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行长,这……这恐怕白书记那里不会同意。”
“你按我说的去落实。”郭恒德不容置疑地一挥手,“白书记那儿,我和他说。”郭恒德叫小张和凌欣月一道出去落实这事。
处理完郭恒德交办的事,凌欣月来到康遥的房间,康遥紧握一下她的手道:“这儿环境真美,走,到海边遛遛。”
“康经理,领导真重视人事工作啊!”
“是呀,我听说从F行成立以来,这样的会,这么高的规格是第一次。”
“是否还有别的任务?”
“这我就说不清楚了,现今‘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事多着哪,怎么样,孩子还好吗?工作还有阻力吗?”
凌欣月简单汇报了一下面上的工作,她安排金静兰等做的事一字没露。最后对康遥的关心再一次表示感谢。
七十七
康遥鹰隼一样的眼睛像要把人看穿似的注视着凌欣月,许久才开口道:“怕没有你说得那么轻松吧?你目前工作有难处,这我知道。你要有信心,改变一个局面,开创一个局面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的腐败分子像区医生和小杜那样个人单干的有,但窝案多,抓出一个就是一串儿。你想啊,腐败分子行将被揪出来前,他们能不疯狂吗?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虽然在北京时我和你谈过,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希望你坚强地站着,把海州F行的腐败问题解决了。”
凌欣月听了直点头,她从心里感谢康遥对她的关心,说了几句感谢话,一看吃饭时间快到了,两人忙返回,快到餐厅门口时,康遥意味深长地对凌欣月说:“欣月,保重,‘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白治仁赶过来的时候,总行人员已经全部搬到六号楼了。白治仁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郭恒德笑着拱手:“郭行长,你可真够可以的啊!整天在北京操劳,难得到海州一趟,还嫌房子大,这样的清廉干部真是全国难寻!佩服!佩服!”
郭恒德笑道:“白书记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台上没几天待头了,总得给下属留下点什么吧。”
白治仁随他在沙发上坐下:“郭行长,我是知道你的脾气的,这事倒也不算浪费。现在是接待淡季,天都的空房率很高,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何必住那么挤呢?郭行长放心,要是有别的客人来,不用您开口,我第一个要老庄他们腾地方!”
“与其被赶过来,他们还不如现在都搬过来呢!住在一个楼里,我们开个会什么的也方便!”
接风的晚宴安排在天都宾馆最豪华的天禧厅。厅里摆了九张大圆桌,排成两排,一排四张,在东头中间摆放着一张最大的。
参加会议的人员早已到齐了,白治仁和市里五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人陪同郭恒德、庄亚群步入宴会厅,宴会厅里马上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些人事处长,本来就是人精里的人精,讲起捧场的技巧来,个个都是“国手”。
众人落座,白治仁端起酒杯道:“女士们,先生们!我代表海州市热烈欢迎全国F行人事工作会议在我市召开;热烈欢迎郭行长和庄行长等总行领导莅临我市指导。今天,略备薄酒给诸位接风洗尘,祝会议圆满成功,祝诸位在海州生活愉快。谢谢大家!”
祝酒词说完,各桌便开始了中国特色的酒桌文化,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穿插其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整个宴会厅漫燃着冬天的一把火,洋溢着一派热烈的气氛。
白治仁、郭恒德和凌欣月坐在那张最大的圆桌前,这桌只有他们三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凌欣月站起来举杯道:“郭行长,我敬您一杯酒。”
郭恒德没端杯,满脸带笑地向她示意:“欣月,你搞颠倒了,应先敬白书记。”
“我和白书记见面的机会多,您来海州一次不容易,还是先敬您吧!”
“那不行,这酒我不能喝。”
“那好吧,我这杯酒既敬您也敬白书记。”凌欣月朝白治仁笑笑,“白书记,您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白治仁拿手虚掩了杯口,“不过,还是应该先敬郭行长。”
“我们不要再让了,来,一起干!”郭恒德说着和白治仁碰了杯,“老伙计,对我们F行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尽管说。”
白治仁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酒一口喝了,咂咂嘴道:“意见嘛,没有。要求,郭行长,我倒是有一点儿。”
“哦?”郭恒德看看他,又看看凌欣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办!”
“我们市里有个想法,准备下大力气全面提升海州对外开放的形象。这形象嘛既有外表,也有内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硬件和软件。硬件嘛,就是首先要把城市的建设搞好。那软件嘛,当然是全方位地提高市民的素质……”白治仁卖了个关子,“郭行长,您看我们的想法对不对?”
“没错儿!试想一个破破烂烂的城市,谁会来投资?一个市民素质低劣的城市,谁敢来投资?”
