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歌剧院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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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歌剧院凶杀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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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来介绍——这位是片山先生和他的妹妹。片山先生,这位是我在维也纳的指导老师,网田夫人。”
                 另一位很有气度的妇人,向片山等人打过招呼后,转向刚才弥生称呼“老师”的妇人。
                 在网田夫人介绍以前,麻理抢先打招呼。
                 “您是安西兼子老师吧!我替您订的是明天开始的房间……”“真对不起。因为我拿到早一班的机位——请放心,房间已经拿好了。”
                 两位老妇人,给人好配搭的感觉。
                 一位是日本人,一位是奥地利人,却因长年把热情投注在音乐教育的缘故,使人产生二人十分相似的印象。
                 另外一个原因是,二人的头发都已花白的关系。
                 难以置信的是,年纪一大把了,背脊依然挺直。不过,安西兼子看来比较严肃,很有“教师”的威严。
                 “安西老师。”麻理说。“有关柳美知子小姐的事——”“好像不是她的原名。我听网田夫人说了,吓了一跳。”
                 “据说在正式比赛时,她戴上面罩……”“不错。评审员中也有人提出不应该让她出常不过,我认为不妨让她演奏看看。”
                 “为何她要戴上面罩?”
                 “不晓得。”安西兼子摇摇头。
                 “她的原名好像是水科礼子。这位林先生是她的未婚夫。”
                 “不,我是被抛弃的男朋友。”阿林严肃地修正。“今天遇见她了。”
                 安西兼子吃惊地睁大双眼。“遇见她?在哪儿?”
                 “其实遇见她的是我。”片山插嘴。“在圣士提反教堂里遇见她,白天的时候。”
                 “哦。那就可以肯定她在维也纳了。”
                 “不错。”
                 “好极啦!”安西兼子说,突然避开片山的视线。“比赛冠军的纪念演奏会,不能取消的。即将逼近举行的关头了,假如取消的话,再也没有机会重新举行啦。”
                 安西兼子的语调有些奇特,宛如自言自语般。
                 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催促冈田夫人说:“第二幕已经开始了吧!回厢房好了。”
                 冈田夫人用不熟练的日语回答:“开幕之前一定会通知人家的,不要紧。”
                 “可是——我不太懂歌剧,我想事先阅读手册。”
                 安西兼子说着,率先走开了。网田夫人迟疑一下,对麻理说:“那么,待会见,玛丽。”
                 然后跟在安西兼子后面去了。
                 “有点古怪。”片山模仿晴美的语气发言。
                 “什么事情有古怪?”石津愣了一下,咬了第三片三文治——不,三文治体积太小了,一口就塞进嘴巴去。
                 “她是因着柳美知子失踪,担心之余才飞来维也纳的,怎么还有心倩来看歌剧?”
                 “瞧,我早就觉得有古怪了。”晴美得意地捅了一捅片山。
                 “这没什么好逞威风的!”片山白她一眼。
                 就在这时,铃声大作。
                 “啊,真的开幕啦。”麻理说。
                 观众们鱼贯着回到自己的厢房席。
                 “全是相同的构造,搞不清哪一间才是了。”片山说。
                 “你可不能满不在乎地跑进别人的厢房去。”晴美瞪着他。“除非上演香艳镜头,你来通知我吧!”
                 晴美好管闲事的性格可见一斑。
                 “福尔摩斯这家伙,跑到哪儿去了?”片山边走边东张西望。
                 传来“喵”一声,表示“我在这里”。
                 “啊,好聪明。”麻理笑了。“她好端端地坐在我们的厢房前面等着哪!”
