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阴散人的「狼狗之别」来分析的话,一头狼,显然是不会对小狗儿摆弄的玩具动心的。它会很疑惑,不明白那可怜的小家伙儿为什么会对诸多无意义的玩意儿乐此不疲。
李珣应该就是这个状态,在此刻,遥遥看着这对曾被他做了「手脚」
的男女在那边言笑晏晏,他却完全提不起劲来,看得久了,甚至觉得无聊至烦闷……干脆捏死他们算了!
这想法在脑中电火般闪过,一瞬即逝,连李珣都不敢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升起过这种念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移到一侧的女孩儿身上。
「婴宁……对了,好像她除了是元胎道体之外,还叫什么如意玉婴,这个身分想必是珍贵得很了。若真引她修行,也不知有什么忌讳没有?」
想到这个问题,李珣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同成名已久的真人境修士的差距——起码在见识上,他差得不止是一星半点儿。还好,他有一个堪称通玄界活字典的「工具」。
感应到他的意念,虚空中微现震荡,一身素装道袍的阴散人跨空驻形,光明正大地站在李珣身后。清风拂过,拂尘轻摆,袍袂飘飘,宛若仙真。
李珣回头看她一眼,皱起了眉头:「你给我找麻烦是不是?周围还有人呢!」
「啊,抱歉,前天晚上,我还以为你变了态度,莽撞了。」
阴散人微微躬身,眉目间恭顺婉媚,语气却仍是刺人得很。这样说话对她全无好处,可是她也正是凭藉着这种方式,来维护她最后一点儿尊严。
「前天晚上?」
「不是吗?你那明玑师叔问话时,你是怎么回应来着?天妖剑宗徐亢,不是吗?」
「徐亢?」
将这个名字在嘴里滚了两圈,李珣才记起,前天晚上确实有这么一出。当时明玑逼迫过甚,他无奈之下才拉这人出来顶缸,可这关「态度」
屁事?
「怎么没有关系?你这回扯出个徐亢来,可曾想过以后要如何圆谎?」
李珣的眉毛跳了跳,阴散人的语音轻重,非常清楚地表明了这个问题的重点并非是「如何圆谎」,而是「可曾想过」。
这是个相当有趣的问题,李珣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在扯出徐亢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去想日后会怎么样,似乎是思虑不周。不过,眼下被阴散人提醒,他也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
李珣自然不是笨蛋,很快便想到,这是阴散人对那句「找麻烦」的回应,同时也等于是对他修行心态的指点。
他冲着阴散人点点头,算是承了这份情,也不再提「麻烦」之类的话。只将话题引到最初的方向上去:「帮我看看,那个小姑娘该是怎么个造就法儿?你那侄女儿说她是「如意玉婴」,又是什么意思?」
阴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少有的认真态度遥遥观察了一会儿,方点头道:「确实是如意玉婴,婉如的眼力倒是不差。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确定要造就她?」
看这女冠大有深意的目光,李珣心中思量,嘴上也没说满,只道:「如此良材美质,岂能暴殄天物?我就是不了解这其中门道,才问你嘛!对了,你还没说清楚,这如意玉婴的妙处呢!」
「嗯,简单来说,你可以把如意玉婴看作一个上等的外丹鼎炉,也约等于是一位极上乘的双修道侣……阴阳宗便有「鼎炉易得,玉婴难求」的说法。」
这话李珣也听秦婉如讲过,闻言便冷笑起来:「阴阳故伎。」
阴散人也不理他,继续道:「只是这鼎炉与寻常的不同。所谓「玉婴」,其实便是元胎道体,你也是过来人,应知其通透无瑕的体魄精元,对淬炼体内驳杂真息,有何等妙处,这一点,对修习魔功邪法者,价值不可估量。」
若在以前,李珣可能还不在意,但眼下他修习血神子这最顶尖的魔功,又是关键时候,不免就有些心动。
而阴散人还未讲完:「但就这小姑娘来说,「如意」二字,方是关键。
如意者,喻吉祥,又喻心顺。联系修行,便是形随心转,成就天魔妙相。」
「天魔妙相,媚功?」
阴散人哑然失笑道:「算是吧,天魔妙相在释门虽被污为外道,却堪称媚功之顶峰,由此衍生出来的「天魔舞」,是阴阳宗仅次于《阴符经》的上乘秘法。
「而这小姑娘骨窍关节无不合乎于天魔妙相的要求,若是以特殊手法驻形炼心,不出甲子,「天魔舞」便可小成,到那时,这可是件活的顶尖法宝呢。」
李珣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或者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皱眉道:「法宝?」
「没错,就是法宝。」阴散人唇边笑意隐现,自嘲的意味儿极浓:「傀儡之术,固然为幽魂噬影宗所独擅,但毕竟是「修死人」的功夫。而这如意玉婴,则是「修活人」的手段,至于孰强孰弱,那就见仁见智了。」
看李珣神情颇不以为然,阴散人微微笑道:「就算不成,也能调教出一个尤物……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女孩儿年龄虽幼,却一身媚骨,他日就算逗乐解闷,也是不错的。」
