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身子,笔直地向崖低下掉落。
那一刻,竹允对竹御说:“现在的你,似乎还爱着我……我的死,对你来说算不算的上是一种报复……”没有疑问,这句话几乎带了一点点的肯定。
之后,竹允看见竹御向自己重来,一层白色的布条缠绕住自己的胳膊,向下垂落的身子停留在了半空中。
竹允好奇地看过去,看到的是竹御的衣裳半敞,原本系在腰上的衣带缠绕在他的胳膊,另一端是竹御的手。
竹御的身子半悬挂在悬崖上,一只手紧紧地悬在崖石上。
竹允抿了抿唇,说:“放手。”
竹御不语,这时一直沉默的罗珊玥忽然问向竹允,“允儿,你真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
竹允毫不犹豫,回答说“是”。
罗珊玥轻轻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在静夜中有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说:“既然如此,允儿,我便圆满了你。”
罗珊玥看了一眼竹云,笑道:“你不会插手,是吧?”
竹云点头,说:“我不会插手,因为我相信御儿的事……他自己可以应付,如果这点都无法应付,那么他也只有这种程度罢了。”
竹云是一位狠心的父亲。
他眼睁睁地看着罗珊玥一个一个的把竹御的手指自石上掰开,之后,竹御与竹允一同从高处向下掉落,一同浸入河流中。
水流的力量分开了紧紧系在一起的竹御与竹允,竹允被水流冲走,竹御眼睁睁地看着,在河里借着水力游动,可是此刻在他面前飘荡的竹允,始终是他利索不能及的。
这一刻的竹允,注定了死亡。
不管竹御如何地努力,都够不着那个人。
回忆,前尘……记忆着往事,以前觉得单薄的记忆瞬间鲜明起来,特别是幼时温暖的回忆。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自己远去,最终留下来的只有竹允。
现在,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最初心灵上的激动,被他强烈地压抑下来,那种被人掌握住心的感觉……不好受,所以选择漠视掉,以着伤害来填补自己的迷茫。
之后,竹允变得越来越飘渺,好似就是虚幻的……找不到,寻不找。
其实是竹御亲自把竹允退离了自己。
是对,是错……也罢,是以至此,无论如何都是好。
允儿,你说你要走,我不想放你走,软禁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会寻找你一辈子。
这一辈子,我生要看到你的人,你死……我便要看到你的人。
水流依旧激烈,竹御费力爬上河岸,仰首看天。
雨依旧下,水流顺着他的脸向下倾下。
似乎是河水,也可以是雨水……更可以是泪水。分不出、辨不清。
竹御的嘴唇微微开启,他说:“一生一世,我会寻找你……”
为什么要找到?其实竹御也很迷茫。
或许,只是想要留住那个第一次罢了……第一次愿意接触自己的孩子,第一次愿意走进自己的孩子,第一次送自己礼物的孩子,第一次……
竹允,给了他太多的第一次,而他……似乎什么也没能给他。
第一节
睁开眼时,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身粗布衣裳,可面容却极为俊俏。
我眨眨眼睛,他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一抹勉强,他说:“我救了你。”
我“啊”了一声,良久后,才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他说,他是在去城里的路上,看到了随着河流上岸的我,于是便顺手救下我。
我笑,只觉得人生就像是一场戏,总有无数个以外,我以为我会被河流吞噬掉,我多次以为我会丧命于水中,可是一次也没有。
他扶我坐起,喂我喝了一碗乌黑黑的药后,他推门离开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景,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也被换上了一身的粗布,是乡下的人惯穿的土黄色。
脑子四处扫射了一下,这里的物品均极为陈旧,就是墙壁上贴着的纸画也泛着黄。
我一步步地走向房门,才要推开卧室与外界相间的门,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允儿允儿,我要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你呀你呀,喜欢白衣,你穿白衣最好看……呀呀。”
放到门把上的手僵住,我犹豫了一下,在门上打开一个缝隙,向外看去。
第一眼,便能瞧见厅里空旷的地上有着一只木马,木马上坐了一个女人,一摇一晃的自言自语。
之后,是那个初见的男人。
他端着一碗粥,走到女人的身边,喂食她。
她口声声地对那个男人叫“允儿允儿”,问:“允儿,你可喜欢我?”
