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好得多。住的不象我们原来,可能只有在旧式影、戏、书中才可以看到的车马
店式大通铺;而是分上、下两层的铁床。既然已经来到了二中, 上了考场几乎可以
说学了多少知识已经是定局了的,就干脆放下心来,什么也不考虑,只等在考场上
发挥,而出了考场则拼命地玩儿。我上铺的一个,当时还不知道名字,也是一个瘾
君子,我二人就拼命吸烟,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在一起吸了几天烟,却是连
名字也不知道。
考试语文,不管前边儿怎样,我没有料到的是,我的作文会超水平发挥,《在
毕业座谈会上的发言》,我什么也没有考虑是一挥而就。后来到二中后,老师任命
我为语文课代表,据小道消息说我是作文四十分得了三十九,实际上多少分我并不
清楚。
理化是我的强项,我自己感觉做得很好,下来后我曾夸口,我物理、化学两门
至少可以得一百八十分。可他们马上说,这两门共一百分,我就说,那么我至少得
九十分。后来也证明我预料的不差。
英语我考得心中无一点儿谱,数学考得还算说得过去。
考试过后,是漫长的暑假。几天之后,有许多同学去看分数。为了等通知书,
有的同学提心吊胆的,可我倒心中还算坦然,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我心平静,
使得家人也很放心,他们看我很坦然而也放心。有人带口信儿回来了,说我通过了
录取分数线,但我没有激动,大哥哥去看了分数。然而很奇怪,录取通知书一直没
来,开始时,我倒还可以保持镇静,但后来我的心中也不行了。为什么没有通知书
来呢?我的心越来越紧张。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可不好过,我就到处疯玩,以图凭痛
快疯玩来占据心的空间,可一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就恐慌,就这样一直到快开学时。
那天早上,大哥哥去学校了,当我们吃中饭时,大哥哥从学校回来,捎来了通
知书,原来通知书已来好久了。我自从放假就再没有踏过校门一步,也就没有人给
送,现在有了通知书,我就放心了。
进入二中,我马上变了,为什么呢,我不知道,现在想来,在二中这二年,过
的生活真如恶梦一场,永生难忘。
那一天,去报到,先在教务处看了分班榜,我是分在了高一·三班,我的名字
排在很靠后边儿。班主任刘长岁老师,是位老教师,他看了我的名字,马上说:“
排名这么靠后,一定分数不怎么样。”我当时只觉头一下子胀大了,到以后我才明
白,这分班榜并没有按分数次序排列,至少绍锋分数比我少却排在前边儿这点儿不
假。我们初三班的同学们,并没几个考上高中,但老师们挺满意:白向辉考上了洛
阳财会,其实他的分数并不怎么样好,而是与教委有关系,数次改动志愿,被财会
学校录取。可这白向辉傻里傻气的,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出了一次车祸,吓得他父
亲白维同老师赶紧赶去,好在事儿不大。还有一个亢贺军,前一次作文竞赛得了个
三等奖,在中招以前,他的英语水平并不怎么特别好,当时就在我们初中快毕业时,
学校来了个外语系的实习老师,他两个人就缠在了一起,竟如热恋中的情人一般如
胶似漆,可真的管用,使得亢贺军在我们同班中考了个第一。假如他不报中师,报
高中,那绝对的是个大学生,可惜他报了中师,而这八七年也奇怪,报中师的人特
别多,中师是那一年分数线最高的,亢贺军被洛阳第一师范学校录取。另有一个聂
明杰,在毕业考试中并不怎么着,可到中招时,却突然出人意料,紧随亢贺军,考
了个第二名,不记得是被哪所学校录取的。
考试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平日里成绩特别好的,象麦延军等,反而没有被录
取。我们学校前几年从来没有升上过中师中专的,可今年被录取三位,老师们觉得
成绩不小。
在二中,我首先打交道的叫乔文涛,因为都是新来的学生,我们两个互相照顾,
结伙在一起。但不久,乔文涛又不愿上高中了,他又回到东街中学念初三,随之不
久就断了消息。
紧接着,我与高鸣鹤、刘要亭等床位相挨,就谈话得多,但不久,高鸣鹤也回
初中去了,而刘要亭则爱偷看我的日记,就又不多交往了。
时间过得匆匆忙忙,很快就到期中考的时候了,期中考过之后,老师们就聚在
我们教室改考卷。我记得那是个星期天,我们就无进教室,老师们改卷子时买了不
少饮料,中午时,对,那天还下着小雨,我们在中午时翻窗子进了教室,实际上老
师们离开时已经收拾过了,只有圆珠笔还在教室。我们几个不能白翻一次窗子,就
拿走了圆珠笔,随后进宿舍午休。正在我们睡得香甜的时候,忽然团委书记孙老师
