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古希腊〕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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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古希腊〕柏拉图-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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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我想是。苏:无害的东西会干什么坏事吗?

    阿:啊,是不会的。苏:不干坏事情的东西会出作恶吗?

    阿:绝对不会的。苏:不作恶的东西会成为任何恶的原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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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那怎能呢?

    苏:好,那么善的东西是有用的?

    阿:对。苏:因而是好事的原因吗?

    阿:对。苏:因而,善者并不是一切事物的原因,只是好的事物的原因,不是坏的事物的原因。阿:完全是这样的。苏:因此,既然神是善者,它也就不会是一切事物的原因——象很多人所说的那样。 对人类来说,神只是少数几种事物的原因,而不是多数事物的原因。 我们人世上好的事物比起坏的事物少得多,而好事物的原因只能是神。 至于坏事物的原因,必须我们到别处去找,不能在神那里找。阿:你说的话,在我看起来再正确不过了。苏:那么我们便不能接受荷马或其他诗人关于诸神的那种错误说法了。 比如荷马在下面的诗里说:宙斯大堂上面,并立两铜壶。壶中盛命运,凶吉各个悬殊。宙斯混凶吉,随意地赐凡夫。当宙斯把混合的命运赐给哪个人,那个人便——时而遭灾难,时而得到幸福。当宙斯不把吉凶相混,单单赐坏运给了一个人时,就——饥饿逼其人,飘泊无尽路。我们也不要去相信那类宙斯支配命运的说法:福祸变万端,宙斯实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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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如果说,潘德罗斯违背誓言,破坏停战,是由于雅典娜和宙斯的怂恿,我决不会同意。 我们也不能同意诸神之间的争执和分裂是由于宙斯和泰米斯作弄的说法。 我们也不能叫年轻人听到如埃斯库洛斯所说的:天欲毁掉巨室,降灾氓群间。诗人们如果描写尼俄珀的悲痛——埃斯库洛斯曾经用抑扬格诗描写过——或者描写佩洛匹达的故事、特洛亚战争的事迹,以及别的传说,我们肯定要禁止他们把这些痛苦说成是神的意旨。如果要这么说,肯定要他们举出这样说的理由,象我们正在努力寻找的一样——应该他们宣称神做了一件合乎正义的好事,听那些人从惩罚中得到益处。 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诗人把被惩罚者的生活形容得悲惨,说是神要他们这样的。 可是我们可以让诗人这样说:坏人日子难过,他们因为该受惩罚。 神是为了要他们好,才惩罚他们的。 假使有人说,神虽然本身是善的,但是却产生了恶。对于这种谎言,必须迎头痛击。 假设这个城邦要统治得好的话,更不应该让任何人,无论他是老是少,听到这种故事(不论故事是有韵的还是没有韵的)。讲这种话是渎神的,对我们有害的,并且理论上是自相矛盾的。阿:我同你一道投票赞成这条法律。 我十分喜欢它。苏:很好。 这将成为我们关于诸神的法律之一,若干标准之一。 故事要在这个标准下说,诗要在这个标准下写——神是善的原故,而不是一切事物之因。阿:这样说算是说到家了。苏:那么,其次,你以为神是一个魔术师吗?他能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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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意图在不同的时间显示出不同的形象来吗?他能有时变换外貌,乔装打扮来惑世欺人吗?还是讲,神是单一的,始终不失他本相的呢?

    阿:我一下子答不上来了。苏:那么好好地想想吧。 任何事物一离开它的本相,它不就要(或者被自己或被其它事物)改变吗?

    阿:这是必定的。苏:事物处于最好的状况下,最不容易被别的事物所改变或影响,比如,身体之受饮食、劳累的影响,植物受阳光、风、雨等等的影响——最健康、最强壮者、最不容易被改变的。 不是吗?

    阿:怎样不是呢?

    苏:心灵不也是这样的吗?最勇敢、最智慧的心灵最不容易被任何外界的影响所干扰或者改变了。阿:对。苏:根据类推,那些制成的东西也一定是这样的了。 ——家具、房屋、衣服,如果做得十分牢固,也最不容易受时间或者其它因素的影响。阿:的确是这样的。苏:万事万物那么都是这样的了。 ——任何事物处于最好状况之下,(不论是天然的状况最好,还是人为的状况最好,或两种状况都最好)

    ,是最不容易被别的东西所改变的。阿:看来是这样的。苏:神与一切属于神的事物,无论如何都一定是处于不能再好的状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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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当然了。苏:因此看起来,神是绝对不能有很多形象的。阿:确实是不可能的。苏:可是,神能变形,即自己能改变自己吗?。。阿:他如果能被改变,诚然是能自己改变自己的。。。 。苏:那样他把自己变美变好呢,还是变丑变坏呢?

    阿:如果变,他一定是变坏。 因为我们肯定不能说神在美与善方面是有欠缺的。苏:你说得对极了。如果这样尽善尽美,阿得曼托斯,你想想看,无论是哪一个神或者哪一个人,他会自愿把自己变坏一点点儿吗?

