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忿忿地坐下对帕蒂说。她说:〃是我该说对不起;令大家不愉快。〃这女人还算可以。
〃先生;那边有位先生请你喝一杯;说祝你今晚不被出租车洗劫。〃服务生端来一杯酒。我笑着拿杯转向盘新华;他也朝我举杯。
:〃又耍我一次;骗我当翻译;真赖皮!〃艳艳娇嗔的样子;我不喝酒也能醉。一时兴起;撇开了她这个翻译。她又问:〃那人说什么出租车洗劫;怎么回事呵?〃我添油加醋地把那晚醉酒的事当笑话和她们说了;吸毒自然省掉。两个女人听完抿嘴笑了好一阵。
〃你不会没带钱吧?〃用完餐;艳艳悄声问…我笑嘻嘻地说:〃那怕什么?把你抵押在这里;老板巴不得呢!〃她在我胸口擂了一下;力道比小云差远了;恰好舒服。
帕蒂要请去她们酒店的酒巴坐坐;我让她们等等;去和站在门外的盘新华打招呼。
〃你女朋友是今晚就餐的女士中最漂亮的。〃盘新华微微笑道。
他穿得很正规;尤其是那让人相秽形惭的气质;在人海中你都能一眼认出。
我说:〃天鹅肉想吃的人太多了;就怕轮不到我。”
〃还没搞掂?〃他奇道;〃你也不差呀?会在洋人面前出风头;女人就爱这个。加把劲;肯定成的。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改天我们再聊。〃几句话说得我信心勃勃。
回走时;看见有辆〃三菱〃吉普车驶过;很象向东的。
〃那人是谁呀?象个明星。〃艳艳在酒巴坐下就问。我告诉她盘新华的身份。
她说:〃难怪眼熟;在电视上见过;看不出你交际蛮广的。〃我笑道:〃广个鬼;刚才我不是和你说那晚酒醉的事么?就是第二天在派出所认识的;还以为他忘了我呢!”
〃要忘记你这家伙可不容易;〃这话中听。艳艳又说:〃你这种人最不老实;和你在一起;哪天让你卖了也不懂。〃我说:〃卖是不会卖;拿去换酒喝是有可能的。除非你是文太太。〃她打了我一下;〃不正经;不和你说话了。〃赌气地嘟起小嘴;我眉花眼笑地看个饱。
〃有什么开心事?我能分享一下吗?〃帕蒂听不懂中文。我说:〃我们在讨论生男还是生女;我要她一次把男女都生了;她不干。”
〃坏东西;死民工。谁和你讨论这种事;胡说八道。〃艳艳在我腿上扭了一把。
帕蒂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指着巴台旁弹钢琴的一个白人青年说:〃那是我弟弟;我叫他和你们认识好吗?”
〃好呵!我正想找人代我问候英国青年;还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炸我们大使馆?〃我今晚是太兴奋了。艳艳抢白道:〃少装爱国了;打起仗来;恐怕你第一个叛国。”
〃你们大使馆是美国炸的;不关我们的事。〃帕蒂看来对政治问题很敏感。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生出美国这儿子来;不但不管教;还跟着一起干坏事;这是什么道理?”
我正想找话题卖弄口才;和帕蒂辩论起来。先是争论〃冷战意识”
和〃NMD“
〃TMD〃;完了她拿出〃台湾〃;我也揪着〃北爱共和军〃不放。
艳艳插了一句;〃撒切尔夫人差点给北爱共和军炸死!〃就认真当听众。不知怎么搞的;争到最后竟是克林顿和莱温斯基。引得艳艳大笑。
〃这是汉克;他在读硕士;学文学的。〃帕蒂介绍她弟弟。我说:〃那我要和他握手;说不定这是未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手;以后和我孙子也有得讲。”
汉克有头红发;可能是刚弹琴;手很潮湿。联想到那个马歇尔;也想擦拭下我的手。
〃文先生的女朋友真美。不知道文先生是做哪一行的?〃汉克看艳艳的眼神让我反感。
艳艳想解释我们的关系;我故意抢先说:〃我是教师。〃艳艳的大眼睛变得更大;我接着说;〃不过是失业的教师;还没有找到工作。”
〃你是不是右派?听说当教师经常被学生批斗;你挨批斗吗?”
汉克很认真地问。我迷惑地看帕蒂。帕蒂说:〃他才来;对你们的生活;他只是从书上知道一点。文先生如果有空的话;能带他去看看你们的国家吗?〃这回艳艳抢先:〃要请这位文先生;你每天给他准备好一百人民币;大约十二美元。”
〃没问题!〃帕蒂说;〃我出十五美元一天。〃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艳艳的手机响;我耸耳听她说话;估计是劳剑。艳艳放下手机说:〃我有事你们坐吧!我先走。”
艳艳刚离开;我也找借口告辞。才出酒店大厅;就见劳剑挽着艳艳的手往外走。我又醉了;在哪喝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昨晚你还不算太醉;自己开的门;〃对门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亲切;她的声音是从电话传来;〃十二点了;酒该醒了吧?我今天休息;做了几个菜;过来吃饭好吗?”
我去到对门用了半小时;她居然等我。肚子早就呱呱叫;老实不客气地吃;见我吃得不少她也很开心。
〃还能喝酒吗?〃她问。我揩了一把嘴巴的油污;拿啤酒倒满一杯说:〃酒醉用酒解;喝不了也要喝。〃也给她斟上一杯。
〃来!为什么干杯?〃我举杯的右手又酸又麻;只好换成左手。
她笑道:〃不为什么;就为你昨晚不用我帮开门吧!〃一口就喝尽。我吞下半杯实在吞不下。
〃你喝慢点。〃她关切地说;〃干麻老晃右手呀?昨晚摔的是吗?”
