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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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潮-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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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走去。
    临海大桥两侧有两排高一米左右的灰色铁栏杆,紧挨着栏杆是两排精致的路灯,
灯杆是乳白色的约四米高。在三米左右的地方向里弯曲,桔红色的灯罩是椭圆形的,
每两个路灯间隔二十米,排得整整齐齐犹如兵士守卫着大桥,桥上行人稀稀疏疏。
偶而看见一两辆汽车。李丽萍趴在桥杆上俯视河面,时时吹来阵阵微风,使海面上
泛起鱼鳞似的波纹,月光一照闪闪发光,仿佛千万颗宝石落进了河里。抬头远眺河
水像是一条飘浮着的发光的缎带, 那星星点k的彩色游艇,仿佛是绣在缎带上的小
花,把河点缀得更加美丽。
    吴刚坐在一块礁石上,姜阿基两手按着他的肩“……哈哈哈……哈哈哈……”
姜阿基纵声大笑,两条腿得意忘形地乱踢乱跳。“你真是个有趣的金娃娃,我的宝
贝儿子,金娃娃!”
    说到这里,姜阿基用指头在吴刚腰间戳了一下,可怜的小东西,他懂得什么呢?
听了这话放声大笑。
    “吴刚,吴刚……”李丽萍在公安局的精心安排下,提着密码箱走近他们。吴
刚一骨碌从礁石上滚到泥沙上,接着像箭一样射到李丽萍的怀里,亲见地说:“妈
妈,爸爸待我可好。这几天,他老是把最好吃的给我,什么泰国进口的红毛丹、浦
凌、苹果……妈妈,你看看我的新衣服,还看看我的睑。”
    李丽萍仔细地端详着吴刚的脸说:“脸色还好。”
    吴刚高兴地抱着母亲的脖子说:“妈妈,我现在知道那死的不是我亲爸爸,姜
阿基才是我的亲生爸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李丽萍伤心地抚摸着孩子的头,狠狠地瞪了姜阿基一眼道:
    “他不是你的爸爸。孩子,他是个十足的流氓骗子。”
    “你胡说,他是我的亲爸爸。”吴刚松开母亲的脖颈生气地反驳道。
    “孩子,你妈妈侮辱我。”姜阿基抱起吴刚吻了吻说。
    “妈妈你不要侮辱爸爸好嘛?我求求你。”吴刚恳求着母亲。
    “姜阿基,请你不要蹂躏和践踏他幼小脆弱的心灵。”李丽萍忿然大怒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姜阿基狂笑道:“郑娟芝,瞧你这一身打扮!”
他像猎狗似的在她的身边转了一圈,“哈,顶呱呱的料子,最时髦的款式!喔,我
的天,太滑稽了!手里提着的密码箱,十足的大老板气派,没说的,郑娟芝!看到
你这样春风得意,我很高兴,我的老婆。”姜阿基点头哈腰说着,假装谦恭,实则
是挖苦。他又说道,“郑娟芝,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愿意认我,你婆婆虽然是个好
人,但是她那天粗暴地怠慢了我、侮辱了我,把我骂了出来。因此我想在这里和你
说几句话。”
    “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先把怒气冲冲的脸变得温柔些,我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说什么?”
    “就是你要给我保密隐私,但需要一定的代价。你要利用我的处境掠夺吴家的
财富,并想以搞臭我作为威胁,使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痛苦。”
    “现在我什么也不要只要破镜重圆。”姜阿基心有余悸,眼光四下寻索,发现
有人伏在四周,怀疑有便衣警察。于是他假惺惺地说。
    听到从姜阿基嘴里吐出“破镜重圆”四个字,李丽萍觉得好像有人往她耳朵里
灌进熔化的铅水,她极力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但是姜阿基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又一次次要求复婚,苦苦向她哀求、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宽恕……
    

    “你休想!”李丽萍说得斩钉截铁,“你难道还想永远霸占我,你怎么能这样?
我们早已一刀两断!”她眼睛里闪出一种切齿痛恨的凛然之光,火一般射向他。
    “郑娟芝,我最亲爱的好老婆。每当夜深人静,你那一双深情幽怨的眼睛就在
我的眼前浮现,我的心立即周旋于你和儿子之间,好苦好累啊。”
    “撒谎!”李丽萍的眼光因愤怒而变得凶狠起来。
    “好哇!我撒谎。臭婊子,别丢人现眼的,好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人。天哪!”
姜阿基表情十足地点点头,并且在肌肉伸缩作用许可的限度内把他那个鹰勾鼻子尽
量皱拢来,为他的话作插图。“喂,郑娟芝,我亲爱的人儿,一见到你我就情不自
禁地激动,想抚摸保护你,你走过的路我要再走几遍,让我的足迹亲近你的脚印,
你坐过的桌椅我会用舌头舔,只是为了体味你的余温。你的声音,你的眼光,常常
成为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
    “住嘴!”李丽萍怨恨地说。
    “郑娟芝难道你的冷血激发不起来,你的血管里流的全是冷水,可是我的血液
在沸腾,看到你冰冷的样子,我的热血奔腾得更厉害了!让我们重归于好。”
    “办不到!”
