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道第1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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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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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你广播说,让小组长搜集搜集群众的意见;你不是我们组长,也得跟你说说,我对大泉有点意见… … ,。
  吕春江凑过来说:“大婶,您就别提啦,· · … ”
  
  禾铁仪瞪吕香仕一眼:”冰这是咭忐发呀?万丁别人有息见刊以看看火候,对大泉的意见得让大婶撒开来提;我能代表他,我替他接着、兜着;晚上我们就开党小组会,保证立刻就能解决.大婶,提,别有顾虑! ”
  陈大婶说:“这房子分到手之后,我就急着想搬过去。大泉说,别急,窗户得修好。好吧,修修就修修。窗户修好了,他又说,等几天.得把墙抹抹。好吧,抹抹就抹抹。前天晚上,我看新抹的墙也十了,就又找他;我说做梦都住上了新屋子,再不能等,说啥也得搬了。他说,那锅灶好多年没用,试了试,不好烧,重垒一下吧。我想冬天泥水活不好干,对付用吧,就没答应他。昨晚上我自己找帮着鼓捣东西的人,非搬不可。我到那儿一看,锅灶已经重新垒上了;别人告诉找,是大泉带着周永振.还有这个春江,夜里干的。就这样滴水成冰的大冬天,屋里一点火也没有,黑更半夜地干这个事儿,要是把人冻坏了,铁汉你说说,我可怎么受?”
  吕春江说:“大泉跟我们讲,陈大叔活着的时候是个有名的泥瓦匠,芳草地几条街,有一大半房子都是经他手盖的,大婶倒跟大叔串了一辈子房檐,大叔最后死在破庙里;这回土改分了房子,、一定得让大婶住得舒舒服服。大泉哥说,大婶住上热炕头,我们受冻心里热,· · … ”
  陈大婶抢着说:“春江你别多嘴,我是跟铁汉说哪。咱芳草地三个党员,我们翻身户都把你们当眼珠儿一般爱惜,你们这样不顾身子,我可不答应 铁汉,今晚上你们党里开会,你得替我好好批评批评大泉… … ”
  朱铁汉听罢,眨了眨眼,哼一声:“闹了半天,就这个意见呀?拉倒吧,您快到炕头上坐着暖和暖和去吧 ”
  陈大婶绷起脸儿喊道:“铁汉你这么不讲民主?一会儿提意见,我还得给你加上一条!”
    众人“轰”的一声笑了,惊得陈大婶怀里的老母鸡“嘎嘎”直叫唤。
  朱铁汉看着欢乐的人群走去的背影,心里边美滋滋的。他在芳草地长这么大,看到的除了眼泪就是愤怒,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快活的穷人。真是翻身了,解放了,瞧着吧,往后的日子.要多美得有多美,要多乐得有多乐,真有意思呀!
  这当儿、从村子外边走来一个挑担子的;扁担颤悠悠,吱吱响,粪蛋装得上了尖儿,筐沿插着一圈干树枝子,成了两个小囤,压得两个筐子擦地皮。
  朱铁汉拍手叫好:“晦,刘祥大叔,起多大早儿,拾了这么多粪呀!”
  大个子刘祥腮上淌汗,胡子茬上带冰珠儿,挺得意地笑着回答:“告诉你吧,这是第二趟啦。”
  朱铁汉说:“您可真卖劲儿呀! ”
  刘祥说:“天是咱的了,地是咱的了,浑身全是劲儿,不往外掏,还等着什么呀!我恨不得这头一年,就让一亩地长出二亩地的粮食,大囤满,小囤流,丰衣足食,好给党作脸。”朱铁汉竖起大拇指,夸奖说:“这才是咱贫雇农的样子。往后大道平光光,您就撒开脚’r 子跑吧,好日子算是扎根了。回家告诉我婶子,多给您做点好吃的,加足了劲儿,干哪里”刘样放下担子,擦擦汗说:“人得喜事精神爽,你婶子从打闹土改以后,愁没了,病也去了.昨个一下午,独自个儿抱着碾棍,推了二斗多棒子,你说她这一身劲儿多惊人!其实呀,挨着门数,大家伙儿全是一路的心思。你到地里看看去,朱占奎他爸爸,头几年就老得一到冬天出不了屋,这会儿乐得他舍不得进屋,一天到晚在他家分的那块地上转,呆不烦,亲不够,占奎正在那儿劝他回家吃早饭哪 ”
  朱铁汉听着,乐呵呵地说.“新气象的材料可真不少,大泉那
  组最多,汇报上去,领导同志得多高兴呀!没有白费土改工作队同志的一片心哪,对啦,我得赶快找大泉去,让他多搜集一点儿,不能把最生动的材料丢下。”
  刘祥说:“大泉能在家吗?半夜里我起来拾粪.正巧在高台阶前边碰上他。他说,不知道供销社运什么东西,车把式跑车,把两捆大麻袋颠下来,丢在西官道上,让他给拾着了。我让他给供销社的同志捎个信儿,· 叫他们回头来取,他怕人家急等着用,耽误事儿,就借了一辆小排子车,连夜送去了。这会儿他不一定能返回来。”
  朱铁汉的心仍然被所见所闻新气象的喜悦激动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刘祥说了一些什么,既没等人家把话说完,也没有招呼一声回头见,就迈开了他那“增增”的步子,一溜烟似的朝高大泉的家里奔去。
  二火热的心
  高大泉住在芳草地正中一条大街的东头。原来这儿是地主歪嘴子废掉的小场院,地形是四四方方的;西北角两间砖座瓦顶的正房,靠东南又有两间坯座草顶的厢房,四间房子分成两处;他们搬过来以后,三口人一齐动手,挑水脱坯,打起四面土墙,把两处房子围成一个院子,又栽了一圈儿杨柳树和几棵槐树。他们还垒了一个猪圈,搭了个柴禾棚子,编了个小排子门儿.这所宅院虽说一切都很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利索,显着一股子生气勃勃的样子。
  朱铁汉走进排子门,见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正在北屋前,扭着两条小腿,追赶一只花母鸡,就停住步,做出一副扑抓的姿势,绷起脸,瞪着眼说:“小龙,你爸爸哪?快说!”
