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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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辽史-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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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和,难保他日。若南方有变,屯戍辽邈,卒难赴援。我进则敌退,我还则敌来,不可不虑也。方今太平已久,正可恩结诸部,释罪而归地,内徙戍兵以增堡障,外明约束以正疆界。每部各置酋长,岁修职贡。叛则讨之,服则抚之。诸部既安,必不生衅。如是,则臣虽不能保其久而无变,知其必不深入侵掠也。或云,弃地则损威。殊不知殚费竭财,以贪无用之地,使彼小每抗衡大国,万一有败,损威岂浅?或又云,沃壤不可遽弃。臣以为土虽沃,民不能久居,一旦敌来,则不免内徙,岂可指为吾土而惜之?

    夫帑廪虽随部而有,此特周急部民一偏之惠,不能均济天下。如欲均济天下,则当知民困之由,而窒其隙。节盘游,简驿传,薄赋 ,戒奢侈。期以数年,则困者可苏,贫者可富矣。盖民者国之本,兵者国之卫。兵不调则旷军役,调之则损国本。且诸部皆有补役之法。昔补役始行,居者、行者类皆富实,故累世从戍,易为更代。近岁边虞数起,民多匮乏,既不任役事,随补随缺。苟无上户,则中户当之。旷日弭年,其穷益甚,所以取代为艰也。非惟补役如此,在边戍兵亦然。譬如一 之土,岂能填寻丈之壑!欲为长久之便,莫若使远戍疲兵还於故乡,薄其徭役,使人人给足,则补役之道可以复故也。

    臣又闻,自昔有国家者,不能无盗。比年以来,群黎凋弊,利於剽窃,良民往往化为凶暴。甚者杀人无忌,至有亡命山泽,基乱首祸。所谓民以困穷,皆为盗贼者,诚如圣虑。今欲芟夷本根,愿陛下轻徭省役,使民务农。衣食既足,安习教化,而重犯法,则民趋礼义,刑罚罕用矣。臣闻唐太宗问群臣治盗之方,皆曰:「严刑峻法。」太宗笑曰:「寇盗所以滋者,由赋无度,民不聊生。今朕内省嗜欲,外罢游幸,使海内安静,则寇盗自止。」由此观之,寇盗多寡,皆由衣食丰俭。徭役重轻耳。

    今宜徙可敦城於近地,与西南副都部署乌古敌烈、隗乌古等部声援相接。罢黑岭二军,并开、保州,皆隶东京;益东北戍军及南京总管兵。增修壁垒,候尉相望,缮完楼橹,浚治城隍,以为边防。此方今之急务也,愿陛下裁之。

  擢翰林都林牙,兼修国史。仍诏谕之曰:「文章之职,国之光华,非才不用。以卿文学,为时大儒,是用授卿以翰林之职。朕之起居,悉以实录。」自是日见亲信,每入侍,赐坐。遇胜日,帝与饮酒赋诗,以相酬酢,君臣相得无比。韩家奴知无不言,虽谐谑不忘规讽。

  十三年春,上疏曰:「臣闻先世遥辇可汗 之後,国祚中绝;自夷离堇雅里立阻午,大位始定。然上世俗朴,未有尊称。臣以为三皇礼文未备,正与遥辇氏同。後世之君以礼乐治天下,而崇本追远之义兴焉。近者唐高祖创立先庙,尊四世为帝。昔我太祖代遥辇即位,乃制文字,修礼法,建天皇帝名号,制宫室以示威服,兴利除害,混一海内。厥後累圣相承,自夷离堇湖烈以下,大号未加,天皇帝之考夷离堇的鲁犹以名呼。臣以为宜依唐典,追崇四祖为皇帝,则陛下弘业有光,坠典复举矣。」疏奏,帝纳之,始行追册玄、德二祖之礼。

  韩家奴每见帝猎,未尝不谏。会有司奏猎秋山,熊虎伤死数十人,韩家奴书于册。帝见,命去之。韩家奴既出,复书。他日,帝见之曰:「史笔当如是。」帝问韩家奴:「我国家创业以来,孰为贤主?」韩家奴以穆宗对。帝怪之曰:「穆宗嗜酒,喜怒不常,视人犹草芥,卿何谓贤?」韩家奴对曰:「穆宗虽暴虐,省徭轻赋,人乐其生。终穆之世,无罪被戮,未有过今日秋山伤死者。臣故以穆宗为贤。」帝默然。

  诏与耶律庶成录遥辇可汗至重熙以来事迹,集为二十卷,进之。十五年,复诏曰:「古之治天下者,明礼义,正法度。我朝之兴,世有明德,虽中外向化,然礼书未作,无以示後世。卿可与庶成酌古准今,制为礼典。事或有疑,与北、南院同议。」韩家奴既被诏,博考经籍,自天子达于庶人,情文制度可行於世,不缪于古者, 成三卷,进之。又诏译诸书,韩家奴欲帝知古今成败,译通历、贞观政要、五代史。

  时帝以其老,不任朝谒,拜归德军节度使。以善治闻。帝遣使问劳,韩家奴表谢。召修国史,卒,年七十二。有六义集十二卷行于世。

  李澣,初仕晋,为中书舍人。晋亡归辽,当太宗崩、世宗立,  没定, 与高勋等十馀人羁留南京。久之,从归上京,授翰林学士。

  穆宗即位,累迁工部侍郎。时澣兄涛在汴为翰林学士,密遣人召澣。澣得书,托求医南京,易服夜出,欲遁归汴。至涿,为徼巡者所得,送之南京,下吏。伺狱吏熟寝,以衣带自经;不死,防之愈严。械赴上京,自投潢河中流,为铁索牵掣,又不死。及抵上京,帝欲杀之。时高勋已为枢密使,救止之。屡言於上曰:「本非负恩,以母年八十,急於省觐致罪。且 富於文学,方今少有伦比,若留掌词命,可以增光国体。」帝怒稍解,仍令禁锢于奉国寺,凡六年,艰苦万状。

