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也一样。”玛莎拉长声音说。
服务员跑到奥克萨娜的房间;我跟在后面。那里同样也是一片狼藉。
自然;我们去吃午饭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我们的餐桌上布置得惊人的漂亮。一瓶多姆·佩里尼翁酩悦香槟王显眼地放在桌子中央;旁边放着一只盛着色拉的冰纹美人鱼。
在餐厅吃饭的人都兴致勃勃地向这边张望。
酒店经理显然在暗暗拉拢我们。
“好极了!”季马含含糊糊地挤出一句;“你想啊;我走进房间;而那里……”
“状如二战时德军在乌克兰日梅林卡的大溃败;”金尼斯接过话茬。
“你从哪儿知道的?”季马怀疑地眯缝着眼睛。
我们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尽管满桌佳肴;这顿午餐还是吃得很不开心。
稍后我们被接到贸易中心。索维瓦酒店的服务员一个劲地重复;你们买的东西都由酒店来支付。结果我们买了许多用得着和用不着的东西;而金尼斯和玛莎还拿了一个长达三米的充气鳄鱼。
接下来的两周只有金尼斯和玛莎过得无忧无虑;而我和奥克萨娜则焦急地等待着度假的结束。终于;我们的度假结束了。早上我们开始收拾行李。
“妈妈;”玛莎问;“你买了几瓶太阳琥珀防晒霜啊?”
“一瓶呀;怎么?”
“而现在却有两瓶;并且其中一瓶还是满的。”
“那大概是奥克萨娜的。”
腿勤的玛莎立即跑到隔壁的豪华套间去了。回来时她的身后跟着奥克萨娜。
“我的太阳琥珀防晒霜还在呀;几乎快用完了。”
我们看着多出来的一瓶防晒霜。
“大概;我们在浴场时错把别人的拿回来了;”奥克萨娜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玛莎说;“我自己用;不;最好还是送给奥克萨娜吧。金尼斯8 月份要去保加利亚;还用得着。”防晒霜就转到了奥克萨娜的衣兜里。
巴黎迎接我们的是阵阵冷风。逸夫在亲切地向我们招手。
“娜塔莎呢?”
“夫人她去了圣特罗别;她要在那里呆上几周。”
“家里一切还好吧?”
“狗儿们都很健康;仆人们也是。路易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度假过得怎么样?”
我们使逸夫相信;这段时间过得非常激动人心。
做客虽好;但总不如在家。当我打开皮箱时;我总是重复着这句矫揉造作的真理。
然后我又打开沙滩包。呆在突尼斯的两周;我一次也没有把包里的东西彻底清空过;总是拿出一些东西; 同时又塞进去一些东西……终于我的手触到了包内的塑料衬底;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我把它掏出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一个大的金烟盒! 在烟盒的顶盖上用钻石镶嵌着某人姓名的头一个字母:P。 K。 ;而另一头则雕刻着“送给我惟一的弗朗西斯科。卡罗琳”。真没想到! 送的不是一瓶太阳琥珀防晒霜;而是一个可能是蒂凡尼或卡地亚品牌的非常贵重的东西。它是怎么跑到我这儿来的? 我又是在哪儿顺手拿到的?我绞尽脑汁;终于搞明白了是咋回事。
被枪杀的男子叫弗朗西斯科·龙恩。显然;我们在匆忙收拾东西时顺手拿了他的烟盒;或者是他在无意中把烟盒掉进了我们的沙滩包里;或者不知具体经过;但烟盒到了这里。不管怎样;烟盒应该还给他的亲人;这可是贵重物品。
第五章
一周后;奥克萨娜、金尼斯和季马飞回莫斯科。送走他们后;我驱车去找附近的电话亭。在第一个遇见的电话亭里;我开始翻查电话簿。弗朗西斯科·龙恩只有一个;该人的住址也与金烟盒主人的相吻合。
大街上静悄悄的;两边全是些深宅大院。
既没有商店;也没有餐馆和发廊。食品由管家负责采购;而需要理发时就叫理发师上门服务。龙恩的房子坐落在最里面;门上安装了对讲系统。我按了一下按钮。
“谁呀?”喇叭响了起来。
“我要把一个包裹交给龙恩夫人。”
不能说我昧着良心说瞎话。要知道烟盒也可以是个小包裹。
院门打开了。沿着两边种满了黄瓜的小路;我晃到了豪宅前。这个龙恩真是怪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门口用黄瓜来点缀的。
门口站着一个姑娘。个子不高;瘦瘦的;宛如一只“长腿狮子狗”。不论她穿着贵重的服装;还是戴着祖传的宝石戒指;都无济于事。她的面容苍白无色;双眼暗淡无神;稀稀拉拉的头发有些油腻腻的;还长着一对大得出奇的耳朵。我总觉得;她这对耳朵好像是从某个胖男人那儿借来的。
“我叫卢伊莎;”丑八怪用她那出人意料的动听而洪亮的声音说“; 请把包裹给我吧。”
“您是弗朗西斯科·龙恩的妻子?”
