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稳固防守,与对方展开战斗--斗智、斗力、斗志、斗勇,满怀信心地争取胜利。
我参加棋战大小数十次,无奈何山外有山。但每逢寒暑假、星期天,我总林与友战
棋。对奕者,有粗犷豪迈,有冷静善思,总给我以启迪:不但森精于算度,还要善
布奇兵,更要临危不乱,坚定自若。
星期天,我与我们的校长对奕。学校的那盘棋已使他焦头烂额,罢棋已数年了,
我自感战胜他是稳操胜券,于是忘乎所以,趾高气扬。当兵将就位,我就按谱布兵,
只觉气顺心畅。忽观得一兵“好棋”,急不可耐,挥刀扬马,奋力上前攻城掠地,
当仁不让。然就在此时,棋势大变:我宛如舟入迷津、身入大山,扑朔迷离,不知
所措,处处犯禁,时时犯忌,大有陷入八卦之阵,寸步难行之感。我的棋势已是困
难局面。然我并不气馁,周围的看客都说我输了,可我仍然坚持到底,没有轻率地
认输,想再努力地坚持一下以产生新的希望。然而没能,最后还是输了,“这,这
可是著名的布阵法啊。”“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他拉长了声音笑着说。是的,
书固然重要,而做书的主人才是最可贵的。
又一局了。
上局赢,这局他未必能赢;上局输,这局我未必再输。“棋子是圆的”,楚河
汉界,分庭抗礼。仔仔细细地运算、计算。一番力量、智慧的较量;勇气、意志的
检验。小卒子明知没有退路,仍勇敢冲杀;战马无有近道,便迂回前进;大炮隔山
开火,对准远方的目标;忠诚的卫士,紧紧地保卫在老将左右。。。。。。我没有为上局
的失败而懊恼沮丧,在一片炮火连天的、战马嘶鸣的战场上运筹、努力,终于将死
了对方的老将,赢得了胜利。
象棋这门战争的艺术,它那奥妙无穷的技法,惊心动魄的场面,峰回路转的悲
喜剧局面,无一不牵动着每一位奕者。对奕之乐在于:妙着连出时,自我陶醉;破
绽露出时,仰天长叹,真可谓如痴如醉。
胜胜败败,败败胜胜,总是一家胜利一家败。最后偃旗息鼓之时,来个握手言
好:下棋也就下出了洒脱的棋风,这也是人道。棋道与人道总是相通的。
来,让我们也对奕一盘。
一九九零年
其实从八九年后半年开始,我几乎是什么事儿也没做,总疯疯癫癫,偶尔买几
本书看看,我记得最中意的是买了本一张的《月下小品》,我疯疯颠颠的反而说出
的话,写出的文章很象回事儿。
九零年春天,我参加《少男少女》社的朋友会,他们给介绍了一位广东从化的
沈君。开始时,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写信,就只简单的给写了几句。不几天,我收
到沈君的信,她写这封信时,还不曾收到我第一封只几句话的短笺,她在信中做了
自我介绍,看起来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孩,我这才决定通信; 于是回信也做了自我介
绍,自杀的事儿当然是没有说的。没有料到,我们二人一来二去,却能够谈得很好,
什么都谈,谈得乱七八糟。这年春天,气候极不正常。春末,小麦正抽穗时,天气
该热了,却忽儿下了一场不算小的雪,致使农作物大面积减产,因为去年江泽民做
总书记时,是北京天安门事件,换下了赵紫阳,当时人们大都同情学生,因此有人
传言九0年春气候反常是江泽民做总书记的缘故。虽说这只是人们说的笑话,但说
的人很多。沈君告曰,广州气候也反常。象这样琐碎的话我们也谈。而且她的每一
封信我都保存。在出家时没有告诉她一声就出来了,出来后写信告诉她,被她骂了
个厉害,但仍写信,直到一九九三年。
我的身体已渐渐复原,但精神创伤是不会一时半刻就愈合好的。我经常不愿穿
衣服,老是只穿着短衣就到处游荡,在我们这儿,只穿短衣到处走是很失礼的。可
我照样这么做,也没人给我一般见识,他们也都知道我精神不正常。
大哥哥提议让我到外边去走走,散散心。说散散心会好一点儿,于是我陪大嫂
刘清香到西山底去。
车到洛宁,要换车而行,我们就先在车站等候。我在车站买了本《小小说选刊》
,实在看得无聊,就沿车站这条街溜达,往东我走了一会儿,走到洛宁师范学校。
这个学校也是一所还不错的学校,在去年北京事件时,洛宁师范的学生也上街了,
据说是稀里糊涂地上街,说是下了雨,到大街上就用泥巴往大树上贴标语。我又沿
这街往西走,到西花园那儿。我记起去年冬天,我一个人疯疯颠颠傻傻乎乎骑车子
来到这儿,就住在西花园旅馆。那次我大致是半下午时到洛宁的,天快黑时住进这
旅馆。先是因手边没有了烟,在下边买了盒黑工字牌雪茄,这烟极有劲儿,我只能
抽几口。一会儿房间中又住进了一个约五十多岁的人——我住的是两人间——他人
