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看了看郁文成,接着说:“刚才郁副总说的很有道理,我提议,公司成立一个精干的小组,专门负责此项工作。由郁副总牵头,严冬、祁雨亭参加,再从各部门抽调一部分力量。会后,郁副总拿出一个名单来。这个小组要马上进入实质性工作,要按期把工作进展情况上报给集团公司的各位领导。”
龙骧稍微停顿了一下,对严冬说:“公司办公室的工作暂时由副主任承担下来。”
严冬点了一下头,说:“我立刻回去安排。”
龙骧又看着祝小曼说:“祝小曼,把祁雨亭从你们公司财务部门抽调出来,你那儿有困难吗?”
祝小曼急忙回答:“没问题。我们全力支持集团公司的工作,我们财务部门的工作,回去后再重新安排。”
祝小曼说话时,严冬看了一眼祁雨亭,见她也在看他,他们彼此间脸上都带出了一丝会意的微笑。
会议结束时,严冬和祁雨亭不约而同地走在了最后。
在会议室的门口,严冬对着祁雨亭微微地一笑,并冲着她伸出右手的大姆指。祁雨亭完全领会了严冬的意思,也把攥紧自己右手并伸出了大姆指。
祁雨亭则小声地对严冬说:“你真聪明!”
严冬也小声地说:“小菜一碟!”
由于是在公司,两人不好过分地亲密,只是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严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还真向郁文成讲的那样,大哥把公司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自己。不过,郁文成在大哥作出决定之前,先把我推了出来,看来郁文成和大哥之间真是非常默契的。如果郁总没有事先把我推出来,由大哥直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可能会让大家产生大哥任人唯亲的感觉。另外,祝小曼在会议中的表现足以证明,大哥已经把举报信的事跟她说了,并且一定又批评了她。而大哥抽调雨亭可能就是不再让她审计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账了,看来审计的事一定交办给祝小曼去干了。但是,雨亭对诸葛雄了解得太多,今后会不会引来一些麻烦,实在是不好说。
想到这儿,严冬操起电话打给祁雨亭:“雨亭,我们今晚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吃饭怎么样?”
祁雨亭说:“今晚不行。我有一个同学从外地到北京出差,我们这些在北京的同学准备请客,也顺便聚一聚。”
严冬说:“要不,我们改日吧!你能够摆脱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审计工作,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真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
祁雨亭说:“行!听你的。”
严冬说:“雨亭,我好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祁雨亭小声地说:“别在办公室里说这些,你也不怕让别人听见。”
严冬说:“我知道了。办公室就我一个人,没人会听见的。好了,再见!”
祁雨亭说:“再见!”
19
祝小曼回到办公室后,给诸葛雄打了一个电话。她昨天晚上基本上是一夜没睡,从方庄出来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她开车到了家楼下后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车里又呆了半个小时。当她的情绪逐步稳定下来后,才上楼。孩子已经睡了,丈夫刚刚躺下,在台灯下看一部畅销小说。
祝小曼来到卫生间洗了一个澡。洗完后,她并没有立刻出来。她戴上胸罩,穿上高级的内裤,半裸着身子,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卫生间的镜前。她很欣赏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已近四十了,经常这样自己欣赏着。她的皮肤依然白皙而且闪着光泽,一阵青春的躁动从体内涌上来。她用手摩挲了一下脸,然后把头发向后理了一下,又搓摩了几下自己圆柔的手臂和富有弹性的腰、大腿,那股躁动开始加剧了。她不禁一下子有了一点颤抖,眼前又一次出现了祁雨亭。她心里极度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每当在她快慰的时候,总是出现祁雨亭的身影。
祝小曼穿上浴衣,走出了卫生间。
在这个家庭里是明显的阴盛阳衰,经济收入多少往往决定着家庭中夫妻的地位。祝小曼的丈夫是区政府的一个小小的职员,虽然也有着大学文凭,但因他书生气太浓,不会在“水太深”的机关中上下疏通、左右逢圆,也就是说他“不懂规矩”,所以年过四十了还是一个小职员。而祝小曼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收入都比丈夫不知强多少倍,因此她的丈夫干脆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用在家庭上,他几乎成了“家庭主妇”,洗衣、做饭、收拾房间、辅导孩子学习等等,把小家料理得井井有条。祝小曼自与龙骧办公司后,一直非常忙,不过收入却非常高,家里房子也重新进行了装修,家具什物也都更换一新。
祝小曼自知自己有对不起丈夫的地方,一方面自己的丈夫一心一意地把小家经营得很好,另一方面她对龙骧有剪不断的情丝,她知道龙骧不可能离婚娶她,她也舍弃不了自己的孩子,她虽有内疚,但却不能自已。
祝小曼在电话里对诸葛雄发了一通火,诸葛雄也有点害怕了,他不敢相信他的手下竟有人写举报信。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和商议解决办法,诸葛雄约祝小曼晚上一块吃饭。
到了晚上,祝小曼和诸葛雄几乎同时来到位于北京农业展览馆南侧的鲍翅一条街。这条街以鲍鱼、鱼翅为著名,一顿的开销在几千块钱都算不上什么。两人进了一个小包间,诸葛雄给每人要一份四个头的鲍鱼、一份鱼翅、一小碗米饭,这要了一个拌萝卜皮、一个夫妻肺片及两个炒菜、两份饮料。
祝小曼把那封举报信递给诸葛雄,说:“你是怎么搞的,你的公司里竟有人举报你。难道真的有那么严重的问题吗?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
诸葛雄把信看了一遍,脸上开始出汗。他犹豫了一下,说:“不会是祁雨亭写的吧?”
