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江的水,在入海处显得雍容华丽,特别是两岸灯光的烘托映照,他们站在桥上凭栏远眺,有些清冷,海把云的手“没收”到自己的怀里,云只好侧身正对着海,两个人就这样额头相碰。云说:“有钱人谈恋爱,都爱去什么咖啡厅,听说靠窗的可以看到江的座位,还要预订。你看,我们不也一样可以看到江?”海把她搂得更紧:“谢谢!”他一时感动得居然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明白,云是在委婉地安慰自己。
记得他第一次带这个从甘肃乡下来的女孩去麦当劳买甜筒,他们两人分别站在不同队列排队,谁先买到谁就负责买单,结果,云先轮到了,她迫不及待地说:“给我两个滚筒!”没想到那个缺心眼的服务员居然对云大声地纠正说;“不是滚筒,是甜筒!”云有些无地自容,但是,看见男朋友冲过来,怜惜地抱着自己的时候,她又从心底里涌出骄傲来。更糗的是,最后掏遍口袋里的钱,仍然少一元,当然,有海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平常开销都是他们做家教挣来的钱,云还有一个弟弟上高一,每个月她还要寄100元回去给弟弟。海也是来自山区的,因为爸爸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大山,所以给儿子起了个带“海”的名字;而“云”则是她妈妈起的,妈妈羡慕云可以飞得那么高那么美。这对同样出身贫寒的恋人,就这样一路分享彼此的温暖与憧憬。
风越来越大,海说:“我背你回去。”然后就不容置疑、掷地有声地蹲下,要云爬上去。云有些惊喜又有些羞涩:“不要啦!别人看见了多不好。”但是,她的手已经抓到了海的肩膀。“你可以再胖一些!”海站起来这样念着,心满意足地背着她走,云咬着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口袋里没有坐车的钱了?”
海笑了:“我是你永远的巴士,不好吗?”云没有回答,她在擦泪。男生有多少钱是他的家世,花多少钱则就是他的态度。记得有次他们在街头,因为学费的问题都有些愁眉不展,但是,当海看见有人卖茉莉做的手链时,他毫不犹豫地为她买了一串,虽然只是一元钱,但那可是海一顿早餐的费用。“我没有钱,但是有体力,还有心。”这是海最悲壮的语言。经常在阳光灿烂的操场上,他一句话没说,就突然举起云在转圈,在云张牙舞爪地求饶时,他说“幸福不就一个‘晕’字吗”。男人一般喜欢用物质表示爱意,但是,海则用心。他说她不仅有漂亮的眼睛,还有美丽的眼神,因为她“居然会看走眼,瞧上我这样的穷小子”。
他们最初的爱情发生地是在火车站。那是第一学年春节期间,云本来不想回甘肃老家,突然听说妈妈病了,才临时买了黑市的票,一个人到火车站,人山人海,大家都奋力向前冲。看到火车的时候,她傻眼了,要上车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她再怎么挤,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她机械地被动地挤着,急得都快哭了。这时有人喊她名字,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将把她托抱了起来,往一个窗口里塞,然后大叫,“快爬进去!快爬进去!”在他的帮助下,云挣扎着进了火车。趴在窗前准备接行李时,才看清那个抱自己的男生,哦,是同学海……后来,海在信里告诉云说,他早已经盯上了她,本以为那个春节两个人可以一起在学校过,想不到她临时变卦,当他发现云背着行囊匆匆走出去时,他就尾随而来,暗中保护……
很快,他们都大学毕业了,分别在福州找到不同的单位,然后继续他们的爱情。一天,云正在公司的宿舍里学习打毛衣,她要给海一个惊喜,要为他织一件毛衣。突然来了电话,是海用手机打的:“请下楼,有人想见你!”他不是出差了吗?这么神秘,不懂男友又有什么魔术要表演,便兴冲冲地跑下去,海正在一辆白色汽车旁笑着,“人呢?”云有些心虚地问。海马上鞠身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三个人:父亲、母亲、弟弟!云冲过去,抱住两年没有见到的亲人,“你们是怎么来的?”他们异口同声说:“阿海带的!”原来,海并不是什么穷人的孩子,他父亲是福建石狮一家民营服装企业的老板,他一直不想沾父亲的光,父母也支持他“以穷人自居”,所以大学四年也都是让孩子自食其力。想不到,他演得太像,都乐不思蜀了。“因为有你相伴,所以穷也开心。”这是海的内心表白。
因为父母的催婚,他这才被迫露出原形,心想,这次的惊喜,一定会让云终生难忘,便背着她亲自去甘肃接来云一家人,来看南方的海,然后在双方父母见证下,正式向云求婚……云撒娇着捶打着亲爱的海:“你骗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海扶着吃惊过度的女友,心疼地保证。
在海的石狮老家,父母为这对有情人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在海给云戴上钻戒的时候,云也从包里掏出一件凝聚自己心血的毛背心,显然有些简单甚至粗糙,但是她说:“这是我织的,我是北方的女孩,对温暖特别敏感,所以我想表达的也是一种温暖情怀。”海再次当着众贵宾的面,抱起幸福的云,旋转……
是的,幸福不就一个“晕”字吗?
