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的节目风格相当生动活泼,访问的人层面也相当广泛,从歌手、演员到企
业家、街头小贩都有,方式分成现场访问和录音访问。现场访问自然是由银欢
自己担纲;而她的工作便是录音访问,造访那些无法到节目中作访问的人。
头一、两天她非常不习惯,到了访问的地点常会说不出话来,有吃螺丝的情
况,但渐渐地,她发觉她喜欢和那些人说话,有时甚至会不按牌理地问些不在
范围之内的问题。
她从来不知道在自己这全心投入婚姻的一年当中,她错失了这世界多少东西!
她心甘情愿持在她和石磊的小城堡中,当乖巧贤慧的小妻子,她以为那是最
好的,她希望给他一个最舒适安定的家,但她却忘了自己!
她在近一个多星期的工作中重新找回了失落了一年的自我,在忙碌中忘却了
痛楚,于是她更加积极,几近是狂热地投入了工作之中!
“我下午到那位企业家的公司里去,他答应给我半小时的时间,不过我会想
办法延长的,我们有没有他详细的背景资料?我真受不了他们每次一谈起自己
的背景就要花掉我半个钟头的方式——”
“停!”
她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停。”银欢将她手中的资料油走:“你不准去!”
“为什么?”她讶异地问。
“为了这个。”银次指指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前天就该去做定
期检查?我找你来是为了怕你寂寞不是为了让你累死你自己,更不是为了伤害
我未来的小宝贝!”
“我没有打算累死我自己!”她闪避着她的眼神,徒劳无功地想抢回那份资
料“我会去做检查的,一有时间就去——”
银欢毫不客气地将她的皮包及外套塞进她的怀里“你现在就有时间了。”
“可是下午——”
“咱然会何人去的。”
亚蔻被她推出厂办公室“可是医院要预约——”
“我已经替你约好了。”银欢邪邪一笑“没理由了吧?难道你一定要我押着
你走?”
“我被你打败了。”她沮丧地垂下头“去就去嘛!检查很快的等我检查完—
—”
“你就回家休息,我会打电话回家查勤的。”
她翻翻白眼,银次正笑眯眯地朝她挥挥手:“好好休息!”
亚蔻无奈地走出办公大楼,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失去了重心。
她渐渐可以理解为什么石磊总会不要命似地投入工作中了,许多时候工作的
确是麻木自己最好的方式。
她叹口气,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台北街头闲逛,觉得生命简直无趣至极!
许多天没见到石磊了他甚至没打过一通电话,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一样,完全
没有了讯息。
她很伤心。
她完全承认自己仍爱着石磊,以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心结大深而萌生离意,
但才几天不见,她已思念得心都痛起来!
想想自己很没出息,于是全心投入工作,除了睡眠时间之外,完全不给自己
一点喘息的空间!
而一旦静下来,她又茫然了。
缓缓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冷岫青的店门前,她想也不想便推门进去
——“亚蔻?”
“圣星宇?”她一怔“怎么你也在这里?”
圣星宇尴尬地瞄了冷岫青一眼:“来造访美丽的女主人!”
“我不晓得你们认识!怎么世界这么小?”她不胜讶异地说着。
“是啊!”岫青脑筋一转:“他常到海儿表演的店里去,见多了也就认识了。”
亚蔻看看他们,他们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出现感到不自在,她犹豫了一下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当然没有!他正要走!”冷岫青连忙招呼她坐下:“我泡茶给你。”
“不用了——”
圣星宇突然开口打断她“亚蔻,你找——岫青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想找个人聊聊。”
“那我陪你聊。”他转向冷岫青:“我和她谈一谈。”
冷岫青兀言地点点头,亚蔻有些莫名其妙再度被推出门。
“我们又有什么好谈的?”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感到背后有冷岫青忧心的目光:“亚蔻,你是不是真的
要和石磊离婚?”
她愣了一下“奇怪了,我发觉关心我婚姻问题的人还真不少,这些对你们很
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的若不是因为我,你和石磊不会弄到这
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了?”她仍是一头雾水,傻傻地望着他。
“石磊没告诉过你吗?”
她涩笑:“我们已经决一个星期没联络了。”
“是我告诉他邱暮兰还活着的消息的。”
亚蔻停住了步伐“是你告诉他的?”
圣星宇苦笑:“我是气昏了头才说的,不过那也没什么差别,反正是我说的
没错。”
“你又怎么会知道?”
