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再厚着脸皮说什么了。可是,无论如何,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我现在倒有一些感想,觉得……你这颗脑袋是不太正常的。”
沈莫言缕着她的杆往上爬,神形还很正直严肃:“是啊,我这颗脑袋就是不太正常,当年害了一种病,现在落下后遗症了,怎么治也治不好。”
容颜便真当回事了,问他:“什么病?”难怪转悠的有点儿慢呢,原来当年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子已不复存在。
沈莫言眼窝里有浓浓情深,一字一句:“想思病,自打毕了业就患上了这种病。不过你别担心,现在你出现了,会慢慢的转好。”
容颜又开始啃手指头,抬眸看他一眼:“沈莫言,你先别这样说,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毕竟这不算一件小事。在她看来就是挺大的一件事,对秦远修说的那些话,都是她厚着脸皮胡诌的。
沈莫言攥住她的手指,说正事前先板她的坏毛病:“多大的人还啃手指,不嫌脏么。”作势狠狠的咬她,拿到嘴边看她一脸惊忪笑笑之后松松的握在掌中。将人扳正了说:“我都想好了,早就想好的事,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你也不能变。现在这边的事都已经完成了,你明天就得跟我回家准备做沈太太了。”
按理说这是天大的好事,难得有女人爬一次墙,而且采摘的还是朵顶盛的桃花,少有的色泽艳丽。过后这个女人的男人却肺腑大度,决然抹去这一页不跟她计较。以容颜的个性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该会得意,可是,不知怎么,她就是高兴不起来。还不如之前想到沈莫言跟她一拍两散了更让她省心。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这个女人魔怔了。
大度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是个君子。沈莫言就是,即便在这个未婚同居如狂潮涌动,拦也拦不住的年代里,他也能秉承一个君子之道。每次做完分内的事无论几点,都会正常走人。
容颜洗完澡爬到床上,整个人还是有种飘飘的感觉,许是幸福这东西摸不着看不到,非得靠悟性才能捕捉的东西,她这个智商和觉悟的人一般不会理解得十分透彻,更谈不上感同身受。只觉她二十五岁之前事事不如意,二十五岁之后终于要开始如意了,却有些过了火候,她还是感觉到不太如意。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想着给夏北北打通电话。拔号的时候才想起,夏北北的关键时刻,电话不带在身上的可能性极大。这个时间点上万一又被宋瑞接到了,她身为夏北北的好朋友,就好说不好听了。最后决定还是打给刘小吧。
刘小那个时间还没睡下,正窝在夏北北家的客厅里看电视。她最爱看电视,这是支撑她活着的最大的一个娱乐项目,以至于刘小常说,要不是生在这个有电视机的年代里,她只怕早就死了。只是,电钱太贵了,生活用电呼呼的往上涨,在家里杜允不会让她无节制的看。难得在宋瑞家是没有节制的,她就极大的表现出了一种捞本的热情,但凡不会困死,就一定不睡。
接到容颜的电话还很不满意的嚷嚷:“小颜啊,你怎么那么讨厌,不知道我是长途加漫游么,你想坑死我是不是。”
容颜对她的这种抠门情操真是既赞叹又感慨,结婚以后就能抠到这个程度,也真是了不得。
“回头我给你报销行么,想找你聊会儿天。”
前半句刘小听得很清楚:“真帮我报销是不是?明天你就给我充上吧,不用很多,一百块就够了。”
容颜抚了一下额头:“有你这么讹人的么,我就想跟你聊五块钱的好不好。”
刘小比她嗓门还大:“你怎么那么小气。上次秦少替出的饭钱,你还了吗?”
容颜一时无声,何是没还啊,就连上上次欠他的车钱也没还呢。奈何拿他的东西但凡小来小去的总会想不起,以前用他的太理所应当了,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忽然没了跟刘小说话的兴致,挂断前通知她:“明天我就要和沈莫言去D城了。你记得跟北北说一声,走得有点儿匆忙,就不去见你们了。”她没说回去结婚的事,感觉不像真的。连自己都茫然的事,怎么说。
挂断前听到刘小一声尖叫,没料到她走得这么急,她本来还巴巴的等着要签名照呢。她一转首就说要走人了,刘小想问她怎么这么急,还没问出来就挂断了。她不死心,早忘记打电话更贵,指望容颜报销基本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可是,才一眨眼的工夫,再打就已经占线了。她连拔了两次,都是如此。
夏北北听到她在客厅内鬼叫,从楼上伸出头问她:“怎么了小小?大晚上的你叫呼什么?”
