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他无时不刻不相信虫虫,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又怕十洲三岛尚未恢复,怕她傻乎乎的不知道提防普通人,如果受到伤害可怎么办?
他心绪不宁,这看在三大师叔的眼里却有些喜欢,这证明他对虫虫是真心实意,等掌门师兄把虫虫交到他手上,大家也会放心。
不过,虫虫那丫头是听人安排的吗?掌门师兄除了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似乎也没什么权威。
但这心思只是想想罢了,当见到白沉香地那一刻,谁也没多说一个字,只是白沉香发现虫虫不见了,知道她放下天下大任,自己跑出去游山玩水,免不了又大发雷霆一番。
在他们赶迷踪地回去之前,早就派会流星闪马之术的草草去通知了还逗留在北山王宫地人。大家本来商量着要订立一个六道和平协议,得知迷踪地即回的消息后,干脆都没走,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整修北山王宫,把宫外的天道结界撤掉,掩埋了因宣于谨死亡后而重变为枯木的草木兵,还把天影穹顶下地
理得干干净净。
而那已经破碎的穹顶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各方派了四名守卫,专门负责提醒北山王宫中的人不要被卷进去。
万事俱备,只等迷踪地回来。
“这块地犯下这么可怕的罪行,这么任性的说跑就跑,伤害了多少人命,现在居然还一大堆人当它英雄凯旋一样地欢迎,这世道,真是他妈地古怪。”看着这阵式,西贝不禁感叹,“我决定做一辈子坏事,临死前做一件大善事,就做这一件,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欢迎浪子回头地,而我也将成为传奇一样的存在,神一样活在后辈人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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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四海没会理他,眼看着那块冒着泥泡的红色土地像一条红色的河流一样缓缓流入了地穴,颤抖了半天终于静止,变为黑色坚实的土地,而其上的玉树虽然稚嫩,却也长成小儿手臂般粗细,暗暗舒了一口气,
终于太平了,终于偿还清了一切前世之所为,今世的他只是他自己了,可以快意恩仇,重归山林,只要找到虫虫。
“我说的不对吗?”西贝不允许他沉默,追问。
“那你得先死了才行。”花四海冷冷地看他一眼,“那样才能成为传奇。”
“你不是要杀我吧?”
“除非你告诉我虫虫在哪儿?”
西贝苦恼的皱紧眉头,“我真不知道,她什么也没和我说。你想,她即料到你会来问我,又知道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会和我说吗?依我说,你不要四处找她,安心等着就好,她自己想通了就自会回来。其实我倒赞成她到各处去转转,她钻了牛角尖,绕不弯来,只有江山美景才能开阔她的心胸,相信我,她一定会回来的。”
花四海明白西贝说得对,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说服自己的心是另一回事,于是他摇摇头,“我决定此间的事情一结束,就去找她。现在罗刹已经归来,也已经清醒,魔道应该重归她麾下。而我林,不理这些凡间俗事了。只要一找到虫虫,就带她去四海之滨,不问事世,做神仙眷属。”
“她那么闹腾击下巴,“但是你不可能脱身,那些鬼道的弟兄怎么办?他们为投奔你而来,为了摆脱杨伯里,损失惨重,你怎么能扔下他们不管。就算你真的归隐山林,也是要培养出一个继承人再说。”
想到这一层,花四海皱紧眉头,心下烦恼。
略一抬眼,正看到一个人蹲在花丛中往这边看,俊美无双的脸上挂着又好奇又惊恐的样子,那曾经阴鸷的双眼,第一次露出最纯真的神色。
“西贝,找你的。”他一指。
西贝回身望去,笑容登时凝结在他脸上。
“你没杀了他,可他失了心。”他望着北山淳的模样,心中充盈着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绪。
“至少他保住了命。”花四海毫无感情地说,“至少北山王族不是只剩下你孤单一人。所以鬼道是我的责任,而他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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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虫的风流史之 第七十九章 新人道之王
“你是小意嘛。”北山淳没有心机的笑。
他居然还认得变成成年人的弟弟吗?看到他的眼神,西贝心头一酸,差点落泪。
这是当年那个才几岁的哥哥所拥有的眼神啊!曾经以为,自从哥哥把他推落到井下后,就再看不到这眼神了,如今重获,不知道是喜是忧。或者对哥哥是喜,至少他不再想得到那些不应得的东西,无欲无求让他的眼神如此澄澈。
尽管他杀了全北山一族,尽管也可能包括父母与兄弟,可北山淳仍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人都说魔道之徒残忍,可他修魔千年,却仍然放不下骨肉亲情。
