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圣人之德而辅成王,制礼作乐,庶事大备,刑措四十余年,后之人臣不可及。奈何?后世人臣,欲致君泽民者,果无术乎?公曰,负材器学术,而不欺其君者,皆可以致君泽民,患乎无材器学术耳。苟无才器学术,而尸大臣之位者,虽尽忠,亦无补于事,矧欺君者也?后世人臣所以不及三代之臣者,其以此也。仆既闻斯二者之命,殆将拜而退。公复命曰,子其有志者也。凡有欲闻古人之所为者,子必以是告矣。庶几士知王公大人,不可以无闻而往见。人臣而负材器学术者,不可有欺君之失。言竟,恍然而觉。茫然而书,自是而后,不复梦周公矣。
【资治通鉴】
唐高祖武德元年,李密破宇文化及还。其劲卒良马夕死,士卒疲病。王世充欲乘其弊击之,恐人心不一,乃诈称左军卫士张永通,三梦周公,令宣意于世充,当勒兵相助击贼,乃为周公立庙,每出兵必先祈祷。世充令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不即兵皆疫死。世充兵多楚人,信妖言,皆请战。遂击密,大败之。
【儒学警悟】
商宗文武皆言梦,孔子亦言梦。然孔子特以时无圣人,伤已道之不行也。曰,周公之不可见,虽梦寐间尚不见之。盖叹之云尔。而或者便谓孔子实欲梦见周公,此是痴人前不得说梦尔。伊川谓孔子梦周公之事,与常人之梦自别,则又梦中说梦也。予读《东轩笔录》,周师厚者为荆湖北路提举常平,人呼为梦见公,以其姓周也。蒲宗孟为湖北察访,因奏师厚昏不晓事,致吏民呼为梦见公,师厚竟以此罢去。此乃是梦中又占其梦耶?可以一笑。
梦孔子
【东汉书】
《郑玄传》:五年春,梦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岁在辰,来年岁在已。既寤,以识合之,知命当终,有顷寝疾。注云,北裔刘画撰《高才不遇》传,论玄曰,辰为龙,巳为蛇,岁至龙蛇贤人嗟。玄以识合之,盖谓此也。故宋子京撰《文节哀词》云,霜露卜婴疾,龙蛇巳丧贤。东坡撰《孔原父挽词》云,岂意日斜庚子后,忽惊岁在巳辰年。此则泛用也。余有二友人,皆易箦于乙巳之岁,余为哀词哭之。一云,典午昔年忧值酉,康成令岁怯龙蛇。一云,月酉届时司马卒,龙蛇行岁郑公萎。此用故事,叙实事也。
【五代史补】
周高祖登极,改乾为广顺。是年兖州慕容彦超反,高祖亲征。城将破,忽夜梦一人,状貌甚伟异,被王者之服,谓高祖曰,陛下明日当得城。及觉,天犹未晓。高祖私谓征兆如此,可不预备乎。于是躬督将士,戮力急攻。至午而城陷,车驾将入。有司请由,王方哨鞘而进,遂取别巷。转数曲,见一处门墙甚高大,问之云夫子庙。高祖意豁然,谓近臣曰,寡人所梦,得非夫子乎?不然,何取路于此也?因下马观之,才升堂,睹其圣像,一如梦中所见者。于是大喜,叩首再拜,近臣或谏以为天子不合拜异世陪臣,高祖曰,夫子,圣人也,百王取则。而又梦告寡人,得非夫子幽替所及耶?安得不拜。仍以庙侧数十家为洒扫户,命孔氏袭文宣王者,长为本县令。
【郴学大成文集】
宋王沂公父,虽不学问,而酷好儒士。每遇故纸,必掇拾涤以香水。常发愿曰,愿我于孙以文学显。一夕,梦宣圣抚其背曰,汝敬吾教,何其勤欤?恨汝已老,无可成就,当遣曾参来生汝家。晚年果得一子,乃沂公也。因以曾字名之,竟以状元及第,官至中书侍郎门下平章事,封沂公。
【瑞阳志】
李涧言,瑞州蒙山银场,界袁临瑞二郡之间,俗习竞利好争,环十数里无儒家。北人俟提举欲化其俗,使知理法,谋于士人邹氏则兄弟,辟水口山,创书院,构大成殿,扁正德,立门庑,备塑像。申台省,设学官,仍买田养士。公余率僚属子弟听讲。规模甫就,同寅忌之,以擅兴土木为言。侯去,有白莲道人请于齐提举,乞改为白莲堂,齐妻喜佛从之。将卜日,齐夫妻与子同日重病。妻沈困中,神情恍惚。如有人驱至殿庭间,见一王者垂旒中坐,环侍之人皆冠簪,呵曰,汝夫妻欲坏吾庙当死,且绝祀,械送曹王。于是哀泣乞怜,有绯衣者劝解而寤。觉而历历言之,齐曰,吾欲改文庙,此其谴乎?急以香币谢之。又数日妻病小愈,从夫诣文庙祈福,及见神像庙宇,骇然曰,此正吾梦中所见。乃知曹王者,蒙山土神也。绯衣者,书院后土神也。愈惧许修葺,齐病愈,完修齐舍,仍为置壤。春秋二丁,自出已俸,率吏民致祭。申宁司给榜勉励,今为有额书院矣,岂非夫子之灵邪?君子曰,子不语怪神,然昔者夫子亦尝征梦矣。贤哉侯君,此念既发,天地鬼神临之。佛尚不争,以一乡之内,莲堂不知其几,今仅一书院,佛有灵,岂肯与吾夫子争一片之土哉?齐君欲改作,其如山灵川后之不欲何?然能改过,了侯君未了之事,亦可谓明也已。
【太平广记】
黔南军校姓謇者,不记其初名,性耿直,贫而乐。所居邻宣父庙,家每食新,必先荐之,如是累年。咸通二年,蛮寇侵境,廉使阅兵,择将未获。謇忽梦一人,冠服若王者,谓曰,吾则仲民也。愧君每倾心于吾,吾当助若。仍更名宗儒,自此富贵矣。既觉,喜而请行,兼请易名。是时人尽难之,忽闻宗儒请行,遂遣之。一战而大破蛮寇,余孽皆遁。黔帅表上其功,授朗州刺史。秩满诣京师,累迁司农卿,赐赉复多。数年卒官。
