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家庭医生雷蒙·哈克曼做乙状结肠镜检查。“哇!看看你肠子里的这个硬块,”医生边说边把胃镜的镜头转过来让我能够仔细观看我的大肠。“这就是你的毛病所在,”他用笔指着荧幕对我说:“那个造成你肠胃严重压迫感的东西大小约有一个一分钱硬币那么大。我们得马上把它给解决掉才行。”
在我小心翼翼地把裤子穿回去时,我问哈克曼医师我是否可以用他的电话和我的营业员连络。我前一阵子拿去年辛苦存下来的五千美元,全部用来买进一个月份到期、履约价七十八元的辛德仕股票买权。我的营业员告诉我辛德仕股价劲扬,而我的五千美元已经变成一万五千美元了。“卖掉!”我对着电话大喊。该是我听听收银机铃声的时候,是我医治大肠的时候,也是我该买一颗大钻石给奥黛莉的时候,更是我该长大的时候了。于是第二年三月,当奥黛莉的房屋租约到期时,她成了舒华兹太太。现在,我们结婚四个月后,她告诉我我将会成为明日之星。
“巴奇。你已经三十三岁了,而你一直都希望为自己工作。所以尽管放手去做吧!你拥有很好的学历。这是谁都夺不走的。最遭的状况顶多就是你最后破产,然后再回去当一个证券分析师罢了。去当一个操盘手吧,这是你的第一个目标。来,把它写下来。”
我拿起了铅笔。奥黛莉说的对。我一直都知道我想成为一个操盘手。没有任何一件工作比这个更适合我的个性了,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交易更能使我乐在其中。我的数学很好,对于数字反应也快,我喜欢赌博,而且我热爱市场。成为一名操盘手。我用又大又粗的字体把它写下来。这看起来很棒。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成为一个操盘手。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达成这个目标呢?”
“巴奇。一个计划,你一定得要有个计划。记得苏珊和瑞奇是怎么说的吗?现在你已经有了一个目标,你一定要想一个计划来达成它。”
我坐下来细细思考。“好吧!我必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出一套符合我风格的操作方法。”
“把它写下来啊!”奥黛莉说。
在成为一名操盘手的下面,我写下①发展一套符合自己风格的操作方法。
“好啦,”奥黛莉说,“如何发展?”
“最近一期的《贝伦周刊》(Barrons)在哪里?”
我们在接下来的两个钟头里都在谈论我的计划。我们剪下一些市场分析报告和技术图形出版商试订广告的印花。计算需要多少资金来充作营运资本,才能支持我独力操作自己的部位。我们决定至少需要十万美元才够。我不觉得能够以比这更少的资金达成目标。我写下,②累积十万美元的营运资金。
“这要花多久的时间呢?”奥黛莉说:“记住,你一定要设定一个达成目标的时间表。”
“一年。”
“巴奇。一年?你在一年内怎么有办法弄到十万元?你已经操作了九年的股票而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你得实际一点。”
“嘿!记住,我是你所认识最聪明的人。如果我要成为一名操盘手,就必须靠操作赚到钱。不是靠投资、不是靠借贷、不是靠写市场行情分析报告。而是靠操作。”我在纸上加上,在一年之内。
我们继续谈到,我需要一个指导人。每一个顶尖操作者都有一个指导人。他应该是一个更年长、更有智慧、更愿意教导后辈的人。麦克·马可斯(Michael Marcus)的指导人是艾德·史柯达(Ed Seykota),保罗·都铎琼斯(Paul Tudor Jones)的指导人是艾礼·杜利斯(Eli Tullis)。佐尔纳!对了,就是佐尔纳。佐尔纳是我在市场中所认识最棒的操盘手。
③找佐尔纳当我的指导人。
我们谈了更多。要成为一名操盘手,我需要拥有某个交易所的会员席位。有了会员席位,我的操作成本才能显著下降。交易所的会员不用付很高的佣金就能够从事交易。再者,他们有创造市场保证金(Marketmarketmargins)这个好处,因而比一般的市场参与者占有更多的优势。当我以一般交易者的身份用每单位三美元的价格买进一张(一百股)股票买权时,必须付出全额三百美元。但是交易所会员只需要付出一半的金额,也就是一百五十美元就可以了。这使得交易所的会员享有较高的财务杠杆,可以用二倍以上的速度赚(赔)钱。而且交易所也替它们的会员保了条件优厚的健康险。
④在某个交易所取得会员席位。
我打了个哈欠。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先把东西收起来吧,明天早上还得上班呢!”
“巴奇,谈到工作,你要怎么样同时维持工作,又靠操作来赚那十万美元呢?我们没办法光靠我的薪水过日子啊!”
