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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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荒芜-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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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就是你们俩。”听她的口气她是很失望,她万万没想到吴老师给她安排的搭档是两绿眼睛色狼。
    “我叫武良烨,他叫羿天宇。”武良烨的舌头终于不药而愈。
    “五粮液?”郭晓曼纳闷。
    “是这样的,”我觉得终于可以表现一番了,“他爸是我们县某房地产的总裁,平时应酬总少不了,那些中外名酒喝起来就跟喝农,农夫山泉似的,”说到这里时我暗呼好险,自己平时喝酒就跟喝农药似的,刚才差点把自己的这种感受强加给了武良烨他爸,那样的话,他爸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搭的,然后我接着说,“当初生他时,他爸刚从酒桌上回来,一时性起就给儿子起了个武良烨的名,我敢保证,如果他们家姓茅的话,他肯定叫茅台。”
    我像打字机一般一口气吐了这么多字出来,武良烨在一旁听着都快睡着。
    郭晓曼捂着嘴笑了半天,心想这世界什么怪事都有。
    排练结束时,我和武良烨执意要送晓曼回家,主要是想多看她一会。
    “天又没黑,人多挤着热。”晓曼望着门外的太阳说。
    我受了打击般紧闭了嘴,武良烨则是嘴张的老大,半天没挤出个屁。
    晓曼刚走,武良烨就对我说:“你信不信?一天之内我让她变成我女朋友。”
    “哦。”我含糊着应了一声,心里却很不服气。
    这天夜里我在床上折腾了半夜没入睡,耳旁总是回响着武良烨的那句话:一天之内我让她变成我的女朋友。
    这话就像是理发时不小心掉进衣服里的碎发,让人浑身不舒服。
    天将亮时我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紧接着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接着又是我妈喊我的声音:“小宇,你的电话,小武打来的。”
    我有气无力地踩着拖鞋去接电话:“有事吗?”
    “今天我们约晓曼出去玩,半个小时后我在楼下等你。”电话那头说。
    晓曼,一听这名字我就精神抖擞,心里像放烟花般升起一阵喜悦,武良烨昨天说过的那句话顿时被这阵烟花冲得烟消云散。
    临出门我对我妈喊:“早饭我不在家里吃了。”
    我妈在厨房问我:“你到哪去?”这话就像空房子里的电话铃声一样,虽然很响,却没有人应。
    我冲到小区门口时武良烨正好开了他爸的车过来。我上车后武良烨将车开到了晓曼住的小区。
    我们在晓曼所在的小区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晓曼出来。我说我们还是打电话吧,昨天她不是留给我们电话了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武良烨说,“现在的父母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的早恋问题,我们现在打电话的话,她妈一准会雇个私家侦探跟踪我们。”
    “那我们总不能死等吧?”我说,“她要是一天都不出来我们不得等上一天。”
    “说的也有道理,咱俩实在太笨,”武良烨把他自己没想到的问题归结于两个人的智商失误。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就只能找她了。”
    武良烨说的她其实是指他的干妹妹陆珊珊。一听这名字还以为是个超级大美女,其实不然,陆珊珊平时酷爱穿男装,胸部也是平的几乎快要内陷,就这模样她还将头发减得只剩一厘米,刺猬般竖着,所幸是光听她说话还不足以一口咬定她是个男的。她的声音还有点甜美。
    武良烨曾说他这个干妹妹若是一声不吭往男厕所走时绝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提着裤子冲出来大叫非礼。
    陆珊珊的声音很甜,可脏话连天,她最爱的一个词是:你奶奶的。据武良烨讲,陆珊珊的这句话极有来头:陆珊珊上幼儿园时不大喜欢讲话,老师为了鼓励她多开口,便经常提一些简单的问题然后喊她起来回答,有一次老师问陆珊珊:“假如我们家有一个苹果,既不是我的,又不是我爸爸妈妈的,也不是我爷爷的,那它会是谁的呢?”
    陆珊珊红了脸想了半天最后说:“你奶奶的。”
    老师很高兴地表扬陆珊珊:“珊珊真乖。”
    陆珊珊第一次被老师表扬,心里头乐开了花,从此没人时就把她回答的答案拿出来温习,“你奶奶的,你奶奶的。”就这样,一直到今天陆珊珊一开口就是你奶奶的。
    陆珊珊远远地看见武良烨的车,确切地说,是武良烨他老爸武思源的车,一路疯跑过来,拉开车门就往副驾驶座里钻,嘴上说:“你奶奶的,一大早天就这样热了,来,挤一挤。”
    陆珊珊之所以说挤一挤是因为我当时就在副驾驶座上,她一边渲染着天热一边往人多的地方挤着取暖。
    “我说你怎么进来了,赶快打电话呀。”武良烨迫不及待地说。
    “嘿,想到你姑奶奶的好了吧,你说你小子,放暑假都个把星期了都不来找我玩,你躲猫呢?”
