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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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潮-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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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阿基不知是被打蒙了还是打清醒了,他捂着脸呆呆地望着她,竟然不知所措。。
    李丽萍也愣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勇敢地朝昔日骑在自己头上
的恶魔打了一个耳光。等她回过神,抓住这天清地静的机会,三脚两步跨出房门。
    “娘的!”姜阿基恼羞成怒一耸肩窜上去,伸出有力的大手,在门边抓住李丽
萍,他干脆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说:“娟芝,我改邪归正地爱你,浪子回头地爱你,
死心塌地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李丽萍在他的大手下颤抖,没办法从他紧箍似的手臂中脱身,她踢蹬着双腿,
但还是一步一步地被他抱离门边。他像发了疯似的根本不顾她的挣扎,可她又不敢
呼叫,害怕打扰身弱多病的年迈母亲,只好被他强行地掀倒在床上。他那被香烟薰
黄的大嘴发出一阵阵臭气,不断地在李丽萍脸上吻着。
    乌云笼罩住李丽萍心灵的天空,她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但她不甘心就此
失败呀,她仍在奋力挣搏,浑身每块肌肉每个部位都在用力扭动,仿佛一只蹩足气
的球,随时都会因压力太大而怦然爆炸。可是她的身体实在太单薄,竭尽全力搏出
一身香汗满脸清泪,仍如毗蚌撼大树,不能使姜阿基动摇半分,她就像放了气的气
球软瘫在床上。
    欣喜的姜阿基由此放松了对她的压制,腾出一只手,一边解她的衣扣,一边在
她的耳根十分动情地昵喃:“我的好娟芝,我回心转意地做你的牛马,由你骑来由
你骂!唉,你刚才好好的,怎么啦?我的宝贝。”
    李丽萍心里想姜阿基活在世上一天,她的生活会被他搞得粉碎,被毁灭、被彻
底葬送,只要将他……
    “我的好娟芝,我的心肝宝贝,我向你忏悔。从今以后无论世界上的财宝如山,
我再也离不开你了。原谅我吧……”姜阿基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但却来自喉管深处,
像是森林里的野兽,见到它的猎物时喉管深处发出的声音。
    李丽萍残酷地笑道:“吴家的财宝都藏在大兴安岭的一个山崖中。”
    姜阿基“忽”地从床上弹起来:“那让我去守着!”
    李丽萍不屑一顾地一笑:“你不是说无论世界上有财宝如山也不离开我嘛?”
    姜阿基搔了搔头说:“我是闹着玩呢。操他妈的,一触到金钱人就要胡说了!
娟芝,我对你的爱心苍天可鉴,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好!娟芝,我早已同胡丽珍分
居了,心里惦念着的全是你。我们复婚吧!”
    “复婚!”李丽萍生硬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太好了。娟芝,我爱你,一万年!”姜阿基太兴奋了,甚至有做梦的感觉。
在此以前,他巴结她的是钱财,根本没料到性感迷人的小富婆竟会破镜重圆。他的
脑袋里嗡嗡鸣响,五光十色的光环在他眼前胡乱飞过。虽然冷静下来,他清醒地知
道胡丽珍手里握着一本大红的结婚登记证,若是他马上与李丽萍结婚登记或以夫妻
名义同居,是犯了重婚罪的。加上自己又患了性病,万一传染给李丽萍咋办?但此
时此刻的姜阿基,吴家乘龙快婿的前景实在是太吸引人,这不但标志着伸手提回来
的不仅仅是个娇艳现丽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孩子,到头会飞来一笔无法估量的金钱
财富。他这一生的目标,不就是革除穷命贵为人上人吗?现在机会既来,岂有白白
放它流走的道理,即使判重婚罪再次入狱或把性病传染给李丽萍,遭到咒骂也值得!
姜阿基满怀信心地抱住李丽萍。
    李丽萍感到一阵狂怒,这感觉是那样强烈,令她身心痛苦。
    强烈的憎恨,使她一只手“啪啦”地一声关灭电灯,另一只手伸向床下,紧紧
地握着她早已磨好的锋利剪刀,牙齿磨得“咯咯”响。
    “好娟芝,我的心肝宝贝。”姜阿基舔了舔嘴唇,奔腾的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
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向她扑来。李丽萍不及思考,举起剪刀向他下身剪去。
    “哟唷……哟唷……哟唷……”姜阿基像野兽中弹一样从床上滚落下来,双手
捧着血淋淋的下易翻滚着。突然,爬起来恨恨地说:“你,你这个奥婊子,害死人
命呀!”便弯下腰蹿出门去。
    风将几片树叶吹落在进门的大理石通道上,给屋内带来一丝寒意。
    李丽萍一骨碌爬起来披着睡衣,站在阳台上两只眼睛射出愤怒的凶光瞧着姜阿
基,看见他像孤魂野鬼似地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弓背弯腰,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李丽萍耸起二条黑眉毛,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心里想他活不长了,只要他
上了西天,我就没有纠缠,没有束缚,没有威吓,就会得到无限的自由,虽然杀人
偿命去大堂,我的灵魂也得到了自由。
    一道血红的闪电撕破天空,宛如巨龙从天而降,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狂
风夹着零星的雨点横扫街道。姜阿基水淋淋地猫着腰,像幽灵似的一拐一用朝医院
走去。
    “轰”的一声雷劈闪电,骤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子弹一样敲打着玻璃窗,
噼噼啪啪响成一片。李丽萍依窗看着窗外风声怒吼,街面、房屋、树木周围飘起一
层薄薄的雾气,陡逢甘霖的土地蒸腾起一股粘绵的腥味,仿佛夹带着姜阿基的血腥
味。
    李丽萍发泄着心中的压抑叫道:“姜阿基,你这条毒蛇,再也搞不了女人了!
哈哈哈。”尽管她意识到已陷入一个凶险的漩涡之中,等待着她的是深不可测的凶
险莫测……



