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见那简天雄被马玉龙刺死,心想:“我非得给朋友报仇不可!”一摆手中铜娃娃,闯将出来,恶狠狠搂头就打。马玉龙并不慌忙,把招数放开,两个人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萧静往圈外一跳,说:“马玉龙,你且站住!我两个孩儿俱死在你的手中,你如是英雄,在此等我三天,你如一走,算你甘败下风。”马玉龙说:“慢说三天,三十天我也等你。”萧静说:“既然如是,君子一言为定。三天之后,我约一个人来,赢不了你,我从此决不跟你为仇,也不拦你打木羊阵。”说完话,便各自收兵。
马玉龙回到营中,叫石铸、魏国安绕过北山,把张文彩、纪有德、孔寿、赵勇、武杰、纪逢春、李福长、李福有等俱皆请来。众人赶到马玉龙的大营,彼此行礼。马玉龙说:“纪老英雄为我之事,多有牵累,既请来这位老前辈,可能破这木羊阵否?”张文彩说:“我虽然在西洋居住多年,也懂得一些西洋法子,但这座木羊阵不是我摆的。要问摆木羊阵之人,我有一个朋友知道,他姓高,叫高志广,在西边冷岩山住。”马玉龙说:“既然如是,就请老英雄往冷岩山拜访这位前辈,将他请来,这是万全之策。此时彭中堂也是束手无策,有了这位高人,请来问明根本源流,知道摆木羊阵的人是谁,就好办了。”
张文彩说:“大人且放宽心,我这就前去。”马玉龙吩咐摆酒,要与张老先生宴叙,又说:“现在闪电神萧静叫我等他三天,有这三天工夫,老英雄将这位高人请来,将闪电神战败,大家再破木羊陈。”张文彩说:“明天我就去,众人可在此等侯。惟有一节,这个萧静乃是教门的老师,在这里无人敢惹他,他能勾串西五路天王,马大人要能跟他和美,总是和美为是。”马玉龙道:“我无可无不可,我并没找寻他,是他要无故为仇,事到如今,只可瞧事做事。”酒宴散后,各自安歇。次日早晨起来,张文彩就要告辞。纪有德说:“我在此无事,莫如你我同去。”二人这才备了两匹战马,起身径奔冷岩山,去约请高志广。
马玉龙在这里按兵不动,等候消息。不知不觉过了两天,还不见张文彩、纪有德回来,心中甚是焦躁。忽听对面金鼓大作,人声呐喊,小军进来禀报说:“现有萧静前来讨战。”马玉龙一摆手,回头向师兄金眼雕、岳父刘云、拜兄邓飞雄一干人说:“我料想,今天闪电神萧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邓飞雄说:“贤弟,你我一同出去,凡事要胆大心细。”马玉龙说:“言之有理。”这便调齐了五百兵队,一干老少英雄,把队伍排开。
自那日马玉龙剑斩了简天雄,闪电神赶紧给简寿童送信,顺便邀请金氏三杰。此时西洋山的曹氏兄弟,已不管闪电神之事。萧静又想到灵桠山,请他师父老山海霍金章,来跟马玉龙决一死战。他这位师父,受到十路天王的供奉,此人会使八卦乾坤掌,能打金钟罩、铁布衫,故此闪电神想把他师父请来,可以报仇雪恨。他打发他儿子去下书邀请,自己按兵不动,专候他师父前来。这天有人禀报:“老山海霍金章到。”萧静赶紧迎了出去,上前行礼说:“师父,你老人家来了甚好,弟子真乃万幸。”连忙让进大寨,就把与马玉龙为仇之事如此如此一说。霍金章听了,气住上冲,就要与马玉龙决一死战。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百回 霍金章下山会群雄 僧道俗大战西洋山
话说闪电神萧静把霍金章让到中军帐,一听马玉龙伤了文保和武保,骁勇无敌,霍金章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说:“明天吃了早饭,我亲身去会会这马玉龙是何许人。”立刻吩咐童子,把应用的东西收拾起来,叫人给马玉龙去下战书,定于明日开仗。闪电神萧静甚为喜悦,摆酒款待霍金章,尽欢而散。一夜无话,次日用过战饭,立刻把番兵调齐,队伍列开,闪电神带着自己的孩儿在旁助阵。
马玉龙早得了信,将五百子弟兵排开,带同金眼雕、伍氏三雄、刘云一干老少英雄,大家摩拳擦掌,各擎兵刃,虎视眈眈。往对面一看,只见萧静队内,霍金章年有七十多岁,须发皆白,手中拿着一件兵刃,其形状象个八卦太极图,上面有一只手,下面有把,在怀中一抱。后面跟着四个童子,个个都拿着兵刃。马玉龙刚要出去,大爷伍显说:“你我是知己之交,这个人来得特别,待我去拿他。”马玉龙说:“兄长且慢。他昨天既跟我下了战书,我要不去,会被他耻笑是畏死避剑,怕死贪生。”旁边伍元说:“大哥不必争竞,马贤弟也不必多心,待我来。”说着话,一摆手中杆棒,蹿出队外,直奔两军阵前,大喊一声,说:“萧静!你既勾了兵来,今天过来会会你家三老爷。”霍金章一摆八卦乾坤掌,说:“孽障休要逞能,你是何人?”三爷说:“我姓伍名元,谁人不知我伍氏三雄。我看你这年岁,乃世外之人,何必前来送死!尔可有名?”霍金章说:“我乃灵桠山带管西十路天王的掌教教主,老山海霍金章是也。