“别担心!公司一点也不知情,但是我要在这一年中好好休息一下,替自己打算打算。我已经做了这份一文不值的工作有八年半了。我对企业和产业动态简直了若指掌。公司想尽办法压榨我,但是大部分的人要做一个星期的工作,我只要一天就能完成了。”
“如果这也是计划的一部位,那就把它写下来吧!”
⑤在未来一年中利用公司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我把铅笔丢下。“好了,够了。这就是我的计划了!”
符合自己风格的操作手法
第二天我关上办公室的门,告诉我的秘书把所有的电话都挡掉,然后开始拟定我的操作方法。发展一套适合我个性的操作方法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一个操作方法,我就没有获利的优势。直到当时,我一直都是一个注重基本面的人,我留意通货膨胀率、利率、公司成长率、本益比、股利收益率、毛利率、市场占有率、政府的政策,以及其他一切会影响股价的长期因素。现在起,我要开始把自己转型成为技术分析者,一个市场时机的掌握者,一个操作者,一个注意市场价格变动所发出的买卖讯号的人。这就是操作者和投资者在基本上最大的不同处。一个操作者是把市场看作一个有生命、会呼吸的个体,而非仅只是许多个别股票的集合而已。
正如同亚当·史密斯(Adam Smith)在《金钱游戏》(The Money Game)中所说的:“市场就像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无限迷人、无限复杂、总是不停地改变,也总是那么地神秘。”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在认识奥黛莉之前,我一直是个情场败将,所以不难了解我在市场里也同样是一个常败将军。但现在我有了奥黛莉,我可以马上弄清楚其他漂亮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我开始阅读各式各样能够弄到有关市场的刊物:理查·罗素(Richard Russell)的“道氏理论市场报导”(Dow Theory Letter)、《贝伦周刊》、《商业周刊》、“史坦普趋势线图”(S&P Trandline Charts)、“曼斯菲尔德技术图集”(Mansfield Charting)以及“CMI技术图集”。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收割者》(The Reaper)杂志,这是一本由亚历桑纳州的一个老好人麦克麦斯特(REMacMaster)所出版的商品期货市场报导。转变成一个技术派的操作者对我而言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我是一个喜欢把事情综合考量的人,把各种不同的理论混合,并加以截长补短,是很合乎我个性的做法。我也同样喜欢花时间来找寻可以解开市场之谜的数学模型。
在我阅读的各种刊物中,泰瑞·隆德利(Terry Laundry)的《神奇T理论》(Mergic T Theory)是最能让我心领神会的东西,所以我打电话给泰瑞,告诉他我对他的研究是如何着迷。泰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天才,住在南塔特克岛(Nantucket Island)。他也是一名陆战队员,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而现在他就利用其深厚的工程方面学识来分析市场。泰瑞相信市场在上涨和下跌过程中所花的时间是一样长的。而在市场开始上涨前一定会有某种前兆,或是一个资金累积的阶段,当市场准备就绪,能量也蓄积完毕后,它就会开始向前扬升。
当你看着T这个字母时,你发现它在字型上左右两边的长度都是相等的,所以他称自己的理论为神奇T理论。我一看到这个理论,就了解到神奇T理论将会是我的新操作方法中重要的一环。这牵涉到我对于人类的认知:左右对称、达尔文主义、进化、事物的自然规律。我完全接受这个理论。
我每天工作十四个钟头,一周工作七天。在周末时我研究趋势线,并拟定下周操作策略。每天晚上我都会回顾我的技术图,重新计算移动平均数值,推算出转折点,并且设定我的进场和出场价位。有了神奇T指标,我就可以发现宇宙的规律,以及每十二个钟头交替的涨潮和退潮。神奇T指标已经和我合为一体。市场以最原始的方式上下起伏流动着,而我则根据本能,直觉地和市场一起上下漂流,就像一只生活在沙里的软体动物一样。就这样,我找到了我的操作方法。
我一直都知道谁会是我的指导人。我开始一天打三、四次电话给佐尔纳。当爱德华——韩利公司在一九七五年因为一九七四年的空头市场而发生问题时,佐尔纳跳槽到海根萨公司,并且设立了一家小型的避险基金。我在纽泽西拜访一家医疗器材公司时,曾经顺道到那里去拜访他。奥黛莉和我结婚后,我们曾经在周末时开车到纽泽西去,我和佐尔纳打网球,而奥黛莉则和他的老婆薇琪聊天。
当佐尔纳开始操作他的基金时,他在赫肯色市(Hackensack)弄了两间办公室。他用其中一间,薇琪则坐在另一间。办公室中放着一部道琼的纸条式报价机,是那种在顶上有一个玻璃灯泡的直立式古老机型。墙上则挂着一只大西洋鲑鱼的标本,这些明白代表了佐尔纳一生中的两样最爱——交易和钓鱼。我会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温和地检视着他手上那一长条连续的报价纸条,他的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