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差这么一会儿的。静安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处理,我们早点回去,早点解决,不是更好么?”
沈俞晔摸着陈鸳鸯的长发,“我有些害怕。”
陈鸳鸯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笑了一声:“我没听错吧?方庭鼎鼎大名的总监大人嘴里也会吐出‘害怕’这两个字。你若真的怕,我还在你身边呢。我虽然瘦弱,但肩膀还是愿意借给你靠靠的。”
沈俞晔扶正陈鸳鸯的身子,“就像你说的,这些天就感觉是偷来的一样,它越是圆满,我越是没底。你已经将完完整整的你展现在我面前,你却不知道我从前的许多事。我怕,我怕你知道了一些事后,会离开我。”
陈鸳鸯牢牢握着他的手,郑重地说:“我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在意你的过去,譬如不介意你曾经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啦。我要的是我们的现在与未来,过去之所以称为过去,就因为它已经发生在了从前,现在又无法改变它们。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此刻你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你,这就够了。”
沈俞晔的唇落在她额间,“若有些事超过了你的想象,你发现我不是这个样子,换句话说,我对你撒了谎,你又如何看我?与你去了美国后,我唯一在乎的是你如何看我。从前的那么多年,我都为我外公,为我妈妈而活,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原来可以为自己活。回静安是小事,小姨挖了多大的坑等着我跳,我都不在乎,我怕她会狗急跳墙,将矛头对准你。而我,应该承受不起失去你的后果。”
“你不是说过让我与你并肩而战么?你和纪婷的症结已经找到,她再有所动作,天底下太大的恨也绕不过情这个字。难道你认为我跟你在一起只想着享福么?不要太小看我哦。其实我也有一些事没跟你说,我在犹豫该不该跟你说,毕竟那只是我的伤痛。我想着我们已经如此亲密,又说过要坦诚相待,它已经困了我这么多年,连说出口都是一种奢望,现在却忽然觉得也许说出来反而会更好,我也在寻找最恰当的时机。从前我有太多不敢,有太多患得患失,可我看见你父母留给你的伤痛,才恍然明白,我那些伤痛又算得了什么?从前我心死如灯灭,失去了爱的能力,遇到你之后仿若又活了过来,又感受到爱一个人的滋味。我一直纠结你为何会爱上我,我又为什么会爱上我这个问题,此刻才明白,我们都有过不同程度的伤痛,我懂你的悲,你了解我的痛,我们同病相怜,我看着你熟悉,你看着我顺眼,这就已经足够。”
“可有些事由我而起,就注定回不了头。我爸最后明明已经原谅了我妈妈,我妈妈也说过不在乎爸爸的‘出轨’,愿意重新开始。两人浪费了中间那么多时光,终于可以苦尽甘来时,爸爸最终知道当年妈妈为了得到自己央求外公做了什么时,他就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爱这个曾经毁了自己的女人。爱一个人需要数以万计的积累,恨一个人却只需短短的一瞬。他最后生病,不用在爱与恨中纠缠不清,反而是种解脱。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时间久了,那薄薄的一层纸终会被火苗吞噬,埋藏再深的秘密也不再成为秘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踌躇和迟疑,总觉得这些事情应该由我亲自跟你说,可我。”沈俞晔摩挲着陈鸳鸯的脸,“有些美好,我一旦得到,终我一生,都不想放手。自从遇见你,我才明白什么叫*,什么叫爱入骨髓。有些事,有些人,我难以启齿,我怕我一开口,你就会转身离开。”
陈鸳鸯笑笑:“你这样说,我心里很开心呢。话说是什么秘密,这么神秘,难道是你的前任女友从美国杀回来要跟我抢你么?你放心,我可不是吃素的,我一定能将她收拾得滚回大洋彼岸的。”陈鸳鸯做了个邪恶的表情。
正文、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沈俞晔捏捏她的脸,眼中流露出爱怜:“尽瞎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处处留情的人么?都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句话常被女子引用,其实男人专情起来,也是很厉害的。今晚不太适合聊这些沉重的话题,我难以启齿的事,等我们回静安再细细跟你讲。另外,找个时间,我带你见见我外公,这本该在你带我回来之前做的。”
“啊,这么快?董事长他,他会满意我吗?我没有底哎。”
“哪里快了,你带我回家见你父母,我带你见见我外公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放心,我外公很和蔼的,他对我的婚事没有你想象地那么挑剔,他经历过我外婆,又经历过我爸妈的事,早将‘情’一字悟透,只要我喜欢的,他都欢喜的。”
“好,你看着办就行。不过得提前支会我,不能搞突然袭击。”
“晓得了。还有,回静安后,你搬过来跟我住,你那屋子不安全,我不放心。你室友唐宁,我也不建议她继续在那住。如果她愿意,我乐意帮她找又实惠又安全的房子。至于你,你都是我的人了,还住在外面,显得我多不够意思似地。梦原还是有点吵,我们去望途那边,我已让人收拾妥当,就等这你这个女主人了。”
陈鸳鸯脸上飞上两片红霞:“谁是你的人了!我才不是你的人!”
