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就是同期的水沼。
“坐吧。”
被招呼着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
“真是好久没见了呢。从你决定结婚的那晚的酒会以后吧。”
啊……迷茫地回应着。水沼“唉”的一声搔着头。
“你所做的那个企画在一课也传遍了哦。仅仅是预约单数量就很可观了吧。事业和生活都一帆风顺真令人羡慕啊。”
水沼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中充满着的全是“为什么冬峰要躲避自己”的疑惑,努力探究着事实的根由。
“你不抽吗?”
注意到自己一直呆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反应后,慌忙地点燃了香烟。只是特意找地方坐下,就完全没必要来吸烟室了。
“关于冬峰课长……”
像在谈论完全不相干的人似地开口说。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
被反问道。
“家人出了什么事,或是工作不顺心之类的……”
水沼歪过头。
“家里应该没出什么事的。工作上吗……倒也没听说有什么不顺利的。为什么这么问啊?”
香烟不知不觉地即将脱离指间的掌握。那是因为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连嘴都没有沾的香烟被立原掐进了烟灰缸中。
“因为他好像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是吗?和平时一样啊。”
出了吸烟室,回到自己办公桌后的立原想着。冬峰不再来公寓了,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变了。面对这样的转变,自己完全没了主意。问题在于冬峰自己。既不是因为工作太忙,也不是因为压力过大……可选择的理由一下变得极度狭窄。或是说,是已经厌倦自己了……
“结束了吗……”
立原茫然地嘀咕着。凝视着电脑上荧幕保护那一个个变化着的几何图形,脑中想着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也许,这正是个合适的时机。还有半个月女友就要回来了。自己也在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和对方说“不要再见面了”。如果提出让对方离开的话,以后也会比较麻烦。但这种唐突的、不置一词的状况也令自己迷惑不解……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模拟恋爱下伪装出的恋人。由此而产生地频繁的无意义的性行为。本来就无所谓的,立原说服着为两人关系的结束而感到奇怪的自己。
虽然明白,但还是想问问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每次电话铃声的响起都像能终止心脏的跳动一般,倾耳静听着公寓外响起的脚步声,独自饮酒到深夜。在公司里,甚至连那个男人的身影都不想见到……
闭上疲惫的双眼。却也无法消除那种如同被抛弃了一般的空虚感。而且这种感觉还一直留驻着……夺走了自己一切行动的力量。
回到公寓后也是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连衣服都不换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被构想出的幻影从背后紧紧地拥抱。被吻住,衣服被脱下。用力摇动着如同被侵蚀过的头脑。肌肤上有种针扎般地刺痛感。立原解开皮带,将手伸进裤中,然而那里却无法顺利地得到抚慰,无奈只得跪坐在床上。立原注视着侵犯着自己的手中那勃起抖动着的性器,微微地笑了。然而很快……却又悲哀得想哭。
(十三)
睡眠不足地去上班,在即将开始工作的那一刻冲进了公司。没见到课长,边想着大概是一早上有会议吧,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明明已经是工作时间,但周围却莫名地骚乱一片,立原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启动了自己的电脑。
“……但是,那应该是谁的责任呢?”
听到背后的声音说。
“听说是很严重的纰漏,应该是工厂那边的问题,但是那边又说我们不是直接运营,需要外购。所以这就该由和这种过分的工厂签约的一课的谁来负责吧。这次的事也让我们公司的形象一落千丈呢。”
回过头,在窃窃私语的女职员们一副慌张的表情“对不起”地低头向立原道歉。
“怎么回事?”
“立原前辈不知道吗?”
