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他们受到重用,齐国、秦国必定轻视您。您不如急速向北进军,促使赵国与秦、魏讲和,招回周最来显示您的厚道,还可以挽回齐王的信用,又能防止因齐、楚联合将造成各国关系的变化。齐国不去依傍秦国,那么各诸侯都会靠拢齐国,亲弗势必出逃,这样一来,除了您之外,齐王还能跟谁一起治理他的国家呢?”于是孟尝君听从了苏代的计谋,因而吕礼嫉恨并要谋害孟尝君。孟尝君很害怕,就给秦国丞相穰侯魏冉写了一封信说:“我听说秦国打算让吕礼来联合齐国,齐国,是天下的强大国家,齐、秦联合成功吕礼将要得势,您必会被秦王轻视了。如果秦、齐相与结盟来对付韩、赵、魏三国,那么吕礼必将为秦、齐两国宰相了,这是您结交齐国反而使吕礼的地位显重啊。再说,即使齐国免于诸侯国攻击的兵祸,齐国还摇雳会深深地仇恨您。您不如劝说秦王攻打齐国。齐国被攻破,我会设法请求秦王把所得的齐国土地封给您。齐国被攻破,秦国会害怕魏国强大起来,秦王必定重用您去结交魏国。魏国败于齐国又害怕秦国,它摇雳推重您以便结交秦国。这样,您既能够凭攻破齐国建立自己的功劳,挟持魏国提高的地位;又可以攻破齐国得到封邑,使秦、魏两国同时敬重您。如果齐国不被攻破,吕礼再被任用,您摇雳陷于极端的困境中。”于是穰侯向秦昭王进言攻打齐国,吕礼便逃离了齐国。
后来,齐湣王灭掉了宋国,愈加骄傲起来,打算除掉孟尝君。孟尝君很恐惧,就到了魏国。魏昭王任用他做宰相,同西边的秦国、赵国联合,帮助燕国攻打并战败了齐国。齐湣王逃到莒,后来就死在那里。齐襄王即位,当时孟尝君在诸侯国之间持中立地位,不从属于哪个君王。齐襄王由于刚刚即位,畏惧孟尝君,便与孟尝君和好,与他亲近起来。田文去世,谥号称孟尝君。田文的几个儿子争着继承爵位,随即齐、魏两国联合共同灭掉了薛邑。孟尝君绝嗣没有后代。
当初,冯欢听说孟尝君乐于招揽宾客,便穿着草鞋远道而来见他。孟尝君说:“承蒙先生远道光临,有什么指教我的?”冯欢回答说:“听说您乐于养士,我只是因为贫穷想归附您谋口饭吃。”孟尝君没再说什么便把他安置在下等食客的住所里,十天后孟尝君询问住所的负责人说:“客人近来做什么了?”负责人回答说:“冯先生太穷了,只有一把剑,还是草绳缠着剑把。他时而弹着那把剑唱道‘长剑啊,咱们回家吧!吃饭没有鱼。’”孟尝君听后让冯欢搬到中等食客的住所里,吃饭有鱼了。过了五天,孟尝君又向那位负责人询问冯欢的情况,负责人回答说:“客人又弹着剑唱道‘长剑啊,咱们回去吧!出门没有车。’”于是孟尝君又把冯欢迁到上等食客的住所里,进出都有车子坐。又过了五天,孟尝君再次询问那位负责人。负责人回答说:“这位先生又曾弹着剑唱道‘长剑啊,咱们回家吧!没有办法养活家。’”孟尝君听了很不高兴。
过了整一年,冯欢没再说什么。孟尝君当时正任齐国宰相,受封万户于薛邑。他的食客有三千人之多,食邑的赋税收入不够供养这么多食客,就派人到薛邑贷款放债。由于年景一年到头都不好,没有收成,借债的人多数不能付给利息,食客的需用将无法供给。对于这种情况,孟尝君焦虑不安,就问左右侍从:“谁可以派往薛邑去收债?”那个住所负责人说:“上等食客住所里的冯老先生从状貌长相看,很是精明,又是个长者,一定稳重,派他去收债该是合适的。”孟尝君便迎进冯欢向他请求说:“宾客们不知道我无能,光临我的门下有三千多人,如今食邑的收入不能够供养宾客,所以在薛邑放了些债。可是薛邑年景不好,没有收成,百姓多数不能付给利息。宾客吃饭恐怕都成问题了,希望先生替我去索取欠债。”冯欢说:“好吧。”便告别了孟尝君,到了薛邑,他把凡是借了孟尝君钱的人都集合起来,索要欠债得到利息十万钱。这笔款项他没送回去,却酿了许多酒,买了肥壮的牛,然后召集借钱的人,能付给利息的都来,不能付给利息的也来,要求一律带着借钱的契据以便核对。随即让大家一起参加宴会,当日杀牛炖肉,置办酒席。宴会上正当大家饮酒尽兴时,冯欢就拿着契据走到席前一一核对,能够付给利息的,给他定下期限;穷得不能付息的,取回他们的契据当众把它烧毁。接着对大家说:“孟尝君之所以向大家贷款,就是给没有资金的人提供资金来从事行业生产;他之所以向大家索债,是因为没有钱财供养宾客。如今富裕有钱还债的约定日期还债,贫穷无力还债的烧掉契据把债务全部废除。请各位开怀畅饮吧。有这样的封邑主人,日后怎么能背弃他呢!”在坐的人都站了起来,连续两次行跪拜大礼。
