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维希统治下的法国人民,却决不会因为今年七月十四日的停止纪念,而忘却了那一天在法国历史上的重要意义,而且此种意义,必将因过去每年循例的举国狂欢,一变而为沉默的追忆,而格外留下深刻的印象。
愈是失去自由的人,愈感觉自由的可贵,而其潜蕴着的争取自由的意念,力量也愈为雄大,如果有人企图加以压遏,结果必有冲决而成为洪流的一天。
英国的反攻良机
(1941年7月12日)
苏联驻美大使乌曼斯基前日进谒罗斯福总统,对美英合作问题作两年来首次的会谈;而在莫斯科,史丹林亦亲自接见英国驻苏大使克利浦斯,畅谈英苏两国在军事上的配合行动。传史丹林已要求英国为表示其援苏诚意起见,应即时发动对德反攻。
没有人能再怀疑英美援苏的诚意,也没有人不希望英美能尽速采取对德夹击的行动。希特勒倾注其百分之八十的军力于东线,这在独立艰苦支持了年余的英国,自为千载一时的反攻良机。英国借其海军威力,倘于此时在地中海发动大规模攻势,同时北海方面在丹麦荷兰比利时等处实行登陆,即可使德军后方大起动摇。
罗马尼亚军队不久之前曾有抗德的哗变,德军当局不得不借机关枪的胁迫,驱令他们上前线送死。其余在德军占领区内的人民,反德情绪的浓厚更是不难想象。纳粹为了钳制占领区人民的情绪,甚至连悲多汶的第五交响乐也在禁止演奏之列,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发现悲多汶是犹太人,而是因为那支交响乐的开端,是三个二分音符后连接一个全音符,相当于电码中的V字,而这V字可以代表Victoire(胜利)与Vrijneiz(自由);苦于纳粹压迫的人民,在彼此相见的时候,就用口哨吹出这一个乐句,以暗示对于重获自由的期望。从这一个小小的事实上,即可看出他们是多少热切地期待着有人来解放他们,英国倘能利用此种心理而行动,则纳粹以暴力经营所得,必可如摧枯拉朽,毁于一旦。
英国给纳粹的打击
(1941年7月13日)
法国抵抗纳粹对其本土的侵袭,才一月余而全线崩溃,俯首签订其不光荣的停战协定。现在维希军队在叙利亚抵挡协约军的攻击,倒也苦苦支持了同样长久的时间。如果说维希诸领袖认为法国在叙利亚的荣誉,较其在本国的荣誉更应重视,那是无法令人相信的,因此维希军队在毫无希望的情形下负隅顽抗,显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受纳粹的压迫使然。
在维希驻叙利亚专员邓兹将军接受协约军休战条件之前,维希尚以“荣誉所不许可”为言,表示拒绝,但一面则授权邓兹作投降或继续作战的最后抉择。如果邓兹将军选择了继续作战的一条路,那除了致全军于覆灭外,充其量不过为纳粹尽到牵制英国军力至若干时间的义务,对于他自己或维希政府,都一无荣誉可言。在这一点上,邓氏的接受休战,是更能使人同情的。
叙利亚本为法国代管地而非法国属地,维希政府在容许纳粹利用该地一事上,已证明其无能力执行代管责任。英国与自由法军已诚恳表明对叙利亚绝无领土野心,且愿赞助叙利亚黎巴嫩二邦独立,则此次协约军在该处的军事上成就,绝非侵占并吞的行为;而其战略上的意义,更不在虽胜不武地击败被驱策作战的维希军队,而在于打击希特勒牵制英军的企图。英国在叙利亚事件解决以后,无疑地将有更大的余裕,给纳粹以更重的打击。
进入第二期的苏德战争
(1941年7月14日)
苏德战事经过四十八小时的短期静寂后,已以更猛烈的形态展开。苏方公报谓前线尚无重大变化,惟承认战事正在比斯柯夫、维特培斯克两区域进行。按比斯柯夫毗连旧爱沙尼亚边境,距列宁格勒仅一百六十余哩;维特培斯克在明斯克东北一百五十哩,斯摩仑斯克西北八十哩,距莫斯科三百哩,德方称已于星期五占领。南线乌克兰方面,德军正自西南向基辅推进。
综观双方报告,似乎德军在若干点上确已冲入史丹林阵线,惟除维特培斯克的占领(苏方尚未证实)较为重要外,其他尚无显著的获得。苏联在过去三星期中,已经表现了惊人的战绩,此次重行部署全线,一方面所以应付更大的危机,一方面亦所以表示其再接再厉有敌无我的决心。德军每一次挫折,固然是对于它的作战机构的严重打击,就是每一次小胜,亦必为把它诱入广大泥淖的有毒的甘饵。
化整个欧洲为游击区
(1941年7月15日)
希特勒方在循着拿破仑自取灭亡的故道横冲直撞,而他以暴力造成的“欧洲新秩序”,已经在他背后暴露了裂痕。不久之前,我们曾听到罗马尼亚军队反抗德人的消息,事虽不成,但德军对苏的攻势,却始终以南路罗马尼亚境内一线为最无成绩。现在保加利亚人民的亲苏情绪,又已迫令受纳粹使唤的保国附庸组织,不得不动员全国军队以镇压可能发生的内乱了。
