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汌骁点点头,“我不能跟你同行了,我得去老四那边一趟。”
陆苡剥鸡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莫绍衍?”
有些奇怪,他跟莫绍衍不是闹崩了吗?左延说两人已经老死不相往来……
“有些事需要和他商量。”
陆苡没有多问,将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
吃过饭他便要走,她送他到门口,他搂着她的肩亲吻她,两人缠绵了一阵,他离开。陆苡睡了一会儿午觉,到达公司的时候刚好两点二十分,贺汌骁还没来。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独独缺一个贺汌骁,阮暖抱着平板电脑坐在秘书的位置,不停地看着表,有些着急。
“苡苡,你通知老三了吗?”崔红有些不耐烦地问,
陆苡正要回答,贺汌骁推门进来了。
他并没有迟到,所以不必说抱歉,只是微微点头,“久等了。”
他一坐下,崔红便站起来,转头看向邢明,“刑律师,可以宣读董事长的遗嘱了。”
邢明点点头,抱着文件夹走上台,“贺斌董事长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将由二子贺溯继承,名下房产、私人财产全部赠予崔红女士。”
他还没说完,崔红便站起来,沉着脸道,“刑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是百分之三十五!”
“我没有搞错。”邢明严肃地说,“贺斌先生在两个月之前已经将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转了出去,剩下的百分之十五是赠给陆苡女士的,死后生效。虽然我不知道贺斌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改掉遗嘱并且没和我联系,但那百分之十是已经白底黑字签了协议书,早就不属于贺斌先生的财产了。”
“你说董事长在两个月之前将宇达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了别人?转给了谁?”贺东看向贺汌骁,可他也神情诧异,似乎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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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明始终没有说出获得宇达百分之十股份的那个人的名字,贺溯获得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缺了那百分之十,并不能动摇贺汌骁的地位。
董事会便没有了开展了的意义,崔红心不在焉地随便说了几句便散会。
“你猜那百分之十到底给谁了?”陆苡小声地问贺汌骁,按了电梯的按钮。
“其实你爸挺疼你的,他以前就和我说,宇达集团的继承人是属意你的,只是怕你在他死后会对崔红和贺溯下手,便要将手中股份留给我,让我牵制你。”
他微微笑了,亲昵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要牵制我,还需要用股票吗?勾勾手指头我便狂奔而来了。”
陆苡被他逗乐,正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是邢律师:“陆小姐,五点钟邢式律师楼见。。请单独前往”
两人对视一眼。
…………
邢律师约了她单独前往,贺汌骁便不能去了。两人在公司楼下分别,他说在左延家里等她。
陆苡一个人去了律师楼,邢律师的秘书领着她进了办公室,刑律师拿出几份文件递给她,“陆小姐,这些协议需要你帮忙签署。”
她翻开一看,却看见了陆夜的名字。
手指一紧,继续看下去,她竟然没有想到,贺斌将手头百分之十的股份都留给了陆夜!
“贺先生在生前说,陆夜并不知道他是贺先生的儿子,肯定不会接受这些股份。他将来若是不要,就由你代为签署,务必是要留给他的。”
陆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沉默。
“可惜贺先生意外去世,还没来得及和他相认。”邢律师无奈感叹道。
陆苡不语,提笔在几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递过去。
“我会找机会将这件事告诉陆夜。”
顿了顿,她突然说,“刑律师,你在董事长身边很多年了,你相信他会临时改掉遗嘱吗?”
邢明一愣,苦笑,没说话。陆苡心下了然,起身告辞,他将她送到办公室门口。
走出律师楼,她仍紧紧地攥着手提包的袋子,手心全是冷汗。
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贺斌会临时改掉遗嘱。
警告!