    “我的好娟芝,当我回想起你那仰躺在床上柔软滑白的胴体,撩起我蹿动的欲
火;回想起每次触摸而引起的一阵阵强烈甜蜜的快乐。我就不顾一切代价地要找回
你。”他呜咽了一会儿说,“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呜呜咽咽,不正是这种悔改之情吗?
若是你不宽恕我,我杀了你!”
    “随你的便。”李丽萍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厌恶的神色道,“姜阿基,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一匹你试图驯服驾驭的马。”她的话很硬也很冷,显出深思
熟虑后的果断决不容置疑。
    姜阿基怒目瞪视着她,那双眼睛因绝望和盛怒而迸发出狂暴的神情,一步一步
地逼着李丽萍,她退一步,他进一步,最后退到河边,她站住了。姜阿基逼上前一
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颠道:“我要你的命。”便把她的脸转
过来靠近他,没有等他那丑陋的嘴唇贴到她的嘴唇上,她挣扎着躲开了他。接着她
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根铁棍,对准了姜阿基。
    姜阿基看见铁棍和李丽萍充满怒火的眼睛,急忙后退了一步。李丽萍的眼里喷
着怒火,今天她要用铁棍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高举着铁棍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向着毁坏了她生活的猎物扑去。
    姜阿基真正的害怕了,他急忙后退同时嘴里不断地嘟嚷:
    “你疯了吗?喂!你别胡来,还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愤怒、憎恨、绝望,缓缓地在李丽萍这张脸上密布起阴云,越来越阴沉,愤恨
的眼睛也闪耀着仇恨的电光,李丽萍怒喊:
    “你这个无耻之徒!慢性地折磨我,给我拖着沉重的锁链。若干年来你一直在
我心中生锈、腐烂。你这个狼……心……狗……
    肺,杀……气……腾……腾……,十……恶……不……赦的流氓!”李丽萍每
说一个字就用铁棍朝美阿基打一下道,“你丧心病狂策划阴谋,这只能使我对你更
加仇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打雷劈的!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我知道得很清楚。”李丽萍发出一阵冷笑。
    “既然知道,你就放老实点儿。”姜阿基带着阴险的腔调说,“要不然,我知
道怎样收拾你,叫你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老实不行。”
    李丽萍又发出一阵更加凄厉的笑声,并且向姜阿基匆匆看了一眼.然后把脸侧
向一边咬住嘴唇直至出血。
    “你可真是好样的,”姜阿基以轻蔑的眼光打量着她又往下说,“妄想挤到正
派的女人那一边去!”
    李丽萍气愤地把铁棍狠命地朝姜阿基头上砸去。
    吴刚哭喊着:“妈妈,你别打爸爸了。你把我们带回家,我喜欢爸爸。”
    “郑娟芝,我求你了。我准备同胡丽珍离婚,一定要与你复婚,人们常说‘雪
寒的梅花自来香,经过挫折的夫妻更恩爱’。”姜阿基边说边跪在李丽萍面前。
    “你给我滚远点!吴刚,我们走。”李丽萍说着一把抱起吴刚。
    “你不能这样就走。”姜阿基从地上蹦了起来,蹿到李丽萍的面前看着四周毫
无动静。“你给钱!不给钱,我迟早杀了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刺耳,两只眼睛
射出锐利的凶光。
    李丽萍把密码箱递给他,但他觉得密码箱像一颗炸弹似的不敢接。突然,警察
像闪电似的从四面八方蹿出来。姜阿基一激灵,婚皮笑脸地伸出双手说:“长官,
你们铐了我吧。我曾经是李丽萍的丈夫,吴刚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全家闹着玩的。”
    李丽萍板着脸抱起吴刚,吴刚蹬弹着两脚哭喊:“我要爸爸,我要姜阿基爸爸!”
    警察说:“原来你们是一家人。”
    “不!”李丽萍反抗着说,“我们不是一家人。”
    “你们俩一起去派出所。”
    黑色的天幕从四周向他们裹来,一时间风狂海沸,浪在汹涌,如千军万马,奔
腾呼啸;巍然耸立的礁石,被一浪高似一浪的扑打着,发出轰鸣,无数只小船不停
地在海上颠簸着。
    李丽萍边走边想,她的心像颠簸的小船一样,她要告姜阿基坐牢。但她又想他
也许是吴刚的亲生父亲,我不能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呀!在派出所千万不要烦火,
甚至迁就一点姜阿基。
    派出所的小小收审室里大概是最不可能产生亲密感觉的,这屋是用坚固的石头
砌成,墙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通缉令。屋里的摆设包括一张铁桌子,几把铁椅子,
窗子透进来暗淡的光线。
    姜阿基耷拉着脑袋坐在铁椅上。李丽萍也并排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惘然若失,
两手支着脑袋沉默着。这时,姜阿基说:
    “警察同志,李丽萍是我的老婆,吴刚是我的亲生骨肉。”
    “什么?”一个中等身材的戴眼镜警察,五十上下年纪,乌黑发亮的头发理得
很短,两鬓蓄有半截络腮胡子,一张圆脸盘,眼光很尖利。
    “李丽萍的确是我的前妻。”姜阿基重复了一句。
    “这是怎么一回事。”魁梧的警察说着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一副手铐放在
桌上,困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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