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歌剧院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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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歌剧院凶杀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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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起来了。正想说出来,不料被她抢先而已。”
                 “不要管他!”晴美搂抱麻理的肩膀。“不过,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完全长得像大人样了!”
                 “只是外表而已。”樱井麻理笑道。“不过你们一点儿也没变。好高兴看到你们!”
                 片山有点不开心,然而禁不住笑意浮上来,使他的脸现复杂的痉挛。
                 樱井麻理,在日本的小提琴比赛中卷入凶杀案,片山与她相遇。麻理一度想弃权比赛,使她重新决意参赛的又是片山。然后,她脱颖而出,取得优胜。
                 对了,其后她就踏上演奏旅行之旅,来到维也纳。片山点点头。
                 但是,片山之所以刹那间认不出是她,并非毫无道理。因为站在眼前的樱井麻理,已经前后判若二人。从前那位胆小怕事、从门缝窥望自己未来的内向少女,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站在眼前的,乃是一名拥有坚定的信念、朝着目标勇往直前的音乐家。
                 “午安,石津先生。”麻理紧握那个直立不动的大个子石津的手。“我好怀念以前!”
                 “多谢!久违了!”石津硬崩崩地鞠了一个躬。“有机会的话,请让我再陪你跑马拉松!”
                 “一定!”麻理说着时,脚畔传来“咕”一声。
                 “福尔摩斯!你也老远跑来这儿了呀!”
                 麻理抱起福尔摩斯,紧紧拥住它耳鬓厮磨。
                 “各位……”负责传译的男子客气地说,“请先输入住登记手续再谈好不好?”
                 “抱歉抱歉。”麻理放下福尔摩斯。“打扰你们啦——”“没关系,麻理小姐。马上就办好的,待会找个地方喝茶如何?”
                 晴美的提议,麻理当然没有拒绝。
                 一行人在酒店的餐厅坐下来后,片山好奇地东张西望。
                 “哥哥!”晴美碰一碰片山。“不要像大乡里似的东张西望,好难看的。”
                 “不要拘泥才好。”麻理愉快地说。
                 一名又圆又胖、脸色红润的女侍应走过来。
                 “难得来到维也纳,就来杯维也纳咖啡吧!”片山说。
                 “这里全是维也纳咖啡哟!”熟读旅行指南书的晴美说。
                 “让我来叫。你们喝什么?”麻理说。
                 问一遍之后,麻理替大家叫饮料。片山如释重负,因为凭他一个人的话,连水也叫不到。
                 “嘿,你的维也纳语讲得真好。”石津钦服地对麻理说。“我在大学里也学过德语,至于维也纳语嘛……”“麻理小姐,”晴美急忙打断他,“现在一直住在这儿?”
                 “是的,我遇到一位好老师。不过,我有一点想家。”
                 “你母亲一定很想念你了。”
                 “上个月她来过维也纳。她在内心期待我哭着说想回去,但是陪我住了一阵子后,终于放弃了。”麻理笑道。
                 “你变得很懂事。”
                 “是么?我倒觉得自己变得脸皮厚了呢!”
                 咖啡送来了。很浓,不同日本的咖啡,可以大口大口地喝。福尔摩斯当然不至于要咖啡喝,乖巧地躺在晴美的腿上。
                 “不愧是音乐之都。”晴美望望墙壁方面。“好像贴着乐谱哩!”
                 “华纳在这里作过曲。”麻理说。“那里装饰的乃是华纳的亲笔乐谱。”
                 “哦?”片山也表示钦佩。华纳?是不是罗拔华纳?好像不是……“麻理小姐,你怎晓得我们会来这里?”晴美问。
                 说起来也是,片山也留意到了。
                 “就算是灵犀一点通吧!其实是从领事馆方面探听到的。据说东京警视厅的人会来,我随口问是什么人,一问之下,原来是片山义太郎,我也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晴美点点头。“你为何到领事馆去探听?”
                 片山被一阵不详的预感袭击。上帝,做做好心吧!难得来到维也纳度假,又再卷入什么怪事的话,受不了!
                 “其实有人失踪了。”麻理说。“说起来很古怪,因为那人在这里无亲无故……”
                 “说来听听着。”晴美立刻眼睛发亮。
                 在德国的古城发生凶杀案时,晴美几度险遭杀身之祸,竟然执迷不悟,真是死性不改!
