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检查的结果,宁儿是因为情绪抑郁出了水痘!医生教了宁馨护理方法,拿了瓶瓶罐罐的药,下午,浑身被捂个严实的宁儿被带回家里。
宁馨给宁儿上药,粘了药水的棉花棒才碰到宁儿的皮肤,她就痛得大叫起来。水痘长在身上,不碰奇痒,一碰就是钻心的疼。宁馨看着受罪的女儿,除了心疼也没有别的办法。顾教授在旁边看着也是红了眼睛。
当天晚上,宁儿浑身的小红点突然变成了绿豆大的水疱,宁儿忍痛的同时,又担心自己漂亮的脸蛋,照镜子一看,脸上布满了大疱,一张小脸肿了起来,大眼睛隐藏在无数水疱中间成了一条窄缝!宁儿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自己,扔下镜子哇哇大哭。
宁馨正好端了晚餐进来,见宁儿哭得伤心,忙好言安慰,宁儿却是越哭越伤心,饭也吃不下去一口。
哭了一会,宁儿抽泣着打开笔记本电脑,一页页地翻看着净齐为她做的“宁爱”网站。宁馨知道她是想念净齐了,便坐在宁儿的身边,和女儿一起浏览网页。
宁儿一边滑动鼠标,一边讲述着她和净齐相识相恋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相识的那一天起,净齐就和别的男孩不一样,他塌实、勇敢、坚强,最重要的是,他是在尽一切力量呵护她。她得了急性的胃病,他背着她用一条腿跳着下四层楼送她去医院,不眠不休的守护着她;他会为了陪她加班,给她吃上可口的食物,挤两个多小时的公车去公司找她;他靠读夜大和自修完成学业,英文却比她好出一大截;他在专业技术方面的能力是同行都佩服和赞扬的;他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上去保护她……
“妈妈,只有他能给我幸福,让我安心。他是用整个生命爱我的男人。他少一条腿是缺憾,可是和他的好相比,这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啊!而且,他是为了救他的爸爸妈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永远是那种为了保护他所爱的人可以牺牲自己的啊!”
宁儿越说越激动,很快又是泣不成声。“妈妈,和他在一起我是幸福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而且,他那么优秀,常常会让人忘了他是个残疾人,他最最爱的人就是我啊,他说过,虽然他就象一粒沙一样平凡,可是他会给我一个幸福的天堂,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天堂里幸福的生活呢?”
夜深了,宁儿还在一遍遍地浏览着属于她一人的网站,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直到她意识模糊地倒在宁馨的怀里!
宁儿发烧到三十八度五!心神烦躁的她一面说着胡话,一面就要用手就抓脸上的水疱!宁馨几乎压不住她,顾教授对照顾人完全不在行,在旁边急得手忙脚乱也帮不上一点忙,看着女儿的惨样心疼不已!
宁儿无意识地呼唤着净齐的名字,宁馨再也忍不住,流着泪对顾教授喊道:“去叫净齐,去叫净齐来!医生说宁儿是情绪抑郁才得这场病,只要不让女儿受罪,我什么都认了!”
看到如此痛苦的宁儿,顾教授也没了主意,听了妻子的话就往电话机旁边跑,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这几天,净齐给宁儿发了无数的短信,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一打手机却是关机。净齐憋了四天,再也忍不住,他和宁儿不想再经历离别,下了决心之后,他鼓足勇气又拨通了宁儿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顾教授,他刚刚自报了家门,电话里就一阵骚乱,紧接着和他讲话的却是语气慌乱的宁馨!
“什么?宁儿出水痘发高烧?”净齐心疼地惊叫道,对着话筒说了句“我马上就来!”便急匆匆地连夜赶到宁儿的家里。
这一次,没有人赶他走,净齐被带进了宁儿的房间,熟悉的大圆床上躺着的脸蛋浮肿、披头散发的女孩就是他心爱的宁儿。净齐觉得自己的心就象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一样的疼,他丢下拐杖,跪在宁儿的床边,低低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半昏迷的宁儿拼命地撑开肿成一条细缝的眼睛,看到净齐,眼泪就流了下来。
“宁儿不哭!”净齐心疼地喊着,想帮她把眼泪擦干,又怕碰疼了她,情急之下竟伸出舌尖轻舔着那布满了丑陋的水疱的小脸!
痛痒难忍的宁儿立刻安静了下来,寂静中间或的一两声抽噎,更显得此刻弥足珍贵。
净齐一直陪着宁儿。在他温柔的守护下,宁儿终于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宁儿的高烧退了下去,身上的水疱却越来越大,变成了黄豆粒大小,甚至能看到里面透明的液体。宁儿奇痒难忍,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伸手就要往脸上抓。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净齐忙上前阻止,宁儿的手上也长满了水疱,净齐不敢妄动,便轻轻拉住她的一只小手,一个个地抚摩着她的每一个指甲。又俯下身,轻柔之极地在她那小脸上吹着。迎面吹来的清凉让宁儿好过了一些,她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
宁馨做了早餐,宁儿完全没有胃口,净齐好言劝着喂她吃了几口,又给她吃了药。紫色的药水是涂在皮肤上的,宁馨怕弄破了水疱不敢给宁儿涂,净齐小心地用棉花棒沾了药水,极轻地为宁儿上药,还讲公司的小旭和卢中阳的趣事逗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痛苦不堪的宁儿居然在净齐的讲述下一边呻吟一边咯咯地笑起来。宁馨借着送水、送药或随便送点什么的机会,频繁出入宁儿的房间,随时把一对年轻人的动向汇报给在书房枯坐的丈夫,顾教授时而皱着眉头不说话,时而板着脸点点头。
中午时分,宁儿身上的水疱渐渐缩了回去,痛痒的感觉也缓解了很多。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宁儿还是沉沉地在睡,净齐说要出去一趟,过了一会,竟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抱了一大西瓜回来!
