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有没有其他可能?”晴美盘起胳膊。“先撇开理由不谈,假设是杀死林先生的同一个歹人做的,胆敢杀人的话,区区绑架的事当然也敢做了。”
“不错。”片山点点头。
话是那么说,一名二十一岁的少女,怎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片山无法了解。
“不过,杀死阿林的不是月崎弥生。因为当时她不在现场,不可能是她。”
“我知道。那么,肯定有不同的犯人了。”
晴美的假设随时改变,乃是一贯的特征。
“总之,凶手如何杀阿林,怎样消失踪影?这点不能解释的话,凶手就找不出来了。”片山喃喃地说。
“福尔摩斯,你有什么高见没有?”晴美问。
福尔摩斯露出嘲讽的眼神,喵一声,转向门口。
晴美咦一声,回头去看的当儿,传来叩门声。
“片山兄!晴美小姐!吃晚饭喽!”
石津的声音透过双重门,清清楚楚地传进来。
“栗原先生呢?”晴美问。
“他陪太太去听今晚的演奏会了。”麻理一边翻菜牌一边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晴美说着,向丽莎点点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丽莎低下头去。
“哪儿的话。吃饭的人愈多愈热闹嘛。”麻理说。
当然,在座的人全都知道丽莎被“窝藏”的事,只是瞒着不告诉栗原罢了。
在帝国酒店的餐厅用餐,虽然想到柳美知子的事,大家都很担心,可是总不能饿肚子呀!
根据惯例,由麻理传译,大家好不容易叫了菜。
“时间过得好快,明天就是了。”麻理改变语调。
“我知道事情经过了。”丽莎插嘴。“想不到因我造成那样的骚动,演变成这种局面……”“不要提了。”晴美制止她。“你若一直道歉,我听得好累呀!”
“是!”
片山暗自叹息。晴美对人的体恤,若有百分之一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演奏会几点钟开始?”片山问。
“明晚七点整。”麻理回答。“在那之前,如果柳美知子不回来的话……”“就由月崎弥生取代?”
“嗯。不过,我认为弥生小姐不是那种人。”麻理说。
“我有同感。”石津说。“假如她做得出那种恶事,她的钢琴就不可能弹得好。”
石津的说法有点不合情理,然而大家了解他的心情。
“我想请教大家一件事——”丽莎说。
“什么事呢?”麻理回转向她。
“那位月崎弥生小姐,是否长期住在维也纳的人?”
“不是的。不过她好像常常来这里。为什么这样问?”
“那就不可能是她了。因为绑票不是简单的事,除非她很熟悉这里的环境。”
“原来如此。”片山点点头。“确实是的。凭她一个弱质女子的力量,不可能做得来。”
“纵使她指使别人做,若不是住在维也纳的人也办不到吧!”晴美说。
“我去查查看如何?”丽莎提出意见。
“这种事,你查得到么?”晴美间。
丽莎笑一笑。“我有一群太保朋友。只要打听一下,通常都可以查得出来。”
“那真了不起。”石津十分钦佩的样子。“假如可以顺便代查到东京方面的案件就好了!”
“胡说八道!”片山苦笑。“不过,你真的可以掌握什么消息吗?”
“应该可以的。”丽莎点点头。
“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不会的。我又没有出卖他们。”
“可是……”
片山踌躇不决,因为丽莎跟这件事毫无瓜葛。而且,片山没有任何权利,万一丽莎遇到什么不测,片山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她。
“让我做吧!”丽莎说。“警察没有这条门路,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眉目。明天以前找不到那位小姐就失去所有意义了,对不对?”
“这个……”片山无奈了。“好吧!那么,你真的愿意做吗?”
“是的。”
“但是不能冒险哦!”晴美说。
“嗯。我没事的!”丽莎开朗地说。“吃过饭以后,我马上出去。”
“那就麻烦你啦……”晴美说。
“哪儿的话。我这条命是晴美小姐救的,还有——福尔摩斯。”
“喵!”福尔摩斯发出有点自豪的叫声。
食物来了,众人暂时无语,专心吃东西。
“嗨,各位,大家都在呀!”女人的声音。
抬头一看,原来是伏见恭子。
“你还住在这里?”晴美好奇地问。
“嗯。我遇到心上人了!再见啦,各位慢用!”
伏见恭子跟一个美国游客模样的人手挽手,很亲热地走开了。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后,晴美感叹地摇摇头。
“这个女人真有办法,但也吓坏人了。”
福尔摩斯目不转睛地注视伏见恭子的背影……“到底阿林是怎样中枪的呢?”石津提出来。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不,我一看到她就想起阿林了。”
“总之,那是一个谜团。”麻理侧侧头。
“凶手没有逃跑的时间。”片山说。“说起来也是——有关皮草大衣的事,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皮草大衣?”晴美皱皱眉。“我很想要一件,你要送给我吗?”
“不是这个意思。”片山忙不迭地说。
听了片山的解释,晴美和麻理对望一眼。
“我没留意到,可能有吧!”
“也许警察带走了。”麻理说。“要不要查询看看?”
“不必了,我请探长去问就行了。”
“无论怎么想,凶手都不可能跑掉的呀!”石津说。
“所以才伤脑筋呀!”
“会不会是自杀的?”
石津的话叫片山呆了一阵……
“自杀?如果阿林是自杀的,那就没有凶手,凶手也没有消失的必要了。”
“可是,怎会那样子中枪?”
“并非做不到的事。”片山的两手绕到椅子背后。“这样子把手枪在椅子背后,用拇指扣动扳机的话……”“手枪随着掉在地上。”晴美说。“石津的想法相当不错嘛!”
“真的吗?”石津脸红了,扭扭捏捏地害羞。
“可是——问题在于他为何用那种办法自杀呢?”麻理说。
“对了。阿林有自杀的动机吗?”
“阿林跟柳美知子之间的关系,不知真实情形如何?”
“晤。这宗案子动机不明啊!”片山喃喃地说。
出其不意地遇到福尔摩斯的眼睛。福尔摩斯随即住下看。
“下面有什么?”片山窥望桌子底下。
“干嘛?下流!”晴美骂他。
“傻瓜!谁要看你的脚嘛——啊,刀子掉了。什么人的刀子掉在下面了。”
“福尔摩斯坐在下面,所以看得见。”
且慢——桌子下面?
好像有什么影射之处。什么呢?
“哥哥,你怎么啦?”
“不……那个时候……”片山沉思片刻。“对了,手枪——”“啊?”
“当时,手枪从丽莎的手飞掉,然后掉到座位的椅子底下去了。”
“我记得。”丽莎点点头。“福尔摩斯从布袋跳出来之际,我真的吓坏了。”
“假设当时阿林醒来,但是背向我们,他也看不见手枪掉在什么地方吧!”
“声音呢?”
“我想没有发出声音,厢房的地毯很厚。”
“那么——到底是谁捡去了?”
问题又回到原点上。
晴美没好气地说:“凶手会不会是——哥哥?”
栗原陪着太太,踏着疲倦的步伐,走上帝国酒店的阶梯。
参观美术馆的确是件累人的事。
这间帝国酒店的楼梯也很出色美观,然而栗原没有闲暇的心情去欣赏。
“咦,老公——”栗原夫人说。
“唔?”
“那个不是片山先生吗?”
栗原往夫人指示的方向看去,楼梯上部的大理石柱后面,有一对拥抱的男女……
“怎么可能!”栗原笑了。“假如男的是片山,恐怕早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