站在路边久久发怔,好几辆空车从她面前经过,她竟忘了招手让它停下,也忘了给贺汌骁打电话,告诉他这惊人的事情。
陆苡此时的心里是极为混乱的,贺斌已经去世,他的想法也随着他的死变成了一个谜,她猜不透,也暂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属于陆夜的股份她一定会给他,贺斌对她信任,也的确没有看错人。只是,陆夜并不知道自己是贺斌的儿子,甚至连生父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她怎么开口告诉他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正出神,身后一阵尖叫,陆苡一惊,回头看见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人手一把长棍,指着她向她冲来。
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吓傻了,竟愣在原地瞪眼看着他们靠近,忘记了躲避逃跑。
直到他们离她还有几步距离,她一个激灵终于拉回了魂魄,煞白着脸转身往不远处的商场里跑钿。
可是她怀着身孕,又是一介女流,怎能跑得过几个训练有素的大男人?很快他们便追上了她,陆苡只感觉五雷轰顶,劈得她快站立不稳,手脚一阵发凉。
就要这样被打死在街头吗?她惊恐地想着,那群黑衣人却将一只兔子扔在她脚边,然后涌上来乱棍狠狠敲在兔子身上,没几下便将它打死了,鲜血四溅。
其中一名黑衣人挥了一下手,其他几名黑衣人便跟随他迅速离去,消失在街角杂。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陆苡觉得就跟做了一个噩梦一般,脚边令人作呕的一滩肉泥,她呆若木鸡地瞪着,足足看了有好几分钟,突然捂着嘴冲到垃圾桶边俯身一阵呕吐。
…………
贺汌骁接到警局电话时正在左延家里等陆苡的电话。两个大男人站在阳台上抽烟,左延说,“你爸的死不是意外,我已经看过曹嘉做的报告了。”
贺汌骁了解陆苡的性格,一旦觉得可疑的事情绝对要打破砂锅查到底,所以他便让左延偷偷翻了曹嘉的电脑,果然找到了两人整理出来的资料。
贺汌骁吐了一个眼圈,沉声道,“贺东和崔红不会那么傻,在这种时候对他下手。”
左延也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合理,可是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解释。除了他俩还会是谁?难道有人想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曹嘉去哪了?”贺汌骁突然问。
他想亲自问问她,毕竟书面整理出来的东西不是全面的。
“我也不知道,她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左延摊摊手做无奈状。
贺汌骁瞥了他一眼,见他眼中闪着笑意,想要调侃两句,手机却响了。
“您好,请问你是贺汌骁先生吗?请您现在到青峰路警局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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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捧着茶杯坐在桌前,有警察正在给她做笔录。她尚未从震惊恐惧中回过神,回答问题有些心不在焉,慢半拍的模样。警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很有耐心地慢慢开导她,询问她。
“我不认识那些人,也没看清他们的长相,我在路边等出租车,他们突然就冲上来了……”
陆苡回想着那场景,仍觉得心有余悸。前几天在新闻上看见麦当劳里暴徒打死了女孩,她当时愤怒不已又感到有些害怕,觉得这个时间真是充满了危险。
没想到这样的危险在今天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他们打死的不是兔子,而是将棍子挥在她的身上,现在的她就不能安全坐在警局里,而是一滩烂泥躺在停尸间了。
贺汌骁推门进来,一眼便看见背对着门口坐着的女人,肩膀在微微颤抖。心口一紧,他大步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他,从头到尾打量着她,“没事吧小苡?”
陆苡愣了一秒,扑过去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没事了,别害怕。”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可是她的身体还是颤抖得厉害。
左延在背后看见她这样子,吓坏了吧。
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气得不顾场合骂了一句国话,然后骂骂咧咧地说,“等我查出是哪个兔崽子敢恐吓我嫂子,***将他揪出来剁了喂狗!”
年轻警察无奈地敲了敲桌子,“同。志,请注意措辞。”
做完了笔录,领着她出了警局,左延开车送贺汌骁跟陆苡回家。她一直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沉默不语,不管他怎么哄怎么劝,就是不开口说话。
下了车,他也不留左延上去坐坐了,搂着她进电梯的时候,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他说,“小苡,接电话。”
她仿若未闻,一直木然地看着前方,直到电话第二遍响起,她才说,“你替我接吧……”
连声音都在颤抖。
贺汌骁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心疼极了。
“苡苡,明天下午到我公司来一下。”是孟志平。
贺汌骁,“抱歉。我会转告她回你电话。”
孟志平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他,愣了愣,语气淡了许多,“不用了,你替我给苡苡说一声。”
“好的。”
挂了电话,他转头说,“你爸叫你明天下午到他公司去。”
想了想,他又说,“我送你,然后在楼下等你,接你回家。”
寻思着,该给陆苡找几个保镖了。上次派去保护她的人都被她撤走了,换了她自己找的保镖,他也没怎么在意,谁知道过了没多久,她嫌麻烦,将那些保镖通通都遣走了。
今天发生了这种事,都怪他一时疏忽,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恨不得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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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晚上从噩梦中惊醒。贺汌骁开了床头灯,坐起身,见她一头冷汗,刘海贴在额头上,脸颊潮红,湿润的睫毛粘在一起。
许是被白天看到的场景吓坏了。她虽是警察,却也没有看见过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
贺汌骁将她置身于身侧的位置,他的大手环过她的腰,轻抚着她的脊背,“别怕,我保证这是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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