截止目前为止,德军尚未遭遇重大挫折,但直接在其威力临压之下的巴尔干国家,已经酝酿着揭竿反抗的不安空气;倘使时间愈拖愈长,德军实力愈耗愈竭,则所有被征服的国家,必将一一起谋挣脱自己的锁链,那时整个德军后方,即有化为一片广大游击区的可能。尤其如挪威荷兰比利时希腊等国,或素以民族性强悍著称,或曾在以往及今日表现过轰轰烈烈的忠勇卫国的事迹,他们之必不能久为人下,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建筑于贫弱基础上的希特勒欧洲帝国的雄图,随着他的军事光荣而同趋幻灭,殆为必然的结果。
日本给美英的提示
(1941年7月15日)
日本对越南“反日行为”的大肆咆哮,习闻已久的“中英同盟”谣言的再度散播,及东京各报所称日本决心南进,“若局外人企图阻碍,则日本将被迫接受挑战”的露骨论调,其唯一的效果,将为提醒美英各国,使他们注意欧局发展之余,不要忘记了远东尚有一个伺机而动的国家。
除了念念不忘南进以外,日本也已准备随时撕毁苏日中立条约,在苏联失利时采取乘人之危的手段。日海军发言人谓美国有意援苏,日本必须予以密切注视;海参崴如发生反日行动,日本将遭遇“新危机”云云。这似乎也是给美国的很好暗示,因为只有美苏二国及时合作,并在海参崴成立共同根据地,才是遏阻日本北进的最好策略。
苏联远东领海的红灯
(1941年7月16日)
苏联宣布在鄂霍次克海及日本海布设水雷,成立危险区域,以保护将物资运入苏联的船只,这是合理的也是必要的自卫措置。在对德长期抗战中,广大的远东区将为苏联大后方根据地,她不能坐令后方门户冒着被人封锁的危险,这根本是用不到解说的事。
德国兵舰会不会开到堪察加是另一个问题,卧榻之旁的日本不是一个好伴侣,这是苏联早已看得清清楚楚了的;远东红军的迄未西调,就可看出苏联对于苏日中立条约的估价。
如果说日本的“不愉快”,是起于苏联对它的不信任,那等于说苏联必须解除她的外衣,听任日本随时剚刃其背。当然日本是不愉快的,但那是因为苏联的戒备,已经使它乘机下手的可能更为减少了。
松冈的幸运
(1941年7月17日)
日近卫内阁改组,松冈第一个称病辞职。回忆此君自莫斯科获得重大“外交胜利”归来那时不可一世的神气,反观目前不洽舆情成为众矢之的的可怜相,令人不堪回首,可是替松冈设想,那么此次去职,也许倒是幸事。
三国条约和苏日中立条约的矛盾,是不能长此并存下去的。日方发言人日前谓“日苏条约‘现尚存在’,惟将来如何,则不能有所表示”,语气之间,已经显示苏日条约的继续存在,已经颇成问题了。
这里就涉及了松冈对史丹林所作的一句信誓。这位头脑“清空”的外交家,当时在缔约功成,多喝了几杯伏特加酒以后,曾经兴会淋漓地说过:“日本倘渝约,鄙人当切腹以谢;苏联苟背信,亦当手取足下之头”。如果这回再不去职,那么我们担心他切腹之日,或将不远矣。
日本眼中的美国政策
(1941年7月18日)
东京人士说:“美国并未要求日本领馆人员与轴心国领馆人员同时撤退美国;罗总统在最近公开言论中对日本并未提名攻击;美国对日本豁免若干出入口禁例;在美国港口的日本商轮也并未与其他轴心国船只同遭扣留”,这种种,他们都认为美国对日绥靖的表示。
“然而”,他们又说:“美国此种表面上的绥靖,其目的实在于分解柏林罗马东京轴心,而图造成包围日本之钢圈”。
日本如果已因美国审慎的态度而产生了一个“错误”的印象,那么鼓励此种“错误印象”的成长者,美国也不能不负一部分的责任。日本显然并未因美国给予它的礼貌而表示满意,相反的,它已经自以为美国至少在目前尚欲对它拉拢,正应乘此所谓“包围圈”尚未完成之际,先行在太平洋上造成几个既成事实,以便利其建设“新秩序”的企图。
我们主张美国应及时严正表明立场,宣布日本与纳粹为一丘之貉,绥靖政策之不适用于亚洲,正如它不适用于欧洲一样。伦敦负责人士“相信”日本“倘”对越发动大规模南进,则英美两国“或将”宣布对日完全禁运;我们绝对赞同英美此种准备,可是“倘使”“或将”这一类婉曲字句,是要不得的。
所谓维希精神
(1941年7月18日)
维希发言人否认日本曾威胁维希接受其对越南所提的要求,谓“法国与日本关系极为良好”。维希与日本关系良好的最好证据,便是日本报纸对越南法当局所采“反日行动”的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