孟尝君听到冯欢烧毁契据的消息,十分恼怒立即派人召回冯欢。冯欢刚一到,孟尝君就责问道:“我的封地本来就少,而百姓还多不按时还给利息,宾客们连吃饭都怕不够用,所以请先生去收缴欠债。听说先生收来钱就大办酒肉宴席,而且把契据烧掉了。这是怎么回事?”冯欢回答说:“是这样的。如果不大办酒肉宴席就不能把债民全都集合起来,也就没办法了解谁富裕谁贫穷。富裕的,给他限定日期还债。贫穷的,即使监守着催促十年也还不上债,时间越长,利息越多,到了危急时,就会用逃亡的办法赖掉债务。如果催促紧迫,不仅终究没办法偿还,而且上面会认为您贪财好利不爱惜平民百姓,在下面您则会有背离冒犯国君的恶名,这可不是用来鼓励平民百姓、彰扬您名声的做法。我烧掉毫无用处徒有其名的借据,废弃有名无实的帐簿,是让薛邑平民百姓信任您而彰扬您善良的好名声啊。您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孟尝君听后,拍着手连声道谢。
齐王受到秦国和楚国毁谤言论的蛊惑,认为孟尝君的名声压倒了自己,独揽齐国大权,终于罢了孟尝君的官。那些宾客看到孟尝君被罢了官,一个个都离开了他。只有冯欢为他谋划说:“借给我一辆可以跑到秦国的车子,我摇雳让您在齐国更加显贵,食邑更加宽广。您看可以吗?”于是孟尝君便准备了马车和礼物送冯欢上了路。冯欢就乘车向西到了秦国游说秦王说:“天下的游说之士驾车向西来到秦的,无一不是想要使秦国强大而使齐国削弱的;乘车向东进入齐国的,无一不是要使齐国强大而使秦国削弱的。这是两个决一雌雄的国家,与对方决不并存的就是强大有力的雄国,是雄国的得天下。”秦王听得入了神,挺直身子跪着问冯欢说:“您看要使秦国避免成为软弱无力的国家该怎么办才好呢?”冯欢回答说:“大王也知道齐国罢了孟尝君的官吧?”秦王说:“听到了这件事。”冯欢说:“使齐国受到天下敬重的,就是孟尝君。如今齐国国君听信了毁谤之言而把孟尝君罢免,孟尝君心中无比怨愤,必定背离齐国;他背离齐国进入秦国,那么齐国的国情,朝廷中下至君王下至官吏的状况都将为秦国所掌握。您将得到整个齐国的土地,岂只是称雄呢!您赶快派使者载着礼物暗地里去迎接孟尝君,不能失掉良机啊。如果齐王明白过来,再度起用孟尝君,则谁是雌谁是雄还是个未知数。”秦王听了非常高兴,就派遣十辆马车载着百镒黄金去迎接孟尝君。冯欢告别了秦王而抢在使者前面赶往齐国,到了齐国,劝说齐王道:“天下游说之士驾车向东来到齐的,无一不是想要使齐国强大而使秦国削弱的;乘车向西进入秦国的,无一不是要使秦国强大而使齐国削弱的。秦国与齐国是两个决一雌雄的国家,秦国强大那么齐国必定软弱,这两个国家势必不能同时称雄。现在我私下得知秦国已经派遣使者带着十辆马车载着百镒黄金来迎接孟尝君了。孟尝君不西去就罢了,如果西去担任秦国宰相,那么天下将归秦国所有,秦国是强大的雄国,齐国就是软弱无力的雌国,软弱无力,那么临淄、即墨就危在旦夕了。大王为什么不在秦国使者没到达之前,赶快恢复孟尝君的官位并给他增加封邑来向他表示道歉呢?如果这么做了,孟尝君必定高兴而情愿接受。秦国虽是强国,岂能够任意到别的国家迎接人家的宰相呢!要挫败秦国的阴谋,断绝它称强称霸的计划。”齐王听后,顿时明白过来说:“好。”于是派人至边境等候秦国使者。秦国使者的车子刚入齐国边境,齐国在边境的使臣立即转车奔驰而回报告了这个情况,齐王召回孟尝君并且恢复了他的宰相官位,同时还给了他原来封邑的土地,又给他增加了千户。秦国的使者听说孟尝君恢复了齐国宰相官位,就转车回去了。
自从齐王因受毁谤之言的蛊惑而罢免了孟尝君,那些宾客们都离开了他。后来齐王召回并恢复了孟尝君的官位,冯欢去迎接他。还没到京城的时候,孟尝君深深感叹说:“我素常喜好宾客,乐于养士,接待宾客从不敢有任何失礼之处,有食客三千多人,这是先生您所了解的。宾客们看到我一旦被罢官,都背离我而离去,没有一个顾念我的。如今靠着先生得以恢复我的宰相官位,那些离去的宾客还有什么脸面再见我呢?如果有再见我的,我一定唾他的脸,狠狠地羞辱他。”听了这番话后,冯欢收住缰绳,下车而行拜礼。孟尝君也立即下车还礼,说:“先生是替那些宾客道歉吗?”冯欢说:“并不是替宾客道歉,是因为您的话说错了。说来,万物都有其必然的终结,世事都有其常规常理,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孟尝君说:“我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冯欢说:“活物一定有死亡的时候,这是活物的必然归结;富贵的人多宾客,贫贱的人少朋友,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您难道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