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委书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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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县委书记的故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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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传来乌鸦不祥的鸣叫,似乎是传达探戈舞曲的忧伤。   
  6。 五月是真纯依旧的探戈(1)   
  无疑,点燃柳成大生命之烛的是真纯之火,而且至今不曾泯灭。 
  我对探戈的了解和关注不过尔尔,略知皮毛而已,根据相关资料介绍,阿根廷坚持认为探戈舞是他们的本土艺术,姑且由它去,这并非本人所关心。我关心的是探戈舞哲学层面的背后,而阿根廷探戈舞曲内含哀伤、惆怅意味的居多,显然烙印了西班牙殖民者入侵的感伤和欧洲非洲移民的苦难,这已经足以说明任何一种艺术都不可避免地承载着历史。 
  何以如此?因为艺术是人类的专利,而创造者都是特定历史阶段的参与者和承载者,客观存在决定主观意识。现在时仅仅是过去时的延续,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如何变化,都不可避免地会烙刻上过去时的影子,有些影响甚至会决定人今后的发展和命运。当然,这种影响会因人而异,不幸的是,我们和书记的普通话永远比不上儿子说得标准,在贫困山区长大的柳成大永远也赶不上大都市的青年人新潮,生在60年代的人永远也不能和80后的人讲上山下乡谈为人民服务,纵然让时光倒流,林黛玉也变不成李铁梅,崔永元也成不了座山雕。 
  所以我才会说,成就柳成大今天这一番事业的,不仅是他现在时已经人到中年才具有的那种审时度势的沉稳、观念超前的睿智,和善于学习、敏于思考、勇于行事的做派以及多年来从商海打拼出来的娴熟地操控全局的经验与能力,还得益于过去时赋予他的那份真纯。 
  那天桃峰县新闻办的冯杰领着一个身材匀称五官俊朗戴着一副白色眼镜的青年人施施然走进我的房间,介绍说这是柳成大,我不觉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握手如仪后,各自坐下,满腹狐疑的我仍然忍不住想证实一下,脱口而出的竟是:你就是柳成大? 
  柳成大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伸出双手轮番用细长的手指将两个胳膊上的袖子往上轻轻一捋,努力探着身子并尽可能地伸长脖子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瞅着我说:“不像?” 
  那模样,岂止不像个拥有几十亿身家的大企业家,简直就是个真纯未泯的大学生。 
  “哇,这么年轻,”我笑说,“不像个老板,倒像个刚进机关工作的大学生。” 
  “成大和我不仅是同学,还是同村,”冯杰笑说,“他比我还大两岁,可看上去比我年轻多了。那里是个苦地方,前些年两个乡合并了,现在叫留誉镇,过去叫圪台乡,可以说是桃峰县最穷的地方。我家最不行,小时候瘦得多哩,成大家的生活条件比我家强得多哩!” 
  “唉,哪里——”柳成大表示不同意,可是几次三番抢不到话语权,插不上嘴,话说了半句又咽回去。终于插上嘴时说,“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家也不行,小时候我也瘦得多哩!” 
  “可你家总还有个在乡上挣工资的人吧?”冯杰不服气地反驳柳成大说,“当时能有几十块工资拿着,在村里就是很好的了,这是相对我家而言,其实我们都瘦得多哩!”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两位老同学在彼此的胖瘦问题上这么较真,事实上我觉得他俩小时候瘦得多,现在也并没有吃胖多少,仍然都属于那种稍微偏瘦的身体类型。 
  琢磨着不对劲,问人才知道,不是瘦,是受,受得多,指受苦多,受罪多。 
  南辕北辙,错得简直是离谱,乐得我差点晕菜。 
  那天柳成大谈兴很浓,思绪为之飞扬。是个思想自由的精灵。知识面很宽而又富有想象力和思辨色彩,思维不是单线条延伸而是呈辐射状喷发。不安分的思想的触角几乎伸入了每一个学科和社会的领域,占据了尽可能多的时空窖藏。他的语言是跳跃的,球体一样富有弹性和穿透力,以至我几乎拢不住话题的野马,话语权最终被他完全夺走,我只有随从和聆听的份了。谈到后来他觉得热起来,就把褐色的夹克脱掉撂在沙发上,光穿一件黑色长袖的秋衣在沙发上龙腾虎跃,捋胳膊挽袖子的为自己加油,还不时站起身紧一紧生命的筋骨。   
  6。 五月是真纯依旧的探戈(2)   
  “桃峰县有个秀水文学社你知道吗?”谈话纳入正题时,他突然跳出来问我。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大为惋惜。他充满感情地告诉我:“1985年在桃峰县一中上学时,我们几个同学共同发起创办了秀水河文学社,我是首任社长。当时我们还自办了一份刻字油印的刊物叫秀水河文艺,出了好几期刊物,发表了不少作品,作品发表了,我们还要给人家发稿费哩!” 
