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高危游戏都有年龄限制,瑶瑶逛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相对刺激、年龄限制没那么严的游乐设施,自然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飞行椅的设施外,半大的孩子们大排长龙,多多明显也很感兴趣,趴在护栏外,直直地瞅着空中那巨大的转盘,眼中的光既是忌惮,又是兴奋。瑶瑶绝对是怂恿人的高手,当下就引诱道:“我们一起去吧,可好玩了!”
多多对她的邀请充耳不闻,依旧趴在护栏外看,又一次被忽略了的瑶瑶索性伸手拉他下来:“喂!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瑶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一抓上他的胳膊,就仿佛触动了他的失控按钮,令他猛地惊叫一声,原本热衷于沉默的男孩突然而起的歇斯底里吓得瑶瑶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下一秒他已甩开她的手跑向姚子政,直接躲在姚子政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周围人都被这阵势吓到,姚子政目光扫过人群,将他们的诧异、惊恐和不解一一尽收眼底。姚子政揽紧孩子的脑袋,沉默地做他的庇护。
瑶瑶好半响才醒过神,头一回不知所措起来,左右寻思了半响,慢慢走到姚子政面前,多多只露了小半个侧脸出来,瑶瑶挣扎半晌,带着不甘不愿的别扭劲儿说道:“对不起。”
不过显然,对于她的道歉,这位多多一贯采取充耳不闻的态度,躲在姚子政身后,扭头看着与自己一栏之隔的飞行椅,还是那么兴奋,但绝不尝试。对此,瑶瑶在心中鄙夷了一千遍,默默拉着自家保姆去排队。排了半晌的队,瑶瑶终于上了飞行椅,还找了个最刺激的位置坐下,保姆吓得半死:“这位子太危险了,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坐。”
瑶瑶用行动拒绝,直接把保姆拉上了自己的旁坐:“帮我系安全带。”
保姆一千万个不愿意,却拗不过这小祖宗,苦着脸为瑶瑶系上安全带。
瑶瑶扭头正好可以看见还站在护栏外的姚子政和多多。姚子政的目光并不在她这边,瑶瑶趁机对多多做一个恐吓的表情。她这样龇牙咧嘴,男孩明显愣了一下,瑶瑶得意地收回目光,在座位上蹦一蹦,试试安全带的紧度。
瑶瑶虽然讨厌极了这惜字如金的多多,却喜欢极了这热闹的气氛,保姆几次催她回酒店,她都不愿意,就这样四人一直结伴到傍晚,一起吃了晚餐,瑶瑶还是不想就此分道扬镳。
瑶瑶已经困得不行,毕竟疯玩了一整天,吃完晚饭离开饭店,她是连步子都不愿迈了,都已经到了不顾面子要保姆抱着走的地步,还要眼巴巴地回头瞅瞅姚子政他们:“我们待会儿去哪儿玩?”
瑶瑶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姚子政,可没等到姚子政回答,另一个稚嫩的、带点小结巴的声音率先响起:“妈妈骂……会骂……”
瑶瑶“霍”地寻向声音的源头,脑中悠悠飘过一句话:原来他不是哑巴……
姚子政似比瑶瑶还震惊,着实是愣住了。许久之后,才摸着儿子的脑袋,微笑着点头:“我们这就回去。”
对于姚子政的一系列表情变化,瑶瑶心眼里好奇,她还真没见过姚子政这样开心过,虽然他仍是那样淡淡的笑,可眉中的神采,仿佛他这儿子嘴里吐出了什么金玉良言似的。
瑶瑶在心里默默鄙夷:不就说了一句话吗,至于惊喜成这样吗?
司嘉怡这一天几乎要把整个新加坡翻了个遍。
想方设法弄到了任何有可能联络上姚子政的人的电话,找到了姚子政下榻的酒店,甚至去了机场找出入境资料,却始终没有姚子政的踪迹。
多多刚失踪那会儿她就已经报了警,警方那边却至今没有任何新消息。
驾车载着司嘉怡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一整天,李申宁几度欲言又止,除了透过不时地后照镜确认她的状态,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司嘉怡,目光一直锁定前方往来的车站,看见任何车型或颜色与原作者那部相似的,心中便升起一丝希望,却又每每失望。
李申宁第十五次看了手表,终于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收获的寻找:“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她只是摇头,依旧趴在窗棱那儿望着外头。
“你这样在街上无头苍蝇一样地乱窜,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停车!”
