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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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炮火-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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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后头,通向列日的各条公路上挤满一队队埃姆米希麾下的突击部队的步兵。在一片单调的土灰色之中,只有漆在钢盔前面的各团的红色番号鲜艳夺目。再后头就是用马挽的野战炮。皮靴以及马具上的新皮革嘎嘎作响。一批批骑自行车的士兵抢在前头夺取十字路口和田庄,并架设电话线。一辆辆载着戴上单片眼镜的参谋部官员的小轿车穿越人群,不断地揿着喇叭。勤务兵坐在前头,握枪在手,车尾捆扎着一些皮箱。每一个团配备有野战炊事车,据说是模仿德皇在一次俄军演习时看见过的一辆战地厨房车制成的。行军时炊事兵站在车上,在熊熊的炉火上不断搅拌炖锅。入侵者的配备如此尽善尽美,进军步伐又如此整齐划一,人们还以为他们是在阅兵行进。

  每个士兵负重六十五磅:来复枪和弹药、背包、水壶、备用皮靴、挖壕沟工具、小刀以及用皮带束在外套上的各式各样的器具和个人装备。口袋里放着他本人的“应急口粮”——两听肉、两听蔬菜、两包硬饼干、一包咖啡粉和一瓶威士忌。这瓶酒只有在得到上级批准后才能饮用,而且每天检查一次,看这瓶酒的所有人是否老实。另一个口袋里装有针线、绷带和橡皮膏;还有一个口袋装有火柴、巧克力和烟草。军官们的颈脖子上都挂着望远镜和标明该团行军路线的皮面地图。这些地图保证了德国军官不致象有些英国军官那样抱怨战斗总是发生在两幅地图交接的地方使他们处于困境。德军行军时纵情高唱。他们高唱《德国至上》、《莱茵河的守卫》和《国王胜利万岁》。他们在停止前进时,在宿营或狂饮时也是歌声不绝。经历过此后三十天激烈战斗而痛苦和恐怖的人们当中,许多人将记得这些无休止的、一再重复的男声歌唱,是这次入侵中给人们带来的最可怕的折磨。

  冯·埃姆米希指挥的各旅德军从东、南、北三个方面向列日进迫,它们到达马斯河时发觉该市上下游的桥梁已被破坏。它们试图架设浮桥渡河时,比利时步兵便开火,德国人想不到竟真的打起来了,在真枪实弹中他们开始伤的伤,死的死。德军数达六万,比军只有二万五千。黄昏降临时,德军在列日北面的维塞渡河成功。从南方发动攻击的各旅被阻,中路突破马斯河向内弯曲处的各旅,已进抵筑垒地带,还没有到达河畔。

  这一天,当德军的皮靴、车轮和马蹄蹂躏比利时农村,践踏已成熟的庄稼时,狙击越来越剧烈,德国士兵的苦恼也随之加深,因为原来告诉他们的是比利时人不过是“巧克力士兵”而已。德军遇到抵抗后,既弄得措手不及又感到气恼万分。第一次战斗的洗礼使他们处于歇斯底里状态,以致一听到有人发出“狙击手!”的叫声就紧张万分。他们马上疑神疑鬼,以为每一座房屋和每一道树篱后面都有愤怒的老百姓在向他们射击。他们马上呼喊,“有人开枪!”这句话成了以后德军从维塞打到巴黎城门,一路上对各地老百姓恣意进行报复的信号。从战争的第一天起,记忆中的1870年的可怕的“自由射手”的形象,经过他们的渲染夸张,开始具体化了。

  头一天早上,著名的地下报纸《自由比利时人》很快就发出了呼声,毫不掩饰地要唤起边境城镇居民的反抗精神。他们的政府深知敌人的本性,业已把布告散发各地广为张贴,命令居民将武器上缴各城镇当局,并提出警告,一旦为德国人发现持有武器就有可能被处死刑。布告告诫群众,切勿攻击或侮辱敌人,并应待在户内,关上窗子,以免提供“任何引起流血、掠夺或屠杀无辜居民的镇压措施的口实”。受到如此严厉告诫、在入侵者面前惶恐莫名的老百姓当然不敢妄图以打兔子的猎枪来阻挡全副武装的大军。

  不过,在入侵的第一天,德国人不仅枪杀平民,而且枪杀比利时教士,这是蓄意制造的事端。8月6日,德国前首相的兄弟,担任参与进攻列日之役的某骑兵师师长卡尔·乌尔里希·冯·比洛少将'注:并非指挥第二集团军的卡尔·冯·比洛上将。'告诉一名袍泽说,他不赞成“前一天对一些比利时教士的立即处决”。所谓比利时教士参与密谋煽起自由射手战争——这是在战事发生后二十四小时之内无视文官政府的告诫组织起来的——之说,完全是个借口,是说给德国人听的。这一批处决又是做给比利时人看的,就是要开杀戒,镇慑人心,他们根据的便是卡利古拉'注:卡利古拉(Caligula),罗马帝国的皇帝(公元37…41年),嗜杀成性,曾处死许多无罪的人。公元41年,被近卫军将领保民官卡西乌斯·凯列亚杀死。——译者'皇帝提出的理论:“Oderintdummetuant”(“不怕他们恨我,只要他们怕我”)。

