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接到西贝柳丝的传信,说偷袭天门派地是魔道叛徒勾结外人所做,魔王并不知情,对天门派的损失表示歉意,然后说人道之王北山淳扣留了他地七弟子。
自虫虫走后,他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的,此刻听到了消息,哪有不立即赶到北山王宫之理。何况,魔道来送信的人还奉上了却邪双剑和一只病狗、一只病鸡,确实是虫虫一直带在身边的,它们身上明显有鬼道阴功的重创痕迹,由不得他不信西贝军师地话。
不过后来风云突变,北山淳说是花四海制住了他地劣徒,并要求联手对抗魔道,对此他半信半疑,虽然基于事先的盟约插了手,但一直没有尽全力。待到后来见花四海发狂似的把整个北山王宫地地面全掀起 来,就感觉花四海是在找人,八成就是他的劣徒,心中的天平已经倒向了魔道一边,手下也偏了。
再后来,见花四海打出了个地宫入口,并冲了进去,口中还叫着自己劣徒的名子,然后突然昏倒,就猜可能是地宫中有法术机关。但他没猜到花四海英名赫赫,这回居然关心则乱,中了暗算。
此时见北山淳一边指挥部分人去追那肯定追不上的魔王一行,又指挥部分人守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地宫入口,连忙上前把虫虫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心中对这个北山王完全不信任了。
而虫虫因为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阅读《始书》,体力早就透支,又被各种意外打击,当见到花四海重伤的一刻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等白沉香过来救她,只叫了一声“师父”就昏了过去,由跟随师父过来的商帝乙背着,人事不知。
“白掌门请慢走。”一直蒙着面的鬼王拦住了欲走的白沉香,“今日与魔道大战,算是已经撕破了脸皮,今后要如何是好,还要从长计 议。”
白沉香皱了皱眉。
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
遮遮掩掩之人,再说,鬼道本是魔道的盟友。临到战 击。实在令人不齿。他不明白北山淳怎么能够信任鬼道,但他不想与之有瓜葛。
何况,这人的面目虽然认不太清,可他总是没来由的有一种厌恶 感,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小徒受伤,恕我不能久留,先行告退。”他略一抱拳,“魔道一时半会儿攻不过来,北山王宫也需整理安顿,天门派就不叨扰了。告 辞。”说着大步先行。走到北山淳身边时又客套两句,然后匆匆离开。
北山淳本做了挽留,但一来他地北山王宫已经成了破瓦烂屋,没地方招待客人、盟友,二来白沉香不信任了北山淳,自然不能呆在人家地地盘。三来剑仙们飞来飞去也方便,因此仙道一行人一直走出几百里。才留宿在一个小镇中。
虫虫醒来即大哭,鼻涕眼泪全抹在了白沉香的衣袖之上。白沉香见她容颜憔悴,一时不忍,强压着心中的疑惑,任她哭了个天昏地暗。抽噎着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她被杨伯里扔入死海、她如何进入的北山王宫和六道大战的秘密。
白沉香也是有近千年修为的人,而且还是气度雍容的一派宗师,但这些大大小小的震撼仍然让他目瞪口呆。脸上现出平时小八才会有的呆愣表情。
他想不相信虫虫所说地一切,因为实在太离奇,但《始书》虽然毁了,却有人证存在,华显子师叔祖的出现令他不得不信。虽然他入门 时,华显子已经不在天门派了,不过他经常听师父云深说起这位制器的高手,所以很快就接受了事实,不管这有多么艰难。
对于杨伯里的事,虫虫说得有根有据,有节有理,也容不得他不 信。
原来,他心中的正与邪并不是绝对的,从某种程度上,天门派乃至整个仙道都欠了魔王花四海、或者说是冥王信都离难。但尽管如此,他现在还是要率领仙道与魔道为敌。因为若罗刹女若被救出,十洲三岛就会倒转,百姓就要大难临头。
毕竟他地“爱徒”说要去寻找到迷踪地的事还没半点影子,六道也没有彻底解决十洲三岛地危机。虽然这样做对不起那位善良又坚贞的罗刹女,却也只有请她再忍耐些时日。之前,魔王花四海若忆起前尘往 事,也绝不能任他先下手。
听到这个决定,虫虫大为不满。不过她也知道,在这件事中,谁也不能任性,否则罗刹女千年的苦熬和牺牲全是白费。她心地那样好,假如从酷刑中解脱后,仍是要面对哀鸿遍野,恐怕也不好受。
“我去游说花四海。”她带着私心提议。
“不许!”白沉香断然反对。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徒弟和花四海之间有情。若说以前还有怀疑,那么从虫虫跑出云梦山,拼命要还花四海一个清白,还有花四海在北山王宫中近乎疯狂的寻找虫虫地举动中,一切皆了然。
他一直提防仙魔之恋地发生,不是不相信魔道的魔头也会为了 “情”之一字而深陷不拔,也不是为了门户之见,而是仙魔恋会引来天劫。
老黑和蝶翼就是先例,以前他失去过疼爱的小师妹,如今怎么重蹈覆辙,再失去心爱地弟子?
