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仍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脑子里的弦还在紧绷着,因为我知道后期最危险,这样的过程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了,我无法再眼看着一个我所珍视的人受尽折磨而无能为力。
我相信,他只有这次、也是惟一的一次机会。
两周后的一个清晨,我醒来,想起前两夜的折腾还有点余悸,按着头往右边的床上看过去,没人!我猛地坐起。常绑手的那根皮带已经被丢在地下,触目惊心,我掀开被子发疯似地冲到客厅,看见还在打盹的阿鼎,并没有发声叫醒他。我站在原地,揉了揉头发,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突然,我想到什么,一个转身又飞速跑回房间,望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我的心脏突突地跳着,里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全身的血液前所未有地澎湃起来,我怕了,非常怕,从来没这么怕过,郑耀扬撑不住了?他撑不住了……后面我根本不敢想下去,想不到我也有如此懦弱的时候。
我知道应该直接冲进去察看,可我就这么站着发呆了十五秒钟,才缓缓上前,拧动了浴室门──挺拔的身体落入双眸,引起惊涛骇浪,这些日子的磨蚀令他瘦削了些,但那层薄而均匀的肌肉却一如往常地散发着致命的男人味,他像一只经过冬眠刚刚才苏醒的猛兽,抖落一身的尘土。
“郑耀扬……”我无意识地轻轻叫了一声。
那个英挺无俦、气质超群的男人此刻平静地转过脸,嘴角扬起一个最优美的弧度,那笑犹如一道久违的阳光驱散我差点喷薄而出的恐慌,他就这么裸身站在镜子前,用雪白的毛巾捂了捂脸,浴室里的空气中满是刮胡水的清香,我的心就像一根从天而降的羽毛,左右摇摆之后悠悠落地。
33
他的眼神向我扫过来,异常温和,隐含着更深沈更坚韧的内容,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了。而我的目光就这么直白地逼向他,想给他一个更自然点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连个笑容都欠奉,有什么东西仍沈甸甸在胸口无法宣泄出来。
软弱的杂念刚才还在瞬间控住我的大脑,此刻已迅速撤离。一下子获得的松懈,几乎使我有些承受不住,再也关不住心中蜂拥而出的激越和狂热,我深深地闭上双眼,重重地呼吸,冰雪融化的声音无声无息,却能真正到达灵魂的某个深处……
等再缓缓睁开眼睛,抱着手靠在门边,与他就这样隔着几米对视着,伤痛、腐蚀、消沈在分秒中飞灰湮灭,这样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们等了有多久?恐怕像有一生那么长。这短短一个月也算是吃尽苦头,我首次尝到绝望、惊恐、痛苦,而郑耀扬在经历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恶战之后,犹如凤凰涅磐,剥落一切后重生。
历练后的高贵、解脱后的从容,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显现出来,我看到自己的影子镌刻在他的瞳仁里,眼神在空气中跳动纠缠碰撞,我只觉得体内的情潮顿时翻涌起来,根本无法扼制情绪上的冲动。
这时,他向我悠闲地摊开双臂。
我不记得是如何迈出去的,脚下似乎并无太大知觉,一步两步三步──他围上来,重重的一个拥抱,不同与以往任何一次。我收紧手臂,克制住眼中的湿气、胸口的涨痛,脑子里翁翁作响,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多惧怕失去,熬得太辛苦了,整个人都不再属于自己似的。
当一切重回掌心,沈溺的日子被一个激烈的拥抱抹煞,那种感恩的情绪虔诚得连自己都感到惊异,潮润的渴求落在胸腔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我知道,所有可悲的都结束了,我和他全身心的投入换回了一个整圆,没有缺口没有遗憾。
“陈硕,我没有落跑。”他的声音暗哑而磁性。
“我知道。”
“我终于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是几级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那帮王八蛋。”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我微皱了皱眉,“找李医生来检查一下。”
“我会遵医嘱。不过,那个给我做全身检查的人,我希望──”他抬头给我一个暧昧不明的轻笑,“是你。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他大概被激到,迅速压住我的头猛地攫住我双唇,极其猛力地攻过来,我只觉辣得发麻热得心惊,却丝毫没有退让,多日的郁闷都几乎发泄在这个久违的热吻中,当我的目标划向他优美有力的颈项时,他含混地回应着,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轻喘了一下,我轻咬上他的喉结,这一刻,我承认双方的身体都有些过分敏感了。
“感觉怎样?”我在他耳畔吹着灼热的气息。
“正好……”他在我的下巴和耳垂间狂掳强掠,一阵酥麻使我难耐地哼了一声。
“耀扬,别在这里……”
“你好烦!”说着,又一次封住我的嘴。
我用舌尖粗糙地勾勒他迷人的唇线,手指贪婪地抚弄他结实的肩头、柔韧的腰身、性感的臀肌,其实极想将迷乱在此及时打住,意识到现在不是放纵的好时间,可一时间又实在找不到停止的理由,欲望已经倾巢而出,激情难挡。
等到指尖触到他的内裤,熟悉的质感才令我神情一顿:“嘿……”
他神情戏谑:“什么时候新买了这么性感的款式?”
