那人并齐。
跑着跑着,他转过头,打量身边那人,淡淡的月光映出那人脸庞的轮廓,那人的表情是平静的,自然的。
他转过头,望着前方,突然感觉自己的腿没有那么重,呼吸也不是那么困难了,身体里似乎储积出一股新的力量。
就这样,静静的深夜中,清冷的月光下,东守令府的城墙外不再是一条人影。
只是当两条人影快到东守令府正门,进入那一大一小两人的视线时,两条人影会变成一条,而当一条人影跑过东守令府正门,离开那一大一小两人的视线时,一条人影又会便回两条。
奇妙的魔术,奇妙的人生。。。。
三十圈,三十圈,老子现在居然还能长跑。感叹啊!感叹啊!
待翼已叫人准备好洗澡水。
舒坦啊!舒坦啊!
待翼和儿子都没想到我居然能坚持下来,我自己也没想到,看来老子的体质还不算太差。当然这其中若是没有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