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之旅 作者:张胜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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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之旅 作者:张胜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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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体育学院生物化学教研室主任曼弗雷德·多尼克来华讲学,他在游览了北京市容
后说:“万万没有想到,北京的空气污染这样严重!”他还严厉指出:“严重的空
气污染对于耐久项目(如马拉松)运动员的身体健康是极为有害的。如果到2000年
仍得不到根治,中国举办奥运会的申请是不会得到国际奥委会批准的。”国际奥委
会将对每一个申请主办国进行实地考察,该项考察一般在赛事前六年进行。
    还有这样一则消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官员们惊奇地发现,从航天卫星发回
的地球照片上,已找不到中国的本溪市。在该市43。2平方公里的城区,排污企业竟
达二百多家,焦化厂的“黑龙”、炼钢厂的“黄龙”、水泥厂的“灰龙”,一齐在
市区上空翻滚腾舞,遮天蔽日,密布成一层厚厚的悬浮颗粒物……每年有近一半的
时间能见度仅有30米至50米。严重的空气污染使该市的呼吸道疾病、肝炎、癌症率
普遍升高。深受其苦的市民们大声疾呼:“救救本溪!”……
    据国务院农业部在“六五”世界环境日纪念会上发布的最新统计数字:我国水
土流失面积已达160万平方公里,占到了国土总面积的1/6;草原沙化退化面积占到
草原总面积的14%,受沙漠化威胁的耕地达5800万亩,比50年代翻了一番;遭受工
业“三废”污染危害的农田约有1亿亩,造成每年减产粮食100亿公斤。因之,国家
每年因生态破坏造成的农业、森林、草场、水资源等诸方面的经济损失和环境污染
导致的经济损失,两项高达860亿元。
    地球养育了人类,人类的迅猛繁衍,势必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向地球巧取豪夺;
被掠夺过量的地球,又反过来给予人类更加严酷的制裁——这是一个怪圈!
    这就提出了一个刻不容缓的命题:地球的“人口承载量”。换句话说,人类必
须依允地球的许可来安排生活;人类必须依据地球的有限资源来制定新的人口政策。
    有一首名为《命运与共》的流行曲,旋律悲怆,如泣如诉。歌中这样唱道——

        这地球累了,
        露出愁容,
        它载着我们,
        艰难地运行……

    早在1968年4月,意大利工业巨子、经济学家奥莱里欧·佩切依博士在罗马猞猁
科学院“罗马俱乐部”成立大会上,就曾以异常沉重而冷峻的语调致辞:“女士们、
先生们!今天我们要在这里讨论一下对于我们大家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就是,
人类是否还有能力让世界的末日推迟几年到来……”
    从11亿人口的角度上说,我们拥有三分之一的亚洲、五分之一的世界;
    也正是从11亿人口的意义上说,我们对与人类命运与共的地球更负有义不容辞
的责任!

                    四  瞒天过海的盲流潮:超生游击队

    中央电视台播映的1990年新年联欢晚会上,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员宋丹丹和
沈阳军区前进文工团演员黄宏联袂表演的喜剧小品《超生游击队》,令亿万电视观
众大饱眼福,不知有多少个家庭在电视荧屏前老少妇幼一齐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两位男女演员妙语连珠的对白、出神人化的神态、动作,简直让人们在饶有兴趣地
观赏一幅盲流潮的风俗画长卷——

    一对衣衫褴褛、东躲西藏的流浪夫妻,神色疲惫地从地下通道钻出来。
    夫:生命在于运动。妞他妈,出来蹓跶蹓跶吧。
    妻:拉倒吧!蹓跶一天了,还蹓跶个啥呀?想吃点水果都没有。
    夫:不是给你整了两棵大葱了吗?!
    妻:大葱能跟水果比哟。
    夫:大葱和水果在科学价值上讲,那都是一样的。
    妻:拉倒吧你,吃大葱你还想跟吃水果的比,人家吃水果生出来的孩子个顶个
脸红红的多水灵,你看你生的孩子个顶个傻乎乎的葱色绿。
    夫:这样孩子更有特点,好认,知道嘛!现在国家不是有困难吗,等到了2000
年,就能达到吃“小康”的水平了。
    妻:还吃糠呢,越生越多,他们长大了连糠都会吃不上。
    夫:他们将来吃得上糠与吃不上糠跟我们的关系都不太大,你现在的主要任务
是给我生出个儿子来。
    妻:你没看到人家报纸上讲的,“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夫:唉,你听错了,那是说“时代不行了,男女才一样”。咱们俩趁现时年轻
力壮乡生几个,说不准将来哪个还能当上乡长哩!
    妻:看你那副熊样,还能培养出乡长来?连给孩子起个名字都起不好。
    夫:咋起不好啦?
    妻:就说大丫头吧,一个女儿家,叫个啥“春”呀。“兰”呀、“凤”呀听着
也顺耳,你倒好,憋得满脸通红憋出个“海南岛”来,这叫人名呀?
    夫:那不是在海南岛当兵的时候生的嘛!
    妻:那么老二呢,你咋给起个名叫“吐鲁番”?
    夫:那不是咱在新疆倒腾葡萄干的时候生的嘛。起每个名字都有纪念意义。
    妻:老三更好了,起了个名叫“少林寺”,一个女孩子叫“少林寺”,长大了
叫得出口哦?老四还没生,你歪名又起好了,叫个啥“兴安岭”,这回我死活不依
你,我到了北戴河就生。
    夫:那就叫“北戴河”,怎么样,依你行嘛?咱们的方针就叫“走一道,生一
路,走一站,生一户”!
    妻:还有脸说呢,你知道人家叫咱啥?叫“流动大军”!
    夫:说对啦!咱们的特点就是“流动”。拿不到护照,拿得到护照的话,咱们
还“流动”到外国生去,我连儿子的外国名字都起好了:“OK——沙尤娜拉!”
    ……

