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狭宋鞴弦槐咚担骸巴蛩暌歉崭盏跹淞嗽实i二伯,回到这里顺便看看你们。尹继善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回四爷,刚才他说想回家一趟,这会儿怕该回来了。”
雍正说:“俞鸿图,你起来坐着吧。朕刚刚从二哥那里回来,心里头着实的难过,想出来敬散心,也想来这里看看。听说孙嘉淦带着岳钟麒的老母亲进京来了,也是今天要到。所以,朕还想见见这位老太太。你这次的江南之行,差使办得不错。监修了淮河大堤,又帮着尹继善建立了好几处义仓,你们还共同让乡民们订了乡规乡约。这可都是了不起的大事啊!你梗直敢言,朕原来看着你是御史的材料。哪知你干别的事情也这样好,朕想委你去四川当布政使。岳钟麒就驻军在那里,你去后,一方面要应付巡抚,一方面还要应付军需和民政。一身而三任,这个担子可不轻啊!宝亲王荐了你,朕也觉得很合适。你可不要辜负了宝亲王和朕的信托呀!”
俞鸿图就地打了一躬说:“奴才明白!这是主子的隆恩和宝亲王的厚爱。奴才平庸之才,主子如此赏识,奴才只有拼力做去,以不负圣上的期望。奴才还想劝谏皇上几句,皇上龙体不适,已有很长时间了,主子就不能消闲一些吗?比如今天奴才等虽在这里,可是,主子一声吩咐,奴才们不就进宫朝见了吗?何用得主子亲自来到这里呢?”
“唔,朕今天并不单为你们而来。方才在二哥灵前拈香时,朕就想得很多。他如果不失德,何能落到这般地步?弘时回来向朕说:‘二伯伯看到太子銮驾时,已经不能出声了,却一直在碰着枕头……’唉,朕一想起他来就心如刀绞啊……”说着,他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弘历却早就听说了三哥和几位叔叔伯伯们看戏的事。他在想,二伯死了,父皇还在这里掉眼泪,可别人哪?连自己一家的亲人都没有一点同情,还怎么再去要求别人呢?他正要开口劝解,就听驿馆里一阵人声吵杂,有人在大声地说着:“岳老太太住在北边套间里,两个丫头在外面侍候。我住这南边的小屋就行。”
一个老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不不不,孙大人,还是你住这北屋。我一路上都是坐轿,累着哪里了?你是做官的,常常会有人来看你说话。我一个老婆子,住到哪里不行?”
弘历一听就知道孙嘉淦他们来到了,便对皇上说:“阿玛,他们来了。”
雍正漫步踱出房门,站在那里看着下人们搬东西。忽然,他叫了一声:“孙公,别来无恙乎?”
孙嘉淦听这声音好熟,抬头一看竟然是皇上,他愣在那里了。雍正却笑着说:“朕猜想,这位一定是岳将军的老母吧?来来来,咱们到上房坐。俞鸿图,你们另外换个地方住。”说着,他竟自走了过来,搀起了岳钟麒的母亲,走进了上房并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孙嘉淦跟着进来,他先向雍正行了大礼,又对正在发愣的老人说:“这位就是当今万岁爷!”
老人身上陡地一颤,她拄着拐杖就想站起来,可是,手一软竟又坐了下去。她挣扎着滑到地上跪了下去,伏地叩头,泪如泉涌地说:“万岁爷,您折杀老婆子了……”
雍正亲手搀起了她,还请她上座,可她却死活不肯,于是就坐在了皇上身边。皇上微笑着说:“老人家你好福相,好慈祥啊!今年你的高寿?”
“犬马齿七十三了。”岳母躬身回答,“托主子的福,身板还算硬朗……”
“这一路几千里,真是难为你了。”
“不累,有孙大人一路照料,事事都尽着我,就是钟麒跟着,也不过是这样。半路上,还有许多地方官来看我,让我不知怎么说才好……”
雍正还要说话,就见门帘一挑,岳钟麒和尹继善一先一后地走了进来。他们一见此情此景,全都愣住了。雍正却一笑说道:“岳钟麒,你瞧,孙嘉淦把你母亲平安地送到了京城,你怎么不去谢谢他呢?”
岳钟麒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和尹继善一齐跪下叩头:“万岁!”就要行大礼,却被雍正拦住了:“都快起来吧。朕今天是专门看望岳老夫人的,并没有什么军国要事。见到岳老太太这么硬朗,朕心里着实的欢喜。嘉淦看起来有些消瘦,大概是路上累的吧。先歇上几天,不要忙着上任。等过了二哥的断七,就是太后老佛爷的冥寿,朕演大戏请岳老夫人和你们都去看看。”
岳钟麒见皇上话有了缝儿,便趁机跪下向母亲请安。岳老夫人却不让他起身,说道:“儿子,你就这么跪着,听娘说几句。你也用不着问我的安,我托了万岁爷的福,身板好着哪!”