  过后我从“淘宝网”看到几篇文章,文中无一例外都提到柳成大和秀水文学社,通过我择取的如下片断不难看出那个年代的人是何等清纯如水丹心似虹,那个岁月的余韵是何等铭心刻骨回肠荡气,而那些过去那些人事在现代人的眼里又是何等的琐碎和不屑。 
  柳成大是一个最不安分的人。他好交朋友,点子多、讲义气,敢想敢干,有领导欲和很强的组织才能。在我们上高中的那几年,由于持续不断的文学热,各地的中学生文学社团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我们几个爱好文学的同学也早有心成立个自己的文学社,但始终未能付诸行动。1985年夏天,由柳成大倡议,我、刘云等几个人响应,联合张勤、高马平、刘芳亮、张梅等九位同学,成立了桃峰县一中“秀水河文学社”。白海峰原本是高我们一届的51班学生,共同的追求与爱好使他很快成为了秀水河文学社的一名主要成员。柳成大担任了秀水河文学社的首任社长,我和刘云、白海峰任副社长,王石花担任主编。文学社成立之后,在上课之余,我们积极地开展了各项文学活动,主要有刻写油印出版刊物,还和学校广播站共同举办过新闻采写培训班,大家一起去工厂采访优秀企业,到农村采访个体户,了解社会世事,洞察世间人情,进行社会调查等。有时也免不了要一碟小菜,喝个痴痴狂狂。 
  为了丰富文学社的活动,社务会议定于1986年元旦举办一场“青春之光”文艺晚会。中学生举办文艺晚会,在当时是破天荒的“笑话”,但柳成大社长顶住一切舆论,征得校领导的同意后,带领一班“毛娃子部队”成立了筹备委员会。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青春之光”文艺晚会于1986年元旦在影剧院闪亮登场,全校师生及县里的领导都应邀前往观看,盛况空前,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我们的社长柳成大博得了领导的表扬和师生的称道。我们的“秀水河文学社”一时轰动了小小的县城,一些厂矿企业纷纷光顾文学社,与柳成大社长取得联系,想借我们的文笔宣传他们的企业。就在1986年春季,我们受桃峰县建材厂厂长刘子茂邀请,在柳成大社长带领下,40多名社员骑自行车前往该厂采访。进入厂区,灰尘扑面而来,隆隆的机器声吞噬了我们的说话声,只有厂长的电喇叭亮着嗓门给我们讲解。我们紧跟着逐个车间观看,挨个工人采访,悉心听讲,认真记录,建材厂的荣辱兴衰都一一记在心中,留在了笔端。傍晚时分,我们在厂领导的盛情款待后凯旋而归。真没想到稚嫩的秀水河文学社竟能担负起宣传一个企业的使命,秀水河文学社的社员们竟然也能为企业的发展奉献绵薄之力。至今想起那段日子,一种成就感与自豪感就会油然而生…… 
  够了,以上引述已经足以使我的立论成立。生命如烛,事业如稔,点燃它的可以是欲望之焰,也可以是真纯之火。成就柳成大的是五月的探戈,五月的探戈是青春缠绵的探戈,五月的探戈是真纯依旧的探戈。岁月如风一般吹过,时光如轮也似滚走,永不止息的时空的风轮世俗而狂野,给柳成大带来过伤害和苦难,也带来了机遇和财富,唯独没有带走的是柳成大心中那金色的过去。无疑,点燃柳成大生命之烛的是真纯之火,而且至今不曾泯灭。 
  这是青春不熄的探戈更是生命不止的探戈。   
  7。 五月是左顾右盼的探戈(1)   
  人和马一样,不能光是快马加鞭,还得添水加料,喝彩倒也未必,理解最重要。 
  跳探戈舞时,舞者表情严肃,互相深情凝视,时不时突然停顿、快速拧身转头、左顾右盼。起因是相传从前有位海员归来与女友跳舞,女友老是扭头,海员猛回头,结果发现女友是在深情地注视她的新男友,不觉醋意大发,拔刀上前杀死了那个男人。从此探戈就有了左顾右盼的动作,据说那时阿根廷男士与舞伴跳探戈时还要腰佩短剑,以防被人偷袭。 
  舞者在全身心投入的同时还要饱含警惕地左顾右盼,这和中国时下一边做事一边还要警惕地左顾右盼,以防被人从背后偷袭何其相似也。偷袭者可以是不怀好意躲在暗处嗖嗖地放冷箭的政敌或是心怀叵测者,也可以是无事生非喜欢趁火打劫见人就踹的无赖,有团团伙伙事先预谋的攻杀也有散兵游勇的即兴偷袭,有明火执仗的打劫也有单打独斗的对仗。有些人祸的背后还有天灾,类似郑孝本被绑架这件事,除了人祸还有天灾的意味,是防不胜防的。 
  对这次“绑架人质”事件,相关材料是这样记述的:5月9日凌晨6时,我县档案馆馆长郑孝本路经群众滞留的梁山附近,被20多名蒙面的群众当场劫持到梁山,作为人质。上午10时左右,滞留梁山的群众又劫持一名路经此地的华昌焦煤公司职工。事发当天,县委、县政府得知情况之后,引起高度重视,立即组织人马解救人质,并马上报告市委。 
  绑架华昌焦煤公司职工的事情,人质郑孝本没有主动讲给我听,绑架者骡子也没有主动说起,我也就没有主动去问。原因是这位不幸被绑架的职工,遭遇到了绑架者的白眼和极不公平的待遇,只是受了一场虚惊。同样是被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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