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这个不肖的孩子!”艾富兰生气得用马鞭敲椅背,慢而有力他说,“如果你再坚持下去,我会安排一个意外,使你右手残废,永远不能再用枪杀人……”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斯迪猛抽一口气,脸色象张白纸一样。
祖父真会做得这么绝吗?摩斯迪仍愤怒地不肯让步。
“你试试看,你最好把我杀了。”斯迪平板他说:“我不会让你动手的,你试试看!”
站在门口的杰丽密看着这对祖孙,心想他们的作风可真象。他希望,艾老爷这次不要真的动怒,艾富兰一旦任性鲁莽起来就糟了。
当然,杰丽密不知道,艾富兰瞪着他孙子的眼睛时。
好象看到她的女儿苏珊瞪着同样的蓝眼睛望着他;那时苏珊和她的情人私奔,艾富兰带着属下跋涉千里才捉到她,激动地要杀掉苏珊的情人。那时的苏珊就和她儿子现在的态度一样,毫不畏惧地望着他说:“如果你杀了凡尼,最好也把我杀掉。”然后她语气转柔他说,“他是我丈夫,我的生命,没有他,我的生命也结束了。”
望着她的眼睛,他心痛地发觉她己不属于他,而且她言出必行。他只有让她走。当她终于带着孩子回来时,他悲哀地看到,她的话果然是真的!她的生命结束了。
现在艾富兰自忖也许他是老了,或者软弱了。这是他唯一的孙子,就象苏珊是他唯一的孩子一样。维特一向很倔强,大胆行动而难以驯服。虽然他在孩提时受过许多鞭打,但他顽劣刚愎的个性到现在仍未尝稍改。是的,维特骄傲的自尊和他的脾气一样,死也不会改。
为了要掩饰自己不寻常的感情波澜,艾富兰拿着马靴猛敲地面,声音铿锵有如爆裂声。他又皱眉说:“如果你不愿意保证,从今以后我只好把你看作这里的囚犯。”他激烈地说:“我们会日夜看着你,以免你弄到另外的枪械;你也不准离开这里,直到我认可为止。”
“哦!在我蜜月期间,你们是否也会派人监视,看我是否履行丈夫的职责了?或者看我是否把害羞的新娘搂进怀里,伤害她可怜,无知的心灵?”
艾富兰虽然气愤不已,仍然迅速地站起身忿然地说:
“在我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你最好收敛点;学习克制你那无礼的态度,也许这样你才会记得我还是一家之主。”他的手臂熟练地举起来,朝他孙子的胸部用力抽了两鞭,血从他薄棉的花纹衬衫里渗出来。
斯迪对这突如其来的惩罚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骄做使他不想逃也毫不畏惧。他紧抿着唇,手臂垂在两侧。双拳紧握,视线也没有离开他祖父的脸。
艾富兰冷然一笑:“我是要提醒你,好好改变你的态度吧!而且,我还要提醒你,无论是私下或公开,你都应该尊敬你的未婚妻,并且体谅她。我不会监视你们的婚姻生活。但我相信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你粗俗的态度不会使她轻易屈服的!一个男子汉不应强暴自己的妻子吧,或许你根本没有能力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与你燕好?”
艾富兰的话比他的鞭子更伤人,斯迪仍然静默不语。
他感到全身肌肉绷紧了,到底还要忍受多久?看情形他祖父是不会甘休的:“好吧,既然如此,我发誓婚礼举行前绝不溜走,这总可以吧?”
虽然斯迪又怒又恼,但他开始觉得很可笑。他,一个重视自由与独立甚于一切的男人,却会如此温驯地站在这里听凭一个老人的责罚辱骂:“我为什么要从我美丽的新娘身旁逃走?”他耸耸肩,“她的魅力很吸引人呀、我不可能不想和她上床。”
艾富兰的眼睛眨了一下:“珍妮的确让我吃惊,你的眼光很不错,她不仅美丽,而且讨人喜欢。”艾富兰说。“你换身衣服,去见你的未婚妻吧!”
斯迪行礼准备告辞,他祖父又叫住他:“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把那个女孩带来这里?你行事一向谨慎,不该如此莽撞,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爱上她了吗?”
斯迪没想到有此一问;但仍木然他说:“我没想过。也许吧,这总比不喜欢她而要与她结婚好一点吧!’回到寝室,摩斯迪脱下衣服浸在澡盆中。想到杰丽密站守在门口,使他毫无行动的自由时,兴致就低落了下来;更糟的是,他还必须去见珍妮。为何她总使他发火?
今天下午,他本可享受一下欺负她的乐趣,把她扔到床上,撕下她的衣服,压在她扭动的身体上。如果祖父没有逼他变成如此荒谬的角色,本来是可以如此的。如今想起珍妮蛮横的样了,牙关不禁咬紧。
温柔的乔安娜象往常一样替他擦背,她人而黑亮的眼睛关切地看着他,轻柔的手按摩他胸脯的鞭痕:”啊,少爷,你受伤了,我去请仆人替你……”
斯迪几乎习惯性地执起她的手,用舌头舔她的手掌:
“我不需要其他仆人。”他对她的手指轻语着,她的手指颤抖一下抽开来。她紧张地愉笑着:“少爷!你很快就要结婚啦!”