“不;是他的女儿。”
“我想跟龙恩夫人本人谈谈;是这样;我意外地成了你父亲身故的见证人。”
卢伊莎犹豫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我妈身体不好;还是请进吧;也许她会下楼的。”
说完姑娘让到一旁;我走进前厅;那里摆满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款式的沙发和圈椅。磨破的皮面;一些地方露出来的氨纶;显然说明了这些家具从来就没换过。搁在特制花架上的花盆到处都是;我凑近仔细一看;里面种的好像是莳萝和香芹。
走过前厅;我们来到显然是为商谈事务而布置的客厅。客厅的墙壁和天花板有些轻微剥蚀;退色的地毯与客厅当中摆放的豪华白色真皮家具一点儿也不协调……
龙恩的女儿说了声“对不起”就出去了;扔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难道我的屁股玷污了这些美轮美奂的沙发和圈椅? 不;这简直不可能!我向窗户走去。院中小路两旁的黄瓜怪模怪样;我忍不住发笑。
“爸爸是个怪人。”传来某个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在圈椅里坐着一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年轻女人。个子跟卢伊莎一样小;但长得并不瘦。浓密的黑发几乎低垂到腰际;一双大大的蔚蓝色眼睛;一张迷人的轮廓分明的嘴;加上小巧的脸庞、精致的双手;以及迷你裙下显露出的一双修长的腿;俨然一个大美人。
“窗外的菜园很使您吃惊吧?”她问。
“是啊;习惯上种花的地方种了黄瓜;看上去是有点怪怪的。”
“黄瓜———这只是个开始。在黑黑过道的两旁还种上了西葫芦、南瓜和胡萝卜。当地里的菜苗还未长出来时;卖牛奶的人非常害怕。他觉得苗床像个坟墓;他老是问;我把谁埋在了车库旁。”
“您父亲显然是个田园迷?”
“一点也不是;只不过是个吝啬鬼。”
“但从客厅的家具来看;让人很难相信这一点。”
姑娘笑了起来:“那白色的怪物是卢伊莎的丈夫皮耶尔弄来放在客厅里的。”
“卢伊莎的丈夫?”
这个面容苍白的少女出嫁了? 显然我的惊讶写在了脸上。
“为什么我的姐姐不能出嫁;难道这违法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大帮人就冲了进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问:“你是谁?”“包裹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龙恩的?”“谁给了你他的地址?”
过了一会儿;我才搞清楚;刚才进来的总共有四个人;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的嗓音不同;但都像企鹅的叫声那样刺耳。卢伊莎、一个显然是她丈夫的年轻男子、一个短腿的家伙和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像被割倒的稻草;扑通一声跌坐在圈椅里。喧闹声平息下来。那个短腿的家伙愤怒地看着我:“如果准许您现在把包裹交给龙恩夫人本人;那请您就把包裹给她后离开吧!”
我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居然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现在不能给。也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我递上自己的名片;并开口讲述。当我的长篇大论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的脸已经舒展开来。卢伊莎的丈夫接过烟盒:“对不起;夫人。岳父的死引起了众多的议论;记者也没完没了地采访我们。您想像不到;这些记者为了进屋会想出什么花招!所以我们才会这样对待您!”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女仆拿来一瓶葡萄酒;并端来一碟奶酪。
卢伊莎的妹妹拿过烟盒:“真没想到;妈妈会送这样的烟盒给父亲。他大概会在这之后骂上一个月吧。”
短腿的家伙用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谢琳娜;你多不害臊啊!”
“我有什么害臊的;我真遗憾;他二十年前怎么不一头撞在猴面包树或者路上的其他什么树上!”
我困惑地看着这帮人。那个寡妇困倦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亲爱的;我们近几个月遭到了一连串的不幸。我丈夫出了车祸;撞到树上;得了失忆症;虽然过了几天又恢复了记忆;但他已经不是我原来的弗朗西斯科了!”
“谢天谢地。”谢琳娜扑哧一声笑了。
皮耶尔走到我的身边:“对不起;夫人;您完全没必要听这些荒唐的故事。请让我送您回家。”
我告诉他;我的车就停在门口;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第六章
我回到家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谢琳娜。
“瞧您的车开得慢腾腾的。”她突然说。
“那您是怎么飞来的? 骑着扫帚?”
“摩托车;”美人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需要和您谈谈。”
“谈什么呀?”
“您不大客气吧!”
“彼此彼此。我给你们送去了贵重物品;而你们简直要把我轰出门!”
谢琳娜拉住我的手:“好了;请吧!”
我们来到书房;姑娘羡慕地看着书房里的画:“如果我爸爸不吝啬的话;我们也能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却没有! 他搞出的那些事;你都不能想像! 每个房间的盥洗室都竖着他的牙膏!”
“等等;等等;这个弗朗西斯科·龙恩;就是你父亲;也是那个拥有登蒂马牙膏公司的龙恩? 我自己也用他们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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