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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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潮-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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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骨头痒痒的。”
    “放开我,你这流氓,放开!”郑娟艺拼命地挣脱了姜阿基的阻拦直奔马路。
    “等等,你这破鞋精!”姜阿基一股虎劲急追上郑娟芝,扯住她瀑布似的黑发
往水泥门框上狠命地一撞。即刻,她血流如注昏迷不醒。他喊了一声,“胡丽珍。”
    胡丽珍从房里闪了出来,看见两个酒气冲天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跨进门,他们异
口同声地问:“有人吗?”
    “大哥!”胡丽珍向他们飞了一个媚眼,扭着腰肢颤着屁股,娇笑着挤进他们
的中间一手拉住一个,把他们引上楼梯,转过头朝姜阿基莞尔一笑,“阿基,我今
晚又要给你生黄灿灿的银子。”姜阿基欣喜地望着胡丽珍上了楼梯,激起他更加地
对她一往深情,对郑娟芝满腔的愤火。他厌恶地瞥着满头是血昏迷在地的郑娟芝。
他心里想送郑娟芝去医院治疗吗?至少要花上千元医药费,但她怀孕凸曹肚子吸引
不了嫖客。如果死在这里吗?
    公安局查起来自己跟着翻筋斗。锯体焚尸是最好的办法啦!突然,他又想起了
她的龙凤护身符不知藏到哪里去了?看那东西可见得她亲生父母家底丰厚有许多钱。
还没有在她身上扎出血本钱呢?他边想边上楼去找花脚妹子。他走到花脚妹子的房
前,听到了她发情的呻吟声。他明白了花脚妹子今晚又为他赚了一笔钱,咧咧嘴就
下楼了。刚下楼看见九妹子没人伴陪地跨进店门,他默着脸半张着嘴刚想骂她。忽
然一想,让她将郑娟芝送进医院,她就没有办法要贴钱。姜阿基皮笑肉不笑地喊道:
“九妹子,你快把郑娟芝送进医院,这恶魔!”
    九妹子看见血泊中的郑娟芝,咕哝了一声:“你敢这么狠心毒打怀孕的女人。
她怀的是你亲生孩子呀!她就是你家的一只狗,也不该这样对待她。”她含着泪动
了恻隐之心,喊了门外的一辆三轮车。载着郑娟芝直驶医院急救室。
    医生检查了郑娟芝头顶上的裂痕,板着脸孔吓唬着九妹子:
    “你咋这么晚送来,生命在垂危啦!”
    “医生,求求你开开恩,一定要救活她。”九妹子噙泪恳求道。
    医生在郑娟芝头顶上缝了六针说:“起码要住院个把星期。
    九妹子,你交押金二千元。”
    九妹子打电话给姜阿基要求他马上送钱到医院。他回答说:
    “你先填付上,一个老板能赖你的钱嘛。再说搽花女一死,旅店里的客人少了,
自然没有什么现钱。”九妹子非常懂得他爱钱如命,连他的亲生母亲生病,他也舍
不得花钱为她治疗。九妹子十分怜悯无依无靠的郑娟芝,就爽快地交付了押金。并
为郑娟芝办好住院手续,亲眼看见她脱离了危险,亲切地朝她笑了笑:
    “娟芝,你好好地养病吧。姜阿基他不应该……”她怕伤害郑娟芝的心把后半
句又咽了回去。
    郑娟芝吃力地睁开眼睛扫视着病房,不见姜阿基的身影,她就忧郁地问:“九
妹子,姜阿基呢?”
    九妹子故意说:“他刚走呢,店里离不开他这个主心骨。你要安心养病。”
    寒冷的长夜,九妹子任凭寒气侵入骨缝,牙齿打颤。她一动不动地守在郑娟芝
的身旁,听见郑娟芝痛苦的呻吟,她的心碎了在滴血,热簌簌的泪珠成串涌出,等
到远处传来一声公鸡的啼鸣,她精疲力竭地抬起头,看见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九妹子望着头缠层层白纱布的郑娟芝,伤心楚楚地说:“娟芝,你已从死亡线
上挣扎出来,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呀!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我回旅店去看看。”
    郑娟芝目送着她疲倦不堪的身影走出病房。她独自躺在地狱般的病房中,只感
到心中一片凄凉,宁静而又充满药味的病房更使她心中增添几分孤独和悲怆之感。
    郑娟芝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切不可倒在病床上,一个孤立无
援的人特别是孕妇,一旦有病倒下那情景一定非常惨的。于是,她自欺欺人地安慰
自己,姜阿基是为了金钱,内心深处肯定还是爱她的,何况她还怀着他的孩子。那
次的举动主要是当着胡丽珍的面丢了他的脸,大男人嘛,活在世上睑面第一,所谓
“宁抽十根筋,不伤一张脸”就是这个意思。等他冷静下来与他谈谈,要么做亲子
鉴定,让他知道怀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万一是林森木强暴的呢?林森木只强暴过
一次不会生孩子的。狼也疼子,何况是人呢。只要将孩子生下来,姜阿基一定会悬
崖勒马,浪子回头的。对了,说不定姜阿基现在就后悔。他会想起花前月下的山盟
海誓,三潭印月,灵隐寺前的身影,还有平湖秋月、花巷观鱼都留下他们双双的足
迹……特别是自己怀着他的孩子,骤然就是一场打架.他冷静下来会感到痛心的,