  会上欲建太宗功德碑,高勋奏曰:「非李澣无可秉笔者。」诏从之。文成以进,上悦,释囚。寻加礼部尚书,宣政殿学士,卒。

  论曰:统和、重熙之间,务修文治,而韩家奴对策,落落累数百言,概可施诸行事,亦辽之晁、贾哉。李澣虽以词章见称,而其进退不足论矣。

※校勘记

  一∶ 皇太妃出师西域 「皇太妃」,应作王太妃。叁卷一三※校勘记。

  二∶ 始行追册玄德二祖之礼 按纪,追册玄、德二祖均在重熙二十一年。此是带叙。

 





第一百○四卷  列传第三十四

文学下

王鼎耶律昭刘辉耶律孟简耶律谷欲

  王鼎,字虚中,涿州人。幼好学,居太宁山数年,博通经史。时马唐俊有文名燕、蓟间,适上巳,与同志祓禊水滨,酌酒赋诗。鼎偶造席,唐俊见鼎朴野,置下坐。欲以诗困之,先出所作索赋,鼎援笔立成。唐俊惊其敏妙,因与定交。

  清宁五年,擢进士第。调易州观察判官,改涞水县令,累迁翰林学士。当代典章多出其手。上书言治道十事,帝以鼎达政体,事多咨访。鼎正直不阿,人有过,必面诋之。

  寿隆初,升观书殿学士。一日宴主第,醉与客忤,怨上不知己,坐是下吏。状闻,上大怒,杖夺官,流镇州。居数岁,有赦,鼎独不免。会守臣召鼎为贺表,因以诗贻使者,有「谁知天雨露,独不到孤寒」之句。上闻而怜之,即召还,复其职。乾统六年卒。

  鼎宰县时,憩于庭,俄有暴风举卧榻空中。鼎无惧色,但觉枕榻俱高,乃曰:「吾中朝端士,邪无干正,可徐置之。」须臾,榻复故处,风遂止。

  耶律昭,字述宁,博学,善属文。统和中,坐兄国留事,流西北部。

  会萧挞凛为西北路招讨使,爱之,奏免其役,礼致门下。欲召用,以疾辞。挞凛问曰:「今军旅甫罢,三边宴然,惟阻卜伺隙而动。讨之,则路远难至;纵之,则边民被掠;增戍兵,则馈饷不给;欲苟一时之安,不能终保无变。计将安出?」昭以书答曰:

    窃闻治得其要,则仇敌为一家;失其术,则部曲为行路。夫西北诸部,每当农时,一夫为侦候,一夫治公田,二年给纠官之役,大率四丁无一室处。刍牧之事,仰给妻孥。一遭寇掠,贫穷立至。春夏赈恤,吏多杂以糠秕,重以掊克,不过数月,又复告困。且畜牧者,富国之本。有司防其隐没,聚之一所,不得各就水草便地。兼以逋亡戍卒,随时补调,不习风土,故日瘠月损,驯至耗竭。

    为今之计,莫若振穷薄赋,给以牛种,使遂耕获。置游兵以防盗掠,颁俘获以助伏腊,散畜牧以就便地。期以数年,富强可望。然後练简精兵,以备行伍,何守之不固,何动而不克哉?然必去其难制者,则馀种自畏。若舍大而谋小,避强而攻弱,非徒虚费财力,亦不足以威服其心。此二者,利害之机,不可不察。

    昭闻古之名将,安边立功,在德不在众。故谢玄以八千破苻坚百万,休哥以五队败曹彬十万。良由恩结士心,得其死力也。阖下膺非常之遇,专方面之寄,宜远师古人,以就勋业。上观乾象,下尽人谋;察地形之险易,料敌势之虚实。虑无遗策,利施後世矣。

  挞凛然之。

  开泰中,猎于拨里堵山,为羯羊所触,卒。

  刘辉,好学善属文,疏简有远略。大康五年,第进士。

  大安末,为太子洗马,上书言:「西边诸番为患,士卒远戍,中国之民疲于飞挽,非长久之策。为今之务,莫若城于盐泺,实以汉户,使耕田聚粮,以为西北之费。」言虽不行,识者韪之。

  寿隆二年,复上书曰:「宋欧阳修编五代史,附我朝於四夷,妄加贬訾。且宋人赖我朝宽大,许通和好,得尽兄弟之礼。今反令臣下妄意作史,恬不经意。臣请以赵氏初起事迹,详附国史。」上嘉其言,迁礼部郎中。

  诏以贤良对策,辉言多中时病。擢史馆修撰,卒。

  耶律孟简,字复易,于越屋质之五世孙。父刘家奴,官至节度使。

  孟简性颖悟。六岁,父晨出猎,俾赋晓天星月诗,孟简应声而成,父大奇之。既长,善属文。文康初,枢密使耶律乙辛以奸险窃柄,出为中京留守,孟简与耶律庶箴表贺。未几,乙辛复旧职,衔之,谪巡磁窑关。时虽以谗见逐,不形辞色。遇林泉胜地,终日忘归。明年,流保州。及闻皇太子被害,不胜哀痛,以诗伤之,作放怀诗二十首。自序云:「禽兽有哀乐之声,蝼蚁有动静之形。在物犹然,况於人乎?然贤达哀乐,不在穷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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