〃摔是没摔;不过昨晚梦见让警察抓;扭得我好痛;醒来还真痛。〃昨晚无力上床;枕着手睡在地析上;自然会痛。
〃在梦里做坏事啦?〃她又笑起来;〃肯定是去叫小姐;对吧!要不警察怎么抓你呢?〃我已不吃菜;点起烟和她吹牛。
〃找小姐警察才不管;我是因为大吃大喝给逮住的;你说怪不怪?〃我继续活动我的右手。她说:〃我才不信;一个大老爷们又没老婆;不去找小姐;你敢说你没找过吗?〃我一本正经地答道:〃不能告诉你;这是国家机密来的。”
〃去你的;什么国家机密?假正经。〃她自斟自饮地喝着酒。
〃人家讲酒壮色胆;你这个酒鬼肯定是色胆包天。”
〃照你这么讲;我迟早成强奸犯。你该小心点;第一个目标最有可能是你。”
我很吃惊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她没在意;笑声还很勾人;我想溜;要不还真离强奸犯不远了。
〃老晃你的手;我才喝两杯眼睛都让你弄花了。过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她说着走到沙发坐下;我遵命过去。她拍拍大腿说:〃把头放这。〃这口气听来象阿英;我迟疑了;她大声说:〃你也会害羞呵?〃我乖乖地放下头;不敢开眼。
〃看年轻女人多了;是吧!不愿看我这老太婆。〃按了一会;她发现我的眼是闭的。我马上睁眼;这下坏了。眼前是两只晃动的乳房;就在我鼻子上面;透过簿簿的睡袍;我能分辩出左边的乳头比右边的稍小。想再把眼闭上;已舍不得;裤子耸起一坐高山。
〃太舒服了;是吧?连小弟也不老实了。〃我身体的变化她看见了。我干脆说:〃你请它大哥吃;它不服气;也想吃。”
〃我看看。〃她笑着一只手抓了过来。我迫不及待地掀开她的上衣;象宝贝一样握住那两只乳房;爱不释手地又搓又咬。
〃兄弟俩都是好吃鬼。〃她竟抱着我走进房去。
不知道她是否满足;我是竭尽全力了;只是手还捏着那只多大点的乳头。她点燃一支烟塞入我口中;自已也点上一支。悠悠地说:〃今天是我女儿七岁生日。”
我差点把烟掉在床上;咳嗽几声说:〃怎不带来?怕麻烦对不对?”
〃不是;我离婚了;法院判给她爹。真可怜;她那个爹是赌鬼;几时被当了我也不知道。〃听她讲完;我不敢再说话;这种话题扯远了;麻烦大大的有;而且是不好玩的麻烦。
〃我有四年没和男人上床了;你信不信?〃她换个话题;这女人不傻。我说:〃我有四天没和女人上床了;你信不信?〃她踢我一脚;我又捞过那两只乳房吮吸;说真的;我也忘记最近一次碰女人是几时;碰的是谁?等她睡着;我悄悄出找她的身份证;刘卫红;比我大月份;我老想不起这名字。
我又成了导游。
汉克什么都想看;我对这些鬼佬已见惯不怪。他们先是惊奇;然后是赞叹;接着开始不相信;最后拿出人权来吹毛求疵地高谈阔论;还挖空心思地要证明我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好象觉得我们都应该挨饿受折磨。陪了汉克几天;我后悔不该接这桩差事。
〃这么多大楼;很象纽约;不会又是你们搞的大跃进吧?〃这是汉克在本市引以为自豪的〃白领街〃上看了几天后得出观感。
〃管他是不是大跃进;至少不是谁都能随便做出个纽约的。〃我不想解释;也没兴趣和他争论。汉克又问:〃文先生去过美国吗?〃问到我的痛处了。
〃我是想去。可惜美国人怀疑我是恐怖分子;没给我办签证。”
我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汉克笑起来;那张本就大的嘴能放进我一只脚。整个市区看得差不多了;他说:〃能带我去大学里看看吗?〃我带他去省大。
高仕明这家伙要在他家接待我们;可没想到他住的宿舍楼和贫民窟一样。汉克这下来了兴趣;对走道时里的蜂窝煤留连忘返。我说:〃你要不要带几个回英国去?〃他问:〃我们要见的是什么人?怎么住这种地方。”
〃是个教授;据说在美国还拿过博士学位。〃我说完;汉克又张开大嘴巴;我真想往里面塞一只蜂窝煤。
天气非常热;宿舍楼象正在加热的闷罐。来到三楼;两人都汗水淋漓。高仕明只穿件褂子;手拿着蒲扇;大腹便便地站在门外;活象只罗汉或者说象杀猪的;哪象教授。
〃欢迎欢迎。〃高仕明又是汉语又是英语的说;把我们让进门;〃西方的朋友都喜欢来我的寒舍;说是能找到真材实料;所以我常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过下月搬新居了。”
〃有失国家尊严;哪天定你个卖国罪。〃还好;我进门就看见冷气机;要不打死我也不坐下。高仕明笑道:〃除非再来你一次。
不让他们看;你以为就不讲坏话啦?给他们真实材料强过他们凭空捏造。”
〃文先生;帕蒂讲你的名字就是文化大革命的意思;能讲讲对文革的看法吗?”
我们讲的是英语;汉克也能听懂。
当〃野导〃时;我就烦鬼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