“既然您也这么说了,那可得大力支持我们啊。”
凌欣月一边侧耳听着两个一把手渐入佳境的对话,一边低头仔细品味着刚送上来的鲍鱼盏。白治仁下边要说什么,她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估计也就是白治仁这回不遗余力接待郭恒德的真正目的。
郭恒德听白治仁话里有话:“白书记,我们F行什么时候没支持你?”
七十八
“过去是支持,现在嘛……”
凌欣月把鲍鱼盏轻轻推开,抬头等着白治仁的下文。该来的总要来,她倒想听听白治仁能说出“现在”怎么样。
“怎么,现在你有不满意的地方?”郭恒德笑笑,瞅了凌欣月一眼,“欣月支持地方经济的热情和魄力,在F行可是数得着的。”
白治仁接口道:“郭行长,欣月的工作态度是没得说,我可不是对她不满意。”他露出挺为难的样子,“怎么说呢,我知道欣月也有苦衷,资金吃紧嘛!想放贷款没钱放啊,今年总的感觉是收贷多了点,放贷少了点。”
郭恒德不动声色地说:“关于资金的问题,你要是真有好项目,报上来,海州F行没钱,我有!”
“那当然好了,没有好项目我敢说这话?项目我马上就报给您。”白治仁眼露精光,“来,为了您老兄对海州的支持,我再敬您一杯。”
“你一个项目,少不得是几千万的贷款,只一杯就想打发我,哪有这等好事?起码自饮三杯。”
白治仁嘿嘿一笑道:“咱们今儿个,是在意不在酒!如果你非要我喝,我把我们洪市长叫过来,你喝一杯,他喝三杯,陪您喝个尽兴。”
白治仁说着,作势起身。
“得了得了,我还缺了这口酒不成?咱们随意吧!”
白治仁听了这话,重新坐下来,把酒喝了,笑了笑道:“刚才我看郭行长挺喜欢那茶的,我家里刚好还有一点。您知道我也喝不出什么讲究来,不如给您送过来,也算不糟蹋东西。”
郭恒德笑笑:“我对茶也没什么研究,有点兴趣罢了……”
两个人都不再提贷款这个话茬儿。又喝了一轮酒,白治仁说:“郭行长,亚群能提起来,您老兄功不可没啊!海州F行出了个总行的副行长,我们也觉得脸上有光!”
郭恒德轻描淡写地说:“那是组织上的事,我只是推荐而已。”
“这话蒙别人还行,咱们之间还说这些虚的?”白治仁大摇其头,“干了这么多年,谁不明白,组织不是由人组成的吗?哪个单位还不是一把手一句话。民主集中制,民主是手段,集中是目的。在一个单位,谁来集中?还不是一把手?”
“这话有点绝对了,是不是啊,欣月?你说呢?”凌欣月被郭恒德用一种称得上慈父的眼光看着,一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的白治仁就觉得自己看出些门道了,笑着问:“郭行长,你们总行班子里是不是还没有女同志啊?”
“嗯?哦,是啊,没有,暂时还没有。”
“啧啧,这样不好啊!”白治仁又开始摇头,“上面可是一再要求,每个班子里要配一位女性。要知道,中国十三亿人口,有二分之一是女性不是?”
郭恒德觉得好笑:“这又不是硬性规定。再说我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总不能强配吧?” “这可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现成的人选摆在你眼前,你咋看不见?”
郭恒德扫了一眼凌欣月,对白治仁说:“你是说欣月?”
“可不是?你看欣月,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论年龄正相当,硬件软件绝对没说的,有什么条件不符合?哈哈……”
凌欣月只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白治仁挤眉弄眼的嘴脸,怎么看都不像个市委书记,甚至比解永龙之辈的档次都不如。
郭恒德说:“白书记,你老兄还真有眼光,欣月嘛,是不错。不过她刚任行长,时间短,现在还是锻炼培养阶段。将来嘛,你老兄擦亮眼睛,看着吧……”
“哈哈。”白治仁夸张地笑着,对凌欣月说,“欣月,听到了吧?郭行长给你这个锻炼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凌欣月浑身不自在,抬头看郭恒德。郭恒德只是慈祥地朝她笑笑。她心里糊里糊涂的,搞不清郭老头儿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凌欣月刚走出宴会厅,就接到丁伟伦的电话:“欣月,我长话短说,总行这次会议我看是有点来头的,切不可等闲视之,你遇事多问几个为什么。我觉得已兵临城下,快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了,你千万千万说话做事要缜密!缜密!再缜密!你让金静兰和罗志雄他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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