《赶紧幸福》 思念清单
福州,某小巷尽头有台IC卡电话,白天人来人往,但夜里就很冷清,因为那曾发生过一场凶杀案,熟悉这一带环境的居民,夜里是不会轻易到那儿打电话的。
但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打工妹尤清妹,还有一个常牵狗出来溜达的少妇。尤清妹在那附近与他人合租一间房子,白天在一家服装店里做销售员。她有个男友,在很远的广州读大学,都是从闽西乡下打拼出来的,她与男友相约,一周打一次电话,想说的话要提前写在纸上,免得在有限的时间内,说了太多废话浪费电话费,他们穷,所以只能这样“谈”情“说”爱。
每一天深夜小尤都会记录下准备在周末告诉恋人的“关键词”,比如周一:今天捡到一元硬币,本想用它给你打个长途,但后来还是把它送给街头的一个残疾乞丐。周二:有些想你。同室大姐的乡下老公来看她,他们很恩爱。习惯性又买了两个苹果,一个是你的,我帮你吃了(笑)。周三:你学会跳舞了吗?跟女同学跳吗?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吗?周四:下雨了。你那边的树开什么花?周五:很想你。没有事。周六:梦见你,可你好像不认识我。你胖了!
周日晚上9点半,小尤准时在那台IC卡电话亭前等男友电话,可是,这回没等到,这是史无前例的,莫非他出了什么事?小尤很焦急。就在这时,那个也常在那里打电话的少妇走过来,她形迹隐密,形象暧昧,一般在电话里只简单的一句话:“××地方见!”最多再交代一句:“套子要记得带。”
小尤有点不解,那有钱少妇有小车有手机,为什么要到这里打IC卡电话?她一定是红杏出墙,不仅不能让老公知道,甚至对她情人也是保密自己身份,她只要性,别的免谈。因为无数次在这里遇见,两位似乎都很熟了,但从未说过一句话,因为彼此都有急事,一个有关恋爱,一个有关出轨。
那少妇挂断电话后,破例停下来看了小尤一眼,小尤双手绞在一起,一脸的不安,显然那位少妇看出小尤的急迫心思,便好奇地问:“怎么啦,没等到情人的电话?”情人?这两个字,在小尤心里是不洁的,她怔了一下,心里有些抗拒,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
“来,拿我手机打个电话过去查一下!”看来富贵的少妇还算热情、善解人意。小尤有点犹豫,郑重地拨了电话过去。男友接的,他说,就在宿舍里,电话卡一时找不到,正心急如焚,“想不到让你打过来,太高兴了,长话短说吧……”
小尤的泪水刹那间夺眶而出,只要男友平安,她什么都不奢求,她没有再看手里的那张“思念清单”,脱口而出的只有两个字“想你”,便匆匆挂了电话,甚至来不及告诉他,自己是借一个外遇女人的手机打的。
有了那一次的帮助,小尤每次遇到那少妇,总是微笑地打招呼。虽然彼此没有打开心扉讲出自己的心事,虽然走不同路线,但无意中,两人都或多或少听到过对方的一些谈话,小尤终于知道,那女人每次赴约,都是去见网友,一夜情的那种。两个不一样的女人,两朵女人花,一朵明亮一朵隐晦。
后来,小尤也有了一部小灵通,所以就没再见到那妩媚需风扶的少妇。她与大三的男友仍然雷打不动只在周日夜里9点半例行通一次话,仍然要拿着一张“思念的清单”争分夺秒地说……
《赶紧幸福》 爱情是遇见的
上大学以前,李晶晶一直像个“神”一样让父母、老师等长辈放心,甚至有同学夜里要出去玩,只要交代说“李晶晶也参加了”,那么其父母就会二话不说地允了……那是一段春风得意却又把春天锁在心里的日子,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傲然的仙鹤,大家都在仰望着自己,她不能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即使是梳理自己光洁的羽毛,也要挺胸收腹注意形象。
可是上大学的第二天,她居然就成功地邀请了同系的一位学长去看一场电影。在她看来,改变刻板而压抑形象的首选行为,就是一首歌唱的那样“拍拍屁股去恋爱”!
报到当天,那个叫鲁可的大三男生在车站负责接待新生,是他替李晶晶提很沉的行李,更难忘的是一路上他们交谈甚欢,还有点相见恨晚,鲁可告诉她关于各位教授的个性以及怪癖,比如上“统计学”的时候千万不要坐第一排,因为该教授唾沫的“飞距”可达1米多;“心理学”老师第一节课肯定会说“我们美丽的校园,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因为他的教案已经沿用了10年不变……原本有些怯生的她因为这个男生紫云般的出现,而让她莫名地有些兴奋有些想飞翔的冲动,她笑个不停,回首中学的那些“正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