    阿:不可能。苏:那么,一个神想要改变他自己,看来是连这样一种愿望也不可能有的了。 看起来还是:神与人都尽善尽美,永久停留在自己单一的既定形式之中。阿:我以为这是一个必定的结论。苏:那么,我的高明的朋友啊!任何诗人不许这么对我们说:诸神乔装来到它乡,变形幻影访城里。也不许任何人讲关于普罗图斯与塞蒂斯的谎话,也不许在任何悲剧和诗篇中,把赫拉带来,扮作尼姑,为阿尔戈斯的伊纳霍斯河的赐给生命的孩子们挨门募捐,我们不需要诸如此类的谎言。 做这母亲的也不要被这些谎言所欺骗,对孩子们说那些荒唐故事,说什么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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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间游荡,假装成远方来的异客。我们不让她们亵渎神显,还把孩子吓得胆战心惊,变成懦夫。阿:决不许这样子。苏:诸神既然是不能改变的,难道他们能给我们幻象,听我们看到他们在光怪陆离的形式之中吗?

    阿:或许如此。苏:什么?神明难道会愿意说谎欺骗,在言行上向我们玩弄玄虚吗?

    阿:我是不知道。苏:你难道不懂:真的谎言——这话如果能成立——是所有的神与人都憎恶的吗?

    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苏:我的意思是说:谎言乃是一种不论谁在自身最重要的部分——在最重要的利害关系上面——都最不愿意接受的东西,是无论谁都最害怕它存在在那儿的。阿:我还是不明白。苏:这是由于你以为我的话有什么重要含意。 其实,我的意思只是:上当受骗,对真相一无所知,在自己心灵上一直保存着假象——这是任何人全都最不愿意最深恶痛绝的。阿:确实是如此。苏:可是,受骗者把心灵上的无知说成是十分真的谎言(如我刚才所做的)

    肯定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嘴上讲的谎言只不过是心灵状态的一个摹本,是派生的,只是形象而不是欺骗本身和真的谎言。 是吗?

    阿: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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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那么,真的谎言是无论神还是人都是深恶痛绝的。阿:我也这么以为了。苏:不过,语言上的谎言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用,对谁可用,人家因此对它才不讨厌的?对敌人不是可用吗?在我们称之为朋友的那些人中间,当他们有人得了疯病,或胡闹,要做坏事,谎言作为一种药物不也变得有用了,可用来防止他们作恶吗?在我们刚才的讨论中所提到的故事里,我们尽量以假乱真,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古代事情的真相,要利用假的传说达到一种训导的目的。阿:当然是要这样。苏: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谎言能对神有用?会不会他们因为也不知道古代的事情,因而要把假的弄得如真的一样呢?

    阿:啊,真是一种荒唐的想法。苏:那么,神之中没有一个说假话的诗人吧?

    阿:我认为不会有的。苏:那么他会由于害怕敌人而说假话吗?

    阿:绝不会的。苏:会因为朋友的疯狂与胡闹而说假话吗?

    阿:不会,神是没有疯狂与胡闹的朋友。苏:那样,神不存在说谎的目的。阿:不存在。苏:因而,有一切理由说,心灵和神性全都和虚伪无缘。阿:毫无疑问了。苏:因而,神在言行方面都是单一的、真实的,他是不会改变自己,也不会白日送兆,夜里入梦,玩这些把戏来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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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世人的。阿:听你讲了之后,我自己也这样想。苏:那么你同意不同意这第二个标准:讲故事、写诗歌谈到神的时候,应该不把他们描写成随时变形的魔术师,在言行方面,他们不是那种用谎言引诱我们走上了歧途去的角色吗?

    阿:我同意了。苏:那么,在荷马的作品里,虽许多东西值得我们赞美,但是有一件事是我们不能称赞的,这便是宙斯托梦给阿加门农的说法;我们也不能赞美埃斯库洛斯的一段诗,他说道,塞蒂斯告诉大家,在伊结婚时,阿波罗曾经唱过如下的歌:多寿多福,子孙昌盛,敬畏着命运,大亨以正。当众宣告,功成胜利。她曾给对大家说:出于对阿波罗的神口,预言谆谆。不欺不诈,信以为真。谁知杀吾儿者,竟然是此神。神竟若此,天道宁论。任何诗人说这种话诽谤诸神,我们全都将生气,不叫他们组织歌舞队演出,也不听学校教师用他们的诗来教育年轻人,假设要使未来的城邦护卫者在人性许可的范围内,成为敬畏神灵的人的话。阿:不论如何要这样。 我同意你这两个标准,我愿意把它们当作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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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卷

    苏:关于神的看法,大致如上所说。 为了叫我们的护卫者敬神明,孝父母,重视彼此朋友间的友谊,有些故事应该从小就讲给他们听,有些故事不应该就讲给他们听。阿:我也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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