偷情好比偷嘴,一时吃到尝到了味道就该罢手了,何况他是为了引诱胡丽珍卖淫而
已。这能与你相守到老,去世时给棒灵牌的,能在你生老病痛时给你端药送水的,
只有自己的老婆。自己是他的言顺名正的老婆吗?不是,没有结婚登记呀!生了孩
子就是事实的夫妻嘛。遇到这种事做妻子的不救他谁来救他?女人的伟大就表现在
宽容、怜悯、温情、慈爱上。《婚姻家庭》杂志上的文章指出:确定婚姻基调的关
键在于女人,她有责任通过温柔的示范,慢慢引导丈夫,用女人温柔循循善诱抚摸
他,就会保护他不受低级的本能欲望的诱惑,使他心悦诚服,永远感激妻子的挽救。
这么一想,郑娟芝都被自己的人格力量感动,她站起身打开窗户,探出身体眼巴巴
地盼望着姜阿基。
    广宽的高速公路上五颜六色的汽车在飞驰,宏大的商业城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
开阔的草坪中间有一个波光鳞鳞的小湖,栖息着悠闲的天鹅和野鸭。她看见小湖畔
上一个孤单的人在徘徊,肯定那就是姜阿基。
    一股剧痛的烈火煎熬着她, 滚滚热泪在她苍白的脸b流滴千行,凝望着姜阿基
孤单的人影在湖畔寂寞仿惶。她心里禁不住阵阵牵胸挂肚地痛。她很想主动开口,
呼唤那个零仃的身影。
    她有一种升集的欲望,觉得自己是一位崇高的母亲,对犯了过失的孩子不记前
嫌,而只想用温情的怀抱去感化他结冰的心灵。
    她的红唇张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欲喊又止,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把她的嘴
巴缝住。她想迈步下楼不能如愿,头重脚轻昏迷地转过身子扑在床上.眼中不觉暗
暗淌下悲凄的泪水。
    窗外,大雨滂沱,整个集镇像罩在水帘中模糊得一塌糊涂。
    阴霾的天空黑暗昏沉得深渊一般,使人感到恐惧和忧虑,担心这天是否要塌下
来。
    郑娟芝躺在病床上,两只差不多已没有神采的眼眸紧紧地望着另一头的窗外,
脑子里不知觉地映起姜阿基的身影来,她多么希望能见到姜阿基啊!
    病房门悄悄被启开,一位身着雨披的窕窈的女人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束水仙
花。还没等郑娟芝发现她,可她已走近了病床前。
    “娟芝!感觉好些了吗?”那亲切的询问声顿时温暖了她的心扉。
    “九妹子!你……你冒雨而来太难为你啦。”感激之下,郑娟芝禁不住涌出泪
水。
    “娟芝,我知道你最喜爱洁白的水仙花。”九妹子笑吟吟地把水仙花递给她。
    郑娟芝手捧水仙花,闻着透人心肺的清香,端详着鲜嫩的白色花瓣和挺精神的
孔雀眼花蕊,联想起自己本是一朵白色的鲜花,被他们无情地染上了永远难以褪掉
的黑斑,便用无比忧伤的眼神看着水仙花,“九妹子,谢谢你的好心,我真不知道
怎样感激你才好呢。”
    “养好你的身体是感激我最好的方法,出门在外的都像亲姐妹,何必彼此呢?”
    郑娟芝欣赏着水仙花,心里不时涌起阵阵感慨之情。她望了望这位如同姐姐一
般的九妹子,那种被人抛弃的怅然之感仿佛已消失了许多。
    九妹子拉着她的手:“娟芝,我丈夫患的白血病有望得救啦。
    据说有一位大夫可以根治这种病。我不卖淫啦!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遇到警
察也不会害怕得浑身发抖。”
    “我替你高兴,九妹子。”郑娟芝拉她坐在床沿上又说,“搽花女的尸体怎么
处理。”
    “姜阿基不认尸体,我只好给她家里打电话,尸体捡回老家了。她母亲悔恨自
己葬送了女儿。娟芝,花脚妹子她……她……”九妹子硬咽着说不下去。
    “咋啦?”郑娟芝脑子里闪过搽花女血肉模糊的尸体,忐忑不安地问,“花脚
妹子咋啦?”
    九妹子十分悲痛地低垂着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小钱包和一封信塞进她的手里
说:“花脚妹子让我交给你的,她患了绝症病在痛苦和绝望中服毒自尽。在自杀前
的一小时,她悔恨交加地对我说,她恨亲生母亲引她上了邪路,恨嫖客带给她的艾
滋病毒,更恨自己丧失人性的放荡。唉……”九妹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人死
心转善,她劝我立即回家不要卖淫了。当她得知你住院后,让我转告你马上离开淫
窝,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和恳求,还把一万元赠送给你。说她本来要来医院探望你,
但恐惧艾滋病毒传染,使她约束自己不敢向外探出半步。娟芝呀,她服毒自尽走完
了她短暂的一生。红颜多薄命。”
    “九妹子你也要去妇产科化验一下。”郑娟芝担心地说。
    “我验查过了,患有淋病,打针吃药很快会好的。娟芝,姜阿基和胡丽珍……”
九妹子刹住了话头。
    “九妹子,你说吧。姜阿基是否抛弃了我?”
    “他们明天就要举行婚礼,还造谣你怀的孩子是野种。”
    郑娟芝强作欢笑道:“强扭的瓜儿不甜,让他们举行婚礼吧。
    九妹子,你回家去吧!还给你二千元押金。”
    九妹子接过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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