                 片山和石津互看一眼。然后不经意地跟对面桌子的男人四目交投。
                 日本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一个人占据一张桌子。可是一点也不跟这个场合相称。平凡的西装打扮,却不像商人。当然,看起来也不像音乐家。
                 很奇妙。他的眼睛一跟片山接触,似乎吓了一跳,立刻转移视线。看来他一直在注视片山这边。
                 他是谁?片山觉得有点形迹可疑。他的存在与这种超一流酒店不相称。
                 当事人看起来也似乎坐立不安。
                 还有,片山模模糊糊地记得,曾经见过那人。在什么地方见过?想不起来。
                 不过,当一名刑警想起似曾相识的脸孔时,首先想到的是指名通缉的照片或海报。
                 对方似乎穿着寒酸,眼神也说不上正派,似乎很不开心地沉默不语。
                 他是谁?片山一边留意樱井麻理的谈话,一边思索着……麻理走进网田夫人的房间时,如往常般用英语打招呼。“午安,夫人。我来晚了,对不起。”
                 从钢琴前面站起来的,是位白发的美丽老妇人。虽然她说英语,却是德国人。麻理听说她已七十岁,然而背脊挺直,姿势和动作敏捷利落,不会令人意识到她的实际年龄。
                 来到维也纳,邂逅这位名师,麻理决定不回日本,而在这里定居下来。在这位老妇人的严格训练下,麻理学到了住在日本时难以从生活中掌握的音乐节奏和感性。
                 起初,麻理对着老妇人时,就像刚学小提琴的小学生一般生硬不自然,现在对她却产生对母亲一般的亲情。
                 网田夫人这一边,当然坚守师徒之间的节度。但是由于她的日本丈夫先她而去,加上没有儿女,孑然一身的缘故,逐渐把麻理当作自己的女儿或孙女看待。
                 “玛丽,写信给母亲了吗?”网田夫人在麻理的脸上轻轻一吻之后如是说。
                 她用外国方式,将麻理的名字叫成“玛丽”。
                 “昨晚终于写好一张信纸了,还没寄出。”麻理坦白地回答。
                 “早点儿寄出去吧!不能让母亲太担心你。”
                 “是。明天一定寄。”
                 “记得这样做。”网田夫人说着,突然喊住正要打开小提琴箱子的麻理。
                 “玛丽,等一等。有件事麻烦你。”
                 “什么事?”
                 “请你去机场跑一趟。”
                 “机场?现在吗?”麻理吃惊地问。
                 “刚才接到日本打来的电话——”
                 “日本打来的?”
                 “安西女士的电话。安西兼子,知道她吗?”
                 “当然,我知道她的名字。”
                 “她是钢琴方面的专家。跟安西女士有关的那位在比赛中获胜的女孩,今天抵达维也纳。本来应该由这里的负责人去接机的,可是他突然生病了,去不了。”
                 “我去代表接机是吗?好的。”
                 “对不起。你的车呢?”
                 “在停车常”
                 “那就拜托了。”
                 “几点钟的班机?”
                 网田夫人把钢琴上面的记事簿拿下来,递给麻理。
                 “柳美知子。知道了。我应该带她去哪儿?”
                 “先把她带来这里。在你回来之前,我得先查查看,怎样替她安排住宿。”
                 “知道了。”麻理看看腕表。“现在出去,时间恰好。”
                 “拜托啦!”网田夫人轻轻拍一拍麻理的肩膀。
                 维也纳机场位于市区东南十八公里的地方。开车二三十分钟足够有余。
                 麻理惬意地驱车往前。驾驶执照是在这里拿到的。
                 在日本时,她一提起要拿执照,母亲就会罗嗦地阻止她说:“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母亲本来立志做小提琴家,后来因交通意外折断手臂,从此打消念头。
                 站在母亲的立场,这样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麻理毫不畏缩。像现在这样驱车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使她产生一种实感,自己已经脱离父母翅膀的庇护,独立自由飞翔了。
                 当然麻理十分清楚,假如发生意外就彻底完蛋了。因此她开车非常谨慎。
                 晴朗的好天气,心情极佳。维也纳的气候寒冷,以阴阴沉沉的云天为多,可是今天稀罕地温暖明朗。
                 往机场途中,从广阔的中央坟场旁边经过。里面排列着贝多芬、舒伯特、布朗姆斯等多位音乐巨匠的墓碑。这里是所谓的音乐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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