沈俞晔笑笑:“你是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么?”
陈鸳鸯赶紧死死抱着被子:“没有,你别乱想!夜已深,明天要坐很久的车,后天我就要销假上班,你也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都保存点体力,才能更好地工作呀。”
沈俞晔好整以暇地掰着陈鸳鸯手里的被子。又指了指窗外正浓的月色,嘴角噙着一丝笑:“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当然要做点应景的事了。你坐车一向都在我身上睡。一路把我当枕头,我提早向你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陈鸳鸯看着手里的被子一点点回到沈俞晔手里,又气又急,她顺势一滚,想滚到另一侧,却被眼疾手快的沈俞晔一把捞进怀里。他操着手闲闲地看着陈鸳鸯,陈鸳鸯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可能最终自己拗不过结果,但此时此景不尽力反抗反抗不是显得自己太弱了么。她悄悄伸出手。轻轻掐向沈俞晔的腰,沈俞晔冷不防被袭击,顿时松了松手,陈鸳鸯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团着被子又滚到另一边。沈俞晔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痒,腰眼的位置是他的敏感地带,屡试不爽。沈俞晔挑着眉看着陈鸳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徐徐探身,一把捉住陈鸳鸯的脚。陈鸳鸯吃痛,像条搁浅的鱼各种扭动起来。她扭着头看着沈俞晔眼里翻涌的*,她知道。自己越表现地不乐意,等会就越受折磨,这人在这件事上乐意折磨自己的耐性极高,非得自己红着脸低低求饶,才肯罢休。想到此,她认命地闭了闭眼,然后红着脸去脱沈俞晔的衣服。
沈俞晔将陈鸳鸯轻轻困在视野之下,满意地关了灯。
第二天陈鸳鸯很早就起来了,昨晚一番折腾。沈俞晔又哄又骗,两人直到凌晨也没入睡。以至于一起床竟然发现有两个又胖又黑的黑眼圈,她恨恨地瞪了两眼酣然入睡的沈俞晔。挥着拳头在空气中一阵乱舞,才略略解气。潘小秋从凌晨五点就开始各种忙,陈鸳鸯这次回静安,又不知道要隔多少个月才会回来,她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无论是女儿爱吃的各种小零嘴,还是预备捎给苏眉的礼物,都需要一一打点。儿行千里母担忧,尽管静安离曲离不太远,但毕竟也不在自己身边。陈鸳鸯已经有了男朋友,总有一天她会嫁为人妻,成为人母,组建自己的家庭,离自己越来越远。长大了的孩子就像是飞向蓝天的风筝,父母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影,儿女越长越高,满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而作为父母的他们,双鬓越见花白,身姿越见佝偻,身量越见矮小,只能透过手里一条虚虚的风筝线,遥遥看着翱翔天际的孩子们,眼里含着不舍,嘴里带着担忧,将身影站成一堵堵沉默的墙。
潘小秋边忙边掉泪,当年从大树下捡回的小女婴已经出落地落落大方,曾经在自己背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也到了亭亭玉立的好时候。虽然陈鸳鸯不是亲生女儿,但这些年的陪伴,她早已是放在心尖上最疼爱的那个。虽然后来有了小白鹭这个亲生儿,也比不上陈鸳鸯到来时的喜悦。在抱回陈鸳鸯之前,潘小秋与陈山峰成婚已有五年,一直未有所出,虽然丈夫表示不在意,但别人含沙射影的眼神,糅合着自己隐隐的担忧,让那会儿的潘小秋度日如年。比自己早嫁或晚嫁的小伙伴们都已经有了孩子,妈妈私底下求了多少土方,自己又去了医院多少次,也未见效果。陈山峰23年前抱回来的婴儿,是对一个迫切想要当母亲女子的最好成全,而冰雪聪明,人见人爱的小鸳鸯更像是上天的赐予的礼物。潘小秋不明白,她的亲生父母要有多狠心,才能将刚生下来三天还在襁褓中的小鸳鸯抛弃,又要有多心狠,才能这么多年不找,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陈山峰见过太多那些领养的孩子知道自己是捡来后的别扭和改变,他私下曾找过陈鸳鸯的亲身父母,但一无所获。
他们也将这个秘密当作永恒的秘密,从23年前那个树叶飘落的明媚天,陈鸳鸯就注定只是他们的女儿,一生一世,一世一生。23年前就像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鸳鸯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好似她的父母只想让她换个环境好好长大,不用知晓自己是从哪里来,又有着怎样的父母。岁月尘封了有关陈鸳鸯叫做陈鸳鸯之前的任何事,仿佛陈鸳鸯拥有新的父母,新的生活。就是她亲生父母最大的愿望。陈山峰明白了这点,多年寻找未果之后,也渐渐放弃了初衷。陈鸳鸯之前是谁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她如今身体健康,一世安好。有爱她的家人,有爱她的爱人,有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这就够了。
陈鸳鸯刚刷完牙,就被爸爸招进屋。爸妈的房间保持着最原始的风貌,仿佛从记事开始,这里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