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栗原笑了。“假如男的是片山,恐怕早就晕倒了。”
“是吗?”夫人怀疑地侧侧头。“可是太像他了。”
“真的?”
栗原也仔细再看两眼,觉得果然很像是片山。
爬上楼梯后,栗原不由瞧得直眨眼睛。
“真的是片山啊!”
“啊,探长!”片山依然紧紧拥抱怀中少女。“正是紧张关头,请别打扰我们!”
“嗯……是吗……好。”
栗原捉住太太的手,走向房间去了。
“你瞧!果然是片山先生!”夫人说。“老公,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栗原竟然噙着眼泪。“那家伙,开始变成男子汉大丈夫了……”
“你——”“就凭这点,他也不会一辈子打光棍了……”栗原夫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感动地哽咽的丈夫……话说回头。
粟原夫妇不在以后,片山松一口气。
“已经没问题了,吓了我一跳。”
丽莎抬起头来。“他走了吗?”
“嗯,走了。”
“那真遗憾。”
“啊?”片山大吃一惊。
丽莎离开他的身体,她已回复从前穿牛仔裤的妆扮。
“那么,我也走啦。”
“小心一点。”
“嗯。我没事的。”丽莎点点头。“演奏会是明天,晚上七点吧!”
“是的。”
“在那之前,我一定想办法联络你。”
“拜托了。”
片山自然地向丽莎伸出手来。因为丽莎还是十七岁的大孩子之故吧!
丽莎想捉住片山的手,骤间迟疑了。她望着片山的眼眸,发出奇异的泪光。
丽莎飞快地靠过脸去吻片山,然后定睛凝视片山一刹那,同时转过身来,沿着楼梯冲了下去。
片山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丽莎的影子看不见为止……3“早。”晴美说。
“早安!”石津也说,声音失去平日的朝气。
在早餐的座位上,这可不是寻常的现象。
片山也不太开口。
他很在意丽莎的事。让她接受那样的差事,会不会错了?毕竟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
何况,从旁人看来,片山让她逃跑,代价是要她调查水科礼子的去向……片山发现石津没有打开菜牌,而且叹息连连,不由觉得愧疚。连石津也在担心丽莎啊!
“早安!”麻理走进餐厅来了。“对不起,我来晚啦!”
“好极了!”石津如释重负的样子。“现在我们可以叫东西吃啦!”
原来没有什么,他只是担心不晓得如何叫菜而已!
当然,福尔摩斯就如平时一般,摆出扑克牌的睑孔。
“好快,今天就是了。”
叫完东西后,麻理如是说。
“是埃”晴美点点头。“警方有没有得到柳美知子的消息?”
“查询过了,好像没有任何线索。”
“问过了?”
“听网田夫人说的,夫人也很担心她。”
“难道不能延期举行演奏会?”
“那是不可能的。”麻理摇摇头。“管弦乐团也有日程表的,演奏会堂也是几年前就订好的。假如今晚不行的话,就要拖到几年以后才能举行了。”
“可是,音乐比赛冠军行踪不明呀!”晴美说。
“冠军在这里。”一个声音说。
月崎弥生笑态嫣然地走过来。
“早,刑警先生。”
“早。”见到弥生坐在同一张桌子后,片山问:“是不是很紧张?”
“当然喽。”弥生爽朗地说。“若是不紧张,就不能有好的演奏了。”
弥生只叫了咖啡和面包,然后又笑着说:“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就开始紧张的话,怎能成为专业音乐家嘛!”
“据说柳美知子被绑架了。”麻理说。
弥生点点头。“我听说了,好可怜。最近维也纳的治安也不太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因为大家认为日本人很有钱呀!你说是不是?”弥生望着片山,促狭地笑。
弥生看起来比平日多话,真的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吗?片山没法子判断出来。
所谓的音乐家,不管平日的练习如何严谨,结果来说,胜负只在乎当着观众面前表演的几十分钟。假如那时情形不理想,她不能用一句“我平日弹得更好”来抵赖。
为了在那段时间发挥得理想,外行人根本无从想象那种精神力量。
弥生嘿嘿地笑。“你们以为是我绑了柳美知子吗?很遗憾,我又不是黑街的首脑,那种事我办不到!”
“我们没有那样想过。”晴美说。
“哦?那就怪了。你们的眼神好像都在怀疑我呀!”
“但是——你不需要那样做也可以赢她的,不是吗?”片山说。
“嗯,假如重新来过的话。”弥生即时回答。“可惜比赛不能重新再来一次啊!”
“我想不是你做的。”麻理说。“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应该做不出那样的事。”
“谢谢你。”弥生恢复嫣然笑脸。
“今晚好好表现吧!”麻理勉励地说。
片山可以了解麻理的心情,因为她曾经亲身卷入音乐比赛有关的凶杀案。
麻理从经历中学习到,音乐的世界并非全是完美无暇的,因此反而不敢轻易相信弥生。
“可以向你请教一件事吗?”片山说。
“请说。”弥生一边喝咖啡一边点头。
片山迟疑片刻,终于把心一横,说了出来。
“安西兼子女士,会不会是你的母亲?”
“什么?我的母亲?”弥生吓呆了,望着片山的脸。
“不,我只是问问而已。”片山慌忙解释。
“哥哥真是的,怎么可能嘛!你从年龄考虑看看好了。”
晴美不悦地说。
“晤。说的也是。”
安西兼子也七十多了,弥生才二十一岁。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是婆孙辈的关系。
“到底从何想到这种事?”弥生问。
“其实是……”
片山把在“葛里罕·拜斯”上厅看到签名的事讲出来。弥生听了说:“很有趣的故事。可惜,那不是我。”
“是吗?”
片山有点失望。应该从年龄方面好好考虑才对。
“咦,弥生。
说曹操,曹操就到。安西兼子和网田夫人出现了。
“早安。”弥生微笑。
“情形如何?”
“非常好。”
“哦。那么,下午三点钟去会堂吧!需要彩排。”
“是,母亲!”
弥生用力点点头,还促狭地附加一个句称呼。
片山顿时脸红耳赤地低下头去。
“你说什么?”兼子惊诧地回问。
就在这时,侍应走过来,说了几句话。
麻理传译:“片山先生,有你的电话。”
片山道谢一声,离席去听电话。
走进电话亭,拿起话筒时,传来丽莎的声音。
“喂,片山先生?”
片山顿时松一口气。“是你,没事吧?”
“柳美知子小姐好像没事。”
“我是问你自己。”片山说。“知道什么了吗?”
“嗯。怎样了?很快是不是?”丽莎得意洋洋地说。
“了不起。”
“不过,这是黑道朋友告诉我的,你不能通知警察哦!”
“我知道。怎样了?”
“好好听着。”丽莎压低声音。“今天下午三点钟,你到普拉达来。”
“普拉达?啊,那个游乐场呀!”
其实,普拉达应该称作大公园更恰当。
“对。我想在那里跟你碰头。”
“有没有容易找到你的地点?”
“晤——你知道那边有个很大的摩天轮吗?”
“嗯。曾经出现在‘第三个男人’片中……”“对。就在摩天轮下如何?跟电影一样。”
“好哇。那么,三点钟见。”
“好。你一个人来哦!”
“好的。”
“片山先生——”丽莎欲言又止似的迟疑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