忘记是谁说的了,骨肉亲情是上天对凡人的恩赐,但也是上天给予人类的负担。
“还记得他吧?”西贝回身一指。
就见花四海站在不远处,不知何时,几名鬼道门人和魔道门人出现了,跪在他脚下。
本来在战后,魔道和鬼道的门人已经奉命回修罗微芒或者冥道等候,此时冒然出现,一定是来要求他重掌冥道的,魔道中人也定是希望弃魔入鬼,追随他而去。
想来小花想轻松也是不得的,人生在世,好多责任,就算他尽量潇洒,也有好多无法回避的摆脱的事。
而罗刹女呢?那美人也面临艰苦的困境。
魔道虽然重归她手,但是如今的魔道是小花一手带起,虽然他严厉冷酷却并不残酷无情,每回征战都是身先士卒,所以步卒尽管怕他,却都是死忠,只怕自左右道首以下,大半人要归入鬼道,誓做冥王部下。
对罗刹女而言,难题是如何重振魔道。对小花而言,则是如何让原部众与现部众和睦相处,而他还要找出一个好的继承人来接替他,否则他就要一直坐在那不舒服的高位上,不能实现归隐山林的梦想。
其实他很怀疑小花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要找到魔、鬼两道门人全部都信服的人是不可能的,至少千年内不可能,而小花不仅要调和属下内部的矛盾,还要惦记着虫虫那丫头。实在是苦啊。
他就轻松了,什么道也不入,就做他十洲三岛的首富。妻妾成群地的富贵闲人。但是,这是可能的吧?为什么在见到哥哥的一瞬,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方向已经扭转?照顾自己唯一的亲人是义不容辞的事,但是如果要担负起他留下的烂摊子,他可就不愿意了。
六道之中。唯人道中人数众多,还是十洲三岛的管理者。那些州府衙门,芸芸众生,官吏军队,简直不是正常人能适应地和应付得来的。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这么爱这个能让人坐卧不安的高位。他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寒了。
可是,哥哥明显管不了事了,那他们会找到他头上吧!
想到这儿,西贝打了个寒战。
在送回迷踪地地时候,他从没想过这些。他自问一向心思缜密,可是独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得到的情报不准确,他只听说小花对北山淳手下留情,没有杀掉他,只是打伤了,哪知道伤的是脑子和心智呢!
现在他不仅要背负起照顾哥哥的责任,难道还要背负起整个十洲三岛吗?那样他会比小花还惨,一想到要面对一大堆卷宗,要每天很早就上朝,他感觉生命都失去了意义。
还是要他跑得够快,够隐蔽。他们找不到他,自然会再立新王,到时候他就安全了,再回来就好。
好,说做就做!
西贝做了决定,又回头怜悯的看了一脸无奈和焦虑地花四海一眼,伸臂拉住北山淳的手,“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北山淳显得很高兴,但是并没有像其他白
又跳又叫,他一直比较沉静,甚至略带些羞涩的看着人来人往,对人们不友好、甚至敌视的目光也可以坦然面对。
不过这会儿当西贝拉他,他却忽然缩回手,指了指旁边的大片花丛道,“我不认识那个人,可是我知道他。”随着他的话音,花丛钻出一个脑袋光亮地老者,一脸老奸巨猾,最可怕的是,身上穿着朝服。
他虽然身在魔道,但因为生意上的事,对十洲三岛的官吏及制度了如指掌,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当朝宰相,后面跟出来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人都是朝中重臣,最后那几个将军打扮的,以前在小花抢走虫虫的事件中,陪在北山淳身边和他打过照面,亲耳听到过北山淳叫他“王弟”。
这几个人一走出来,就跪到他面前。
完了!
西贝地额头开始冒汗,回身第三度看了花四海一眼。这回,花四海也看向了他,跪在他面前的人已经站起来,显然小花已经屈服和妥协,肯定会把冥王当下去,不然对不起和他出生入死的部下。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换,意思是说
“小花,救我!”
“谁理你!”
“看在我们千年朋友的份上。”
“刚才是谁幸灾乐祸来着,现世报,来得快啊。”
“小花
“哼!”
“你不能让我受罪。”
“要受罪一起受。”
“好啊,活该虫虫离开你。”
“再废话,当心我把你也打成你哥哥一样的白痴!”
“小花~~~”撒娇的颤音中。
“滚开。”冰冷如利刃的回绝。
“我王陛下。”这时候,为首的宰相说话了,光头上的闪亮晃得西贝倒退了一步,也打断了残花败柳间地神交。
西贝一拉北山淳,掩耳盗铃地道,“北山王受伤,需要好好调理,为人臣者,应该为他分忧,国事你们暂时办理,我带他去疗伤,一定可以医好的。”说着就要走。
哪想到那老头突然放声大哭,抱住他腿,他还没反应,其他几个人也围过来抱他,害得北山王宫中地人都放下手中的事,向这边望过来。
西贝从没有这么窘迫过,也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同时抱过,当然除了女人,任他一向机智过人,此时也只有胡乱推挡,口中连连讨饶。
“北山王族是我们的天定之王,而您是除陛下外,唯一具有北山王族血统的人,而且您是天下首富,还曾是魔道的军师,治国之道必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