    陆珊珊这话说的有点准,武良烨平时躲陆珊珊就像是在躲猫,,今天主要是特殊情况,所以耗子直接送上门了。
    武良烨说:“姑奶奶,我今天不是准备带你出去玩吗?你倒是快点啊,打电话去呀。”
    陆珊珊说这还差不多,推开车门出去打电话。电话打了不久,晓曼就出现在了小区门口。
    武良烨说话又开始了拘谨,邀请晓曼出去钓鱼的语句讲了半天,那话就像是放在砧板上被人用刀给剁碎了般,晓曼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倒是陆珊珊嘴快,一句话了事。说完后还朝武良烨瞪眼:“一个大男人,说话罗哩吧唧的。”
    武良烨一听就来气,念及陆珊珊今天是有功之臣,只得将怨恨压在肚脐眼之下,伸出大拇指对陆珊珊说:“姑奶奶,你能耐!”
    陆珊珊笑眯眯地走到副驾驶座边上对我说:“羿天宇,你小子还不让贤,今天这位子是你姑奶奶的了。”
    我叹了口气从车里钻出来时,陆珊珊在我背后推了一巴掌:“动作利索点,跟个蜗牛似的。”
    晓曼下来时我觉察到武良烨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陆珊珊占据了副驾驶座,晓曼必须和我一起坐在后面了。
    一路上武良烨都无话,倒是陆珊珊跟只山雀似的唧唧咂咂,一会说她最爱钓鱼,曾在一天钓了十好几斤,陆珊珊要是说她一天吃了十好几斤鱼我信,可要说她能钓十几斤鱼,除非那些鱼当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两只眼睛全瞎,剩下百分之一虽然就瞎一只眼,但另一只眼绝对是白内障。她一会又说起其实钓鱼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比少林寺的内功心法还要复杂,听她那口气是准备在车上收弟子。
    晓曼悄悄地碰了碰我说:“武良烨的女朋友好有个性哦。”我当时就担心这话让武良烨听见,他铁定会开了车直接往大卡车上撞。所以有时候想想古人讲祸从口出,一点不假。
    好不容易到了钓鱼塘,陆珊珊又恨不得写篇两万多字的抒情散文出来,在塘边鬼哭狼嚎般叫了半天。
    鱼塘在郊区,是私人承包的,塘边有个小木屋,屋里养着条大狼狗。狼狗一听陆珊珊的声音,以为是有人偷鱼,扯开嗓子就狂吠。陆珊珊吓得直往后缩。
    我和武良烨一人一根钓竿沿塘摆着。陆珊珊似乎要缠武良烨到底,一直在边上唠叨不歇。晓曼则站在我边上。
    不到一会我就收获不小,武良烨因为被陆珊珊缠着,有鱼也被吓跑了。每次武良烨有鱼在钩上挣扎时,陆珊珊恨不能纵身跳进水里去将鱼捞上来,等鱼真正脱钩后她又会哀声叹气,语气哀婉得仿佛刚在公交车上被人偷了钱,到家后又看见自己的房子着了火。
    鱼塘老板几次走来我们边上夸陆珊珊口才好,他还举了现场的例子,他家的狗原是极其喜好叫唤的,但陆珊珊出现后它居然半天没再吭声,陌生人踢它也没反应了。看来老祖宗们形容美时讲“闭月羞花”,不知道现如今又出了个“轰鱼惊狗”的口才公主陆珊珊。
    狗是越来越安静,武良烨的脸则是越来越黑,马上就要和包青天有得一拼了,陆珊珊还没觉察到自己的处境,依旧以长辈的口吻教武良烨怎样操纵钓竿,教他如何以一个错误的姿势正确地钓到鱼。
    武良烨假装抖了抖钓竿,作出有鱼挣扎的样子,陆珊珊赶忙跑到水塘边上去看,武良烨趁机用钓竿将陆珊珊推进了塘里。
    陆珊珊在水里扑腾时我和晓曼同时跑了过去,晓曼一伸手将陆珊珊拉了上来:“没事吧?”
    陆珊珊轻轻摇了摇头,她摇头的瞬间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钓鱼只能就此结束。陆珊珊要回家换衣服。武良烨开车将大家送了回来,不欢而散。
    接近下午武良烨打电话给我:“我们再将晓曼约出来吃饭吧,今早被陆珊珊那个女鬼给搅了,我是实在忍不住才将她推到塘里去的。”
    我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但一想到晓曼,哪还有陆珊珊的影子,我说好。
    我壮了半天胆终于以同学的身份打了电话给晓曼,她妈说她到同学那去了,还没回来。
    我拎着电话就像拎着一篮子鸡蛋,极其小心翼翼。放下电话我朝身后的武良烨铁吐了吐舌头:“不在。”
    “扫兴,”武良烨说,“走,我们喝酒去。”

    (12)
    夜幕降临,A县华灯初上。
    武良烨勾着我的肩膀说:“陆珊珊这人特能装,她一到我们家嘴就像在蜂蜜里泡了几十年似的,把我妈哄得就差化成糖水了。”武良烨说着将手从我肩膀上拿了下来,那醉态就像是被剥掉了包装纸,一下子裸露了出来。
    “慢点,慢点,我怕他摔倒。”又将他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武良烨在我的搀扶下漫无目的走着,到A县著名的红灯一条街时他停了下来说:“这里面有个女人曾在书店门口骂过我,我要找她算账。”
    我担心他闯祸,想拽他走远,他却一使劲将我也拖了进去,边走还边嚷。
    所谓红灯区其实也不过是一条小小的巷子,巷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水味。来往穿梭的女人一个个穿得像深海鱼一样五彩缤纷,脸更是抹得像从《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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