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脸总能让人愉快。我也笑道:〃活该!谁让他怕老婆?才几个钱;买包烟也得请示。”
向东拿出一包很次的烟吸;〃是仇家?还是酒醉斗殴?你看要我做点什么?帮你打架是不行了;别的还成。〃我说:〃算啦;被打一顿捡到个女人;也划算;我认了。〃他说:〃这可不象你;当年给高班的打了一巴掌;还硬跟到人家家里;把玻璃窗全砸碎你才罢休。
哦!我忘了你有位局长朋友;有他我还操什么心?”
我摇头说:〃他也没用的;对方是个大球星。我真的认栽了;伤也不太重;当让狗咬了一口吧!”
〃告他去!〃高仕明大声说;〃无法无天啦;这帮明星仗着有几个钱;嚣张得很;不能姑息他们。〃向东说:〃是该这么做;我跟你说;你小子千万别打什么报复的主意;闹出乱子来;我帮不了你;你的局长朋友也帮不了你。五头!你过来。”
五头对向东十分敬畏;缩在后面一直不敢说话;向东叫才上前来。
〃听说你这脑袋给人砍过五次;居然没死!是不是?〃向东打量他的头。五头眼朝他处;支吾道:〃都‘‘‘都是好‘‘‘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们不打架;文哥说不打;我‘‘‘我要回老家了。”
我把五头回家娶老婆的事说了一下;向东笑道:〃对!趁还没变成六头赶紧回家生个儿子吧。〃五头陪着笑脸又退到一边去。向东又说:〃我有个主意让你消消气;把那球星的名字搞臭。〃我和高仕明对望一下;异口同声叫道:〃潘大山!”
人都走了;艳艳说:〃这向东;胡子长得又象老外又象土匪。”
我说:〃是呵;他说要掳你做压寨夫人呢!〃她扬手要打;在半空停住;〃饶你一回;喂!你昨晚真的帮那个阿曼赎身呀!〃我想起是有这事;得意地地点头。她说:”
怎么象旧社会一样了?还有这么可怕的事?他们俩对你感激得;夸你夸得我都肉麻。”
醒后人来不断;还没机会和她单独呆一会。我问起昨晚是什么回事?我只记得她给我打电话了。〃害得我象难民一样在你门外等。〃她面带羞涩地说。我说:〃你通知我去接你呀!〃她佯怒道:〃还有脸说;你才是强盗;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的;逼得人家走投无路;想让他惊喜一下;哪知道却进了医院。”
我突然发现墙角有两只大行礼箱;〃这是谁的东西?〃艳艳瞪了我一眼;扭过头;白净地脸上映出一片红霞。问得多余;我万万没想到;以为只得到一点;却拥有了全世界。〃喂!你怎么啦?傻了?〃艳艳推我一把。我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呼吸急促地说:〃我!我要回家!马上回家!〃艳艳说:〃医生交待再住一晚;怕有后遗症;你这么着急回去干麻?〃我跳下床认真地说:〃我要回家抱你。”
声音有点咽哽。
一丝不挂地站在镜子前;缠纱布的头很象是戴了F1车手的头罩;身上的伤痕和电影里刚被用过刑的地下党差不多。难为艳艳和这么具令人恶心的躯体相依相偎了一晚。艳艳睡得很沉;我把客厅的电视音量开到最大;对她也没有丝毫影响。
盘新华在电视里和记者见面;〃‘‘‘‘‘‘上次行动中;我们一共缴获了五十公斤高纯度海洛英和现金‘‘‘‘‘〃画面中出现一个水库和几幢漂亮的别墅;非常眼熟。没错;就是我们钓鱼的渡假村;难怪那天他心不在焉;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鱼。
〃一大早就起来抽烟;想曛死我呀!〃艳艳已站在我身后;她耳朵不灵;鼻子倒敏感。我将手中的烟灭在烟缸里;搂她到我身边坐下;〃开这么大的音量你都没动静;吓得我赶紧去试还有没有鼻息。”
〃快没有了;〃艳艳偎在我肩上;〃小羊羔自落虎口;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我说:〃我还怕我是引狼入室呢!〃她轻打我一下;〃你才是狼呢!是大色狼;伤成这样还‘‘‘不和你说这个了。喂!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老这样闲着呀?我和你说正经的;不许胡扯。”
我说:〃我几时不正经?那‘‘‘我去发廊帮你打工。〃〃你怎么尽有这种怪念头;不行;再说发廊我已经转让了。〃她脸上有点愠色。我笑道:〃这下好玩了;两公婆都闲在家里看谁先饿死。”
艳艳想发笑;随即又正色道:〃你几时才正经点?我有事做的;帕蒂升职了;她以前在旅游学校兼课没时间去;推荐我顶替她;校方已经同意了。〃我说:〃那太好了!让我老婆在发廊伺候别人我还真的受不了。”
〃你想得美;〃艳艳在我额头上戮了一下;〃整天游手好闲还想讨老婆。喂!你到底会点什么?说说看;我帮你找点正经事做。〃她摇晃我的肩膀。我头靠在沙发上;望天花板;〃我会做的事就太多了;我会理发;发廊还在的话我真的能帮上忙;还可以称得上是个好厨师;我还会‘‘‘‘‘‘〃〃你再说这种;不和你讲话了。〃她站起身;我抱住她不让她走。
〃你听我讲完麻!你老公会的实在太多;你要耐心听;我本科毕业;做过两年半老师;当过保安当过导游;管理过六家小饭店。
对啦;还当过民工。〃〃什么民工?我看是盲流;不;是流氓!”
