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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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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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第一部
 第一章 圣捷列扎村
 第二章 学校
 第三章 一个带有字母“B”的名字
 第四章 回忆父亲
 第五章 邀请
 第六章 弗朗茨·坦年鲍姆
 第七章 新相识
 第八章 在将军的办公室里
 第九章 期待
 第十章 送给阿格利毕娜的头巾

第二部
 第一章 开战前夕
 第二章 谈话
 第三章 电报
 第四章 转折
 第五章 将军办公室里的第二次谈活
 第六章 上前线
 第七章 审讯
 第八章 浅蓝色的礼服

第三部
 第一章 空降兵
 第二章 深交
 第三章 暗号
 第四章 乌利里赫·卢克
 第五章 普里莫什·乔班
 第六章 于尔根·阿申巴赫
 第七章 十毫升碘酒
 第八章 决斗
 第九章 里帕
 第十章 在“伯阳”饭店以及远离饭店的地方
 第十一章 普里莫什和科泰
 第十二章 情侣
 第十三章 在清晨4点多的时候

第四部
 第一章 从四层楼上看盟军会师
 第二章 归来
 第三章 伊兹麦洛沃公园中的林荫路

第一部 第一章 圣捷列扎村
  巴库公社粮食局局长维利耶夫起身迎接佩斯科夫斯基。他象真正的高加索人那样,伸开双臂,搂住客人,稍稍提起,接着便亲吻起来。土生土长的高加索人都懂得,单单用语言并非总能表达出所有的感情。

  “阿尔谢尼·帕夫洛维奇!看见你我真高兴,高兴极了。来。让我拥抱你。你真是个好样的!你说,咱们最后一面是在哪儿见的?”

  “最后一面?在巴依洛沃监狱,放风的时候。”

  “你的记性可真好呀!唔,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后来,你是因为在区舰队搞宣传鼓动被判刑的,是不?和我同牢房的保利·卡尔洛维奇后来怎样了,你还记得吗?就是1914年在捷列扎村窝藏土耳其间谍的那个电报员。给他判了几年?”

  “不知道是3年还是5年。我记得他总是向上帝发誓,说他没有罪……”

  “你大概会觉奇怪,这个维利耶夫怎么不问问你的情况,倒先想起一个日耳曼人。你的生活情况我了解。我可不是缘无故提起这个电报员的。其实,他是自己人。战后,我请他来做过客。他说,他的家乡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移民村,简直是人间天堂。我现在越发常常想起这个捷列扎村。就是为了这个我才把你找来的。当然也想和你见见面。可是你明白,现在不是畅谈的时候。照直说吧,我们需要你来粮食局工作。我已经听到汇报,说你打报告要求去打仗,现在我正想让你承担一项真正的革命战斗工作。”

  “局长同志,您既然谈到这个,那就请允许我说几句。这场战争我已经打了一半,打仗这一行我比较熟悉。难道就把这一切都白白地扔掉?粮食工作我可不怎么会搞,说得确切些,这一行我还得从头学起。而且,我对这种工作也不感兴趣。给我一个同打仗比较相近的工作吧。我是一名炮兵军官,在革命部队里,在培训年轻的红军指挥员方面,我会更有用的。您比我更清楚,敌人绝不会对我们公社善罢甘休,也不会让我们安生。”

  “亲爱的,我都非常清楚,”维利耶夫往前迈了一步,把手放在佩斯科夫斯基的肩上。他碰到冰冷的皮外套,立刻抽动了一下双肩,然后走到灯前,把火拧大些。“这冬天真讨厌,快过去算了。瞧,亲爱的,我们粮食局非常需要有经验的革命干部,在这方面并不亚于部队。听见没有,一点也不亚于部队。现在城里的粮食储备只够两个星期用的,至多3个星期。要让人们不光凭一股热情信赖我们,你知道这需要……”

  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维利耶夫拿起听筒。

  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局长同志,纳基耶夫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接吗?”

  “接吧”

  “委员先生!”听筒里说,“我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你不要动斯柯别列夫兄弟的粮仓,你听见没有?”维利耶夫向佩斯科夫斯基招了招手:走近点,你听──他把听筒对着佩斯科夫斯基。“那里的面粉已经剩下不多了。你要是想抢,那就放把火烧掉它,你和我们都别想得到,让它去见真主吧。再见,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维利耶夫慢慢地放下了听筒。

  “这样的电话,一天有好几次。瞧,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没有什么人可以指望。可是没有粮食,如果我们没有最低限度的储备,我们就不能制定任何计划。可以说,粮食问题的解决,决定着我们巴库公社的前途。这就是为什么我请你来,为什么想起了捷列扎村。”

  一个肤色黝黑、纽孔上别了一只小红结的年轻人走进屋来,把一叠文件放到维利耶夫面前,要他签字。他还提醒说,各部队来开会的代表已经到齐。

  维利耶夫很快批完了文件,说道:“让他们等5分钟,请他们原谅。”