“当年她结婚的时候我也在场,他们邀请了我爸去,而他带着我一起去。”
她想了又想,完全不自觉地又开始往前走喃喃地:“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为什么要事隔那么多年才说出来?“
“我说过我是气晕了!”他拉住她:“我看不惯他那样对你!就像我爸对我
妈一样!我受不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那些话!亚蔻——”
她猛然摇摇头。甩掉了泪水:“算了!反正发生都已经发生了,何必再追究
呢,如果他不是还爱着她,这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
“不是这样!”
亚蔻抬起眼,眼神恢复了清亮:“看来你对他的气已经消了,要不然怎么又
回头替他说话?”
“他是我哥哥。”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甚至比之前还要意外!
圣星宇惨笑地摊摊手:“可笑吧!好像什么事都搅在一起了。我现在后悔也
来不及了,只好尽力弥补我的过失!你肯原谅我吗?”
他已跟踪他三天,每个夜里他都会来这家俱乐部,起先他以为他只是来玩,
后来才发觉他每个夜晚都会过来。而且都在固定的时间出现。
他运用杂志社的关系弄到了贵宾卡,而现在正在考虑他要不要进去?
他比星宇的时间来早了一些,如果他现在进去便可以找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
地点隐藏自己。
只是他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这种俱乐部是什么,男人们都心知肚明。
他不愿意想得那般不堪,但他别无选择——他走近俱乐部门口,那里贴着一
张舞娘的放大彩色照片。上面什么也没有,而相片里的女孩十分年轻!太年轻
了!
他不禁摇摇头,向门口的侍者出示他的贵宾卡,过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进入。
由于时间还早,俱乐部里并没有很多人,最里面还有张撞球桌,有两个脱了
西装的男人在那里玩。
酒保精明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他坐上了吧台“马丁尼。”
“第一次来?”
他点点头:“这里的客人你都认识?”
“大部分。我们只做熟客的生意。”酒保将酒推到他的面前:“谁介绍你来
的?”
他说了一个名字,酒保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这个地方的主人的确十分保护他的产业,连雇用的酒保都与众不同。
他打量一下这间充满着现代风味的店:“门口那张照片的女孩是谁?好年轻?”
“海儿。冷海儿的。你不知道吗?”他看起来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专程
为她而来的?”
石磊摇摇头,吸了一口苦涩的酒:“这里的人都是为她而来的吗?”
“一部分是,有的人几乎天天来。”
“她不会太年轻吗?”
酒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受侮辱似地挺起胸膛“他们是来欣赏她的表演的!
她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舞者之一!“他挑挑眉不经意地:”我敢保证有许多
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华先生不做肮脏生意!”这次酒保是真的生气了!他夺回他手中的酒:
“我也不做!”然后他倒掉那杯酒。石磊这下可真的意外了:“你是认真的?”
胖子酒保不理他,转身去做他自己的事。
他摇摇头,有些不可置信,从没有见过这么有个性的酒保!
客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他已没空再去和酒保打交道,他在离舞台最远的地
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亚蔻有些胆怯地盯着婆婆的门铃,迟迟不敢伸手去按它。光想到婆婆那令人
招架不住的犀利言语她就想转身逃之夭夭!
其实石水仙是个不错的婆婆,在她与石磊之间她总是帮着自己多一些,但石
水仙那豪迈的江湖气和不拘小节的个性常叫她这个做晚辈的不知如何是好——
“干什么?按铃啊!”
她吓了一跳猛然转身眼前的男人高大威猛,虽然年事已高,但他的脸看起来
仍是随时可以赤手空拳打一架似的凶悍!“您是?”
“圣千岩。你不按我按!”他说着真用力去压那片铃,而且是存心吵死人似
地压着不放!
“来了!来了!你他妈的等一下会死吗?”石水仙在门里大吼着。
亚蔻顿时手足无措,对一个今天才知道的公公而言,她这个媳妇完全没有心
理准备!
她不说二话立刻想拔腿离开——“去哪?给我站住!”他威严地命令。
石水仙一开门立刻呆愣在当场:“怎么—一”
“开门呐!你愣在那儿干什么?”
“你来做什么?”
圣千岩提小鸡似地将亚蔻提到门前“你开不开?”
“亚蔻?”她嘴巴张大得险些合不拢。
亚蔻无奈地:“妈。”
石水仙缓缓地打开门放他们进米,突然想到浴室里的衣服没洗,水槽里还有
中饭的碗筷,她的头上还上着发卷——“你头上长的是什么水果?”圣千岩饱
含兴致地问。
她居然立刻红了脸,硬撑着面子:“你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