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现今的富贵者们,都有多少罪恶隐藏在水面之下啊?所以法律并不是万能的,需借助道德力量辅正人的心态。
这里孔子提出先正名分的观点。
『4』樊迟请学稼(jià),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pǔ),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樊迟向孔子请教如何种庄稼。孔子说:“我不如老农。”樊迟又请教如何种菜。孔子说:“我不如老菜农。”樊迟退出以后,孔子说:“樊迟真是小人。执政者只要重视礼,老百姓就不敢不敬畏;执政者只要重视义,老百姓就不敢不服从;执政者只要重视信,老百姓就不敢不用真心真意来对待你。要是做到这样,四面八方的老百姓都会举家来归附,哪里用得着自己去种庄稼呢?”
稼是种植庄稼。圃指菜地,引申为种菜。襁(qiǎng)是背小孩的背兜。
有人借此批评孔子看不起农业,骂学习农业生产的樊迟是小人。我却以为孔子骂樊迟不是因为他请教如何种田,而是他请教的对象搞错了:不去问农民,偏要向不精通农业生产的孔子请教,好象故意要试试老师懂多少知识似的,摆明是“将军”嘛。古代是重农轻商的社会,哪有统治者会轻视农业生产的呢?但是对读书人来讲,他们自“士”以后,背负的就是治理国家的担子,所以孔子并不主张他的弟子都去学习农业生产,因为自有其他精通种田的人会去做。樊迟向孔子请教种田、种菜就是不懂学习内容的轻重缓急。“先”未必是在专业领域超前,而是以领导者的德能为先,否则三百六十行,做领导的累死一生也难以行行精尖啊。
孔子在这里提出了先重礼、义、信的重要性。
『5』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
孔子说:“《诗经》三百篇背得很熟,让他处理政务,却办不好。让他当外交使节,不能独立地应对各种礼节和外交事物。诗读得多,又有什么用呢?”
孔子非常注重学以致用、融会贯通。读书读成书呆子,不能联系实际加以运用,是很可悲的事情。好比学诗,不懂得学习诗歌中所蕴涵的礼、义的精神,而只知道死记硬背诗句,即使懂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教条主义、本本主义,不能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变通,是政治行为中最常见的偏差之一。本章与上章结合,意在强调礼、义学习的重要性。
『6』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孔子说:“从政者如果品行端正,即便他不特别下令办的事情,也能办成。如果他品行不端正,就算他三令五申,也不会有人听从。”
一个人人尽知的硕鼠,高调宣扬“反腐败”,要求其他官员“廉洁奉公”,该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家庭教育为什么说身教重与言教?因为孩子天生就有模仿能力,那些整天搓麻将的父母,怎么能教育子女不赌博呢?孩子天天看都能看成“麻将王”了。
这里孔子提出了先正其身的重要性。
执政的一般规律
『7』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
孔子说:“鲁国、卫国的政治局势,就象兄弟一样相似。”
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地,卫国是康叔的封地,周公旦和康叔是兄弟。孔子的时期,鲁国政权被三家操纵,而卫国也面临大臣孔悝与出公之父蒯聩争夺政权的危机,两国的政治情况有些相似。所以孔子说,鲁国的国事和卫国的国事,就像兄弟一样。
从前后文来看,本章的是前节“先之”内容的过度,为“无倦”主题铺垫,指出国家治理是有章可循的,我们可以多研究古今中外的历史,研究其他各国的治理经验,以发现治平天下的内在规律。
『8』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屋。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
孔子谈到卫国的公子荆时说:“他善于居家度日。刚开始有一点财产时,他说:‘算合适的了。’稍为宽裕一点时,他说:‘算完善的了。’当富足时,他说:‘算是很完美的了。’”
卫公子荆是卫国大夫,字南楚,卫献公的儿子。
中国有句古话:“量体裁衣,看菜吃饭。”根据当前的情况来选择恰如其分的发展方案。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步到位,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步步为营。实践也证明,希望短时间内“超英赶美”是不切实际的。现在国内不少地方仍会犯急进的错误,广州、上海正采取的措施,贫困省市也跟着去做,结果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在政府财政支出方面,一味追求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结果造成当地财政的瘫痪,加重了人民的负担。
本章以居家过日子作比方,说明国家治理应循序渐进的道理。
