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你那邪恶的目光放到我身上,那贼手也别在我身上乱摸了。竹允面上假笑着,心里厌恶着竹御的触摸。
竹御抬起竹允的下颚,注视着他的眸,片刻后,道:“竹允,你还在想拿着子生做诱饵,自我身边逃离吗?”
竹允一愣,从未想过竹御会如此轻易地识破。
竹允眨眨眼,想了半晌,随后拍开竹御的手,笑,笑的可嚣张了。
“有必要吗?”竹允问。
“什么?”就是被拍开手,也不见竹御生气,面上的笑容反而绽放的更加邪魅了。
竹允不自觉地抖了抖,“我是公主的人,您能对我怎……”说话声有大变小,最后直接消音。
竹御的魄力大,被压制惯了,竹允不敢造次,偶尔来一次气势,最后不攻自破。
竹允搓搓犯疼的肌肤,不说话了。
竹御抬手,竹允眨眼,脚步就是一个退后,远离竹御。
竹御嗤笑,森寒的眸子看的竹允不寒而栗,俩脚不听使唤的又退一步、两步,最终在竹御越来越阴寒的眸光中又退回来了。
竹御的手抚上竹允的脸,稍微使力掐了一下,立刻红了、青了、肿了。
竹御笑,说:“竹允,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管以后会变得怎样,你改变不了我男宠的身份,现在不能,以后……如若你想活下去,一辈子只能依附。”
竹允懵了。竹御这一句话,对竹允来说是一个伤害。
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这种感觉不好。
一时的叛逆,让竹允发射型地问,“那么,我想死呢?”竹允瞪大眼睛,一脸认真地问。
这回懵的是竹御了。
竹允咬住嘴唇,没等竹御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了。
公主这一离去,便像是丢失了音讯,多年来竹允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跟她联络过,可竹允不在意,他更想从来不认识她。
虽然竹允不在意公主的消息,可走过、路过的仆人总会聊起宫中的事儿,多少会说起公主的事儿。
皇上宠爱公主,众人皆知。公主到了婚嫁年龄,皇上有意让驸马爷入赘皇室,继任皇位。
这都是大家的说法,是真是假没个准儿。
竹允知道,就是他与公主没了联系,可公主却一直以来紧紧地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竹允在竹府是个特别的存在,虽受到许多人的奚落,却没任何人敢于招惹竹允,因为每次招惹过竹允的人,下场都很凄惨。
最初,有人骂竹允贱,那个人第二天舌头被人割掉了。第二次,有人打了竹允一下,结果手被砍掉了,之后有人不信邪踢了竹允一下,腿被废掉了。
众人学乖了,瞧见竹允就避,但是也不妨有那么一个两个人好的人,瞧见竹允就送上那么一件两件小礼物的人,后来,那些送礼物的人莫名得到了一笔横财。
只是这些,竹允并猜不到是谁做的,可当竹御召唤竹允侍寝,隔日就会有无数黑衣人刺杀竹御,结果刺杀失败此刻自我了结,竹允就知道了。
这一切都是公主的所作所为,这时竹允不想想起公主也难。
在竹府的日子很平静,竹御对竹允不算好,却也不坏。
心态改变了,竹御在竹允心中可怕的程度也改变了,以前只要一听到名儿,就想要退避三舍的人,如今见到了,竹允也不过会把竹御当成是透明的空气路过罢了。
竹允会这样,也是竹御默认的。
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两人H时,竹允不做回应,心里计算着这场H什么时候能结束,而竹御则是被竹允榨干了体力,之后久久,竹御不会再召唤竹允侍寝,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几年过去,竹允变得更美了,男宠的生活似乎也习惯得透彻,不会再做若有似无的反抗。
一直一直,颊上带着浅浅柔柔的笑容,那种温柔的笑容想让人去破坏,却也不舍,不是美,而是带着一层疏远距离的隔膜,想要靠近,却发现接近不了。
竹允很柔顺,几乎是竹御让他走东,他便会忘了还有西南北这仨地方,听话的不得了。
每日的午时,落子生便会教竹允武功,竹允年纪大,起步时间晚,虽然天生的身子骨极佳,可也在后天糟蹋了,学武,学不精,可防身却绰绰有余,前提是不要碰到老大级别的。
竹允天生有天分,后天很勤奋,这武学的快,内力却很薄,就像所有人说的,“空有一身华丽的技巧,却中干不实用”。
竹允喜欢白色,可竹御不许他穿白,只准他穿黑,黑色的衣裳把他的肌肤衬的更加白。
到了冬日里,与落子生一起在雪地上舞剑,此时的竹允就像是精灵。
着迷的,不止是暗暗偷窥的竹御,就是一时走过、路过的竹云也会停留下脚步,看上那么一两眼。
