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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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潮-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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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乡下的土包子争风吃醋。哼,怀孕的母猪……
    你闹呀,你老公不是就在这里吗?看看看,好端端的,没谁动一根头发。呶,
我现在把他还给你啦,你把他领走啊!”胡丽珍嬉笑怒嘲,如入无人之境,然后绕
着郑娟芝的身子走了一圈,便穿上衣裤说,“喂,阿基,你摊上这么一位老婆真是
福气啊。哈哈哈哈……”她打开门站在后阳台上。
    姜阿基的拳头攥紧,松开,松开,又攥紧。他不是生胡丽珍的气,而是气郑娟
芝。多少日子了,他为了引诱年轻美貌的胡丽珍来饭店卖淫,装尽了孙子,耗尽了
才智,大功马上告成,不料郑娟芝横杀一枪,若是把胡丽珍气跑了,失去一棵摇钱
树呀!你这个狗养的郑娟芝,鼓着大肚皮又挣不了钱,留着你有什么用?他想到这
里双眼充血,一步步逼近郑娟之说:“你又不是我合法的老婆,谁要你无端吃醋寻
衅?”突然他扬起手臂.一巴掌狠狠打在郑娟芝的脸颊上。
    郑娟芝眼冒金星,两耳轰鸣地瘫坐在地上。疼痛的不是肉体,而是紧缩的内心,
她做梦也没想到,海誓山盟的姜阿基用这么狠毒的耳光来打骂一个怀孕的女人。
    郑娟芝强咽着痛苦的泪水,所想到的不是什么法律和公正,而是如何补救和挽
回这未婚先孕的羞耻。为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存,她必须勉强系着残缺的、脆弱的、
痛苦的夫妻纽带。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姜阿基,我要结婚……死也要与你结
婚!”
    “结婚?!”姜呵基冷笑道,“结婚,好呀,你必须刮掉孩子去卖钱。”
    “以肉体款待顾客,办不到。”郑娟芝勃然大怒,她蓦地站起身来吼道“姜阿
基,你卑鄙。”
    “是,我卑鄙。”姜阿基扳着睑孔说。
    “你无耻!”
    “是,我无耻。”
    “是流氓!”
    “是,我是流氓。”姜阿基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我是流氓,是我先解开
了你的裤于不假。可是我只那么一搂,你就让我解开了,谁敢保证你那裤子以前没
让人解过?”
    “……”这回轮到郑娟芝发愣了。她惊诧恐惧地盯住他。那模样活像是一只羊
或一只鹿在盯着一头渐远渐近的狼或豹。
    “你不愿卖淫就给我跳个脱衣舞吧。”姜阿基心里想只要她拼命地跳舞,非折
腾得流产不可。他又道,“在丈夫面前跳脱衣舞总算可以吧!”
    “太冷了受不住。”
    “你不是说爱情的力量是火热的,能催人奋发图强,那么你对我没有感情了。”
姜阿基咧开嘴一笑,“我给你脱。”他凶狠地扯开她的衣服。
    郑娟芝感到浑身发冷。突然,、一阵钻心的肚子疼痛,便昏迷在地上。
    姜阿基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烟,斜躺在沙发上。
    胡丽珍从阳台上走过来,像一朵含苞的荷花缓缓地开在姜阿基的面前,伸出一
只温柔的手搁到他的肩头,决心要消除他的惊恐,使他得到安慰似的。她伸了伸腰
站起来,搔首弄姿地从橱子里又拿出了一瓶酒,斟了满满一杯,递到姜阿基面前,
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我的好男人哟,再喝两口,原先喝的大概都
被吓跑了吧。”
    姜阿基苦笑着轻轻地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然后接过满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从今大起你就把郑娟芝的名字从记忆中勾掉吧!”胡丽珍又倒了一杯,扭着
腰肢递到他的面前说。
    姜阿基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郑娟芝道:“要把她从我的生活中勾掉不是那么容
易的事。听说她死去的娘还留给她老古董的龙凤护身符,很值钱呢。她家里还有一
间房子,也可以卖些钱。”
    “你呀!就是有这个弱点,从来不认输。钱!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口不离钱。那
个可怜虫为爱情死心塌地缠着你,并怀了孕,而你却抛弃了她。当你年老的时候,
你就会后悔的,明白了吗?也只有到那时候,你才会得到真正的爱情。”
    姜阿基大声叫了起来,把装得满满的酒杯狠狠地摔到墙上,杯子像他的愿望一
样粉碎了。
    在酒杯的碎裂声之后,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在寂静中郑娟芝从昏迷中醒了过
来,咬紧牙关爬起来,可一个趔趄又倒下了,只好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蠕动着。眼
尖的胡丽珍看见这一幕,用手指捅了捅姜阿基,他便从沙发上跳起来冲郑娟芝大喊
了一声:“郑娟芝,快爬起来,滚出去!”他见郑娟芝吭吭哧哧地躺在地上,猛地
蹿过去一把将她扯起来。她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又倒下去了。姜阿基烦怒地用烟头烫
她的脖子,烫得她反射地从地上蹦起来:“哎唷唷……哎唷唷……哎唷唷……”地
吼叫。
    胡丽珍“咯咯咯”地大笑着拍手鼓掌高喊着。“美极了,我欣赏了一幕美容术!
姜阿基,你再用烟蒂美容她一次吧!”
