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要多向婶娘多聊聊!”夏语微笑着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楚风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天晚上他老娘说“自求多福”的时候,心里还有一句潜台词:“得罪了你老娘,你就自求多福吧!”更不会想到,昨天见到他之后那个无限温柔的老娘对他的惩罚,从夏语半年前回来后就开始了。楚风离家的前三年,王夫人决定,只要楚风回来,她就教楚风对付媳妇的办法,绝对不让媳妇欺负他。两年前,王夫人再次决定,要教儿媳妇对付儿子的办法,让楚风一辈子后悔得罪了他的老娘!
夏家和楚家相距并不远,不大会时间,楚风就从家里拿上黑伞回到了夏语的闺房。楚风撑开伞,陆月眉从伞里飘落出现在夏语面前。
“你去陪我爹和夏叔叔说会话,我要和月眉姐姐聊会天!”夏语说着,把楚风赶出闺房,同时又补了一句:“县衙的库银被盗了,知县派人过来请我爹帮忙,你晚上陪我去一趟!”
“月眉姐,不该说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啊!”楚风看着夏语闺房心里说道,他虽然已经在路上嘱咐过陆月眉了,但他心里还在担心,因为今天的夏语是他所见过最可怕的人。
二十一 蚩尤号角
崂山城的银库只有一扇三寸后的枣木门,没有窗户,唯一的钥匙挂在知县岳少游脖子上,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收上来大量税银,岳少游还特意加派了人手看守这里。但就在这样的库房里,知县三天前清点税银准备送上京城的时候,却发现有两箱银子已变的空空如也,而且之后几天,每天晚上,这里就会少一箱银子,即使有人在银库里看守,银子还是照丢不误。
无奈之下,岳少游在崂山称捕头连一刀的建议下找上夏英豪,夏英豪则把事情交给了夏语处理。
库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楚风站在库房里,感觉到黑暗中残留的微弱鬼气,嘴角浮现出若有如无的笑容,各种各样的小鬼和小妖怪他和醉道人抓过不少,但偷银子的鬼还是第一次遇到。
楚风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很想让外面的捕快送两只灯笼进来,然后在让他们准备上一桌酒菜,这样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等那只不长眼的小妖送上门来才是他的作风。但可惜的是,有夏雨在旁边,借他几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这么做,虽然方才在岳少游面前,夏语处处表现的以他为主,但在没有摸清夏语脉搏之前,还是处处谨慎为好。
夏语看着站在身边的楚风微微一笑,拉过一只银箱,挥手扇去箱子上的土,道:“我们坐下等吧!”
看到夏语的举动,楚风不禁“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夏语,他怎么看夏语也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夏语嫣然一笑,坐在箱子上,然后指着身边,示意楚风过来坐下。
楚风迟疑了一下,撒出一把符纸,然后在夏语身边坐下。夏语看着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符纸,问道:“很不习惯这样吧?”
楚风失神的“恩”了一声,又急忙否定道:“怎么会,我曾经和老道做了两年这样的事情!”
“陆姐姐跟我讲了很多醉道长的事情,醉道长前辈高人,行事不拘小节,你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自然会有他老人家几分作风,姐姐不会介意的。只是这里是崂山城,所以我们必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然会让长辈们为难的!”夏语把宝剑横在腿上说道。
“谢谢夏语姐,我知道了!”楚风眼中闪烁着感动和欢喜的光芒,对夏语的恐惧瞬见似乎完全消失了。
“父亲和楚叔叔已把我们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初六,过了那天,父母、兄弟姐妹之外,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姐姐以后不希望你再说‘谢谢’两字,好吗?”夏语红着脸说道。
楚风点点头,夏语小心的把头靠在楚风肩上,脸上红晕渐渐淡去,库房里很静,两个人的心越靠越近。
突然,楚风和夏雨神色齐时一动,几十张凌乱落在地上的符纸无声的动了起来,不过眨眼之间已错落有秩的排列在整个库房的地上,若从上方看下,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太极的图案!与此同时,楚风两张隐身符已分别贴在他和夏语身上,两人凭空消失在库房里。
看着楚风的表现,夏雨心里萌生出异样的情感,不管楚风当时离家拜师学艺的原因是什么,他的选择对他、对自己都是最好的,如果楚风七年没有逃走,也许自己就会在最后关头逃走吧!想到这里,夏语想要整楚风的心情立时全消失了。
这时,五个穿着肚兜的孩童鬼魂出现在库房里,脸上神情调皮而顽劣,蹦跳着跑到一只银箱旁,打开箱子,拿起一锭锭银子,银子然后在他们手里小时。
楚风冷哼一声,地上太极图亮起,一锭锭银子凭空从空中掉落在地上。
五个小鬼脸上顿时流露出恐慌的神色,隐起身形想要逃走,楚风甩出五张符纸,符纸铁在小鬼身上,与小鬼一起消失在库房里。
“夏语姐,我们现在去抓幕后的老鬼怎么样?”楚风揭下身上隐身符问道。
夏语显出身形,温柔的点点头。
楚风和夏语先后走出库房,对外面的捕快说道:“看着库房,库房里的符纸不要动!”楚风说完,纵身遁着符纸留下气息追赶过去。
夏语追上楚风,好奇的问道:“你现在已经结丹,应该可以和姐姐一样短距离御剑飞行,你怎么这样追啊?”