                 有位老人家蹲在那儿,很有兴致地跟福尔摩斯聊天。
                 老人穿着制服,他是负责厢房席带路的工作人员。年纪相当大了,失去了左臂。
                 “他把当天的出演者和故事大纲写成薄薄的手册来卖,作为收入。”麻理解释。
                 最初来到时,也许随着购买手册多给了小费之故,老人十分亲切有礼,站起来跟麻理说了一些话。
                 “他称赞说,这是很好的猫。”麻理传话。
                 “福尔摩斯一定听懂人的意思了。”片山道。
                 走进厢房时,场内开始暗下来。这个厢房席里面也相当暗。
                 眼睛不习惯黑暗的话,很容易碰到左手边的大衣挂架。所谓的大衣挂架,并不是放在玄关那种日本式的简陋东西,而是紧紧钉在墙壁上的,体积很大,加上装饰品。
                 “对不起。”石津碰到晴美的外套,不住道歉。
                 “那位老伯,一定是在战争中失去一只手臂的。”麻理说。
                 “战争?不错,战争时,他正好是当兵的年龄。”
                 “欧洲的建筑物都很古老。留下无数战争的痕迹!”麻理叹息。
                 “在日本,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晴美说。“当然,因为我是战后出生的。”
                 “我也是。”片山连忙强调。
                 掌声响起。乐池里,指挥登场了。
                 ——第二幕终于开始了。
                 2急促的脚步声。
                 静悄悄的大堂,音乐从演奏会堂轻轻传扬出来,就如远山的回响在荡漾一般。
                 在歌剧上演时走出大堂的人几乎没有。
                 那位女性一边喘息,一边加快脚步。
                 下了楼梯,从大理石的粗大柱子转出来的当地,突然停下来——有人站在那儿。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原来是月崎弥生。
                 “噫,安西老师。”弥生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这般气喘喘的,往哪里去?”
                 “弥生……”安西兼子拚命深呼吸,仿佛为了镇压呼吸上的困难。
                 “安西老师也是为了去三号的厢房见柳美知子吗?”
                 “弥生。”安西兼子怒目瞪着弥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柳美知子呀!”弥生发出挑畔似的笑声。
                 “柳美知子——她在三号的厢房?”
                 “现在不在那儿。”弥生摇摇头。“我去看过了,空的。有人把那个厢房整个包下来了。”
                 安西兼子用凌厉的眼光盯住弥生,然后好像绷紧的弦崩溃似的,无力地吐一口气,靠在柱子上。
                 “找个地方坐下来吧!”弥生的语调比较柔和了。
                 墙上挂着尼古莱的肖像画.他不是俄国皇帝尼古莱,而是维也纳管弦乐团的创始人,作曲家奥图·尼古莱。
                 肖像画下面有张古老的沙发。弥生和安西兼子并肩坐下。
                 “你好像很辛苦。”弥生望着闭起眼睛休息的安西兼子。
                 “这把年纪了,刚刚飞到维也纳,马上观赏歌剧,太勉强自己啦。”
                 “反正我也活不长啦。”安西兼子浮现疲倦的微笑。
                 “老师一定长命百岁的。凡是坐上权力宝座的人,都能长寿。”
                 “权力?”兼子苦笑。“什么权力?只是有几百名弟子叫我‘老师’而已。”
                 “可是,对于音乐家而言,那就是全部的世界。世人几乎都对那个比赛没有兴趣,然而对我不一样。”
                 “我知道。”兼子叹一口气。“我想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多谢关心。”弥生嘲讽地说。
                 “弥生。”兼子盯住她。“你为何到维也纳来?”
                 “因为我觉得心情郁闷啊!”
                 “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怎么可能。”弥生靠在沙发椅背上,仰望高高的天花板。“这有点像抒情的咏叹调。”
                 “难道你——”
                 “当然喽。因为我想亲眼见到柳美知子。我以为胜券在握的冠军,居然付诸流水。
                 我要看到她不戴面罩的真面目!“
                 “那么,只要你出席纪念演奏会不就可以了?”
                 弥生似乎大吃一惊。定睛注视兼子。
                 “怎么可以?我若留在日本,一点意思也没有。朋友见到我,一定会表示‘好遗憾’。我不能忍受那种失败的滋味。”
                 “那是你的——”
                 “不是嫉妒哟。我知道大家怎么想,安西老师的爱徒——竟然拿不到第一名。”
                 “这是实力的世界,那种流言听过就算了。”
                 “我知道。不过,谁也不了解我内心的委曲。”弥生顿了一下。“从最初的拜尔练习曲开始向安西老师学习的弟子,只有我一个而已。”
                 “我从认识你父亲那天开始教你。”
                 “大家不会这样想。他们只知道,我是特别受安西老师宠爱的一个。从小大家都这么说。”
                 “事实上,你的表现最特出。”
                 “连我也这样想——直至这次比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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