  小龙最怕朱铁汉。因为朱铁汉一高兴就揪他的小鼻子,又酸又疼,憋得出不来气口于是,他撇下花母鸡,转身要往屋里跑,正好扑在妈妈的怀里。
  吕瑞芬听见外边有人说话,迎出屋子。她完全是一个做妈妈的样子了,身子比过去壮实,清秀中带着一股稳重劲儿;虽然到了河北,还照家乡的样子梳着头.脑门偏垂着一缕短发;上身穿着大襟的素花棉袄,下面的青布棉裤,裤脚很肥大。她正做饭,还带着两手金黄的棒子面;一面用胳膊腕楼住儿子,一面冲着朱铁汉说:“瞧你这个没正经的叔叔,又逗我们啦?”
  
  朱铁汉说:“我间他爸爸,他不言声嘛!”
  吕瑞芬说:“你的态度不好,就不告诉你! ”
  朱铁汉说:“嘿,你们家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呀?这好办。”他两条腿“叭”地一并,敬了个军礼,拿腔拿调地说:“吕瑞芬同志,请问,高大泉同志在家吗?”
  昌瑞芬璞嗤一声笑了,亲着小龙的脸蛋说:“瞧你叔那怪样子,长大了别跟他学!”
  朱铁汉把胸脯子一挺:“我怎么?扛起枪杆子能护村,抡起大锄能耪地,一瞪眼珠子,地主们浑身打哆嗦 不跟我学,跟你学呀?人家到你屋里擦擦枪,把你吓得不住声地问顶着子儿没有,摸都不敢摸。大泉哥在地里刨下一个树根,你都背不回家,还得让二林到半路上接你。小组会上纪念国庆,让你代表干部家属表表态,大泉哥一字一句地教了半夜,结果呢,你还把个“爱国主义,,说成了“爱国都去’。自己说说,你这是啥样子?哈哈哈万”吕瑞芬听到后边这句话,脸蛋羞红了,不示弱地说:“不用笑话人,我们群众当然比不了你们党员。再说,我总比你妈那个干部家属强点吧?大伙儿在高台阶欢天喜地的领土地照、烧旧契,她关上屋门,偷着烧香磕头,说老天爷千百年没睁眼,这回可给穷人降了福… … ”
  朱铁汉被揭到了短处,硬着嘴说:“你别瞎造谣,从打土改,她一看分房分地是真的,就把佛兔神像都收起来了,再不迷信啦! ” 吕瑞芬说:“我亲眼看见的,怎么是造谣?那夭我去串门儿,正巧遇上,她慌慌张张地拉住我说,“可别对外人讲,丢脸;我是高兴得不知咋办好了。’铁汉,你也不用害怕,我不给你抖落去!” 朱铁汉怕再招惹出几句让他不露脸的话儿来,就赶紧收场说:“大泉哥到底在家没有?找他有正经的急事儿。”
  吕瑞芬也郑重起来,说:“不是吃饭睡觉,他能在家呆住吗?半夜出去的,刚回来,门没进,说是给南头邓兰奶奶从镇上带回
  一点药,得赶快给送去。他那鞋底子上有转辘,谁知道这工夫又转哪儿去张罗啦! ”
  朱铁汉根本听不出女人这番话是对自已丈夫的抱怨,还是赞美。没有成亲的小伙子,体会不出来,他也不想知道这一些,就又朝小龙鼓腮瞪眼地跺跺脚,转身跑到街门口。
  这当儿,太阳已经高悬在明净的天空,街上显得安静、豁亮,只有几个小孩子在那儿玩耍。
  忽然,一阵车轮响,一片黄土烟,一连声地呼喊;“酶,借光唆,小心点儿!”
  朱铁汉扭头往东一看,只见一个人拉着一辆木轮排子车,朝这边“呼隆呼隆”地冲过来。
  那车上载着金子一样的黄土,装得满满尖尖,还扣放着一把小铁锨。拉车的人两只手使劲儿攘着车辕子,套在肩上的纤绳拉得紧绷绷的,弯着腰,低着头,两只大脚蹬在地_匕像一头稳健的牛,用力地向前猛走。他那乌黑的头顶和通红的脸上冒着热气,滴着汗珠儿。
  朱铁汉跑过来,帮他推车,说:“大泉哥,你拉土干什么呀?” 高大泉回答说:“垫道。你看看从街里到野外的这条道儿,一秋一冬,人踩车轧,到处弄得坑坑洼洼;等开春闹起生产来,行人走车多不方便哪!”他说着,用胳膊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那件拆洗缝补得十分整洁的棉袄袖口上,有一个新撕开的三角口子,露出棉花。
  朱铁汉说:“改日再干这个吧。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区里通知,让村长去开会,一定是要了解翻身农民的新气象;咱们得尽力多搜集这方面的好材料,汇报上去,让领导放心。你呀,赶紧去摸摸,下午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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