    在20世纪80年代迈向叨年代衔接跨越的那个晚上,我也端坐在日立牌20时彩色
电视机前。当我笑够了,笑累了,笑出了眼泪,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种苦涩味——一种深刻的巨大的酸楚涌上我的心头!宋丹丹、
黄宏二位表演艺术家在电视上向观众们淋漓尽致所展现的,只不过是将当今人们司
空见惯了的社会生活进行了一次有意义的浓缩罢了——一部更为恢宏更为辉煌更为
色彩多姿惊心动魄的活剧,不正在生养了炎黄子孙的华夏大舞台上如痴如狂地上演
着吗……

                          1  “盲流群落”速写

    1987年8月12日晚8时许。
    笔者和胡平应江苏文艺出版社之邀,为采写长篇报告文学《东方大爆炸》,两
人骑自行车绕过北京城南的陶然亭公园,直趋永定门火车站。
    其时暮色正浓,只见站前广场上影影绰绰地推出一片又一片衣衫褴褛的人们,
他们绝非候车的旅客,而是盲流者,却比候车旅客的队伍更为庞杂,更为气势嚣然。
北京并不情愿接纳他们,但首都又不能断然拒他们于门外,因为他们同样也是共和
国的公民。可在繁华市区不行,在常有“奔驰”、“皇冠”。“蓝鸟”、“桑塔娜”
等高级轿车经过或外国旅游者光临的地方不行。于是,几经迁移,他们不期然地都
来到了这里,最终选中了这一方“风水宝地”——永定门火车站。
    这里恐怕算得上是当今中国的一支最大的盲流群落了,据说有数千人之众。他
们日散夜聚,风餐露宿,在水泥地上铺块塑料布、凉席或被单、破麻布片,再将旅
行袋一类不多的杂物枕在脑袋下,便算是有了首都的“临时户口”了。大概人生经
历的风霜雨雪太多,早已随遇而安了,他们大多无悲戚愁苦之神态,似乎也过得颇
信然自得。
    我们绕着广场走了几圈,看到——
    有的中年盲流夫妇牵着背着抱着三四个年岁参差不等的孩子,凉席边堆着一摞
刚用过的塑料饭盒,还有半盆清水。那只几乎搪瓷脱尽、凹凸不平的破盆子,便像
是他们的“公用卫生间”了;
    有几个老年盲流围坐一堆,用茶缸、瓷碗、口杯喝着啤酒,地上摊开的塑料布
上有腊肠、午餐肉、烧鸡、炸油饼等食物。嘴皮上油腻腻的,脸膛上都泛出红光,
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指分扯起烧鸡来,不见丝毫犹豫,其熟练程度绝不亚于英国伯爵
拿起刀叉享用布有烤牛排、红烧鲥鱼、草莓巧克力蛋糕和陈年醇酒的晚餐;
    有人在微弱的路灯光下,点算着一把又一把的公共汽车票,眼珠子凸得几乎要
落下地来,其专注细致也不亚于国家执法人员在清点犯罪分子的赃款和假造的单据;
    有一大群人围在一台砖头般大小的收音机旁,收音机里正在播送今晚与明天的
北京地区的天气预报。可以想见,他们想听的不会是人大常委会上的官员任免或伊
朗与伊拉克战争升级的消息,也不会是首届中国艺术节拉开帷幕和整顿全国非法出
版物的新闻,谁当部长、总理,或老外们打得脸歪鼻子青于他们都无关,他们最最
关注的是今天晚上老天爷会不会黑下脸来又刮风又下雨……
    此时,我们在盲流群中遇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人物,通过他的娓娓讲述,又带
出一个非常奇特的故事——
    他姓李,36岁,是中原某省一个偏僻山村的农民,妻接连生下两个女娃,夫妻
俩决心非生个男孩不可,妻便又怀上了第三胎,为了躲避乡、村计划生育手术队的
检查,举家四口踏上了盲流之路。妻临产前,偷偷跑回到外县娘家住下,菩萨保佑,
总算生下了一个男孩。妻既得儿,已无心继续随李某过盲流生涯,回家又怕挨罚,
在丈母娘的撺掇下,最后索性带着新生儿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也没同李某办理什
么离婚手续。李某上门索妻要儿,却被老丈人一顿拳脚赶打出来。这一下李某可惨
了,赔了夫人又丢儿。李某接连到乡里、县里、省里告状,结果都是“研究研究”
之后如泥牛入海无消息。李某咽不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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