净齐把西瓜瓤挖出来镇在冰箱里,又亲自下厨做了一碗清淡的蛋清龙须面。净齐轻声唤醒了宁儿,喂她吃了面,又赶紧用榨汁机把镇好的西瓜瓤打成西瓜汁。宁儿靠在净齐的怀里,吸着清凉可口的西瓜汁,终于觉得她是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与此同时,顾教授夫妇坐在厨房里,看着桌上净齐为他们准备的饭菜,菜是在微波炉里蒸出来的,虽然没有复杂的烹调程序,却发出诱人的香味,排骨汤还在炉灶上咕嘟嘟冒着气,焖的米饭松软带着弹性。空气里没有一丝的油烟味。宁馨知道女儿的病是不能沾油烟的,不禁为净齐的细心而感动起来。
宁馨给丈夫盛了碗米饭,细声说:“吃吧,这一天把你也折腾坏了。”
饭菜可口,汤鲜美,宁馨终于知道,为何宁儿会越来越丰满水灵。
下午宁儿有了精神,净齐抱着她,一边给她吹着不断缩小的水疱,一边听她嘟囔这几天在家里受的委屈。说着就要流眼泪,净齐又是吻又是哄,让宁儿的诉苦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撒娇,又美滋滋享受起被净齐宠着的美妙滋味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宁儿又变得痛痒难耐起来,为了让宁儿睡个好觉,净齐整夜合衣抱着她,不停地在她的脸上和手臂上温柔地吹着气。宁儿就象个小猫一样的窝在净齐的怀里,开始还挣扎两下,后来就睡了过去,轻微地打着酣。
病了三天之后的清晨,宁儿在浑身轻微刺痛的舒适中醒来,一直抱着她的净齐连忙变换姿势,让怀里的宝贝能够充分舒展身体。宁儿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拿到眼前端详着,兴奋地说:“水疱全都退下去拉!”
和净齐同样整夜没睡的顾教授夫妇闻声跑了进来,看到宁儿身上脸上的水疱都退了下去,白皙的皮肤上结了一层薄痂。宝贝女儿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宁馨连忙着给女儿试体温,问她想吃些什么,宁儿却照了一下镜子,扁着小嘴又哭了起来。
“宁儿,乖,结痂意味着水痘痊愈了,过不了几天脱了痂,你就会变得和从前一样漂亮。”净齐搂住宁儿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细语道。
“万一留疤怎么办?”宁儿,刚才照镜子把她吓坏了,刚消了钟的脸上布满了一块块紫色的痂,看不到一块好皮肤。
净齐用自己的光滑的脸轻轻蹭着宁儿脸上的痂,“就算留了疤,让你变成了丑八怪,你也是我最珍爱的宝贝。”
宁儿呆呆的转过身,把小巧的舌头探进净齐的嘴里。净齐紧张地朝宁馨看过去,宁馨却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帮他们带紧了门。
仿佛吻到了天长地久,宁儿偷偷张开眼睛,看到净齐的脸色不但苍白,而且眼睑下面有两团很重的暗影。
宁儿放开纠缠着净齐的舌,小手抚上那浓重的暗影,心疼地说:“为了照顾我,你都两天没睡了,脸色好差。”
“没关系,我最近身体很好喔!”净齐自豪地说,这样熬两天他腿都没有问题,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是个健康强健的男人了呢?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睡觉。”宁儿道。净齐有过失眠和头痛的毛病,本来不应该这样熬夜的。
净齐温柔地笑着,捏了捏宁儿紫色的鼻头,“你现在才是小病号,还要多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可是……”宁儿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痛惜。
宁馨推门进来对两个孩子说:“我做了点粥,你们一起来吃吧。”
“好呀。”宁儿乖巧地说,拉着净齐来到餐厅,顾教授正坐在餐桌前。
净齐犹豫地站住了,残疾的右腿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坐吧!”顾教授头也不抬地说。
净齐和宁儿在一边坐下来,宁儿一边往嘴里扒着粥,一边偷偷地看两个在餐桌前坐着却不吃饭的男人。
顾教授清了一下喉咙,先打破了沉默,“这几天你为宁儿费心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了宁儿好。”
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父亲说净齐的好,宁儿捧着粥碗就要欢呼起来,不料顾教授话锋一转。
“但宁儿她还年轻,我们不想她过早的考虑感情的事,我和她妈妈都是做学问的,也希望她能多读些书,她现在才是学士,我们希望她一直读到博士学位。英国的学校都为她申请好了,她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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