是吗?他暗自咒骂着,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还清楚他的婚事。他觉得自己象掉进了一座陷阱里,会有法子脱身吗?他狡猾他说:“小美人,那距离今天和现在还久得很呢!你的眼睛真美,男人看到了你马上就会忘记所谓的名誉问题。”
她又紧张地笑了、心而且不自觉地贴近了他。斯迪微笑着,思绪却很苦涩。名誉?这两个字竟会出自他的口中!
他祖父说他是缺乏荣誉感的人,没错,名誉不过是老头子用来掩饰弱点的名词而已,男人只要肯承担后果,就可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而且,他可以劝说乔安娜帮他偷武器。无论如何,她是个美丽的尤物;她的胸部很漂亮……他几乎没有多想,就把她宽松的衬衫扯下肩头,抚摸她的胸,她轻喘着气。
“把衣服脱掉,和我一起洗个澡吧?这儿有足够的空间……”
他的舌尖舔着她。她的手指在他的发中缠绕着……
“哦……少爷!”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没注意到,澡盆中的水已经冷了,地板也被他们溅起的水花弄湿。
艾富兰的马车虽然宽敞而舒适,但在前往施家庄园几近两小时的车程中,却让人觉得漫长而无聊。因为多半时候摩斯迪都是一副莫测高深、沉默寡言的样子。他两手抱胸。人靠着椅背假寐,似乎疲倦而且厌烦。他说,是因为整天坐车,身心疲累的关系。
“你们年轻人都是这样虚弱.”美莉叫着,“生活太舒适了,在我门那个时代,年轻小伙子会为了请情人跳支舞而跋涉千里,因那时的规矩很严,女孩只有在舞会上才有机会和男士讲讲话.不过,我们都充分利用机会,通宵的跳,从来也不觉得累!”
整段旅程都是美莉的声音在嗡嗡作声,莱玫夫人偶而也会附和凡句,个在斯迪旁边的艾富兰则望着窗外皱眉,以掩饰心中的不悦,穿着新礼服的珍妮美丽眩目,却几乎没开口。
美莉虽然饶舌、但她心中比平常更困惑,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也不象对刚订婚的情侣。她甚至敢肯定珍妮在两颇上涂了腮红以增加红润,而她的甥孙也不象往常那样自得其乐。她猜想维持是因为没能和未婚妻并坐则生气,当然,她哥哥紧坐在维持身旁也很怪异。还有,富兰的贴身侍仆为何整晚拿枪守着他们?她虽好奇,还是聪明地没有问,继续高谈阔论。
装睡的斯迪也察觉到有人在旁监视。他一踏出房门。
杰丽密和祖父的另一个贴身侍仆安克就尾随于后,寸步不离。当他想到宴会上也要受监视时,就不禁怒火中烧,他要如何解释这种窘况?而且他还要和毕吉姆密谈呢?乔安娜会把她自卫用的小刀送给他,那把刀现在曾在靴里,正贴着他的右腿。缴械,又怎么样?斯迪耸耸肩,又恢复了自信,他的逃狱经验大多了,还曾经从处私刑的狂徒手中逃走,但在现在,却多了他一个从前所没有问题一一珍妮。
他偷偷咪起眼睛打量她,今晚的珍妮美丽而诱人,偷来的新衣比让黛莲来穿还合身,而且他认出母亲的猫眼石钻饰垂在她耳上闪闪发光。她确实很美丽,可惜既挑剔又泼辣:当然他也知道绝大部分是他造成的。整天萦绕在脑中的念头又刺激他。为何要带她千里而回?为何在众多女孩中独有她能够激怒他。使他失去理智?难道他还渴望她吗?她一向能使他显露出最恶劣的本性,而他也使她露出另一面。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既迷人又可爱,他看过她绕着凯尔打转,两手抱着雷马克的脖子等着他吻。如果他没有从中插入,她和杜中尉也会有一手。
斯迪不觉皱起了眉头,去他的珍妮!去他的魅力和虚伪!他稍不留神,她就向他祖父馅媚,柔顺地答应要嫁给他以为报复,还大言不惭说要红杏出墙。等着瞧吧。他决定把她留在礼坛前作个被抛弃的新娘。他不该把她带在身边成了习惯,但习惯可改,他的身边也不乏温柔的美女呵!
珍妮今晚出奇地沉静,毫无兴奋得意的样子。斯迪又偷瞄她一眼,她的神态镇静自若,脸颊和唇上的红晕娇媚诱人。他突然忆起方才和她握手时,她的手好冰。甚至他边亲吻她边夸大地赞美她时,她也拒绝上钩,一个不甚美妙的想法窜入斯迪的胸中,他屏息坐直了。老天!她该不会怀孕了吧!所以才急于嫁给他?这也是她从情妇转变为复仇者的原因吗?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在她身上逡巡了好久好久。不对,她的腰肢依然纤细,她的胸部也没有膨胀。他几乎笑出来,都是他的罪恶感在作祟吧!
马车渐慢下来,前面的灯光就象数以万计的萤火虫般映照在星空中。渐行渐近,珍妮才发现那些萤火虫原来是缀在高墙顶上的蜡油灯笼。雕花的拱门下悬着两盏巨灯,穿着俗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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