刘小与她遥遥相望,指着电话说:“小颜刚刚来电话,说她明天要跟帅哥学长回D城了,时间匆忙,没时间跟你说了,让我代传一下口信。”
夏北北慢条斯理的听完,狐疑:“怎么可能,跟闵安月的合作完事了?”看刘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转身回卧室:“没事,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容颜觉得要走了怎么也得跟闵安月说一声,住旅馆退房还都说一下呢,怎能不声不响。虽然已经知道这是秦远修的房子,可是,住的时候是闵安月安排进来的,就同她打声招呼罢了。
只是不赶巧,闵安月当晚喝多了。要是平日以闵安月的个性不会胡言乱语,即便有话也会很中正的跟她说,太啐啐念倒还不至于,主要是她跟容颜怎么也念不着。但这一次不同,她喝多了,这是一个多么无可厚非,又得天独厚的理由,所以,她想怎么念叨也没人拦得住她。
容颜听出势头不对,意识到闵安月这是喝高了。她的新品已经发布了,眼见一路高唱凯歌,醉一回也是应该的。容颜就要挂电话:“闵总,既然你喝了酒,那就早点儿休息吧,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要走了,钥匙得还你。”
闵安月迷迷糊糊的,完全搞不明白她说的什么,醉意朦胧的问她:“什么钥匙?我又没叫你来给我开门,你什么时候成开锁工了啊?”才问完这一句,不等容颜说话,又是啧啧的一阵叹:“容颜,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长得那么漂亮……其实以前我没觉得你多漂亮的,觉着你就跟个乡下小土豆似的。秦远修说你漂亮我还不信呢,现在才发现你是真漂亮……不仅漂亮,还猴精猴精的,难怪我斗不过你呢……我看中的男人都喜欢你,真是让我没法不恨你……你还有一腔的文采,你说你都绝佳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就眼神不济呢?秦远修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把心都快掏出来给你了,你怎么就看不到他呢?也难怪你混不下去了,要去当个开锁工,容颜……就你那迷迷糊糊的脑袋瓜子能开锁么?怎就有人信得着你呢……”
她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容颜已经感慨无数次。其间多次想插话进去都无从下口。闵安月虽然喝多了,可是思维仍旧这么缜密,难怪一把年纪了也还是嫁不出去。只怕连男人,在她这里都深感无孔能入。
她有些无奈:“闵总……”
“闵什么总的?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开会的时候不要乱掺言。”闵安月醉歪歪的威严,容颜好不容颜开启的一次说话机会,又被她给强力扼杀了。就听闵安月笨拙的咬着字句,容颜一直担心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闵安月却不这样认为,她感觉自己很清醒,而且义愤填膺。非得发泄出来,才感觉不枉此生。
“容颜,你跟我说说,秦远修他到底哪里不好?长得不好么?还是家势不够好?亦或你觉得他对你不好?……”她问得真是招招毙命,每一问句都能让容颜哑言。是啊,秦远修样样都好得没话说,她一早就这么觉得,山转水转,这样的想法却没变过。
闵安月听不到她的回应,“喂,喂”了几声,容颜蓦然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应她。闵安月这边又开始滔滔不绝:“秦远修真快把命都给你了,你就这么不屑于他么?就算我们曾经伤害过你,我是出于坏心眼不假,你想怎么恨,我都没有怨言……可是,秦远修他是一心一意为你好的,他就是因为太看重你了,所以才觉得那样的自己配不上你……那些事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该了解他过去所受的苦……容颜,远修他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给你了,没有你,他根本活不了……那些照片能顶个屁用,天天看着就能感觉是你在身边了?我怎么就不信呢……他要走了,明天就离开A城,我了解他的脾气,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容颜,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却肯像个孩子一样跟着你的情绪变来变去,你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他感到幸福快乐,又那么轻而易举的让他伤到窒息。你知道么,他能得到你那么一次,感到多么的快乐,只怕守着那一晚的记忆,他便是要清心寡欲一辈子的。容颜,他给你的从来就很多,什么都给你了,可是,从你那里得到的却少得不能再少,且不说你给的多少,他在你那里是没有所求的……最后他放手了,也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你陷入两难,他只想到你的日子不好过,可是,从来不曾想想他自己何时好过过……他遇到你,可真是不幸,从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等着你,终于把你娶进门了,还得为了你的幸福亲手送出去,让你像现在这样恨他。
容颜,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会像秦远修那样为你着想了。再多的爱,也及不上他。你走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放开过,却不是想着再参与进你的生活中。半年前他的病终于治好了,你又回到A城,我以为这是天意。他病好的时候便跟我说,等到闵家的事情一解决,他就去找你,然后好好爱你。这样的童话连我都信了,可是,怎么就不能成真呢。我们那么多次都想告诉你真相,可你总是逃避我,最后终于同你约好,以为当晚就能说出去了,你又答应了沈莫言的求婚……”闵安月感觉自己要说不下去了,世界上怎会有这么悲摧的事呢,一出出的,跟编排好的一样。说了太多的话,酒也像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