“是!儿子静听母亲教训。”
“我自打十七岁起就入了你们岳家的门,到现在整整五十六个年头了。你爹爹岳升龙是永泰营里的千总,他的顶头上司叫许忠臣。姓许的受了吴三桂的教唆,要你爹跟着他们造反,还说要封你爹当副将。你爹爹是条汉子,他不肯叛主投敌,瞅冷子一刀杀了许忠臣,这祸可就惹大了。我当时就在你爹面前,也吓得傻了。许忠臣的亲兵,还有吴三桂的兵丁们,都聚在帐外大呼小叫:不要放走了岳升龙!杀了他一门良贱!你爹对我说,女子事夫和男子事君是同一个道理,都要从一而终。我杀许忠臣,就是因为他失了做臣子的大节。现在我要和弟兄们突围出去了,你留在这里也是受辱。我要杀了你,将来我一定会为你立庙的!
“我告诉你爹说,‘这事根本就用不着你交代,不过我想图个全尸’,就扯了根绳子上了吊。可你说这事怪也不怪,连着三次上吊,又连着三次挣断了绳子!我实在没法了,对你爹说,‘快,把我杀掉,你们逃命去吧’。你爹手下的弟兄们不干了,他们说,‘嫂子三次上吊都不成,这是天意,她是个大福大贵的人。走,咱们带上嫂子杀出去,就是死咱们也死在一块儿’!
“那天夜里,天黑路暗,雨大风急。他们在前边杀人夺路。我就跟着在后边跑。就这样,我们这十六个人,才逃出了潼关……打从那时起,朝廷上但有出兵放马的事,哪一次也少不了你爹爹。他从来没有怯过敌,也从来没打过败仗,倒是因为贪功杀敌做事太猛,几次被罢了官职。如今,你的官比你爹做得大了,我要对你说,咱们是受两代皇恩的人。你爹跟着圣租爷,没有给祖宗丢脸;你跟着雍正爷,也照样不能给岳家丢人!
“现在你就要去打仗了,万岁爷不放心我在四川,这才又派了孙大人,把我送回了京城。我告诉你,妈不稀罕你的那些个小孝顺,要的是你能杀敌立功。哪怕是将来马革裹尸而回,妈也只会笑,而绝不掉一滴眼泪!”
岳钟麒跪在地上,听着母亲这大义凛然的教训,他激动地说:“母亲您老人家放心,您的训诲儿子句句照办。儿一定要移孝为忠,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说完,他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钟麒大将军,你起来吧。”雍正也被眼前这情景激动得泪水滢滢,“朕曾查过你们家的族谱,知道你们岳家本是岳飞的嫡脉后人。假如当时他不是在抗金,圣祖就把他立为武圣了。有人曾向朕说,只因你是岳家的后代,用你统率大军恐怕不利于朝廷。朕当时就照脸啐了他一口说:岳飞是千古忠臣,他的后代也会是忠臣的,岳钟麒一定能打败准葛尔!朕今天说这话,是怕你会因权重而自疑。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听到什么闲话,就写成密折来报告朕,朕自会开导你的。”
岳钟麒擦着眼泪说:“主上如此待臣和臣的全家,臣就是磨成粉末也要回报圣君!”
雍正笑了:“朕不要你磨成粉未,而是要你衣锦还乡!你不要学年羹尧,要学施琅。你有如此贤良的母亲,一定能杀敌立功。朕在凌烟阁上,已经给你留下一个位置!好了,你现在好好地陪一陪你母亲,她老人家是有年纪的人,也该早点儿歇着了。今日一见,就算朕为你送行吧!”
岳钟麒母子一同跪了下去,哽咽着说:“谢主子隆恩!”
一百二十一回 老相国惧内疏亲子 雍正帝明智封继室
一百二十一回 老相国惧内疏亲子 雍正帝明智封继室
雍正皇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尹继善等人跟着他又来到了西厢房。雍正亲手切了一个西瓜来分给大家说:“你们随便用吧。朕今天见到了你们,心里头好过得多了。继善,你怎么不过来吃瓜呢?你回了一趟家,尹泰老夫子身子还好吗?你的母亲也还好吧?”
尹继善吞吞吐吐地说:“回皇上,奴才……”突然他羞涩地垂下了头。弘历在一旁说:“阿玛,继善回是回去了,却没有进得了家门。”
“为什么?”雍正惊讶地问,“儿子千里迢迢地回来,竟然不让进门,这老尹泰是不是糊涂了?”
“父亲说,奴才现在已经是封疆大吏了,应该先国后家。等……见过主子述完职后……方可回家呢。”
弘历却说:“继善,你不要再瞒着了。阿玛,事情是这样的:我从南京回来时,继善曾经让我给他母亲带了些寿礼,可能是……”
尹继善连忙叩头说:“王爷,您千万不要这样想。这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通天,才导致了这场风波……”
“真不像话。”雍正将西瓜扔到盘子里说,“你起来吧。朕知道一定是你们家的那个老醋坛子又打翻了。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老尹泰是哪天的生日?”
“回万岁,就是后天。奴才给他带的寿礼还都在驿馆里放着,却是没法送回去。”
雍正思忖了好久,他知道尹继善确实有许多难言的苦衷。既不能说父母的不是,也不能找出替父亲辩白的理由。今天他在这里,又亲自看到岳家母子同沐皇恩的事,怎能不感慨万分呢?他叫了一声:“弘历!”
“儿臣在!”
“你马上和尹继善一道回家去,看他这老顽固见也不见!”
尹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