“可是他的伤
“他的伤无碍,听你所说,一定是《始书》中的意念要令他忆起前尘往事。倘若他想起 多么伤心,可是这恶人他不做,谁会来做?
虫虫低下了头,明白白沉香要说什么。花四海若恢复记忆,心中还有她容身的地方吗?
此时的华显子已经从暂时寄居的金尾羽中换到了一册书中,由白沉香早晚侍奉,他在一边看到白沉香师徒的这番对答,再想起虫虫和魔王之间的态度,也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插嘴道:“信都离难可以娶两个的
话一出口,刹那间招来另两个后辈的两对凌厉白眼,吓得他把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白沉香是不想让虫虫应了天劫,虫虫是因为从现代而来,有着独立自主的爱情观念,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她要么不要,要就要全部,否则宁愿远远离开,心碎一辈子。她的爱,有自尊。女人,也应该有自尊,这样才值得男人来爱。
“我只要看看他就好,然后就回来,保证听话。”为了见花四海,她第一次哀求别人。
白沉香坚决不允。
“师父,你为什么不明白呢?”虫虫耐心的解释,这一回没有采取忤逆的态度,“他若恢复记忆,并不只是改变对我的态度,以他那霸道绝然的脾气,他会不立即救出魔女罗刹吗?您刚才也说了,不能让他这么做,至少要等到我们找到解决十洲三岛危机的办法。可您是要和他武力对抗吗?是要搭上好多人的性命吗?为什么不让我去试试,去劝他再等一阵子?师父,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他想得要死,可是我怎么会一味只顾自己,不为他,不为你,不为天门派的师兄弟们,不为那些脆弱的百姓着想呢?师父,您就让我去!您想想,如果他想起来,还会留我呆在他身边吗?什么天劫,那是根本不会出现的。”她不想哭,想忍住泪,可是却做不到。
白沉香半晌无语,最后摸摸虫虫那红色的柔软短发,“痴丫头 啊!”
卷三之 虫的降魔史 第七十九章 他的决定
天后,身体恢复、心理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虫虫光明修罗微芒。
那是大魔头的驻地、他的地盘、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的家。
虫虫一直想来这个地方,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有踏到过修罗微芒的土地,这回算是奉师命前来,魔道的人也没有阻拦她,甚至马小甲亲自来迎接,这反而让虫虫忐忑不安。
什么时候,魔道和仙道这么友好了?还是他
马小甲话很少,基本上问好几句才回答几个字,惜字如金到和花四海媲美的程度。不过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虫虫还是得知花四海已经清醒了,伤势并没有大碍,这几天一直呆在黑石王殿,从来没有出来过。
“不用通报一声吗?”绕过了一层层的防备结界,虫虫仰望着山顶那孤独森冷的黑石王殿,忽然产生了怯意,不想再向前一步,尽管是那么想见到那个心中的人。
“西贝军师有吩咐,虫小姐何时到,何时可进入黑色王殿。”马小甲答,神色间看不出一丝情绪,“虫小姐顺着这条小路前行退可,前方已无阻碍。”说着,向侧面跨了一步,巧妙的把虫虫让在了身前。
虫虫抬眼向上望去,只见一条小路笔直的通向山顶,现在的她距离那个传说中很少人能进入的黑石王殿,还有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非常近了,可是她却感觉遥远的心寒。
她向后退了一步,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很想转身跑下山。因为假如谜底不揭开。谜题就永远在那儿,她不会失去什么。但,她不能那么做,她只能强逼着自己煞住脚步,对静静等待地马小甲道了个谢,咬着牙向前。
姚虫虫,你要勇敢!逃避不是解决问题地方法,面对他、面对问题、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结果!你一定要坚强。她对自己反复说着,脚步沉重的走,每一步都那么艰难。
她多么希望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啊!但无论多么长的路也有终点。尽管她走走停停,不断的迟疑,不远的距离从早上走到了中午,却终于不可避免的站在黑石王殿前。她面对着紧紧关闭的沉重的石门,鼓了半天勇气,用力推了下去。
没有想像中的沉重。大门开了。一缕午后地阳光紧随着门缝倾泄了进来,在黑石地面上投下了一道剑光样的亮色。但这明亮照不到巨大而空旷石殿里面。也照不到最深处的黑暗。
这就是他日常呆的地方吗?这么冷寂、这样孤独、高高在上、却没有半点温暖。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隔绝在这里,拒绝一切的接近,难道只是因为他心中隐约存有前世的承诺,所以才抗拒任何人?
虫虫地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黑暗。只觉得踏入石殿的一刹那。寒意扑面而来,在正午地山路上走出的一层细汗瞬间被逼退回了毛孔,分外难受。
她紧张的向里走了两步。眼神扫过整个空荡荡的地方,终于发现有一个人就坐在大殿最里面的长石塌上,怀抱着冰魔刀,两条长腿一条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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