二七节
时间匆匆,一晃间便是五年过去了。
每日清晨,竹允都会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走出房门,在侍女的服侍下享用早餐,大多是流食,易消化。
如同往常一般,走出阁楼,银装素裹,两道的雪堆堆积的高高的,中间留下一条小路,这是竹允下人做的。
竹允前世居住的环境几乎不下雪,要看一次雪景很难很难,就是因为难得,竹允便爱上了雪。
竹允珍惜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哪怕是一份美景,或者是冰冷。
蹲下身,抓起一堆雪,看着雪在掌中融化,冰冷了他的手,还有一颗淡然的心。
东风吹过,有些寒,才想起身,一件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
身子有些僵在远处,竹允垂下眼睛,手自觉的拍掉手中三流的冰雪,拿下披风,瞥了一眼,是纯白色的。
竹允站起身,转身,是身着淡紫色衣裳的竹云。
竹允拿着皮肤,递还给竹允,轻声道:“谢谢老爷的好意,竹允不冷。”
竹云微笑,胳臂搭到竹允的肩上,手中的披风应声而掉。
竹云头微微向前倾,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竹允,既然知道是我的好意,却不接受?”明明说着不冷,身体却有些打颤。
竹云那胳臂搭得恰到好处,压制了竹允,使他动弹不得。
竹允依旧笑,浅浅淡淡地,看似一点儿也不在意竹云对他的亲昵,淡然道:“无用,自然无需接受。”何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欠了人家一份人情呢?欠人情,还了就好,就怕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有些人,还是离的远远儿的,才好。
竹云的面上带着一抹讥讽,俊美的容颜带着蛊惑的意味再度靠近竹允一份,灼热的气息轻轻地喷洒在他的脖颈中,鸡皮疙瘩竖起的飞快。“竹允,你这是无须接受,还是不敢接受?”
竹允不说话,柔嫩而冰冷的手抬起,放到竹云的胸痛上,想要推开竹云,没想竹云的手放下,覆在了他似冰一般的手上。
竹允皱眉,不喜欢两人太过亲近的距离。
竹云冷笑,“我算是懂了,何谓冰肌雪骨。”
竹允抿抿唇,笑道:“老爷,您可勿忘了您高贵的身份,与奴才这等下贱的小人勾搭上了关系,可不好。”
竹云挑眉,“你这等下贱的小人?你说的云淡风轻,就不能做的云淡风轻吗?”
云淡风轻地做什么?云淡风轻地被你非礼?竹允心里嗤笑,面上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脱离竹云的怀抱。空气中淡淡流动的薰衣草香气渐渐变得浓烈起来。
“老爷,您何必拿着我做玩笑?玩弄我、欺压我就真的很开心吗?”竹允一脸认真地注视着竹云,严肃地问。
竹云搭在竹允肩上的手转移到他的颊上,轻轻地抚摸着,脸颊微微泛起红光,像是被冻着了。“那么你又何必认为是玩弄、欺压?”
竹允回竹云一抹冷笑,道:“或者您认为您对您那一干侍妾并不是玩弄?”
竹云静默不语。
竹允又说:“老爷,竹允不会背叛御少爷。”因为背叛不起。
竹云微笑,“多年前,你也只为御儿一人有着情绪波动而已。”
竹允点了点头,道:“以前是,现在……也是。”曾经,是他想,如今,是被动。
凡是想要好好儿或者,便要接受无奈,乖巧地听话、被动。
“……以后呢?”沉默半晌后,竹御默然问。
竹允一愣,这以后,他也只想属于自己。心里虽这么想,可竹允没说。
竹云微微一笑,轻轻抱住竹允,然后放了开,顶顶地注视着竹允。
竹允浑身僵直,动弹不得,生怕动了那么一下,身子骨一软,就给竹云投怀送抱。
半晌后,竹云顷身,在竹允颊上落下那么一吻。
竹允感觉耳根子都开始烫了,之后竹云便离开了。
走后,竹允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到了夏天正好可以抱着解暑。”
竹允默。
靠近竹云不容易,不过每年也有那么几天,竹允会与竹云特别接近。
起初竹允是见了竹云便跑,这倒给竹云看出了趣味,见着竹允便叫了他的名字,这名字叫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不大,却足以让竹允听见,让他有着装做没听见,落跑的冲动,却还偏偏对上竹云那一双看戏的眸子里,跑步的,要不被戏弄的很惨。
竹云当竹允是解闷的玩具,偶尔逮到那么一次两次,就很珍惜的玩弄,最后非得弄得竹允面红耳赤,然后竹云轻飘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