  然后,又对佩斯科夫斯基说:“你看,我没有时间说服你,让你相信这项工作对革命是多么重要。现在谈主要的。带上5、6个海军战士——我们会给你久经考验的、觉悟最高的同志——马上出发去捷列扎村。银行拨给你钱。搞不到粮食就别回来。侨民们有的是粮食。对,必须给他们讲清楚革命的目的,说服他们把粮食卖给巴库人。老兄,这里需要一种特殊的外交。懂了吗?别的县我们也派了全权代表,让他们带上皮靴、套鞋、布匹去换粮食。可是那些日耳曼人有的是这种东西,所以你带钱去。不过不能乱花。我们的预算状况你是知道的。你必须搞到9,000普特①粮食!记住,不能少于这个数字!详细情况,比如什么时候调给你装粮食的车皮,什么时侯出发,怎样和我们保持联系,有人会告诉你的。”

  【 ①1普特约合16.38公斤。——译者】

  维利耶夫从抽屉里拿出委任书,上面有巴库苏维埃主席斯捷潘·沙乌米扬的签字。委任书写明:巴库苏维埃粮食局工作人员阿尔谢尼·帕夫洛维奇·佩斯科夫斯基系为巴库市采购粮食之全权代表,现委派其同捷列扎移民村正、副村长洽商,敬请大力协助。

  佩斯科夫斯基把委任书放进衣袋,戴上军帽,举手敬礼:“维利耶夫同志,如果一切顺利,完成了任务,那么我调动工作的请求是不是就算同意了?”

  “哈,你倒真顽固,”维利耶夫笑了起来。“回来再说。现在先让我拥抱你,祝你顺利归来。”

  移民村村长仪容整洁。脖颈细长。他从维也纳式编椅上站起身来,迎接佩斯科夫斯基,脸上既无欣喜之色,也无颓然之态。他冷漠地伸出手,嗓音沙哑地说道:“我是格吕弗尔特·阿尔贝特·亚历山德罗维奇。先生可是从远道而来?”

  “我不习惯以‘先生‘相称。我叫佩斯科夫斯基。叫我佩斯科夫斯基同志就行了。我从巴库来。”

  “我们这里也都是同志,大家一律平等,有人生活得好些,有人差些,但我们彼此还是喜欢以‘先生’相称,因为我们互敬互爱,而且不想改变风俗习惯。”

  阿尔贝特·亚历山德罗维奇用冷冷的目光字斟句酌地读着佩斯科夫斯基的委任书,久久地、吹毛求疵地琢磨着。他还问道,委员先生是不是已经到过别的村子,还是日耳曼人有幸先蒙宠幸。当他得知,委员暂时还没到过别的地方,先从捷列扎村开始,便不满地哼哧起来。

  阿尔谢尼掏出烟请对方吸,烟盒里面装着专为这次谈话准备的“捷尔比”牌香烟。

  村长不声不响地用手捻了捻纸烟,惬意地嗅着:“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好东西。老牌子喽。我应该付多少钱?”

  “一个钱也不用付,”佩斯科夫斯基答道,同时后悔不该掏出香烟。

  他想起,大战爆发的第二年,他正和自己的炮兵连残部在马累耶库利契基喂虱子,有一次,7个人只剩下了半荷包烟,他听到一个总是乐于遍施“天惠”的军士讲道:“弟兄们,人家说,德国人有这么个风俗,真的,你要是找人要根儿烟,马上就得从口袋里拿出几分钱,把帐算清楚。瞧,这是什么规矩。真的。”

  现在,佩斯科夫斯基望着村长那双冷漠的眼睛,心中想,谈话开始得很不得当。本来应该派一名有心计的律师到这里来,而不应该让他这样—个只会下令或者从命的战士来。在这里,没有分寸的话只能适得其反。移民们都十分吝啬,来必会按照他给的价儿让出粮食。他听说,派到巴库城郊阿普朗伦半岛各村的全权代表都已经买到了粮食,原因是在那些村子里有雇农和富农,有穷有富,一种刻骨的仇恨使他们径渭分明,从而使年轻的政权得到了舍此便无法生存的粮食。

  贫农们对于那些不属于他们,但却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财富,总是了如指掌。他们知道,谁大概有多少粮食,可能藏在哪里。新政权派的全权代表一旦到村,他们都十分乐于协助。可德国移民村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佩斯科夫斯基知道,整个移民村只有一个彼得算得上是个雇农。他身材高大、没有胡子,是个敦厚、有些痴呆的农民。他田无一垅,房无一间,帮谁盘灶、看孩子、种田或者放牛,就住在谁家。这个彼得对于给他饭吃,给他活干的人极其忠诚。

  是的,在这里应该用另一种办法。必须把这472户按照自己的、佩斯科夫斯基不太熟悉的风俗习惯生活的人家,把整个村子,把这些年纪虽有老少之分、但却全都话语迟疑的人们变成盟友,必须打破这堵几十年来形成的与世隔绝的厚墙。

  可是,怎样打破呢?用什么办法?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行?

  “您为什么说‘一个钱也不用付’呀?”村长诧异地问道,继续端详着那支烟。“每件东西都有自己的价格。如果它没有价格,那为什么要费力去造它呢?就为了得到一声‘丹可申’①,为了一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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