在打门,把我们叫醒;一顿臭骂:“学校只有你们几个人,说, 谁去拿了教室中的
圆珠笔。”“你们每人写一份检查,交给王文召老师。”孙老师是南阳人,二十稍
出点儿头,我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讲师团的,他只在这儿呆了不甚长的一段时间,
学校就让他做了校团委书记。他的脾气就这么一惊一炸的,为了这一丁点儿的小事,
何必这么个鬼样子,好象有多么严重似的,不就是几支圆珠笔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值得这么打门大叫吗?王文召老师接过我们送去的检查,倒很大度:“就放这儿。”
以后再也没有问过这件事儿。
上体育课了,我们的体育老师叫王海峰,是个挺棒的体育老师。原本他是二中
的学生,现在他回来后,在他的手下训练出了一帮子篮球健将,田径也很厉害。说
起来丢人,自小我就不爱体育,对于游戏疯玩还行,对于真正的体育活动一窍不通。
跳高过不了格儿,跑步在最后……我记得在跳远达标时,我竟然跳不进沙坑。扔铁
饼时,我掌握不住方向,一个偏差,直向陈占伟飞去; 周围的同学们没想到我会只
扔那么近,又掌握不住方向,陈占伟慌忙伸双手去拦,可还是巧极了,打落了陈占
伟的门牙,若不是他伸手阻挡那么一下子,很可能出事故。可我又爱看体育比赛,
这个习惯是在宋屋中学时养成的。当时,中国的体操王子李宁,以及中国队的乒乓
球都极棒。张立明天天看了之后,到教室中大讲特讲,讲得眉色飞舞,引得我也起
了好奇心。到上重点儿初中之后,那时中国女排正横行天下无敌手,还有打乒乓球
的江嘉良等等,看得人极其兴奋。
那一节体育课,是短跑。乔文涛带着眼镜,但跑得极快,那一帮人,站在统一
的起跑线上,连挤带跑,实际上是分不出快慢的,反正我总在最后。自从上学开始,
以前的学校并不怎么重视体育,总是其他老师代体育课,好好坏坏关系都不大,而
这二中就不行了,专门有体育老师,体育器材也十分齐全。以前的体育课我已经怕
了,何况现在正规的体育课了。恰好那天我的胸处又疼了,还是在原来学校潮的了,
我就对王海峰老师说:我有心脏病,不适宜运动。王海峰老师一听就骂:“你为什
么不早说,假如出了问题我怎么负责?”从此我就解脱了,再也不曾上过体育课。
一天,我去找校医,因为我仍搞不明白为了什么,竟然后胸脯疼痛,校医当时问我:
“现在疼不疼?”当时是不疼痛,他就说,等什么时候疼了再来看。于是我走了,
可是我明白:这是什么时候也看不了的。因为疼起来时只那么一小阵子,若跑到医
生那儿,它就又不疼了,反正总不能刚好疼时在医生那儿。
初到二中那一段时间呢,经常地老是这样难受,我也就莫名其妙地发烦,我烦
得立下了一个誓言:“坚决不记同班同学的名字。”我真的这么做了,经常呆呆地
坐在自己位子上,从不理睬任何人,也不笑,也不恼,心止如水一般平静。不,是
心如死水一般沉寂,沉寂得要发臭了。刚开始上课,还没来得及选班干部,班主任
刘长岁老师就问,看谁敢于自荐,先代理一段时间班干部,马上,一个坐前边的女
生站起来,她长得稍微有一点儿胖,但显得很健康,可脸盘绝对一般,不是娇好。
她很活泼,但我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于她,我听到有人喊她孙占巧,我就暗自用心提
醒自己:“不记任何人,别记,别记”。真的直到半个学期之后,我方才记住了班
上约三分之一人的名字,我都是在刻意提醒自己不记的。我的这个心理,使得在这
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我怪怪的,怪得呆头呆脑,实际上在这段时间,也并没有人
注意到我,只偶尔有人注意一下,眼中也是觉得在看一个怪人。我太怪了,以致于
精神总是萎靡不振,情绪直是悲观丧气。情意影响到身体,真的觉得病体越来越重,
虽然疼痛得明显不比初三时厉害,但更觉沉闷。至于为什么这样,我至今明白一点
儿,这是注定的。记得有一个算命的告诉我,说我在十六、七或十七、八岁时有场
大难,几乎要丢了性命,那算得挺准的。还有一个看手相的,说我在十六、七或十
七八岁时,生命线差点儿被邪线冲断,则表明有场大灾难。这真是不可转的定业,
不然为什么我会由初三时的一个活泼乐观的人,升到高中忽儿就变了,变得老同学
们也不敢相认,说什么心理障碍,怎么一下子就来了障碍?
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下子变了的。
我换了新日记本,统本满是哀声叹声气的,连语言文字也满身是病。
回过头来,再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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