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贼人伤了十三条人命,抢去不少珠宝细软。昨天到府衙报官,派人去拿,竟胆敢拒捕,又伤了七个官人,因此来请参将调兵去剿灭荒草山。徐胜见了文书,到里面辞别夫人说:“我要带兵去剿灭荒草山。”夫人侠良姑张耀英也要亲身跟了去,到那里观看。次日,徐胜同着夫人,下教场点了三千马步队,带了一个月的粮草,浩浩荡荡来到荒草山山口安营。侠良姑张耀英同徐胜在大帐查点完军装器械,一夜无话。
次日徐胜带着一千步队,列开队伍,遣人前去讨战。只听里面响了三声大炮,由山口内闪出两杆白旗,上绣金龙。大旗往左右一分,出来了约有三千个贼兵,个个白绫缠头,手中拿着大枪,腰中佩着短刀,身穿青布裤褂,足下都是青靴,上绣白花。徐胜在马上一抬腿,把枪摘了下来,用手中枪一指,说:“你等这伙反叛,胆敢造反,哪个为首,叫他出来受死!”只见贼队中出来一骑黑马,在当中耀武扬威。徐胜一看,这人头戴三角白绫巾,双插白鹤翎,勒着金抹额,身穿白缎箭袖袍,上绣蓝团龙花,面似银盆,浓眉大眼,手中擎着一条枪。徐胜看罢,问道:“来者何人?通上名来!”那贼人说:“你家会总爷姓石名四禄,乃天地会八卦教教主,你等要知道我的厉害,急速退去!”徐胜说:“本大人奉上宪文书,特来剿灭你们这伙反叛。”石四禄一听,气往上冲,催马挺枪,照徐胜分心就刺,徐胜用枪相迎,两个人大战了二十余合,粉面金刚徐胜一枪刺死石四禄,又带兵往前追赶。追至山口,贼人已经远遁,只见对面山头下来滚木擂石,把山口堵住,徐胜只得带兵回营。
一连攻打几天,贼人防守甚严,损伤官兵不少。徐胜甚是着急,一看这山头的险要之处,都有滚木擂石,若要攻打开来,须得个把月工夫,回到大营便闷闷不乐。侠良姑张耀英问道:“大人因何面带烦恼?”徐胜说:“夫人有所不知,这十余日损伤官兵不少,这毛贼竟不能攻破。”张耀英说:“大人乃是侠义英雄,这些毛贼何足挂齿?”徐胜一想这句话,说:“蒙夫人提醒了我,今晚我换上夜行衣去探荒草山。那日枪挑石四禄,到如今还不知内里有几个为首之贼。”张耀英说:“大人何不调兵在外接应?你我夜探荒草山,里应外合,把贼人刺死,放火烧了山寨,可以成功。”徐胜说:“我前日和贼人对阵之时,把枪变着招数,三五个照面,一枪就把贼人挑于马下,贼众这才归山。今日夫人所见甚是,我派都司赵忠、守备李庆带一千兵,以山头火起为号,从外面接应。你我换上夜行衣,夜探荒草山。”
外面天有初鼓,夫妇收拾好了,便出了大营,直奔荒草山。
二人找幽僻小路,爬过山岭,忽上忽下,已离山头不远。一看没有灯火之光,就知此地无人把守。来至山头,夫妻二人顺山坡下去,往北一里多地,有两座大营,正面就是山寨。二人来到寨门,见寨门紧闭,便蹿上房去,来到了分赃聚义大厅。只见石五禄坐在当中,两旁有十数个美女相陪。在大厅外面,有两个气死风灯,排着三百名刀斧手。石五禄已喝得大醉,说道:“众位夫人,会总在此占山十余年,不想本地参将徐胜跟我作对,一枪将我长兄挑死,大兵围困荒草山。我等他粮草一缺,可以去偷营劫寨,代我长兄报仇。”徐胜一听,就要跳下大厅去刺死贼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六六回 升总镇荣任宁夏府 救玉环夜遇众英雄
话说粉面金刚徐胜要去刺杀石五禄,侠良姑张耀英说:“大人不必心急,少时贼人必睡,等他睡了,将他杀死,放火将大厅一烧,岂不省事。”这时贼人说:“天已不早,我到后面安歇,你等也安歇去吧。”外面二百喽兵四散,手下人掌起灯来,在前头引路。石五禄转过大厅,正往前走,徐胜由房上跳下,手起一刀,将贼人杀死。侠良姑张耀英放火将大厅烧着,少时烈焰腾空。外面赵忠、李勇一见火起,带兵往里面杀来,此时天交三鼓,众贼人俱皆睡熟,趁势闯进山口,杀伤贼兵四百余名,生擒二百多名,其余的四散奔逃。天光闪亮,荒草山一律肃清。徐胜在山上歇了一天,将拿住的贼人就地正法,带兵回归河南省城。
巡抚拜折入都,保奏徐胜。康熙老佛爷旨下,着徐胜来京引见。徐胜携眷入都,到部投文。是日有兵部堂官带领引见,康熙圣上甚为喜悦,正值宁夏总兵缺出,圣上旨下:“宁夏镇总兵着徐胜补授,钦此!”徐胜谢了恩,请训起身。
这日来至玉圣庵,正遇胜官保等人在庵前站立。大家过来见礼,说明来历,徐胜才知道是为了寻找胜玉环,赶紧叫老婆子把胜玉环接在驮轿上,与张耀英同在一处。徐胜说:“我先到潼关追大人去。你们还不走么?”石铸说:“我们必须将他等斩草除根,然后再走。”