邻座的后辈探过身反问道。
“据说一课企画的那款很棒的畅销品‘纤体棒’质量不合格,被回收了。”
“纤体棒”是一课负责企画的一款笔型简易脂肪计。由于便宜且轻便,在主妇层中倍受好评。
“好像是由于外购的显示部分过于粗糙,六月之后所有出货的商品全都表示错误。课长从一大早就去开会了,事态严重呢。”
后辈笑着谈论着的话题却令立原惊颤。以前似乎也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过。由于工厂生产线出现问题,回收了大量的次品。那时该企画的负责人和课长分别被降职和发配到地方。虽然是生产线上的失误,但是追究的却是对完成商品没有仔细核查的责任……
知道这件事后立原也无法专心工作了。敲击键盘的手也总是无意识地停顿下来。抑制不住的焦躁不安……午前,终于看到课长用白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走了回来。
以提交企画书为借口走近了课长的办公桌的立原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一课的情况怎么样了?。”
课长“啊……”地回应了一声。
“纤体棒这次真是大难临头了,一课正在冷静地处理呢。也和出纰漏的工厂协商过了,也找到了生产显示部分的新工厂,已经完成了交接。现在好像是在处理给已买商品的客户换货的问题。虽然处理得当,但不管是整个会议的气氛还是部长本人,都只是在为次品这件事而发火。”
“我们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对于立原提出的帮忙意愿,课长顿时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虽说帮忙什么的,但这却是其他课的事啊……”
“但是大家不都是企画课吗?”
声音自然地提高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啊?人家又没有拜托我们,再说去帮助有麻烦的其他课,只会招惹反感而已。”
意识到自己多话了的立原缓缓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因为……在一课有很多同期。”
课长深表遗憾似地看向这边。
“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一课的冬峰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一定可以顺利解决的。”
被课长安慰后,立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邻座的后辈也没有上来搭话。也许是察觉到了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吧。说谎,完全是在说谎。自己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同期的事。想去帮助的,和所担心的只有……那个男人。
懊悔于自己被个人感情控制而失去了理智,压抑住烦躁的情绪,立原故作镇静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一课的“纤体棒”重新出货是在开始回收的五天后,进展得意外迅速。但是这期间,就算是半夜时分,一课办公室的灯也是亮着的。晚上十点,接待回来刚好路过公司时注意到,彻夜亮了五天的灯终于熄灭了。也因此松了口气的立原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在下了电梯后,注意到自家门前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飞奔地跑过去,那熟悉的头型……绝对是那个男人没错。大概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抬起头的男人一脸疲惫地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明明不冷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胸口如同被揪结般的疼痛。
“虽然一来就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能让我进去洗个澡吗?还有,你最好先不要靠近我,我一直都没洗澡。”
让男人进了房间。听着淋浴的声音立原后悔着为什么要让男人进来。明明已经厌倦自己所以才不再来的,然而在关系冷淡后的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微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觉得他是个过分的男人,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动摇……
“突然这样不好意思。今天终于结束了事后的处理。”
男人用浴巾擦拭着头发走进了起居室,在茶几的对面坐了下来。立原则……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谢谢你送东西给我们。大家都很感激呢。”
打着水沼和入野同期朋友的名号给加班中的一课送过很多次饮料。因为不想让自己到头来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生气了?”
脸被男人紧盯着。
“没有……”
“那就别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啊,笑笑嘛。我能和两周未见的你有充裕的时间相处,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呢。”
是一直以来的冬峰,两周前的冬峰。那么那个周五以后的冷淡态度又是怎么回事?还是单纯的因为工作不顺来这里排解郁闷的?在这间可以随意做爱的房间中……
冬峰靠了过来,吻住了立原的脖颈。衣服被慢慢地退下,立原情不自禁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没有任何言语。与其交谈更想用吻传达自己此刻的心情。终于,在激情的浪潮过后,突然变得无法忍受男人的肌肤触感。想要下床逃开,然而却被注意到这点的男人拉了回来。短暂的攻防战后,就这样坐在床上被男人抱在怀里。
“为什么要逃?”
“我没有逃。”
低下头,脖子被抚摸着。脸靠近时,男人胡子的触感令立原背脊一颤。
“我想再向你请求一件事……”
听到男人说“请求”,立原抬起头。嘴唇就这样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虽然没有嫁妆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要做你的新娘。”
冬峰的话令立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我很能持家哦。会让你满意的。”
冬峰虽然笑着,却是一副意外认真的表情。
“就算你把‘想做新娘’的话当作是开玩笑好了,但我是真的想做你永远的恋人。”
指尖颤抖着。
“我终于和妻子离婚了。因为调解不太顺利,一直争执不断,不过现在总算是解决了。但是交换条件是要支付一大笔的精神赔偿费,现在连存款都没有了。想到再不抓紧的话你就该结婚了,所以非常着急。我住在你这里的事也被妻子知道了,所以律师劝告我说‘电话或是见面都请控制一下。就算在公司里不必要的话也尽量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