【黄光大积善录】
予每读圣人之书,而不明乎道。其去童蒙也几希,而尝患之,于是齐戒而祷于圣人。忽一夕梦游于鲁国,见其国人,冠儒冠,服儒服,皆儒者也。与之言,通古今,辨邪正,皆明道也。于时过阙里,游杏坛,乃见互乡童子,往见孔子。仆因是而得见孔子,孔子曰,尔,来何为也?仆具告以尝患学不明道,故祷而愿见圣人,靳明乎道矣。孔子曰,噫。乃命颜子教以德行,命子路教以政事,命子贡教以言语,命子夏教以文学。予谢不敏,不足以承教。因复请益于子夏曰,读书自何而可以明道?子夏曰,读书欲明道,自思无邪始。思无邪则心正,心正则道明。夫学者苟知读书而不知思无邪,则未有不畔圣人之道者。桀纣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不明为君之道。管蔡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不明为臣之道。管仲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有三归反坫之失。子产非不学,学而不知思无邪,故有铸《刑书》之失。春秋列国之贤君,贤大夫好学者多矣,然而罕有无过行者,盖知为学而不知其思无邪故也。予闻斯语矣,然后知古人学而明道者,皆本于思无邪。后之人学而不明道者,诚不得夫思无邪之说之为明道之本也。且夫杨未墨翟商鞅韩非之徒,谓之不学不可,然皆至于畔圣人之道者,亦由学而不知思无邪者。予既得是语,而知所以明圣人之道,且有以救终身之失,具亦庶几无愧于读圣人之书也。
【扪虱新语】
予尝梦至一处,殿宇悬严,有五人坐其中,皆具王者衣冠。予瞻仰甚久,因问彼中之人,此皆何人?答云,中坐者孔子,左尧舜,右汤武也。坐皆并肩,而孔子差高。予因三叹古之,圣人皆如此堂堂耶?时绍兴十四年甲子,六月二十四日夜也。梦中颇讶也子坐中间,既悟而思之,遂得其说,予尝作《孔子论》二篇,一篇为此设也。
梦孟子
【黄光大积善录】
予尝观孟子之教诸侯以王道,而先使民鸡豚狗彘之畜,百亩之田,无失其时。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不饥不寒。然后申庠序之教,修孝悌之义,以为王道之本。乃知孟子之书,以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不得其切要也。宜乎赵歧称七篇之义,包罗天地,揆叙万事,且以亚圣人才许之。诚哉言也!予因是而怪今之士,读孔孟之书而仕者,尝不知为政之道,而败事殃民。慨然而叹,曲肱而枕之,恍然而梦,见孟子从者数百人,后车数千乘,自齐而之梁。予乃拜于车下而请曰,仆尝怪士知为学而不能为政者,其故何也?孟子曰,夫知为学而不能为政者,识字农夫耳,何为学之有?知为政而不知忧国爱民者,夷狄禽兽耳,何为政之有?若人者,名教之罪人也,亦仕路之杨墨也,子奚不辟之乎?予曰,仆之学不如夫子,仆之德不如夫子,仆之才不如夫子。虽辞而辟之,然安能如夫子之辟杨墨,而使必不害教者哉?孟子曰,善哉,子之言。吾将有以教子矣。子将见斯人而语之曰,孔门诸高弟,若由之果,赐之达,求之艺,圣人皆许以从政。子游之为武城宰,仲弓之可使南面,圣人亦许之,然则古之人未有学而不能仕者,何谓今之学而仕者,不知为政之道也。噫,今之士学而不能为政者,得非用心专于为学,而忽于为政耶?亦岂学而无所得耶?不然,则徒知泥纸上语,而不知所谓壮而欲行之之理也。故政事常疏,而为过也小。苟知为政而不知体国爱民者,得非为己重而爱物轻耶?亦岂所谓知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耶?不然,则小人之学也。故尝为利,而不以仁义事其君,而为过也大。夫是二者,古今之通患。然古人有是过者常少,而后之人常多。后之人所以多是过者,亦犹上下相师成风,而不相规以正。故渐为小人之俗,而不耻不革。是以皆得罪于名教,而甘心为夷狄禽兽者也。然则诚有志于学古入官者,岂其然哉?子无患矣。
梦伯有
【左传】
昭七年,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盖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日,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详鬼字
梦韩非
【补侍儿小名录】
孙绰《韩非灵语责李中书》曰:建元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