已不年轻,可脾气倒挺大,嫌晚上没了热水,又嫌电视不好看。他见我的黑工字牌
烟,就与我换了一盒白烟,说小娃娃吸这烟劲儿太大,不合适。临睡前,服务员送
来火炉,说暖气忽然供不上了。夜里,我觉得特别不好过,马上意识到可能要中煤
毒,我挣扎起来又觉得浑身无力,也喊不动同房中老人,我扶着墙走到门外, 只
抬了一下头,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如打雷般响了一声——实际上是我倒地
时头碰在水泥板上的声音——一会儿我就醒来了,头还晕。仔细回忆起来,各个中
毒不同,倒地姿势也不同:安定中毒是往前栽倒,而煤气中毒则是往后仰面倒地。
我再回到房间,把火炉提到外边儿去了。到第二天早上起来老人家却什么事儿也没
有。
中午时分,坐上了往西山底的客车前行。行行复行行,我迷了方向,辨不出东
西南北,连小侄女儿也不如——小侄女儿也来了,小侄子也来了。小侄子是嫂子偷
着生下来的,生乔夫时,嫂子跑回娘家好长时间。就因为有乔夫,大哥哥做乡长的
事儿吹了——侄女儿、侄子虽也不分东西南北,但一到这儿下来车,就径直跑着到
姥姥家。
乔夫(习惯上叫小乔或小桥)的小舅叫小军,比侄女儿大不了多少,两个人还
对骂着叫阵儿。
我只知道是到这儿来玩,于是整日里到不知是东边还是西边的山上去玩——我
辨不清方向——沿着小溪往山上爬,穿丛林,过竹园……小侄女儿与我同行,一路
上唧唧喳喳,如一只快乐的小鸟。
谁知道原来嫂子是带我来看这院中的一个女孩儿的,我只是打眼看了一下,而
且还是我在屋子中坐着。我疯疯癫癫的知道什么呀,我心根本不在这儿,那女孩儿
姓甚叫么也不知道,不了了之。
我又到这儿的药店去买安定,我要买二角钱的药,年轻医生只卖二分钱的药。
说这安定不卖,怕的是有些人买这药自杀。我解嘲地干笑几声:“我还年青怎么会
去自杀呢?”
夏天里,有一次我到陕支去,八九年时我认识了工会的王皂汝、张道成以及四
川一个小张。四川这个小张说话我有些不懂,比如刚认识时,他说“学习”,我听
成了“休息”等等。这四川娃很能干,但命很苦,据说家中只有一个老娘。王皂汝
是陕州人,口音很好听。我到这儿来玩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是王皂汝送我上车。
我坐到观音堂时,下车到书店玩玩看看,这书店里有一套《水浒传》,跟以前我在
各处看的版本都不相同,我很想买,但怎么也没办法,因为价钱贵,我根本买不起,
怅怅然地又坐上车往东而去。
我一上车,售票员小姐并没有吭声,我就坐在了靠后边儿的空位子上。在这大
客车的最后边,躺着一个小伙子,他一个人占着四、五个座位。猛然他一个翻身,
又说又哭。从他的言语中得知:他父母在早些年就离婚了,现在他长大了,昨天单
位包了场电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电影——看后触动了他的心思,父母离婚使得
子女太苦了,于是他要回去力劝父母复婚。他一会儿说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去对司
机说若把这车开到他家洛宁去,全车人的票他一个人包了,司机怒冲冲地斥责让他
下车。
售票员小姐来卖票,我想先坐到渑池,则大概是三元多钱吧。我给掏了一张十
元的——我口袋中只有拾壹元——她本该找回我陆元多。可她先拿出了一张拾元的,
又拿了一张壹元的。我心猛惊,想指出她拿错了,可在这一瞬间犹豫了一下子,没
有说出,就收下了她给的钱,反正是她找给我的,不拿白不拿。过了一会儿,售票
员小姐整理钱,发现钱错了,因这一会儿只卖了我一个人的票,自然无话,绝对是
给我找错了,来向我讨,我只得退出了那张拾元的,可这小姐却是拿了钱就走,她
还欠我伍元呢。这下翻过了头,该我向她要钱,这售票员小姐如怒目金刚,就是不
给,我真恨不得向这小姐那漂亮的脸蛋儿上摔上一记耳光。可是我没有能够,怪我
自己当时想占便宜,却吃了这一个亏。车上已有一个疯子,我再要发癫岂不更热闹
了,认倒霉吧。以后我见到卖票员这一行就觉不舒服。有一次到三门峡去,中间上
来两个女孩儿,有十八、九岁模样,不多远路就要下车,售票员小姐让掏五毛,这
两个女孩儿不干,说以前只掏两毛,双方相持不下。俩女孩挤下了车,售票员小姐
叫骂着就要追下去,司机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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