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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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跳舞-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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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港片,并不时地随着夸张的情节和做作的表演发出阵阵哄笑,轮到换片的时候,四个人就划拳谁输了谁去。如果我和陈子涛输了,我们就命令各自的男人去换。然而到了下次划拳的时候,我们俩还是很民主地把手伸出来———
    而陈子涛渐渐地原形毕露,偶尔在张国义面前也试探性地说上几句操啊靠啊干啊之类的,看张国义不太欣赏的样子,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那样子看得我真心痛。李冬冬可不一样,我要有一天不骂骂娘,他还觉得我假模假式的。多真诚的男人啊。
    这样混啊混,终于混到开学了。
    学校里又热闹起来,校门口副食店里的老头蔫了两个月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
    我和陈子涛早早地把宿舍收拾干净迎接我们的室友,丁玲把头发烫成了小卷卷,远远看去像头绵羊。柳静静胖了许多,大约是刚和情人见过面,心情很好,神采飞扬,讲话都大声大气了,和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师小红脸上的两块青海红更红了,透着股剽悍。惟一没变的还是蒋丽蓉,永远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得我浑身不舒坦。
    可总而言之,这次见面大家都很愉快,拼命地表现自己对同伴们的思念,纷纷掏出从家乡带来的土产零食,一边吃一边畅谈,非常融洽。我和陈子涛向大家公开了我们的恋情,惹得她们大呼小叫,一阵艳羡。我们立即满足了她们的要求,把各自的男人拉过来遛了一圈。在她们嫉妒的眼神中,我们的虚荣心得到了彻底的满足。
    按照永远不会变的惯例,开校会,开院会,开班会,一级一级开下来,然后看着一群穿得像田鸡似的新生被那些人面兽心的教官吆喝着,东奔西跑、上蹿下跳的军训。一切老套路都完了之后,生活又无法避免地陷入我早已预料到的一潭死水中。
      一天,陈子涛突然说要回顾上一学年,展望这一学年,看看得失,制定目标。于是我们俩面对面趴在床上,像模像样地拿出纸笔一项一项算起来。
    陈子涛问我进大学的目的是什么,我毫无隐瞒地实话实说:逃课、谈恋爱、做爱。 她拿出一支绿笔把这三项写在了纸上,然后又拿出红笔把前两项勾掉,对我说:“ 你还有一项任务,抓紧了。”然后我问:“ 你呢?”
    她刷刷刷写了半天递给我看:“ 逃课,和张国义谈恋爱,和张国义做爱。”我半天没吭气,说:“ 不跟他做爱不行吗?”她摇摇头说不行,我只好跟她说:“ 你也抓紧了。”心里实在堵得慌。
    然后我们突然沉默了下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我是真的爱上张国义了,我怕他以后踹了我。”我心里一阵荒凉,然而还是强打精神宽慰她说:“ 他敢!”
    我很遗憾,我无法对陈子涛的感情感同身受,除了我从没真正陷入那种要死要活的对异性的迷恋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并不认为张国义此人能引起女人的这种蛮暴热情。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而我又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甚至连一个有逻辑的借口都没有,我只有隐隐地替陈子涛担心起来。
    这时候,张国义和李冬冬真的摆出要考研的架势了,天天规规矩矩上课,安安分分自习。我们做女朋友的,只好在一旁乖乖陪着,做出一副贤内助的样子,不同的是,陈子涛甘之如饴,我痛苦不堪。
    开学一个月以后,张国义和李冬冬嫌宿舍太吵,影响他们发奋学习,到校外租了间民房安身,于是我们逃课的所有时间都耗在这间民房里,美其名曰伴读。
    那时由于张国义和李冬冬为了备考,辞去了学校文艺部正副部长的官衔,这两个空缺就被大三两个留朋克头的毛孩占了,对此张国义和李冬冬很是愤慨,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 我日,这两丫也配。”
    然而没多久,这两丫居然找上我和陈子涛了,起因还是我们上学期配合李冬冬他们做的那个菜刀广告。
    8
    凡是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社会上的任何活动都能在大学校园里找到雏形,大至总统竞选,小至路边摊贩,反正只要是你想得到的,以营利为目的、以出名为目的的各种手段,大学校园里都能找到实施者。反正是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嘛。
    我和陈子涛全然不知自从我们穿得像三陪似的,拎把菜刀在商场门口兜了一圈之后,我们俩就在校园成名了(很久以后我们才得知,当时有人在背后管我们叫“ 菜刀双姝”)。现在这两尊身为文艺部长的金毛狮王找到我们,就是想动员我们参加他们刚组建的礼仪模特队。
    他们先来了一个自我介绍,那个矮一点的黑皮说自个儿叫吕飞,那个高一点的痞子说他叫蔡崇。我们一听是菜虫立时笑绝了气,那厮大概也经常经历这种场面,脸不红,心不跳,安安静静听我们笑完才开口,那涵养好得让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泼妇了。
    他们俩赤眉白眼说了半天,我们才弄清楚,他们这个礼仪模特队是个什么概念:就是当学校有什么大型活动时,我俩就穿上旗袍围条缎带绕场一周。有什么文艺汇演时,我们要首当其冲扭臀送胯。当他们在外面接到什么活儿的时候,我们俩就去按要求做几个动作,当几小时花瓶(如同上次的菜刀秀)。当然如果是这种纯商业行为,我们会和上次一样拿到一定的报酬,而他们就像我们的经纪人,从中再抽取一部分劳务费。
    陈子涛问:“ 你们现在招到几个人了?”