    郑娟芝黑色的暗暗里燃烧着憎恨的火焰,以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盯着幸灾乐祸
的胡丽珍。
    姜阿基把烟蒂扔在地上,脚用力地一踩,恼羞成怒地吼道:
    “你这个讨人厌的贱货,吃白饭不干活的懒虫。滚吧,滚开!”他抬起地上的
衣服朝郑娟芝扔去。
    郑娟芝把衣服披在身上,“扑通”地一声跪在姜阿基的跟前,抱着他的双腿哀
哀哭求:“你不能不讲道德……”
    胡丽珍两手叉腰斜着眼瞥着郑娟芝讥讽道:“道德值几个钱,这都什么时代了,
思想还这么封建,男人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缠住他。郑娟芝,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你胡说。”郑娟芝从地上蹦起来,两只瞪大的眼睛直射在胡丽珍的身上,忿
忿不平地高嚷:“天底下羞耻二字刻在你的脸上,我真为你难受。你赚肮脏的钱,
弄不好要坐牢杀头的。”
    “嗤。”胡丽珍上下打量着郑娟芝,对她不像开初那么掉以轻心;“坐牢?算
了郑娟芝,你的观念落后了半个世纪。你瞧瞧,当今世界呀,只要有钱管它来路怎
样,是妓女卖淫来的或是强盗持刀抢来的都是好东西,都可以吃香喝辣,并且走到
哪儿都体面高贵都受人尊敬。但你没有钱试试看,即使你守身如玉道德清高,都是
一堆臭狗屎!郑娟芝,你死猪脑袋摸一摸,如果你有钱,你所谓的丈夫能抛弃你吗?
你会低三下四地跪在人家的膝下求情吗?你那可怜的样子,比坐牢狱还苦呀!”
    郑娟之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她大叫:“不管有钱没钱,我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你没有权利侮辱我!”
    “钱上面不平等,人格上就绝对不平等。”
    胡丽珍对她的发火感到开心,  说话不紧不慢摆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我并不想侮辱你呀,是你自己送到我面前,来请我训导的呀!”
    姜阿基把胡丽珍紧紧地拥进怀里嬉皮笑脸道:“郑娟芝,你如果腰缠万贯,谁
敢侮辱你,巴结还来不及呢。到那时,我说不定火箭一样的速度射到你的面前,跪
在地下吻你的脚,向你忏悔。郑娟芝,只要你有钱,我心甘情愿做你的狗,哈哈哈,
穷婆娘,你滚吧!”
    “你,无耻!”郑娟芝喊道。
    “你这么高贵,来路边饭店干什么?咋隆起的大肚皮!”胡丽珍媚眼眨动,秋
波频飞,“啪”的吻了姜阿基一下,却又不惜用粗俗不堪的语育来攻击她的同性,
“你真没骨气。娟芝,有本事自己找男人去。”说着她从柜里取出酒,劈头盖脑地
朝郑娟芝泼去。
    郑娟芝带着酒劲一跃而起,迅猛地穿好衣服愤喊:“谁没骨气,为了几个钱出
卖肉体, 没灵魂的妖女。 ”她毫不示弱,没有被他们的怨言秽语所吓住,又说,
“姜阿基,不管怎样,你不想负责任是不行的,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你别想死缠着我,你这个臭婊子,滚!”姜阿基瞪着她咆哮着。
    郑娟芝身上刚刚被烟蒂烫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心中的痛苦和着血液几乎要
燃烧冲出体外,气压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她移步到窗前,打开窗看着漫长而寒冷
的冬夜,听着野风绕着房子咆哮,在烟囱里怒吼,那声势就像一场暴风雨袭来一般。
    突然,她看见马路上立着“大”字形的两腿,阻拦着大货车,不料货车来不及
刹车。“啊”地一声恐叫便把搽花女碾成肉浆。郑娟之大声喊道:“阿基,搽花女
被车碾死啦,我们把她的尸体搬进旅店来。”她快速地奔向马路。
    “郑娟芝,你站住!决不能把尸体拖进旅店。”姜阿基追赶上郑娟芝,扯住她
的胳膊。
    “为什么?你放手!”郑娟芝嚷道。
    “你这个剥皮猪,把尸体弄进店,公安局要找上门兴师问罪。
    另外,我们还要给她丧葬费。幸好我还没有把钱提成给她。”’姜阿基直言不
讳地说。
    “你在她的肉体上挣了不少钱,”郑娟芝厌恶地白了一眼他又说,“你这没心
肺的贼种,放开我。”
    “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要是值钱,我姜阿基立即把她抱进店来。”姜阿基友好
地拍拍她的肩膀,“娟芝,你对这件事漠不关心才对呀。”
    “我要安排她永久安息。”郑娟芝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我看不出你还有安排死人瞑目的特种本事呀。姜阿基,你可爱的老婆真了不
起。”随着这讥笑的声音,胡丽珍高跟红皮鞋踩着楼梯“吱咯吱咯”地下楼来。她
两眼瞪着郑娟芝,阴沉着脸说,“你这骚货别自找祸根,公安局正在扫黄呢?我们
靠黄英芳镇长通风报信,像游击队员似的打一枪换一炮,挣些钱不容易呀,”她走
到郑娟芝跟前恶狠狠地拧了一把郑娟芝的胸部说,“姜阿基知温知热地疼你,你别
穷骨头痒痒的。”
    “放开我,你这流氓,放开!”郑娟艺拼命地挣脱了姜阿基的阻拦直奔马路。
    “等等,你这破鞋精!”姜阿基一股虎劲急追上郑娟芝,扯住她瀑布似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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