楚风尴尬的笑笑,道:“姐姐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剑,老道也没教过我,所以我不会!”
夏语莞尔一笑,揽住楚风的腰,宝剑出鞘落在足下,两人顿时随着一道剑光飞了起来。
段青书看到五个小鬼满连恐慌的跑了回来,顿时心声不妙之感,急忙用牛角收起小鬼,选了个方向匆忙就逃。
段青书是崂山城有名的讼师,其人惟利是图,不分是非善恶,为赢官司、为钱财,颠倒是非黑白,但因手段高明,却也无人能拿他奈何。半年前,有一富贵人家子弟酒后伤人致残抓入县衙大牢,这户人家为救儿子被请段青书帮忙打官司,结果,从未有过败绩的段青书被岳少游驳斥的无言以对,最后被岳少游以藐视国法之明打了三十大板,同时消去他讼师资格。
段青书怀恨在心,为报复岳少游开始修习家中祖训任何不能学的御鬼之术,不久前才略有小成,开始进行他早有预谋的报复计划——盗取税银。丢失税银最轻也要革职查办,如此一来,岳少游不被杀头也会丢官。
当段青书筋疲力尽利用五鬼搬运法从银库里弄出第一箱银子后,在白花花的银子跟前,段青书的仇恨被贪婪所取代,他要拥有数不完的银子,占有最好的女人,于是才有了银子一再被盗的事情发生。
剑光从天而落,插在段青书身前尺许的地上,微微的颤动着,段青书一张脸顿时变的如刚粉刷过的墙壁一般苍白,全身打着冷战,慌不择路的转身就往回跑。
“夏语姐,我说的没错吧,他一定会乖乖跑回来的!”调侃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正是楚风。
“这么大人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自己玩也就算了,还要拉上我陪你一起疯!”夏语娇嗔道,但却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意思。
楚风嘿嘿一笑,道:“夏语姐你稍等,我去把这个小贼抓回来好交差!”
楚风说,几步追到转身又向宝剑方向跑去的段青书背后,抓住段青书的脖子,伸手去拿段青书手里的牛角,他的目光已完全集中在段青书手里的牛角上。
尺半长的牛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通体漆黑,那漆黑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光线,即使在明亮的月光下,以楚风现在根本不受黑暗影响的眼睛也无法看清它的本来面目。养鬼的人用牛角做法器楚风是知道的,但楚风却想不出什么样的牛角能做出这样的法器,这只牛角绝对不简单。
楚风的手已到牛角之前三寸处,背上黑伞突然升上空中,无声撑开,淡金色的光芒在乌黑的伞上游动,然后微微倾斜,一条金色的光柱笼罩向段青书手中的牛角,牛角发出号角被吹响的低沉声音,那声音足以使万灵臣服,随即腾起一团黑雾和金光碰撞在一起。
沉闷的轰鸣声中,一团气浪炸开,楚风如受重击,随着从口鼻中喷洒出来的鲜血倒飞出去。尚在十数步之外的夏语情况显然要好的多,但也如有巨风从正面吹来,而她却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夏语挥手招回插在地上的宝剑,踩在足下,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挣扎着追向做自由抛出运动的楚风。
夏语抱住楚风逃出百丈外落下,楚风如同面团一般靠在夏语怀里,耳、眼、鼻、嘴都在流着血。夏语急忙深手按在楚风丹田上,缓缓把自己真元送进去,凄楚焦虑的说道:“风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都怪我,我不该叫你和我一起……”
泪水扑扑的打在楚风满是血迹的脸上,那泪痕如此清晰。楚风艰难的笑笑,说道:“夏语姐,我没事,一会就好了。只是这样看来,今天这单生意肯定亏了,给的那点报酬用来买补品,不知能不能补回我流的血?”
听到楚风开口说话,夏语顿时安心不少,这才发现,自己的真元在楚风身体里流动根本没有丝毫不畅的感觉,这就说明,楚风的经脉根本没有受伤,最多就是受了一些震荡,只是身体受的伤不轻。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只要经脉无恙,身体没有残损,就不是什么大伤。夏语的心顿时全放了下,收回放在楚风丹田手,笑道:“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报酬,告诉你,这次生意没有报酬!”
楚风一听没有报酬,顿时哀号道:“什么,没有报酬,受伤是正常事,但为做白工受伤,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凄惨的事情啊!”
夏语没有说话,她的心神已经争斗在一起的伞和牛角吸引了过去,梦遗般的声音从稍嫌有些大却不影响美感的嘴里吐出:“你看——”
楚风侧头看去,牛角和段青书已完全被黑雾所笼罩。在金光的包裹下,两层楼高的黑色雾团在数十丈方圆的地面上翻滚扭曲,渐渐拉成一条水桶粗的黑色雾索如巨蟒一般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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