  也是在头一天,德国人枪决了六名在瓦萨格抓的人质,并焚毁了巴蒂斯这个村子,以示儆戒。“村子被付之一炬,只剩下一片断垣残壁,”几天以后行军路过该村的一名德国军官这样写道,“通过没有框架的窗户可以看到室内烧剩的铁床架和家具的残骸。马路上到处是家用器皿的碎片。除了在废墟中觅食的猫犬之外,大火过后没有留下任何生命的痕迹。市集广场上有一座教堂,屋顶和塔尖都已不知去向。”他听说在另外一处曾有三个德国轻骑兵遭到射击,于是“整个村子成了一片火海,牲口棚里的牛群厉声嘶叫,被烧得半死的小鸡狂奔乱窜,一堵墙前躺着两具身穿农民长罩衫的尸体”。

  “我们在比利时的进军肯定是残酷的,”8月5日毛奇在致康拉德的信中这样写道,“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场求生存的搏斗,任何妨碍我们前进的人必须承担一切由此产生的后果。”他没有考虑到德国对此必须承担的后果。但是德国要在比利时遭受当头一棒的过程已经开始。

  8月5日,埃姆米希的各旅兵力开始攻击列日东端的四座堡垒。德军先以野战炮进行连续轰击,接着是步兵冲击。落在堡垒上的轻磅炮弹起不了什么作用,而比利时人对德军倾泻的炮弹却消灭了它们的位于前列的士兵。一连一连的德军继续投入战斗,冲向各堡垒之间比军壕沟尚未竣工的那些空隙地带。在一些地点,德军突破比军阵地后强行爬上比军大炮无法俯射的斜坡,但被堡垒的机枪火力扫倒,尸体山积,高达一码。在巴尔雄堡垒,比军看到德军阵线开始动摇,便趁机出击,以刺刀击退了敌人。德军一再强攻,不惜伤亡,因为它们知道,有大量后备人员足以补充损失。“它们并不试图展开队形,”一名比利时军官写道,“而是一排排地并且几乎是肩并肩地冲过来,直到中弹倒地。倒下去的伤亡人员堆叠成一堵可怕的街垒,快要遮住我们的枪口,为我们带来麻烦。街垒越来越高,我们实在不知道究竟是隔着它射击好还是走出去用双手开拓出一些通道……可是你相信么?——这堵用尸体和伤员砌成的名副其实的墙垛却帮助了那些令人惊叹的德国人,使他们得以越爬越近,终于爬上碉堡前的斜坡。但是他们最多只能走到一半,因为我们的机枪和步枪的火力把他们击退了。当然,我们也有损失,但和敌人蒙受的大量伤亡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列日之战爆发后第二天,交战国不计伤亡的情况就开始了。这种情况在以后时日里越来越严重,直至把士兵的生命视若草芥。索姆河一战,双方伤亡多达数十万,而凡尔登一役伤亡竟在百万人以上。德军遭受第一次挫折后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投入大量兵力以对付堡垒,需要多少就投入多少,以便按期攻克目标。

  8月5日夜间,埃姆米希指挥的各旅德军分别在它们进军的各条公路上再度集结,准备在午夜时分发动一次新的攻势。随军出发的鲁登道夫将军发觉他所在的部队,即位于德军中路的第十四旅的士兵情绪沮丧,“紧张不安”。前头便是堡垒的炮群,令人望而生畏。不少军官表示怀疑,步兵冲击是否敌得过这些大炮的火力。谣传那天更早一些时候所派出的一支执行侦察任务的自行车连队已被“全歼”。一支在黑夜中迷途的纵队碰上了另一支纵队,两队人马纠缠在一起,不得不在一片混乱之中停止前进。鲁登道夫策马前去查明引起麻烦的原因,他发觉第十四旅旅长冯·武索将军的勤务兵牵着将军的坐骑,马鞍空着,原来冯·武索已被机枪击毙于前面路上。鲁登道夫当机立断,接管了该旅的指挥,并立即命令发动攻击,以期突破弗勒龙与埃弗涅两堡垒之间的空隙地带。在前进时,有的士兵中弹倒地,这是鲁登道夫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击中人体的子弹发出的那种奇特的砰砰声”。

  图4:列日进攻战

  由于战火中的机缘凑巧,不到两英里以外的弗勒龙堡垒突然停止炮击。在发生逐屋战斗的那个村子里,鲁登道夫调来一门野战榴弹炮,“向左右两边的房屋”频频炮击,不久就打开一条通道。到了6日下午2时,第十四旅已经突破堡垒圈,进抵马斯河右岸一些制高点。从那里,他们可以遥望对岸的列日及其城堡。城堡是座威严但已废弃不用的堡垒。这里,他们与冯·埃姆米希将军会师,并等候其他各旅部队的到来。他们在那儿等候多时,眺望通向南北的几条公路,不见友军影踪,越来越感到心焦。第十四旅发觉自己是突入堡垒圈内的一支孤军。它的野战炮都对准城堡,开始射击,既作为发向其他各旅的信号,也用以“恫吓要塞司令和当地居民”。

  德国人为了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和人力去和比利时人作战而感到恼火,因为他们认为,如果比利时人具有一般常识,就早该让他们通过。所以,德国人在整个8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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