李申宁闻言一怔,都还没来得及刹车,这女人就已经开了车门,一副急不可耐要冲下去的架势。吓得李申宁赶紧倾身过去拉回她,一边猛踩刹车板。刚一刹死,李申宁手微松,她就挣脱了钳制,下了车,跨过马路中央的半米高护栏,直奔对面车道,追着一辆黑色轿车而去。
不明所以的李申宁随后追下车去,此时的司嘉怡已经跑出很远,可惜黑色轿车早已驶离了此地。
司嘉怡追出近几百米,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道后车灯消失在斑斓夜景中。李申宁赶过去时,她正弓着背大口喘气,李申宁看着那不堪一击纤弱背脊,一时无话可说。还是司嘉怡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我看到他的车了。”
“没准是你神经太紧张,看错了。”
“我没看错。”
李申宁只有叹气的份了。
司嘉怡直起腰杆往回疾走,头也不回地提醒他:“快上车,我们往那个方向追。”
李申宁兀自摇摇头。他一言不语地跟在她身后,回到了车边,司嘉怡已经坐进副驾驶,回头见他没上车,而是直直站在她这边车门外。司嘉怡不耐:“磨蹭什么?上车啊。”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真确定你没看错?之前那两次你看错了追过去拦车,结果怎么样?只能向他们道歉。别这样自乱阵脚。”
仿佛瞬间被戳中死穴,司嘉怡关车门的动作僵住。看着这样的她,李申宁真切的感受到一种许久不曾光临过他的情绪——一种被称之为心疼的情绪。
这令李申宁动摇,迅速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准备掉头到对面车道。
这时候,却听到这女人冷静下来说:“回方家。”
李申宁诧异:“不追了?”
“姚子政不是那种会明目张胆抢孩子的人,他想得到多多,有一千种方法,抢孩子这种过激行为只会让我抓住把柄,申请取消他的探视权。”司嘉怡微微阖上眼,一整天的奔波带来的疲惫掩藏在了眼皮下,“你说的没错,我神经太紧张了,只会自乱阵脚。”
李申宁挑眉觑一眼这个女人,觉得惊奇,哪个才是真正的司嘉怡?
方才失了阵脚的她?
还是此时这个拥有冷静强大内心的她?
李申宁驾车回方家,中途路过一间速食店,下车买晚餐。
司嘉怡正准备开门跟下去,她的手机就响了。
心中猛地一激灵,司嘉怡赶忙掏手机,却不是警局或姚子政所住酒店来的电话。
司嘉怡免不了又一阵的失落,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寻常些。
“嘉怡啊,你带多多在外头玩了一整天了,准备几点回来?我煮了糖水等你们回来吃。”
方母一直把多多当亲孙子在带,老人家心情起伏太大的话容易出事,司嘉怡也就没让保姆把多多失踪的事告诉方母。这下只能试图蒙混过去:“我们可能晚点回去,或者我直接把多多接去酒店住一晚,您就不用等我们了。”
她一番话仿佛在方母的心头泼下一盆凉水,方母的语气都低落下去:“哎,你们过些天就要回国了,眼看这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真的舍不得你们……”
此刻司嘉怡的心绪,既是酸楚,又带杂乱,缓了缓才能继续以平静的声音回道:“伯母,您别这么说,我一定会常常带多多回新加坡看您的。”
封闭的车厢令人压抑,司嘉怡不由得开始怀疑,当年自己动了一时邪念招惹了那个男人,而这几年的种种遭遇,起始都是对她的惩罚——
敲车窗的声音响起,将司嘉怡拉扯出自我怀疑的泥淖,司嘉怡回神看去,李申宁一手拿着外卖的纸袋,另一手示意她下车。
司嘉怡下车,李申宁直接把她的那份放在车顶盖上,自己则倚着车子吃了起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司嘉怡才想起,他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司嘉怡走到他一旁,拿过纸袋,也跟他一样,倚着车身吃东西。
眼前便是一片大海,船影朦胧,千万盏灯火闪闪烁烁:身后是一片摩登楼宇,斑斓的光映着城市的繁华,似乎永不会熄灭,往来新加坡这么多次,她还从没停下脚步欣赏过这派海国风光。
李申宁转眼已经吃完所有的东西,转头看见司嘉怡手里的食物动都没有动,不能斥责,只能安慰:“会没事的。”
司嘉怡笑笑:“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同样是单身父母,为什么你可以过得这么轻松,我却不可以。”
李申宁感到心中某根弦被这个女人的苦笑撩拨了,再仔细看她,精致的侧脸像嵌在夜色里……在这样的时刻心动,不应该,不可以。
李申宁收回视线,扭回头去看海,他们同样地直视前方,谁也没有看谁,只有这样,他才能以一贯不屑的模样说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就像你,总有某个一瞬间,想要找个肩膀依靠吧。”
司嘉怡苦笑着摇头否认。可转眼又没了笑容,因为感觉到肩膀一沉。是李申宁的手环住了她的肩,让她靠在了他肩头。
李申宁依旧没有看她,直视前方,没有感受到她的抗拒,他轻声补充:“比如说,现在。”
平稳行驶的黑色轿车里,坐着一行四人。姚子政开车,多多坐在副驾,瑶瑶拿着手机坐在后座玩游戏,保姆坐在一旁,很识大体,不忘向姚子政道谢:“姚先生,麻烦您了,还要亲自开车送我们回酒店。”
无奈瑶瑶满脑子只顾着玩乐,听保姆这么说,突然想起一件更紧要的事,立马丢了手机,趴到驾驶座的靠背上:“对了,我们明天再一起出来玩吧?”
姚子政显然心情愉悦,但还是率先征求儿子的意见,显然多多心思并不在此,扭回头看着被瑶瑶丢到座位上的那部手机。
手机的页面停留在瑶瑶半途而废的那个游戏,瑶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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