李珣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抓着她的袍袖,向下一拉,这绝色女冠便顺势倒入他怀里,霎时间,软玉温香,溢满指端。
「尤物?天底下最顶尖的尤物不是在这儿吗?」
笑声中,李珣的手掌轻车熟路地探入阴散人衣襟里去,怀中美人儿低嗯一声,整个身子几乎要融化到他胸膛里去。
然而,两人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最后还是李珣在美人儿耳畔低语:「比你如何?」
「如意天魔女可说是为了你们男人而生的,你说如何?」
李珣低声冷哼,但不可否认的是,听闻此语,他心中也为之一荡。还好,他仍有定力接着说话:「鼎炉之事,暂不去说。我问你,照你的看法,我若收她为弟子,应该怎么指点修行呢?」
「那便真是暴殄天物了。」
阴散人说得漫不经心,但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李珣在她衣内的手指猛地一紧,在最脆弱敏感处的刺痛感觉,便如同拨动的琴弦,余波荡漾,遍及全身。
她轻抽了口凉气,身子倏地蜷起,旋又在连续不断的刺激之下,慢慢绷直。肌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肉欲和精神的双重冲击下,失去了控制权。
自从精神防线被李珣粗暴地冲垮之后,阴散人对这类手法便再无抵抗之力,才数息的工夫,她已是眼神迷离,几入忘形之境,身上更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使肌肤越发细腻香滑,让李珣爱不释手。
当然,李珣还没有豪迈到在诸多同门眼皮底下,荒郊野合的地步,手下也留了力。所以阴散人还能保持一线灵明,她低低喘息,唇边偏露出一丝几若挑衅的弧度。
「若不信,便给我半日时间,让你瞧瞧我的手段!」
这边才说罢,远方已是剑啸声近,李珣皱皱眉头,点头应道:「好,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个暴殄天物法!」
两人目光相对,阴散人浅浅一笑,眸光已尽复清明,她的身子也随即没入虚空,若非是李珣指尖留香,还当是刚才做了一场春梦。
单智的大笑声响起,里面满是意气风发的味道,他从半空中跳下,手中掂着三条活鱼,在李珣眼前一晃:「挑了半天,只有这种鱼卖相不佳,这才过了祈师姐那一关,嘿嘿,菩萨心肠哟!」
李珣不动声色地接过鱼来,用鱼腥气遮去手上的余香,点头笑道:「别看这鱼长得丑,可肉鲜刺少,正是一等一的美味儿。」
单智闻言越发得意,又见周围无人,嘴巴更是遮拦不住:「珣师弟你没看见,祈师姐笑得有多开心,文海……咳,我是说文海大师兄实在不解风情,祈师姐本就应该如此,何苦要郁结那般闷气!」
若在以往,这个时候,李珣会迎合两句,以满足单智的虚荣心。可是,临将开口,他脑中却忽地闪过灵机的表情,心中一软,语气也随着变了:「是啊,祈师姐的心情是缓和了不少,我倒没想过,婴宁这孩子能有如此用处。」
李珣这话彷佛随口而出,旋又微笑着看过去,单智脸上惊愕的表情十分明显。
然而,很快的,他就又笑道:「这没错,不过,这些玩乐的手段,可都是我拿出来的。哼,最近一两个月,祈师姐与咱们文师兄见面不过三两次,倒有大部分时间和我们游玩,你说……」
说话了半截,另一边灵机也御剑而来,单智看到灵机过来,总算收敛了些,转口说这鱼如何如何,不过,见到灵机提着的那只飞狐,他又将自己的经验套了上去,说这狐狸如此可爱,祈师姐未必会让下手云云。
灵机有口无心地应着,目光却瞥向李珣这边。李珣微微摇头,同时在心中加上一句:「无可救药!」
三人之间的微妙联系在祈碧二人回来后,暂时告一段落。但不得不说,这几十年下来,单智虽在修行上并无寸进,可在猜度祈碧的心思上,确实十分了得。
不出他所料……甚至比他所料的更激烈一些。当看到灵机手上提着的有着雪白的毛皮,兼又可怜兮兮的小狐狸时,不仅是祈碧,便连婴宁都表达了强烈的怜悯之心,一来二去,小狐狸便从烤架上转移到了婴宁的怀里。
小家伙用狡猾的眼神打量着周边诸人的表情,很快就明白该如何保住性命。所以,它努力地蜷起身子,将尖尖的脑袋插到婴宁怀里,逗得女孩儿咯咯直笑。
祈碧也伸手轻抚小家伙柔顺光滑的毛皮,但很快的,她的目光便只在婴宁身上留连,似乎只从女孩儿的笑声里,就可以得到最大的满足。
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李珣低叹了口气,目光在单智脸上一转,却没有发现他任何觉悟的迹象,相反,在祈碧湛然的母性光环下,他只能痴迷越深。
便在此时,李珣眼角余光瞥到正在烤鱼的灵机,神思上脸,变化多端,却已是将烤鱼的火候忘个干净。
李珣无奈,只能伸把手,将烤鱼的差事揽过来。灵机手上烤架被抢,先是吃了一惊,待看到是李珣,才勉强笑了一下。
午餐就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进行——单智、祈碧、婴宁说得热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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