 
                               第十七章

    他举起长刀向她的头上劈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颗子弹从窗外飞了过来,
击中了他的后脑勺,他“啊”的一声悲怆的哀鸣,一个十恶不赦的性虐待狂倒在血
泊之中……
    一个寒冷、潮湿、刮风的夜,姜阿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经血型鉴定排除他是
吴刚的父亲,因诉败交纳了六佰元诉讼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加上三个月的
活受罪,李丽萍剪去了他的下身,使自己男不男女不女,造成终身残废。他琢磨着
若是投诉法院,李丽萍锒铛入狱,自己也得不到钱财。万能的钱!他躺在床上仿佛
看到黑暗里银光闪闪的钱在发光……
    姜阿基一骨碌从床上跃起来,在墙壁和门洞的掩护下蜿蜒潜行,活像一条蠕动
着令人恶心的爬虫,夜里出来寻觅臭鱼腐肉,准备饱餐一顿似的,一路虎视狼窥,
像捕猎一般寻觅着李丽萍的影子,心里气愤地咆哮着:“郑娟芝,你这个婊子,吃
了老子的桐油,要给老子呕生添!剪了老子半个生殖器,要赔老了一笔大钱。哼,
你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老子是蚂蟥敷到经骛脚,要脱脱不得。郑娟芝,他妈的,
是什么东西,三个婆娘六个奶,老子还不知道……”他闷闷不乐地溜进吴家的厨房。
    “啊呀!我的天!”临时钟点工的保姆(因吴大妈病瘫在床,她害怕女儿累坏
了,才雇了临时保姆)姚姨轻轻地叫了起来,她粗壮身材东瓜腰,定了定神向那黑
暗的角落望去,在那里,姜阿基苍白的脸,眶进去的眼睛,深陷的面颊、三天没刮
的胡子,消瘦的形容,急促的呼吸——这简直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
    姜阿基凑过来讨好地问:“怎么啦?姚姨,今天好像很不高兴,是你主人骂你
了吗?”
    姚姨嘟囔着:“她们才该挨我的骂呢!如果还不给我增薪水,我要让她们瞧瞧
厉害。”
    “你要干什么?”
    “还有十户人家要雇我呢,他们会来请我去的,”姚姨用围腰布擦去额上的汗
水,打开煤气灶说:“做饭是姚姨,送孩子上学是姚姨,擦地板还是姚姨,可薪水
仍是二百来元,哼!”
    “你傻里傻气干吗在这里?在这没完没了的家务里毁掉自己的健康。”
    听到姜阿基的话,姚姨陡然一惊。她望着姜阿基那贪婪的眼光盯着自己丰满的
身体,他的舌头就像一条蛇信似的在干裂的嘴唇上闪动着。她感到一阵紧张,慌忙
用围腰布益好自己丰腴的前胸。由于她正生气,所以见到姜阿基后,竟忘了问他为
什么到这儿来。
    还没等她发问,姜阿基凑到她身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包逼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姚姨问。
    “给你双日历的手表。”姜阿基拿出手表摊在自己的手心,在姚姨面前炫耀着。
    姚姨忘掉了恐惧和先前的愤怒,贪婪地看着手表的精致条纹,在这块手表上金
星在闪烁。姚姨站在一边伸长脖子,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并用手指摸着
手表说:“你干吗要给我这些东西?”
    “为了表示我的心意,你上次帮了我这么多忙。”
    “我为你做了什么了”说着她就接过了手表。
    “你让我走进这家的门,能看上你的女主人一眼。”
    “姜阿基!”姚姨把热奶锅放到炉子上说。
    “唉,”“你这么爱她,可她为什么这么恨你呢?”
    “你不会理解这种爱憎,你的女主人害怕社会舆论。”
    “既然害怕舆论,那她为什么要爱绣衣厂的厂长呢?”
    姜阿基听了这话脸沉了下来,眼里显出无可奈何的神情道:
    “人的危险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在走路时有被汽车撞死的危险,坐车时有翻
车的危险,吃饭时有中毒的危险,睡觉时有地震的危险,游泳时有淹死的危险,爬
山时有被摔死的危险,人总不能因为危险而去自杀吧!再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冒险,
平淡无味的日于太没有劲了。”
    

    这时传来了李丽萍的呼唤声,姚姨匆匆地把杯子刷干净放到炉子边,拿着锅里
牛奶烧开,姜阿基胆战心惊地躲到了门后。
    姚姨瞥了他一眼说:“别怕,她不会到这儿来的。”
    “为什么?”
    “吴大妈病瘫,她坐在那床边侍候。”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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