男子摇头,他说:“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玄宣听了,咯咯地笑,看起来非常地开心。
这回我知道了,这个男子应该就是那个叫落子生的男人,那个带着皇上的“遗体”离开的男人。
迟疑了一下后,我终究打开了房门。
玄宣闻声看来,她问落子生,“允儿,他就是那个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的死人吗?”
落子生微笑,说:“嗯,就是他。”
我尴尬一笑,落子生拍了拍玄宣的手,把手中盛有米粥的碗递给她,对我招招手,向屋外走去。
我问:“为什么要救我?”我想,我与玄宣的关系已经是全国上下均知道的了,如果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救情敌吧?
落子生的眸中闪过一瞬的黯淡,才说:“她不能没有你。”
“可是,你也不能没有她,是吧?”
“……”落子生沉默。
他不知从哪儿翻出将棋,拉着我同在屋檐下,下棋。
我问:“为什么救我,我以为你比较想看我死亡。”
一个失神,他的马吃了我的车。
他说:“没了你,她会活不下去。”
唔,这回失神的是他,我连两次,吃余下的一个车吃掉他的马与象。就说棋这种东西,就是要用心打。
只是我们两人都无法用心,所以就成了幼儿的玩儿法,你吃我一个,我吃你俩,你吃我俩,我继续吃回来。
“这世上,并不会存在着少人谁,便无法活下去的人。”我说,同时说了一句“将军”。
他执棋的手停下,看着棋盘的目光转而看向我,他说:“或许,那不过是麻木的活着。”
我开启嘴唇,想要反驳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反驳。
他问:“你最重要的人,还在吗?”
我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落子生苦笑,说:“她,真可怜呢。”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又问:“你活着,会累吗?”
我点点头,说:“很累。”
“可是我更累,作为你的替身,太累。”
“……可是,现在的你们很幸福。”
“这不过是一面假象罢了,可是我奢望这个假象能永远下去,可是这个希望也太过渺茫……她呀,现在是个傻子,把我当作成了你,就像个孩子,现在这样过挺好,只是,如若哪日她恢复了记忆,恐怕她会活不下去。她的性格太列,她,或许在她的眼里、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
我催促他快快下棋,他随手走了一步,我吃掉了他的将,他一愣,之后说:“没想到你棋艺如此高超。”
我囧了一下,不语。
后来,他告诉我,他救我的当天看到了许多巡逻的卫兵,沿着河流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们找的,是你吧?”
我说我不知道,便借住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小山村,这里的人多半以着种地、砍柴,或者一大早入城坐着小买卖维持着生活。
我醒来的第五日,发现沿着河流相近的一带一直有着卫兵的驻守,我问落子生,他们要做什么,落子生说,那个寻找着我的人始终没有在河流里发现尸体,想必是怀疑你被某个村庄里的人救了,隐藏在这种乡间吧。
其实我认为,竹御的这种想法只是一种奢望,他自己的奢望,因为按常理来说从崖上掉下来的我根本没办法或者,更何况当时的我似乎慎重剧毒。
不过,如果对竹御来说这种想法,可以让他好过的话,也就随他自己幻想,总之,我是不会在被他们抓回去的。
其实我不懂,我当时的身体反应明明中了毒,可是……为什么还能活下来呢?我问落子生,是否给我解毒。
他说没有,他还说,我服毒的同时,没过多久就服用了解药。
可是毒已经伸延到体内,所以身体引发了一些中毒迹象。
我想,那个解药是那个女人,竹御的那个女人所放的,不是忽然的良心发现,而是怕因为那瞬间的冲动便要了竹御的命。
女人的心,就是软,狠不起来。
这一辈子,我想竹御都不会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心。恨中夹杂着更多的爱,所以一点点失去他的风险也不愿意去尝试。
真正的爱一个人,就是为他付出,不愿意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对我,竹御做出的只有伤害,在那种嘴脸下他说他爱我,我难以相信。
打扰落子生与玄轩二人幸福甜蜜生活的两个月后,已经离初夏不远了,雨下的也频繁了许多。
村庄里的人都说,雨下的多好,对农家来说无外乎于大丰收,可是下雨的时候,我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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