『9』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孔子到卫国去,冉有随行照顾他。孔子说:“人口真多呀!”冉有说:“人口已经够多了,还要再做什么呢?”孔子说:“使他们富起来。”冉有说:“富了以后又要做些什么?”孔子说:“对他们进行教化。”
看到这里真让人感慨良多,孔子的为政理念的确是把握住了治国的根本。那时卫国的状况,不就是改革开放前中国的情况吗?如果孔子还活着,八十年代他一定会赞同改革开放“富之”的举措,到了今天更会赞同建设和谐社会的“教之”的理念了。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在思想道德建设方面确实走了太多弯路。比如建国初期强调以阶级斗争为纲,以阶级感情取代了仁、义、孝、弟等传统美德。“文革”时期,长幼之序、孝慈之心几乎丧失殆尽,人与人之间充斥着阴谋、告密、攻歼。改革开放以后,迫于经济发展的压力,精神文明建设依然呈现出与物质文明发展不协调的一面,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思想观念不断侵蚀人心,导致各种腐败丛生,黄、赌、毒、黑等社会丑恶现象与日俱增,人与人之间也变得的冷漠、充满隔阂。所以,现在“教之”的思想道德重建任务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迫切。
2006年,在十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上,胡锦涛主席既明确了“毫不动摇地坚持改革方向”,使改革的利益普惠广大人民,又提出了“八荣八耻”的社会主义荣辱观:
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爱国:忠)
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敬业:孝)
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求知:智)
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勤奋:义)
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友爱:仁)
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诚信:信)
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守法:礼)
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清廉:节)
媒体普遍认为,这两次重要讲话清晰地表达了新一届领导集体的执政思路——在确保经济发展的基础上,解决突出的社会矛盾和民生问题,并开始注重社会主义道德观的教育,从而真正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由庶到富、教之,便是中国近四十年的发展史,建设和谐社会、树立社会主义荣辱观的号召还只是“教之”的开头,相信全新的礼乐文化能够兴起,使中国真正建设成为和谐社会的。
《管子·治国》说:“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管子·牧民》又说:“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管子是经验丰富的治国贤臣、孔子乃大成至圣先师,英雄所见,如出一辙。《尚书·大禹漠》言:“正德,利用,厚生,惟和。”厚生就是“富之”,惟和就是“教之”。在经济得到一定的发展之后,就需要相应的礼乐教化,使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比翼齐飞。这样才能使国家真正国泰民安,百姓真正安居乐业,否则就容易乱象横生。
『10』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孔子说:“如果有人用我治理国家,一年内就可改观,三年就会有成效。”
期月,即满一年,十二个月。这是孔子怀才不遇的感慨。以他的政治智慧,一年改观,三年有成并不是吹牛。孔子在鲁国摄行相事一年,“四方则之”,很有政治智慧。
『11』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言也!”
孔子说:“‘有道德、有智慧的人治理国家,经过一百年,也可以消除残暴,废除刑罚杀戮了。’这话真对呀!”
《述而第七》篇孔子说:“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先进第十一》篇子张问善人,孔子说“不践迹,亦不入于室”。可见,善人是道德能力相当高的人,他们治理国家需要用一百年才能消除人们的残暴,使严苛的刑罚废除。这个废除未必是不存在,而是说百姓都能心地善良,不会犯重罪了,是礼乐教化的成效。当代社会的物质条件极大丰富,可人们内心的残杀之气也“极大丰富”了,同学之间、夫妻之间、父子之间,一言不合就想着杀死对方。一个缺失礼教的社会,怎么可能成为和谐、幸福的社会呢?
『12』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孔子说:“如果有圣王治世,也一定要三十年后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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