“要记得还。”
“你的东西我都想用。”他的口吻带着惯有的情色意味,然后,我们又相拥着激吻在一起。
卧室的门被人敲击了几下,阿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陈哥,你醒了没?”
我和郑耀扬放开对方,生硬地扼住眼内纵横的欲焰,我转身去开门。
结果可想而知,阿鼎高兴疯了,激动地开窗冲外面喊了几声,差点把楼下保安人员招来,不过,刑满释放,一时欣喜若狂也是情有可原,我直接让他回自己公寓休息去,不用陪着受累了。
请出阿鼎之后,郑耀扬打开衣柜随手挑了套淡色系的休闲装:“我想去兜风。”
我站在一旁欣赏他干净利落的换衣动作,心潮起浮。突然,试探性地提问:“耀扬,我在等你的意见。”
他动作并没有停,继续优雅地扣着胸前每一粒扣子,等整装完毕,才慢慢走到我面前,那眼神是我从来未见的坚定清冷:“他们逼得我差点一脚踏进地狱,不过,那一瞬间我听见你在喊我,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停止抗争。”他的手攀上我的脸,“现在,我只想夺回所有权,也该让那帮人尝尝失去抵御能力的滋味,我承认,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惹火我了。”
我知道自己的笑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你确实听见我喊你了?”
他笑了笑,只是认真地望着我。
我避开他灼烧的眼神说:“去兜风。”
“我来开车。”
出门坐上车,我才问他:“想去哪儿?”
他踩下油门:“哪儿都行。”
过两个红绿灯,我说:“这回找的是GT?”
“你还真了解我。”他看了我一眼,“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又要同他们打交道。”
“GT的律师代理费可是逐年在递增。”
“我们赚得回来。”
我沈默一会儿说:“我查到那个人了。”
“嚣张的操作者?”
“是,但主谋马上会浮出水面。”
“有场硬仗可以打了。”
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而冷酷的笑,这是他隐怒的表现。
后来郑耀扬用了几个小时漫无目的的游逛来充分说明他有多讨厌那个软禁他的公寓,我认为他体力刚恢复,不宜太疲劳,可他兜兜转转,坚持到半夜才肯回去。
洗过澡一下瘫倒在床上,我正准备回客房好好睡一觉,却被郑耀扬一把拉住:“你又准备去哪里?”
“睡觉。”
“床在这里。”他好笑地看着我。
“你一个人睡得好些。”
“你可真罗嗦。”他一把拽住我手臂。
我不置可否地躺下,前一刻我其实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可不想害他初愈后就纵欲伤身。
开始倒是挺安稳,侧着身子差不多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突然感觉他的左手围上我的腰,温热的身体贴上来,背部灼烧,耳后火烫的呼吸随着胸口的起浮渐渐趋于紊乱,他的手指掀起我的内衣直往胸膛袭来,轰地一下,强劲有力的碰触将我的身体彻底点燃,刺激得我热气上涌。
略一回头,温润的舌尖就侵入我口腔,疯狂地纠缠。胡乱撕扯我衣服的手终于寻到空隙,发烫的肉体完全进入备战状态,我收紧他的手臂,给予最热烈的回应……
34
这些日子的记忆留下散落的彷徨和麻醉,深深吸附于体内,此刻如同涌动的潮水般迎面扑来,等冲上一个峰顶,全身的每寸皮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痛楚,那也许很久都无法磨灭毁尽的印记在这刻将被激越的欲火强行替代,全身心地体会对方的眼神、动作、心跳、呼吸──“那天是谁说让我干的?几遍都行?”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得意。
我脸上一热,真是没想到他把这一句听进了耳朵里。
“你可别得寸进尺,嗯……”
由于他的手轻巧潜入底裤,在脐下细腻地徘徊,我的话也暂时被打住了。那抚弄蕴含着一种迫切,在彼此极有技巧的痴缠中某些不可名状的蠢动被渐渐挑起。越来越沈重的喘息在颈边激得人心悸,寻找对方的口唇耳鬓厮磨,煽情的呻吟烧毁了理智,真想就这样与他连为一体。他温柔挑情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把持着最后一分戏耍,只是把身体向我贴过来摩擦,下腹已经开始胀痛得难耐,而身体内某一处隐秘的渴求伴着奇异的紧张感扩散开来,随着时间的分秒流逝,一种越来越清晰的燥热升起来,凝结在空气中,逗留在一个浓得化不开的激吻中……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让他攻击我,让我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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