知道我的名姓,趁此回去,叫马玉龙出来认理服输,我还有一分好生之德,如若不然,必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伍元一听,气往上冲,抖起杆棒,打算把霍金章缠倒。焉想到霍金章身体灵便,微微一闪,用八卦乾坤掌在三爷伍元肋下一点,伍元只觉心内一迷,立即栽倒。这八卦乾坤掌能点穴,又能打金钟罩、铁布衫。伍芳一瞧兄弟躺下,赶紧出来,摆杆棒要跟霍金章拚命。金眼雕把伍元夹了回来,用脚踢他身上,这才还醒过来。
伍芳跟霍金章动手,三五个照面,也被霍金章点倒。大爷伍显一瞧,气往上冲,赶紧把二弟救了回来。金眼雕用脚把二爷一踢,周身血脉活了,苏醒过来,站在那里发愣。大爷跟霍金章动手,也不能取胜。
马玉龙恐怕伍大哥受他人算计,这才一声喊叫,说:“伍大哥闪开,小弟来也!”说着一摆宝剑,离了本队。大爷见马玉龙来了,心中甚为喜悦,因知道自己不是贼人的对手,要是栽了,一世英名将成流水。他往圈外一跳,说:“贤弟来得甚好,让你拿他。”马玉龙一摆宝剑过去,就听闪电神那里喊嚷:“老师!这就是马玉龙。”霍金章抬头一看,见马玉龙身高七尺以外,五官俊秀,怀抱宝剑。霍金章用乾坤掌一指,说:“马玉龙!今天我来,为的是给我徒弟报仇,你要知事达理,便跪倒磕头,我饶你不死。”马玉龙一阵冷笑,说:“我等来此安抚闾阎,你却无故来为仇做对。好好好,你如赢得我,我甘拜下风,如赢不了我,你休想逃命。”说着话,一摆宝剑,搂头就砍。霍金章用八卦乾坤掌急架相迎,打算要把马玉龙点倒,无奈马玉龙身体灵便,处处留神。这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彼此暗暗吃惊。马玉龙暗想:“我自学艺下山,今天初遇敌手,如战长了,我得输给他,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霍金章亦甚佩服马玉龙的剑法,心想:“难怪我徒弟败了下来,除非是我,别人焉能敌得了他。”
正在动手之际,马玉龙的剑法已渐渐迟慢,只听东边一声“南无阿弥陀佛”,来者正是道高德重的千佛山真武顶的红莲和尚,刚从昆仑山访友回来。老和尚颇晓奇门,乃是小方朔欧阳德的师父,由东边大摇大摆而来,在后面跟着一个老头,乃是铁牌道人龙雅仙师。金眼雕一看,连忙过去行礼,说:“师父来得甚好,我师弟正同霍金章杀得难解难分,你二位怎么会走到一处?”原来龙雅仙师也是到昆仑山访友,与红莲长老相遇,两个人就在山上盘膝而坐,就地讲道,直谈了一天一夜,彼此都有爱慕之心。这天两个人正往前走,铁牌道人说:“咱们今天奔西洋山。”这僧道过来,见马玉龙正在大战霍金章,便来至切近说:“马玉龙闪开,待我二人上前。”马玉龙往旁边一闪,一瞧是恩师来了,这才赶紧说:“恩师来得甚好,弟子有礼。”过去给师父行礼。僧道说:“少时再见礼,尔等闪开。”
说着话,这二位便赶奔上前。
霍金章见来了两位僧道,便把八卦乾坤掌一顺,说:“来者你是何人?”龙雅仙师说:“我劝你两句话,世事如棋局,不着者便是高手。”霍金章哈哈一笑说:“老道,你既知世事如棋局,不着者便是高手;你可知一身如瓦瓮,打破时才见真空。”
红莲和尚也哈哈一笑说:“霍金章,你可知一根竹枝担风月,担起亦要歇肩。”霍金章说:“和尚,你既知竹枝担风月,担起亦要歇肩;你可知两只空拳握古今,握住亦须放手。”红莲和尚说:“好,既然如是,老僧奉陪你操练操练拳脚,你如能用八卦乾坤掌将老僧赢了,我情愿甘拜下风,你如不能赢我,又该当如何?”霍金章说:“我要输给你,就带我徒弟回归灵桠山。”红莲和尚说:“好。”这才一摆禅杖,与霍金章战在一处。
那八卦乾坤掌乃是道门中的传授,这禅杖乃是佛祖的法宝,二人一动手,也是未分胜负。二人往圈外一跳,霍金章哈哈一笑,说:“洒家自出世以来,并未遇见过敌手,自以为能为天下无二,焉想今天得遇二位,你我倒不可为仇,总算是道义相投的朋友。二位若不嫌弃,可到我灵桠山一叙。”僧道说:“甚好,就此拜访。”众人也不敢拦阻。霍金章又嘱咐徒弟,说:“萧静!不准跟官军营为仇,也不准你拦阻打木羊阵,打开打不开,也不与你相干。”萧静只是答应。说着话,那红莲和尚、龙雅仙师同霍金章竟自去了。
两下各自收兵,马玉龙就在西洋山住扎,等候纪有德和张文彩。因久不见回来,心中甚为着急,又打发碧眼金蝉石铸、追云太保魏国安去冷岩山访问。李福长、李福有说:“二位不大熟悉道路,我二人同去一趟。”马