祝小曼有点不耐烦地说:“怎么会呢,你看看发信的日期,是在祁雨亭去的第二天发出去的。祁雨亭刚刚去一天,能了解这么多情况吗。一定你的部下见总公司来人审计了,才报复你,写信的。”
诸葛雄应和地说:“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这时,服务员把菜上齐了,祝小曼对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们有事情要谈。”
服务员客气地说:“我在外面候着,二位有事,尽管叫我。”
服务员把茶壶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推门出去,并把门关严。
祝小曼边吃边说:“上次你跟我说,你那儿的财务存在一些问题,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你要回去好好查一查,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另外,你这几天必须把账给我摆平,至于什么办法,你回去自己想去。”
诸葛雄像吃米的鸡一样不停地点头:“是,是,是!您尽管放心,我一定照您的意思去办。”
诸葛雄停了一下,面部有一些无耐的样子说:“祁雨亭还没有审计完呢,她明后天要是再来,怎么办?”
“这就不是你的事儿了。你别瞎操心了,干你该干的事儿就行了。”祝小曼挥了一下手“好了,不再说这事儿了。”
诸葛雄开车回到家后,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会是谁写的举报信。公司的几个会计都他的亲戚或亲信,他待他们不薄,他们不会与他反目成仇的。也许是下属什么单位的人干的,也许写信的人与他有点仇、也根本就没看过他的账瞎蒙的。但还是小心点为妙。
第二天一上班,诸葛雄就把财务科长叫到办公室,要求财务部门必须把现有的账目重新整理一下。
财务科长说:“总公司正在进行审计,我们是不能动账的。”
诸葛雄说:“什么他妈不能动账,我说能动就能动。把那些个白条什么的,都给我拿发票平了。”
财务科长说:“那得找发票啊。”
诸葛雄说:“发票的事不用你管。你先把所有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找出来,我再给你发票。”
财务科长走后,诸葛雄把他的小舅子侯杰叫过来,吩咐他尽快找一些发票来,最好是真的,实在不行假的也行,反正看不出来就行。
侯杰是个典型的京城小痞子,有一大群的狐朋狗友,脑子满机灵的。仅两天的时间,就找来各种发票,什么汽车修理费、会议费、车船票、汽油费、过桥费、餐费等等,真的假的全有,而且都是没有日期的空白发票。
诸葛雄立刻把财务科长叫来,要求必须在两天之内把账摆平了。
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财务账本本来就没有多少,改起来也十分方便、容易。他们把所有的账全部重新记,把原来那些不符合财务规定的地方全都改正过来,各种账目一水儿的清清楚楚、合情合理,凭证装订得方方正正,很是那么回事儿。
诸葛雄把一切准备妥当后,给祝小曼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了情况。
祝小曼说:“过几天会有人去你那里查账,你要好好接待。”
诸葛雄说:“是祁雨亭来吗?”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可要告诉你,再也不能给我出问题了。”
“是的,是的。”诸葛雄在电话里一个劲的点头,心里却骂着“这个臭娘们……”
过了几天,祝小曼派了一位刚刚招聘过来的新出纳员,来到了京畿社区服务公司例行审计工作。由于诸葛雄事先做了较为充分的准备,这位出纳员不到两天就把账看完,感觉没有什么问题。
第三天,祝小曼也来了,进行了一番“验收”。第四天,新出纳员写出了一份像模像样的审计报告,交到祝小曼的手里。祝小曼看后告诉出纳员:这个审计报告写得不错,不过问题写得不太突出,回去再改一改。于是,出纳员又在有关问题的地方加重了一些语气。其实这些所谓的问题,不过是一些在财务工作方面的小小的问题,可以说是问题,也可以说不是问题。
第五天,祝小曼来到龙骧的办公室,她说:“通过审计得知京畿社区服务公司的财务上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不像举报信上说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