徐胜带着胜玉环告辞走后,众人回庙将贼党杀尽,死尸都扔在山涧喂狼。众人到厨房找出酒来,大家团团围住喝酒。天有三鼓,月上树梢,大家吃完了饭,也不见贼来。次日大家商议,这庙中有什么细软东西,大家分彩。金眼雕同伍氏三雄与邱明月先起身走了。石铸说:“这庙里的马号有吴通喂养的骡马,大家翻挑一匹骑着。”纪逢春进去抱出一床红呢被,搭在一匹大白骡身上,用两条汗巾一结,就算是鞍鞯。大家一瞧,都笑他呆小子,说:“你瞧,这倒是真红真白。”大家都上了马,纪逢春倒骑着白骡。武杰说:“你为何倒骑着?”纪逢春说:“我为跟你说话。”武杰说:“摔死你个混帐东西,吾也不管。”
众人顺着山路出了山口,到了一座镇地,只见人烟稠密,买卖不少,路北有个大客店,字号是六合老店。众人下马进店,有人把马接过去添草喂料。众人来到上房,伙计打来洗面水,倒茶说:“众位老爷是打尖的?”石铸说:“不错。”伙计说:“依我说,众位老爷别走了,今天瞧瞧热闹吧,白了头发也没见过。”石铸说:“什么事?”伙计说:“这地方叫周家集,有个财主姓周名玉祥,家有百万之富,有个儿子死了,现在留下一个孙女,名叫周翠香,长得十分人材,媒人也说过几家门当户对的,但这周家是把式窝,这姑娘的能为武艺,可算盖世无双,因此立了擂台,有人赢了姑娘,就把姑娘给他。这擂台立了十多天,一直没有上台打擂的人。谁上台能赢得了,又得了媳妇,又得了家私,这倒是件美事。”石铸说:“我们吃完了饭,大家瞧瞧去,这事倒透着新鲜。”傻小子说:“这个事我倒去得,你们都有媳妇了,我还没有媳妇。狼山纪家寨,谁不认得咱们爹。”众人一听,对石铸说:“纪老爷要去。”石铸说:“看这个小模样准成。”纪逢春听了石铸这么一说,也信以为然。
大家要了酒饭,纪逢春先吃了,假装出恭,就溜出去打听擂台在什么地方。经有人指引,他来到十字街路北,只见搭着擂台,其形好像戏台,外面围了无数人,上面摆着刀枪架子。
有瞧热闹的人说:“快出来了。少时老头一出来,就有上台打擂的。”正说着,由大门出来一位老丈,身穿蓝绸长衫,足下青缎快靴,花白胡子。带着十几个家人,跟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生得芙蓉白面,头上蓝绢帕罩头,身穿绿洋绉中衣,银红色女裤,足下穿小红鞋,来到擂台,登着梯子上去。那老英雄说:“在下姓周名叫玉祥,这是以武会友。小老儿自幼喜爱刀枪拳棒,如有愿意上来比武者,打我一拳,我给纹银十两,踢我一脚,我赠元宝一双,将我摔倒,我赠彩缎十箱。这是我的小孙女,前番有亲友来提亲,我都推辞了。今天我定下一个规矩,如有年貌相当之人上台比武,赢得我孙女,情愿招赘为婿。”
说完了这话,正西有人答言说:“闪开,待我来!”一拧身蹿上擂台。周玉样一瞧,这人身高七尺,乃是刺儿山的大寨主,姓牛名必。他同二寨主马松听说这里立擂,特意前来打擂。听周玉祥一说,就蹿上台来说:“老英雄闪开,我要跟小姑娘比武。”周玉祥一听,往旁一闪,姑娘周翠香过来,并不答言,二人便比试拳脚。牛必两只眼上下打量姑娘,三五个照面,便被姑娘踢下台去。大家叫好!马松一瞧,气往上冲,说:“牛大哥闪开,我来替你报仇。”蹿上台去,通了姓名,周玉祥已知道他是个匪人。几个照面,也被姑娘踢下台去。这时忽听那边一声喊嚷,蹿上一人来,淡黄脸膛,身穿蓝绸裤褂,足穿薄底鞋,盘着大辫子,来到台上说:“姑娘请了,在下领教一二!”来者正是恶淫贼飞云僧尹明。
自黄花铺被胜官保、石铸将他与清风和二鬼赶走,这四个人也没敢去投奔静街太岁黄永,打算要出潼关访友,路过周家集便住了店。飞云说:“人都认识我,我别再和尚打扮了。我买一身在家人的衣服,勒上网子,弄条假辫子,打扮成在家人的样儿。”今日听说周家集打擂,他也来瞧热闹。一见刺儿山的两个寨主俱被姑娘踢下去,又见姑娘长得十分美貌,就要上台戏耍,晚上再去采花作乐。
此时,石铸同着胜官保、武杰、孔寿、赵勇、李环、李佩都由店内出来找纪逢春,到了台下,恰见马松被踢下台去,飞云上了擂台。纪逢春凑过来对石铸说:“石大爷,我看上去的那个好眼熟,你等看他象谁。”石铸说:“我看倒象飞云,怎么他会有这么一条大辫子?也许是一个模样的人,咱们且看他的武艺如何!”只见他跳在台上,向姑娘拱拱手说:“请了,我要领教一二!”姑娘周翠香看了他一眼,说:“使得,我奉陪。”
二人握拳比武,走了几个照面,姑娘一脚踢去,飞云往旁边一闪,被姑娘一伸手就把辫子揪下,下面齐声叫彩!
纪逢春一看,认出正是飞云和尚,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