    菜虫居然说:“ 你们要是同意了,我们就有两个了。”
    我当时就晕了菜。
    黑皮赶紧说:“ 主要是像你们条件这么好的女生比较难找,长得漂亮的没气质,有气质的脸又不好看。”
    我们听到这话立马浑身舒坦了,我笑眯眯地说:“ 你们可以在刚入校的师妹当中找找嘛,条件好的我看还是应该有的嘛。”
    菜虫一看我们有点松口了,忙凑上来说:“ 新来的师妹不够大方,当然如果你们俩参加了,我们再到处挖掘新人,请你们给她们上上课,你们俩有经验嘛……”
    如上所述的谈话进行了约摸十五分钟,最后的结果是我和陈子涛被那两丫一通绿豆汤猛灌,灌得找不着北,稀里糊涂上了他们的贼船。
    事实上,我们到后来才发现,这个组织跟旧社会那种叫怡红院、万花楼的地方差不多,同样是招募一批脸蛋漂亮的姑娘,然后等到有客人来的时候,我们的老鸨(菜虫和黑皮)在里面吆喝一声:×××,出来接客!我们就要换上旗袍,抖着大腿上场……
    谁能料到以后这么一抖还抖出点事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们俩兴致勃勃地跑到张国义和李冬冬的出租屋里把这事抖了出来,他们俩倒是挺支持我们参加一些校内外活动,声称不管干点什么事,总比我们俩天天无所事事好。李冬冬还放话说:“ 等到你们搞活动的时候,我看到你花枝招展地走出来,就向全场群众大喊一声———嘿!那是我老婆。”为了这话我主动赏了他一记香吻。
    但是他们对菜虫和黑皮能否拉到商业活动一直保留看法,并且对我们放话说,只许我们和他们有正常的“ 业务接触”,平时尽量离他们远点,因为他们“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我和陈子涛居然开始忙了起来,先是跟着黑皮、菜虫在全校扑腾着找美女,壮大队伍。而后竟然因为慕名来报名的女生太多,我们开始有模有样地登记、面试、筛选起来。因为我们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全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在忙活什么。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报名的MM里居然有一位烫着绵羊头的女生———我们亲爱的室友———丁玲。她一看到我们两个居然在面试现场,脸刷的一下红了。我和陈子涛也当场没了主意,说实话,丁玲长得不难看,体态也很均匀,可惜的是,她穿上高跟鞋也只有160厘米,离168的要求差太远了。可既然她有这个意愿,我们又天天住一起,我认为我应该帮她这点小忙。于是我把拥有决定权的菜虫叫了出来,请他看在我面子上,放松点要求把丁玲放进来,可这厮这时候早就忘了当初怎么求我们入队的了,死活不肯,并且用了一些很难听的比喻来形容丁玲的身材,反复强调他自己是个完美主义的艺术追求者,誓要保持这支模特队伍的高水准。于是我也没了辙,只好退了出来。
    菜虫于是跟在外边等着的丁玲说:对不起,丁同学,你的条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我的脸比丁玲的红得更厉害。
    丁玲悻悻地走了,并且对我目露凶光。
    那天我们极累,收工后没有回出租屋,准备早点回宿舍睡觉。走到宿舍里,才发现气氛不对,丁玲红着眼坐在床头,师小红缩在床的最里面生怕受什么连累,蒋丽蓉神情漠然,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只有柳静静急忙跑过来,暗示性地扯我衣角。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丁玲已经像一头暴怒的母狮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推掉柳静静,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质问:“ 你说,我今天去面试,你把文艺部长拖出去说我什么坏话了?”
    我正要申辩,她已经神经质地大发作了,啪啪两下踢倒排在角落的两把热水瓶:“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你一直找机会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是不是,啊!?凭什么你把他拉出去说几句话,他就说我条件不好啦,啊,你说我条件哪儿不好啊,哪儿不符合要求啊,啊!?你怎么跟他那么熟啊,他怎么什么都听你的啊,你和他什么关系啊?啊?!不要脸!你以为你自己长得很好看啊,跟竹竿似的……”她一路哇啦哇啦骂下去,我被她骂得狗血淋头、方寸大乱,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陈子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老鹰抓小鸡似地把丁玲搡倒在床上,恶狠狠地说:“ 你丫再乱叫,我撕拦你的嘴。”丁玲被她的样子吓呆了,哇,一声哭了出来,跑出门去,大概是准备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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