艳艳脸上已挂笑容。我说:〃好呵!我刚打算耍下流氓。〃我搂过她就亲;手已从她衣服下伸进去。闹了一下有点动情;她说:〃伤还没好呢!〃我只好住手。
〃你英语挺不错的呀?要不和我一起去做老师好吗?〃艳艳还是的抓这件事不放。
我拿出支烟又放回去;双手抱头说:〃干别的还好商量;老师我是不干的。
就因为挨当老师;我老人家才背井离乡逃到这鬼地方来。〃她真的有点不高兴了;〃那你到底想干麻?总不会让我养你吧!〃我说:〃想干麻我也搞不清楚;前些日子想去写字楼当白领;现在觉得也没劲。向东和盘新华他们当官倒当得蛮起劲的;要是让我干他们的位置;我还勉强干干。唉!你放心啦!敢讨你做老婆;我肯定不会委曲‘‘‘。”
电话铃打断了我的话。随手按下电话免提;传来保安肥强的声音;〃文先生;有三男一女来找你;样子挺凶的‘‘‘‘〃艳艳紧张地望我;我也摸不着头脑;肥强继续说:〃三个男的都剃光头;女的‘‘‘‘‘‘〃我哈哈大笑;艳艳也一脸嫣然。肥强大慨见我昨天回来时的尊容;以为仇家找上门来了。
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艳艳跑进卧室去;我说:〃迟早都知道的;还躲?”
她还是关上门。
老曾兄妹和阿正、阿胜鱼贯而入;我说:〃你们不干活跑这里面来干麻?”
小云说:〃来看你被打死没有。〃〃好呵!〃我笑道;〃我死了;你们当然开心;可以白吞我二十万股分。〃老曾对妹妹吼道:〃胡说什么?大清早没句好话;等下我抽你一巴掌。〃他抬起手来;小云已闪开。
〃要不要我们弟兄几个去修理一下那王八蛋;球星又怎么样?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老曾对我说;大慨向东已和他讲过我被谁打。
阿胜也嚷道:〃文哥!昨晚一听路哥讲;我已经找到那王八蛋住哪了;你一句话;我们今天就让他好看。”
〃也不用明干;我们在他车上弄点手脚;不会有人知道的。〃胖阿正阴森森地说。我说:〃你们想搞暗杀呀!得啦;这事你们少管;把车行生意做好;我能多拿点红利就感激不尽了。你们请回吧!”
小云象狗一样在屋子里猛嗅;〃不对头;这里肯定有女人;香水味还蛮熟悉的。〃她走到卧室外;我想拦已来不急。〃我说呢!文哥突然这么能忍;原来家里有个大美人。〃她拖着忸怩的艳艳出来;〃你怎么谢我这个媒人?〃几个人又七嘴八舌地闹了一会才离开;留下一屋子的脏脚印。
我的伤一天天痊愈;艳艳仍不知道是谁干的;问过好几次我都不忍心把实情告诉她;只说是个意外。有了女人才知道床是多么美好;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床上。艳艳的旅游学校还没开学;正好有时间陪我。
〃起来!懒鬼;快接电话;盘哥打来的。〃艳艳摘下我耳朵上的随身听耳机。
我慢吞吞地抓起床边的话筒。〃喂!有兴趣看我们审人吗?〃盘新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说:〃审人有什么好玩的?〃他说:〃看样子你这家伙渡蜜月渡得连伤痛都忘了;审别人我叫你来看干麻?你不怕艳艳难受;我十分钟后就到你楼下。”
艳艳不停地问我去哪?我没告诉她;催她打扮的动作快点。下楼时盘新华的车早就来了。〃晚六分钟。〃盘新华说;〃有夫人了;以后找你我都得晚六分钟才行。”
车子来到一个公安分局;盘新华带我们进一间有块大玻璃的房里;他对跟来的警察说:〃可以开始了!〃大玻璃能看到另一间房;门开了;两个警察带进只穿短裤和背心劳剑。艳艳马上惊奇的望我;欲言又止;我故意不看她。
劳剑虽然手上戴了手铐;神情却依然傲慢。〃你叫什么名字?”
警察问;劳剑大声答道:〃你不知道吗?刚才还让我为你儿子签名呢?〃警察面露窘态;盘新华也苦笑着摇头。〃你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警察又问。
劳剑仰头看天花板说:〃我正想问你们呢?老子带女朋友在家睡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等着当被告吧!〃〃七月十日晚上八点左右你干什么去了?〃〃你认识文革吗?〃〃你为什么要找人打他?”
警察的问题劳剑是充耳不闻。
这时;盘新华那个叫张立荣的警卫员带进一个年轻女孩;〃你告诉他;你多大啦!你和他是什么回事?〃女孩抽泣道:〃是、是他说他和我交朋友;带我去他家;我‘‘‘十五岁;他‘‘‘放黄色录像给我看;还‘‘‘给我一百块;叔叔‘‘‘你不要和我家说‘‘‘我错了‘‘‘“
劳剑脸色变得很苍白。张立荣不紧不慢地说:〃你的所做所为我们了如指掌;打人的事你最好自己坦白;别的我们就不追究。你听清楚了吗!〃劳剑浑身颤抖;连声说:〃我‘‘‘我坦白;我‘‘‘我坦白;是我打文革。”
艳艳在我耳边说:〃我不想看了。”
盘新华送我们出来;我问:〃怎么处理他?〃〃也没什么!〃他说;〃你伤也不算很重;关他个十天半月吧;不过他这个球星是做不成了;明天你看报纸就知道。〃这个我心里已有数;潘大山骂人是个高手。
艳艳说想散步;没有叫出租车。她若有所思地走着;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辆〃三菱〃吉普车停在我们身边;向东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